毕竟原主可是因为男主死掉的呢。
不过她也已经想好了,现在这年头哪里都不好混,倒不如顺着那声音的意思,先借着温黎的身份去农村待个几年,等外面形势好起来了,再另做打算。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里,冒名顶替别人的身份也不太好,可想想后面女配的惨死之路,好像也没那么心不安了。
另一个角度来看,也算是拯救了女配?
牛车行走地很慢很慢,比走路好不了多少,可一路颠簸地她都快吐了!
这坑坑洼洼的泥路,还有路边旺盛的杂草,一不小心就会扑上来几根长叶子打在脸庞,白皙的胳膊被一支小叶片割破了皮,疼得她龇牙咧嘴,好歹没流血。
烈日高照,滚热的阳光强烈投射在每一寸肌肤,即使坐于牛车上也感受不到几丝风,树上的鸟也不叫,单只剩蝉虫扯着嗓子喋喋不休唱得欢快。
整个天就像置于闷热的火炉,温黎觉得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吸炽烫的蒸气。
今天温度很高,看来是跟现代的季节一样,都是夏季,只不过只有温黎穿得如此清凉。
但大家好歹都是知青,除了大姐和另外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频频投来目光以外,其他人应该都见怪不怪了。
毕竟大城市的摩登女郎打扮比她还要新奇呢。
路上的日子很难熬,对面坐着的几个男知青闲不住,开始谈起天儿,那精神劲儿看着倒是足,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去干活还有没有力气聊。
……
时间总算在晃荡中度过,传说中的红旗村也终于到了!
村子口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小说里描述这好像是一颗古树,是村子里的镇村之宝,活了不知几百年,就连当初打仗投落的炸弹都没等损伤它分毫,也算是有灵气的老树了。
“来了来了!”
红旗村的村民此时正站在这里迎接他们,不过来的也不是所有人。
大家穿着十分“整齐”,全是粗布短衫,脚底不是稻草编织的鞋就是妇人做的千层底布鞋,谈不上好看不好看,只是实用罢了。
一个穿薄汗衫的中年男人走上前,笑眯眯模样,唇上胡茬很旺盛,看人的时候是比较温和的目光。
他站在中间,四周一大群人围着,在一双双打量的视线中开了口。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是红旗村的村支书。”
然后是一大堆的介绍话语,在温黎头脑发涨的时候,很快便来了重点。
“想必刚才在路上郭大姐就跟你们讲了咱红旗村了吧,那我就不再多说。”村支书手里还拿了把镰刀,一看就是刚下活赶过来的,他又对着众知青继续。
“村里条件不太好,没有多余住处,这不,你们新一批的知青下乡来了,社里吩咐咱们一定要好好安置,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抽签决定去处,多公平是吧!”
温黎:“……”
众村民都没什么意见,看来应该是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的,知青们就算有意见,谁又能听呢。
于是村支书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小木片,上面写着各家的名字,抽到谁你就去谁家住。
好巧不巧,温黎泛了迷糊,就要上前抽却被人拿完了,只剩下唯一一支木片留着,自然只能是她的了。
“萧贺钦……”这是哪号人,自己怎么好像没印象。
她嘟囔两句,随后蓦然想起什么。
萧贺钦?萧?
红旗村唯一姓萧的好像只有一户人家吧……
这男人书中描写笔墨不多,只是简单的出场几次。未来的走向如何不太了解,但是好像结局出现过一回,是快四十岁的他回到家乡,看着十分气派,像是做生意的老板。
不过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唯一和男女主有联系,还是因为人家找他换东西呢,好像是黑市里才能买到的麦乳精,女主生了小娃娃要给她吃。
等到所有人都抽齐了,大家开始报号统计,不知道为什么,温黎总感觉有很多人开始打量她,眼神透着怪异和期待?
“温黎!谁是温黎!”村支书喊她,手里拿了支杂牌钢笔,还有一本泛黄的旧本子,“你抽到哪家了。”
“我…萧,萧贺钦。”温黎一时间对这个名字不顺口,磕磕巴巴才念了出来,村支书点点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才垂头记录。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温黎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什么小胳膊小腿,什么细皮嫩肉,还有什么打扮……
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个高大男人,一片黑影投落在温黎脚边的空地,遮住一大片阳光。
抬眼时,只看见一面如墙的背脊,身材瘦削却又透着强壮之力,他语气不耐对着村支书开口。
“不是说我家不参与?”那声音是浓浓的厌烦,还有…嫌弃。
温黎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很快有人给他解答了。
“诶!支书!萧贺钦不乐意要不叫人知青来我家吧!”
说话人是个年轻男人,长得极为磕碜,大嘴是凸的,门牙□□裸暴露在外,说话间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恶臭骚气。虽是面带笑容,却显得极其猥琐。
“王泼子你想得美啊!”
“王泼子你要不要脸!”
村民开始笑那恶臭男人,他却不显尴尬,反而色眯眯盯着温黎瞧,一双吊眼又细又尖,眼白不仅发黄浑浊还有红血丝,浑身被他看得快要起鸡皮疙瘩。
温黎下意识就皱眉,无意识搓搓手臂,不想多瞧他,转头却对上一个清冷目光。
萧贺钦也正在打量她,薄唇紧抿,一双英挺的浓眉飞曳,向上翘着,眼神锐利带锋芒,不甚友好,瞧着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身上也是一件大众款式的发黄粗糙汗衫,腿上套的一条灰色薄裤子已经洗得发白,坠到小腿肌肉处便似生生断了一截,一看就知道这裤子短了。还有脚上那双草鞋,编织处有一根都被扯断了,无依靠般在风中颤抖摇曳。
他的长相不是当代人的喜好,却极其符合现代审美的“小鲜肉”,只不过是“黑版”鲜肉。
这样说似乎过了,应该说,小麦色的肌肤,虽说身板很瘦削,瞧着却很健康。一双眼睛散发着凶狠,分明长得也不凶,却是一副桀骜不驯模样。
不过要让他去这恶臭男人家还不如待在凶狠的萧贺钦家。
好在村支书和大家都是明事理的,没让她去王泼子家,并且对着那男人破口大骂。
“滚一边儿去!你这样子谁愿意去,自己窝都不够住,还想着要人知青住,害不害臊!”村支书看着他就烦心,“王泼子你赶紧给我滚!”
他娘的,看着就碍眼。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道偷鸡摸狗,还有脸来他面前要知青,呸!
温黎见到村支书的态度倒是放下心来,反正都是和陌生人住,还不如挑一个顺眼的,就算脾气差又怎样,好歹看着不犯恶心。
不过萧贺钦后来虽然没再说什么,态度脸色依旧不太友好,在众人都赶着回去烧火做午饭时,知青也跟着该跟的人回了家,一时间大槐树底下就只剩村支书和两个男人,还有温黎和萧贺钦。
哦还有那个厚脸皮的王泼子。
“贺钦啊,村里知青住处实在挪不过来了,你家不是正好有空房间嘛,人知青都抽到你了,就别在意这些了。”村支书颇有些苦口婆心样子,“早上我跟你姐说过了,她也同意,这都到饭点了,你赶紧带人回去吃饭吧。”
说完话也不等萧贺钦要回什么,招呼了身边两个男人就向着村里走去,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温黎视野范围。
面前的男人脸色仍是不太好,不过支书都走了,他就是不同意也没了法子。
王泼子猥琐一笑,摩挲着手掌而后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这么娇滴滴的女同志,跟着萧贺钦怕是要吃苦咯!”
温黎不明所以,捏着行李箱的手骤然一紧,只是感觉一阵恶寒。
她一转眼,好像看见萧贺钦磨了两口白生生的牙,随后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狠狠扔在王泼子脑门上,头也不回转身走人。
王泼子被砸了个红色小包气得大叫一声,那眼神不可思议又滑稽,也不敢像他一样凭白捡块石头扔过去,撇脸朝地上泥土里吐了口唾沫,随后视线朝着温黎望去。
她心里咯噔,忙紧了紧手里的小皮箱,使了劲才小跑着追前方大步流星的男人。
第3章 救人
经历刚刚一场无语的抽签,温黎现在有点尴尬。
手里拎的行李箱实在是个累赘,虽说东西不多,但架不住一条条烂路,车轮子在上面咕噜噜转,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耳际,连树梢站着歇凉的鸟雀都被这声儿吵得到处乱飞。
其实大家都想要强壮点的知青来自家,平时好歹能帮助做点事,像温黎这种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主儿,谁家乐意让她住。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毕竟书里也有写过,很多人对于分配到自家的女知青都不怎么满意,娇滴滴不说,还总偷懒,关键是你又拿人家没辙。
所以萧贺钦不愿意知青去家里住也是情有可原,温黎倒是没感觉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山路不好走,尤其是蜿蜒曲折的山路。
昨夜不知道是不是下了场雨,路上的泥巴路湿哒哒的,偶有几个坑里装了满满当当的浑浊黄水,行李箱的滚轮压上去一阵噗兹水声,星星点点的泥点子溅到裙摆角,温黎心疼地不行。
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艰难拖着箱子追上去。
不过萧贺钦这男人还真不是东西,她这么柔弱的女子提了个大箱子也不知道来帮帮忙,好歹以后就是“室友”了呀,一点也不友善。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温黎额上已经浸出大片汗液,沿着鬓角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粗糙的黑泥土地里。脖颈间被汗水打湿了遍,碎发垂落在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她的大拇指虎口处被皮箱磨破了皮,却只能继续使力拖下去。四周的杂草长得极其旺盛,没多久小腿肚就显了几道红痕,只不过温黎现在热得慌也累得慌,哪里还能在乎这些。
也许是景区买的皮箱质量不咋地,在经过一个大坑时,下面的小轮子居然脱轨了!
不是,这什么时候了啊大哥,您怎么就能罢工。拖着已经累死了,现在要她抬着走,简直要命!
她再抬眼望去,前方快速行走的男人已经隔了她二十来米,心里没底忙大喊道:“萧,萧贺钦!”
温黎被他不耐的回头吓了一跳,不敢再放声大喊,只启唇弱弱地嘟囔两句,“你走慢点……”
哪知那男人停下来几秒盯了她一阵,随后大步朝着自己走来,脸色阴沉地可怕,温黎一时间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刚才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他不快,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手里布满惨状的行李箱倏地就被他粗暴抢了过去,又是一个潇洒转身,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到对面的小树林拐角了。
手上没了累赘,温黎小跑起来总算能追到前面的男人。
……
“贺钦回来了,那知青呢,男人女人?”
正在厨房忙活的萧家大姐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探了只头出来,脸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手里拿了支铁锅铲,上面是一层糊状物体,瞧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应该是食物。
“你,你好!”在萧贺钦回答前温黎乖巧走到女人面前打招呼,她便知晓了来他们家的知青是男是女了。
“哦,你好!”萧燕梅注意到这小姑娘,忙笑着开口回。
萧燕梅的长相偏硬,脸盘子挺小,一双圆眼生得大,也是薄嘴唇。姐弟俩长相不太一样,只是眉眼间还是看得出来是亲生的。
没多聊天,萧大姐问完话就回了厨房继续热火朝天,温黎单是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热气扑面而来,烫得她想跳脚!
萧贺钦看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走到西边的一间房门口,门上栓了把小锁,被他打开后里头一片漆黑。
她的行李还在男人手里提着,一直等到们“吱呀”一声打开来,他便拎着走了进去,温黎见状自是跟着他。
房间很小,光线昏暗,还没有自己现代的客房大,只一张小床置于中央,床边的大墙上有扇小窗户,上面糊了一层旧报纸,泛黄干脆,稍稍一碰就能变成灰烬掉落下来。
床边还有一面不大不小的红漆衣柜,看着十分陈旧,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柜子门的把手已经掉漆严重变成了土木色,上面依旧挂了把略略生锈的老锁。
“自己收拾一下。”他语气冷冷,没什么表情,把皮箱随手放在床脚便转身出了门,温黎只看见他侧身进了隔壁不远处的一间房,随后木门轻轻一声“砰”,便再没了动静。
天色渐渐上头,闷热袭裹全身,土墙做成的房子显得有些萧条,天上此时只有一道鸟雀掠过的残影,知了的嗓子还没扯坏,依旧叫得起劲。
小院子里打扫地很干净,地上裂开的缝隙长了几根嫩绿,可算是给这一片土黄蒙上色彩。
温黎心下突然开始惆怅,尤其是当四周陡然安静下来,便会莫名感到烦躁不安,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点,天底下孤单地仿佛只剩下自己……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过得慢,一旦脱离胡思乱想开始忙碌起来,便又开始闲时间真快。
温黎在萧家吃了顿粗糙午饭后,便被萧贺钦带着去了大队,说是下午要教他们干活,然后看情况给分活,以后的食物就得靠这双手自给自足,谁也帮不了谁。
午饭吃的是不知名糊糊,里头应该是放了红薯和玉米面,几种颜色交杂掺和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感,闻起来有清香,吃起来嘛。
嗯……温黎快吐了。
真不是人吃的!
好在她还有空间,趁着去房间的时候,快速进去挑了点食物,可算是解决了一顿大问题。
下午大概是一点左右出发的,路上萧贺钦依旧脚底生风,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温黎特意换了简约款长袖长裤还有一双小白鞋上阵,却还是得小跑着才能将他追上,停下来时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夏季阳光强烈,虽说这里是七十年代,但是温度并不比现代低多少,反而一路缺少树木的遮挡,紫外线强烈,晒得不行,好在出门时又涂了层防晒霜,连脖子也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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