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面对千晴避重胡扯的言语,香奈惠没有半点不适,反而点了点头,“既然是千晴你的特殊能力,那确实不好细问。”
“不过,有的时候我还真有点不敢回去,因为在各种任务中被救下无家可归的女孩子总是会被送到我那里去,半夜无声抽泣的可怜模样,太让人心碎了。”
“可惜我和妹妹要杀鬼治疗伤员,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慰她们。”
香奈惠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秀眉皱起,黯淡的紫眸忽然失去了亮光,满是愁丝。
“还有很多剑士,年纪轻轻就像富冈这样早出不归,加上鬼杀队工作繁忙,连和普通女孩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结果就愈发沉闷不会说话,完全无法融入正常人生活中。”
说罢,香奈惠看了眼一脸茫然的义勇,眼中惋惜之意更甚。
“哪怕是像富冈这种相貌俊秀的,这样的生活过久了,我都担心哪一天世上的鬼被灭杀干净他们能过上正常生活了,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们。”
“说起来,这次和我一同领了任务出发的炎柱和千晴你差不多大,但这次他的任务地点在北国,他一个半大少年却要出那么远的门,我们却因人手不足无法——”
“我去!我一会就和您一起出发。”
被香奈惠黯然伤神的叨念了五六分钟,千晴就支持不住,举白旗投降。
“哈哈,这么一来我们就要一路同行了,请多指教啊,千晴阁下。”
朝利雨月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千晴与香奈惠之间电闪雷鸣的交锋,真心对千晴要和他们一起出发这件事感到高兴。
“听说鬼杀队本部有很多古老的乐谱,真是让人兴奋!”
……得,看来这货比她好骗多了,几张谱就能搞定。
朝利雨月本因晴之火焰而变得神秘高大的形象在千晴心中瞬间轰塌,变成了和伊之助差不多,用一碗(沓)天(老)妇(乐)罗(谱)就能拐走的天真孩子。
“塔奥,你是不是打算回英国了?”最后,千晴把目光转向帮伊之助包扎好后就在一旁低头收拾药箱的塔奥,“极乐教的事情闹开后村里肯定会喧哗一阵,你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把森林后山的草药还有日本医书研究完,该考虑回去了吧?”
“如果回去,能麻烦你带上安吉拉一起吗?”
“千——晴——”
一推门进来就听到这么劲爆消息,安吉拉张红了脸,连忙出声反驳。
塔奥是受人尊敬的西洋医师,她这样的人怎么能——
“可以。”在安吉拉的咆哮出口前,塔奥推了推眼镜,以一贯的清冷话音应下了这事,而后转头看向安吉拉,“你的歌声,不应该在这里受到埋没。”
塔奥和富冈义勇一样话不多,且和水柱大人一样能字字戳人心。
不过他是好的意义上的触动人心,而不是把人的心眼戳成马蜂窝。
“塔奥……”迎上塔奥没有半点虚假,像是陈述事实一样自信的语气,安吉拉鼻头发酸,但面上半点也没表现出来,“但我是黑人——”
“仅凭出生就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认同的。”
千晴打断了安吉拉的话,她语气轻快,嘴角弯出漂亮的弧度,但漆黑的眸色,却像是永远见不到日光的深海,没有半点波澜亮光。
“绝对不会。”
千晴轻声再次强调了一边,在现场气氛渐渐变得凝重时,她又忽然拉起了安吉拉的手,郑重地放到塔奥手上。
“安吉拉就拜托你了,如果你敢对她不好,别说英国,就是意大利我也会杀过去!”
“……为什么要拿两个离的并不远的国家举例?你没学过地理吗?”
“……在没被富冈先生完全传染前快离开吧,否则我真的不放心把安吉拉交给你了。”
把脸红得可以蒸团子的安吉拉和看不出个所以然但走路同手同脚的塔奥送走后,千晴不用别人催,很自觉地拿上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很是无畏地和香奈惠他们一同出发。
不就是鬼杀队本部吗!鬼的本部她都不怕去就去谁怕谁啊!反正不可能有比背后绽开血色樱花花瓣的香奈惠更可怕的存在了!
而千晴满满的信心,在来到鬼杀队门口,碰到一位刚好出完任务,袒着满是深黑色血痂胸膛回来的柱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时逢正午,骄阳当头,将风尘仆仆,五六天没洗头的两人照了个无所遁形。
但无论多么狼狈,他们还是在眼眸对上的瞬间认出了彼此。
“实弥你怎么破相了!!!”
“小哭包你怎么瘦脱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到他们两个相逢了!想了好久的青梅竹马糖可以撒起来了!
第17章 天音姐姐
在这恶鬼横行的大正时代,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在历经种种磨难后终于重逢,该是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幕啊。
然而,站在产屋敷宅院门口的二人,硬是把这一感人的重逢演绎出了逗逼的味道。
“天啊,实弥你不仅破相了还穿这种坦胸露乳的衣服,原来那个纯洁无暇的实弥怎么了!”
“啰嗦!还轮不到你这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家伙来说我!”
“还变得这么凶了!又是黑眼圈又是疤痕……唉,时光真是把杀猪刀。”
“闭嘴!”
“实弥你竟然凶我!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冒牌货!快把原来那个温柔可爱的实弥还给我!”
“这是我的台词吧!你真的是小哭、千晴,而不是什么鬼的血鬼术么?”
“实弥你竟然怀疑我的身份?!我们同生共死的情谊你都忘了吗!”
“……你这家伙果然是冒牌货吧!”
要不是花柱水柱就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戏,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不死川实弥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麻烦的血鬼术缠上了。
因为眼前这个没脸没皮和他胡扯着的窈窕清丽少女,和记忆中脸颊圆鼓鼓,轻轻一掐就会泛红,然后鼓着嘴不满瞪他的小女孩,实在相差太多了。
虽然,这丫头纯粹的黑眸还是和过去一样明亮,不过没肉后,这眼窝深邃的细长上挑眼睛……和连环画上的狐狸一样精怪,哪有原来肉嘟嘟的时候可爱!
把目光从变得十分难搞的麻烦青梅身上移开,不死川实弥凶恶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两位无辜同僚。
“你们怎么会——”
话刚开头,实弥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闪电般出手,千晴躲闪不急——不过她似乎也没有躲闪的意图,任由四年不见的小伙伴猛地拽住自己的手腕举起,雪白宽大的袖口静静地下滑到手肘处,露出了不堪一折的纤细皓腕。
“这是怎么回事——!啊——?!”
被鬼杀队队士私下票选为最令人害怕柱的不死川实弥不亏于他的名号,眉头紧皱时脸上三道长疤更显狰狞,下方挂着青黑充斥着血丝的倒三角眼眸凶狠一瞪,哪怕不放杀气逼问,也能把两个千晴那么壮的成年男子吓哭。
但是,被他抓着的千晴却很淡定,半点惊惧之色也没有,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撒娇般不满抱怨道:“实弥你能轻点么?很痛诶~”
定定地与微笑着的千晴对视数秒,不死川实弥嘁了一声,放松了些桎梏,但没有放开那已经被因他用力过度开始泛红的手腕。
“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会抖成这个样子?”
记忆中白皙莹润的手腕现在腕骨突出,他拇指与中指合拢握住都有空隙,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更重要的是,在他虚虚握着的现在,这只陌生的手腕,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
不死川实弥激动的眼眸像是充血了一样通红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让人血溅三尺。
“没什么,一些旧伤罢了。”千晴不打算和这个手臂几乎是她两倍粗的家伙比力气,不急着抽回手,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此事,“不过如果再被你抓下去,我的手可能就真的要被废了。”
毫不退让的两人对视着,不死川实弥散发的低气压都把宅院里的队士吓出来又吓回去了好几波。香奈惠趁此时间把闲不住开始闹腾的伊之助敲昏,交给贴着栅栏壁挪出来的隐,让他把这孩子送到蝶屋去。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后,不死川实弥慢慢地松开了手。
“进去吧。”
一抬下巴示意千晴先进去,回头时,不死川实弥冷冷地扫过一旁看好戏的两位同僚,大有晚上提刀找你们谈人生之意。
不过可惜,这两人一人没看懂他的示意,一人反而因此看戏看的更欢乐了。
没想到千晴和不死川认识,而且还是关系很好的旧时?刚刚千晴当面呛不死川他也没怎么样……真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蝴蝶香奈惠脸上笑意更甚,与清冷表情中流露出些许羡慕的富冈义勇,虽然好奇但守着君子之礼没有过问的朝利雨月一起,走进了鬼杀队本部——产屋敷宅院的大门。
“路上辛苦了,香奈惠,义勇,实弥,欢迎回来。”
“还有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欢迎。”
穿着紫色和服的黑发少女站在绿意葱葱的庭院中,带着克制守礼的笑容,对千晴等人一点头,但她几乎钉在朝利雨月身上的期盼目光,任谁都能看出不对。
竟然无视她而只看着朝利先生?现在的女孩……不对是男孩,都更喜欢温润公子这一类型么?而且他竟然直接喊实弥他们的名字……
“幸不辱使命,辉利哉大人。”×2
令千晴更加感惊讶的是,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两位个性相差甚远但难搞程度不相上下的家伙,面对这个还没她肩膀高,穿着女装小男孩的招呼,都很有礼貌地正常回以问候。
大人?这是鬼杀队的少当家?鬼杀队下一代当主竟然男扮女装……那个诅咒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地步吗?
“下午好,辉利哉大人,劳您出来迎接了。”香奈惠对产屋敷辉利哉丢开平日矜持冷静的缘由很是清楚,也不打算让少当家在焦急中多等,开口肯定了他的期待,“这二位便是我在信件中提过的朝利雨月和千晴。”
太好了!
没有再克制自己的情感,辉利哉脸上扬起了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灿烂笑容。
义勇先不说,香奈惠这么肯定地回答他,那么她在信中所写,这位朝利雨月先生拥有让细胞再生治愈能力之事,肯定是真的了!
虽然不清楚这对父亲的病是否有效,但总归是一丝希望!
即使和同龄人,甚至和比他大七八岁的少年相比,产屋敷辉利哉都是成熟稳重的代名词。但是,在年纪不大,却经历了更多的千晴看来,他期待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音姐姐的孩子,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千晴嘴角弧度不变,眼眸深处的光亮却变得更加温柔。
而这一微细的变化,只有她身侧的不死川实弥捕捉到了。
这导致在前往主公房间的短短几分钟内,不死川实弥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眉头越皱越深,拉开木拉门在产屋敷耀哉面前单膝跪下时都没有松开。
而受他的低气压影响,只有千晴在他左手边跪坐了下来,右边呈真空地带,其他人都选择在千晴左手边跪坐跪下了。
“欢迎回来,我了不起的孩子们。”
虽还只是个比富冈等人大不了多少的青年,面容声音也没出色到与日月争辉的地步。当这位静静跪坐在没有繁复壁画,瑰丽瓷瓶装饰的空荡和室正中鬼杀队当主开口时,所有人都不禁抛开杂绪,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身上。
“这一百多年来,终于有上弦被杀!百年不变的格局因你们而出现了改变!”
这位像是古老家族传承了数百年古玉般温润的青年眉眼带笑,被深紫色斑痕包围失去了光亮的左眼都弯了起来,兴奋的语气跳出了守礼的温和,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命运的波纹一定会波动到这一切的源头处——鬼舞辻无惨,我们一定会在自己这代打败他!”
“是!主公大人,我们一定会在您统领鬼杀队的时候就把鬼舞辻无惨的脖子砍下来!”
单膝跪地的不死川实弥抬起头,充血的眼眸深处是肆虐到极致的平静。
“没错,而且此番和我一同回来的朝利雨月先生拥有来自意大利的特殊治愈能力,说不定能缓解主公大人您的诅咒,您一定能亲眼看到鬼舞辻无惨化成灰烬的模样。”
蝴蝶香奈惠也抬起头,眼眸深处一片坚定之色。
插不上话,跪在遥远最末端的富冈义勇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同僚观点的支持。
“香奈惠,我的病只是小事,没必要过于在意。”
被队里的孩子们这样支持着,说不开心是假的,但是产屋敷耀哉还是一如既往地提醒他们不要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请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鬼,还有因他们而遭受危险的人们身上。”
类似的话语,产屋敷耀哉过去也说过很多次,因为他说话时语气没有半分勉强,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十分有信服力,让敬爱他的香奈惠等人无法反驳。
但是,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除了敬爱他的柱,还有另外两名陌生人。
“但您是这个组织的领袖吧?如果您不在了,组织的实力必将大受打击,给对方可乘之机。”因为好友就是意大利渐渐兴起黑手党组织的Boss,朝利雨月对首领在一个组织中的作用,有不少深刻的了解,“虽说生命无贵贱,但首领在组织中的重要性确实强于一般成员,享受更多的医疗护卫资源,也是为了组织的更好发展。”
“……”
本来还想教训这个竟敢说出‘您不在了’话家伙的不死川实弥听到后面,又把头低了回去,当做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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