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文在做宣传的时候,也总带着长岁,带着她露了很多脸。
而只要长岁在贺侓就一定在。
贺侓时隔几年罕见的配合剧组做各种宣传,而且活动中他对长岁的异常关注和在意都难免露出端倪,两人的绯闻也传的沸沸扬扬。
长岁的知名度也水涨船高,在街上被认出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所以现在和贺侓一起出行也是老老实实的戴着帽子和口罩。
但两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身形还是有别于普通人,叫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慧圆身手灵活的爬上后车厢,再把长岁和贺侓拉上来,又从角落翻出两件羽绒服:“降温了,山里冷,主持交代我帮你们带的衣服。”
红的那件是长岁的,买了四五年了,现在还能穿,只不过在娱乐圈待了那么久,她的眼光不可避免的提高了,觉得这红彤彤的羽绒服有些过于有节日气氛,而且还带着几分土气。
贺侓那件是寺里冬天统一采买的羽绒服,黑色,没有任何图案,冬天山里格外的冷,里头穿再多件都没用,还是得在外面穿上羽绒服才能度过寒冷的冬天。
现在不过深秋,但是因为多日降雨,青山寺周边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尺码稍微有点小,但幸好贺侓瘦,到小腿肚的羽绒服穿在他身上刚好到膝盖。
慧圆自己也裹了件羽绒服。
三轮小货车启动起来,平稳的往前开去,慧圆突然歪着头看了看贺侓,问长岁:“师叔,我要怎么称呼这位施主啊?”
长岁被他问倒了,也跟着看了看贺侓,一时之间居然也不知道慧圆应该称呼贺侓什么。
贺侓帽檐下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她。
想了想,长岁眼睛一弯,说:“就叫他哥哥吧。”
三轮车驶离大路,驶向一条小路,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车辆也变少了,贺侓摘下脸上的口罩,只剩下压低的帽子,慧圆立刻好奇的偷看他长什么样。
贺侓察觉到他偷看的视线,抬起头看向他,让他看清楚。
慧圆看清了他的样子,顿时惊得微微张开了嘴:“你——你不是那个跟师叔拍电影的明星吗?!”
长岁只说自己交了个男朋友,要带回青山寺,但是却没有告诉寺里她的男朋友是谁。
寺里的僧人都有手机。
只不过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能用。
长岁进了娱乐圈之后,师兄们还是比较矜持,不会太主动去留意她的动向,师侄们却是常常上网搜她的新闻。
知道她拍了什么电影,知道她出席了什么活动。
《赎罪》今年七月上映的时候,青山寺里还组织了一场观影活动,包了一个小厅去支持,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看完以后慧圆还嘀咕,师叔这么就出来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没了。
但是却也牢牢的记住了男主角贺侓。
所以现在看到电影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以长岁男朋友的身份,颇为震撼。
“网上说的是真的,师叔你真的在跟他谈恋爱!”
今天真有点冷,再加上小货车还是敞篷的,风夹着寒冷的湿气吹上来,还真有点扛不住,长岁自从妖管局那一晚过后,体质弱了很多,尤其怕冷,把口罩摘了以后,她把羽绒服的拉链一下拉到最顶上抵住下巴,然后抬头看慧圆:“现在寺里那么闲吗?还有空上网?不是说现在寺里香客很多吗?”
慧圆缩了缩脖子:“哪有啊,现在寺里香客比以前多了不知道多少,也就这几天山上冷,人才少一些。清明师叔今天早上斋饭的时候还在说你运气好呢,正好这几天上山敬香的香客少,你回来还能在寺里逛逛。”
秦耀文夫妇、刘莹都到青山寺小住过,许耀甚至在青山寺住了大半年,都被山上的香客拍到发到过网上,此前还有过许耀出现在青山寺,疑似想要出家的离谱新闻。
秦耀文夫妇来青山寺小住回去后,也给青山寺在朋友圈子里做了宣传,听秦耀文盛赞不断,倒是掀起了一阵去青山寺吃斋听经的风潮。
这近一年来,秦耀文休息的时候也常会和秦夫人一起去青山寺小住几天。
青山寺慢慢的出现在大众视野,来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回去都赞叹不已,特别是山上的斋饭,吃过的没有说不好的。
名气也渐渐传开了,寺里的经济也好转了许多,现在已经开始烦恼游客太多了。
长岁佯装叹气:“唉,这都是我的罪过。”
慧圆露出一脸习惯的表情。
前面开车的清悟师兄闻言只是无奈一笑。
贺侓的嘴角微微翘起来一点,把长岁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死而复生之后,长岁的体质变得特别差,常常生病,身体冰凉。
慧圆瞪圆了那双灵气的大眼睛,随即红着小脸转开脸,嘴里嘟囔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上山的路很长,三轮小货车得开上一个来小时,而且越往山深处气温就越低。
青山寺的前主持,也就是长岁的另一个师父是有名的高僧,他圆寂前青山寺也曾有不少香客,后来便渐渐没落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青山寺的位置太偏僻,在深山里,而且早些年上山的路也没修好,小轿车都开不进去,只能坐小三轮和摩托车上山,香客便渐渐少了,更别说只是过来游玩的游客了。
现在路修好了,再加上长岁宣传开了,现在上山下山的路上车也多了起来。
清悟师兄是出了名的好性子,脾气温和,做事也总是不慌不忙的温吞,开车也是,原本四十分钟就能到的路,清悟师兄开了一个多小时,长岁屁股都坐痛了,脸也冻僵了。
手倒是还好,被贺侓捂着,下车的时候还热热的。
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长岁总想找时间带贺侓回来,可每次都被别的事情耽误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远远的看到重新漆过的朱色寺门,眼眶居然有些发胀。
慧灵在快到的时候就在群里通知了他们快到了。
远远的就能看到大开的寺门前一群穿僧袍的僧人翘首以盼。
车一停稳,不等车上的人下车,一群年纪小的僧人就都涌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着小师叔小师叔,有抱怨她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看他们的,有稚嫩的声音问她有没有给带礼物的,还有一只大黄狗挤不进来,急的尾巴直摇,在人群外面直打转。
清悟师兄从车上下来,温和的笑道:“你们先让长岁从车上下来,车上还有客人。”
慧圆站在车上,底气十足的叫他们让开来。
小僧人们这才让出位置来让车上的人下车。
长岁和贺侓一下车,他们就又都一拥而上。
有围着长岁问东问西的,也有好奇打量贺侓的。
贺侓很快就叫人认了出来:“是那个跟小师叔拍戏的演员!”
小和尚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有年纪不到七八岁的小和尚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位男施主长得好好看啊。”
有年纪大一点的小和尚忙说道:“慧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的皮相不过是一具皮囊。”
小和尚懵懵懂懂的点头,眼睛却还黏在贺侓脸上。
真好看啊。这回他不敢说出来了,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跟小师叔一样好看呢。
长岁被簇拥着到了几位等着她的师兄们面前。
她一个一个叫过去,眼眶有些发热:“师兄,我回来了。”
爱茶的清源师兄笑眯眯的看着长岁:“长高了。”
其他师兄也都是一脸慈爱的看着长岁。
长岁年纪小,辈分高,师兄们最年轻的都三十多了,有的师侄都比她年纪大,她刚来寺里的时候还是个小小姑娘,软糯胆怯,却又颇有佛性,寺里的师兄们都怜她身世可怜,又是一个小姑娘,对她总是偏爱几分。
她渐渐长大,性格也逐渐放开了,常常闯祸,也是师兄们帮她担着,包庇着,帮她收拾烂摊子。
长岁回到青山寺,见到这些师兄师侄们,才感觉终于像是回到了家一样的踏实温暖。
她拉了贺侓来给师兄们介绍。
她提前打了招呼,师兄们反应都很平和。
清源师兄笑眯眯的打量贺侓几眼后,点点头:“很好。长岁常常惹祸,你要多担待些。”
长岁也笑眯眯的,半点没有被揭短的恼羞。
贺侓郑重点头,轻轻握住长岁的手:“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旁边一位面容稍严肃些的师兄轻咳一声,提醒道:“此乃佛门之地,行为举止都要慎重些。”
长岁对贺侓眨了眨眼,笑着抽出了手。
清源师兄笑眯眯道:“进去吧,主持还有你那些师兄们都在等着呢。”
跟慧圆说的一样,因为连日降温,再加上山上和山下温差很大,所以山上游客稀少,在山上小住的香客也都没在外头走动,寺里倒是跟长岁走时一样清静 ,不过也发现了不少被修葺过的迹象,佛堂里的佛像就都重新镀了金身,这都是钱啊。
她现在不用再修功德,赚来的钱捐了不少给寺里,十之三四还是捐了出去,还有十之一二留下自己用,她这年片约代言不断,很是赚了不少的钱。
再加上叶露和肖吉也打开了市场,虽然还是在各个小圈子,但利润已经十分可观。
长岁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分红,现在已经完全不缺钱花。
除了个别师兄师侄下山做法事去了,其他的师兄师侄长岁都见到了。
长岁时隔一年见到慧灵,很是惊讶。
仅仅一年,他的个子就蹿高了,原本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和尚一下子高出了她一大截,身形也变得高挑单薄,一双丹凤眼内蕴神光,骨相清灵,一身僧袍穿的飘逸出尘,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宝相庄严的气质。
长岁直接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虚掐了一把,然后立刻教训道:“这么冷你就穿那么薄?怪不得要生病。”
慧灵有几分病容的脸上浮了几丝红,拂开她的手低斥道:“师叔!”随即说道:“谁说我病了?”说着就皱眉偏头咳嗽了两声。
“还说没病,快去添件衣服。”长岁又忍不住惊叹的看他:“你都吃什么了?怎么一下长得那么高?”
慧灵嘟囔:“在寺里还能吃什么?” 说着那双丹凤眼不满的看她一眼:“你还可以再晚些回来。”
在外人面前脱俗出尘的小僧人在长岁面前也只是个普通少年。
长岁笑眯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叔有多忙,我这么忙还不是为了拉动我们寺里的经济发展嘛。”
长岁刚来寺里,就是比她小几岁却十分懂事的慧灵带着她。
两人虽然隔了近一年未见,却丝毫没有生疏,两人之间自然的流淌着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默契亲昵。
长岁手臂一伸,将一旁的贺侓挽了过来,笑着介绍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贺侓,是我的男朋友,你叫哥哥就好了。”
慧灵却只是单手立掌于胸前,微微颔首:“贺施主。”
又成了那个宝相庄严脱俗出尘的少年僧人。
*
晚饭的时候。
清明师兄还亲自给长岁下了长寿面。
在寺里,僧人们都是不过生日的,青山寺里只有长岁一个人过生日。
师兄们都知道长岁有命中大劫,极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所以每年生日的时候,清明师兄都会亲自擀面,给长岁下一碗长寿面,面条都拉得长长的,寓意长岁能长命百岁。
长岁就是吃完长寿面后不久离开的青山寺。
时隔一年回来,吃的还是这碗长寿面。
长岁被面条蒸腾起来的热气熏的眼眶发红,苍白的脸色都蒸出几分红润,从进寺门开始,笑容就挂在嘴角没下去过。
师兄们都称呼贺侓为贺施主,他们也都从姜苏那里听说了是贺侓化解了长岁的命中大劫,对他也十分和蔼照顾。
晚饭后,长岁带着贺侓和主持还有师兄们在茶室喝茶,聊一聊自己这一年在外面的见闻。
聊到妖管局那一晚,哪怕她只是轻描淡写,主持和师兄们还是听得惊心动魄。
慧灵也在。
听到贺侓为长岁挡刀,他略带几分惊讶的看向坐在长岁身边安静的青年。
听到长岁生机全无,慧灵眼眶又是微微泛红。
师兄们也是唏嘘不已。
主持温声道:“长岁,你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茶热了几道。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长岁和贺侓先告辞离开,慧灵也跟着起身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刚踏出茶室大门,清明师兄就把慧灵叫了回去。
慧灵独自返回,有些奇怪的问:“师叔,还有事吗?”
回答他的是清源师兄,他笑眯眯的说:“你就让你小师叔和贺施主单独在寺里走走,别去打扰他们了。”
慧灵怔住。
*
长岁本来在等慧灵一起回去,但是一直没等到他出来,就对贺侓说:“我带你四处走走吧。”
贺侓点点头。
寺内有规定,留宿在寺里的香客十点以后就不能在寺内游荡了。
这会儿已经快深夜十二点,寺内无人走动,只有树影葱葱,格外幽静。
长岁和贺侓两个人牵着手慢慢的在寺里走着。
“以前寺里都没有路灯的,这里太偏了,香客少,游客更少,zf补助也越来越少,全靠师兄们带着师侄们下山做法事赚钱补贴寺里,山里天黑的早,七点天就全黑了,我们都是几个人一起打着手电走。”
“我也常常跟着师兄们下山做法事,帮忙喊喊魂,驱驱鬼,给人看八字赚点外快,山下的人都叫我小神婆······”
长岁说着说着,忽然一条大黄狗窜出来,直往她身上扑,贺侓下意识把长岁往自己身后拽,长岁笑着说:“别怕,是我养的狗。”
她说着松开贺侓的手,蹲下去在大黄狗的脑袋上一顿揉,然后扬起脸来对贺侓说:“是我和慧灵在山下捡的流浪狗,我和慧灵遇到它的时候它的腿被车压断了,山下也没有兽医,我们就把它带上山自己治,把它给治好了,把它送到山下找了户好人家收养它,谁知道过了小半个月,它又自己跑回了山上,怎么赶都赶不走,之后它就一直呆在山上。”长岁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我在山上的时候,馋肉吃了就会带着它下山一起吃肉,我下山那天,还专门托了山下一户人,每星期上山一次给它喂点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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