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压根没什么好人。贤妃是刽子手,那她们每个人都是帮凶。太后是,皇后也一样。”内心里,赵元邑对于这些人是丁点儿好感都没有的,甚至还有些嘲讽,“你瞧,分明只要她们一句话,我便能从这甘露殿里头出来,可是那些人瞻前顾后,最后还是让我留在了甘露殿。即便她们真有善心,那也是自以为是的伪善,只会令人作呕。”
系统又皱巴着脸:“那要是皇后真愿意把你接到未央宫,你愿不愿意。”
“自然也愿意。”赵元邑淡淡地回了一句,“人家都上赶着过来给我利用,我为何要推辞?”
系统也是佩服极了,明明不喜欢改造利用人家,妥妥的渣男!
系统愁着愁着,就把李福给愁回来了。李福回来时,脸上还顶着两个巴掌印,愁眉苦脸地敲了敲赵元邑的门。
“进来。”
李福听到回应,立马打开了门。也不是他非得过来,实在是他如今怕了这小祖宗了,不敢不报。
系统机智地隐起了身,直接跳到赵元邑腿上坐着。系统觉得,这是看戏的最好位置。赵元邑抬眼瞧了李福一眼,便笑了:“你这脸上的巴掌印,打得倒是挺匀称。”
李福苦笑两声:“这是我师傅打的。”
“贤妃那边怎么样了?”
李福一一地细说了起来。今儿韩侍郎抱着这小祖宗冲出去了之后,李福才知道坏事儿了,急急忙忙地闯进去,将十八皇子安抚住。可他安抚了十八皇子,却没稳住另外两个,十三皇子一转身,就领着十四皇子告状去了。之后的事儿,就不是李福能知道的。他将十八皇子带回来之后,便有预感自己肯定又得倒霉了。果不其然,贤妃回来之后,他首当其冲。
除了他,十八皇子也没讨到好,只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确实没在赵元邑的书囊里头看到空竹。满屋子的人,都不信十八皇子,只有李福信。李福知道,十七皇子有这样的能耐。
为了那空竹,贤妃对着十八皇子发了好大的火,嫌弃十八皇子没骨气,还从资善堂将那玩意儿带了回来。贤妃直接旁人将东西给毁了,惹得十八皇子大哭不止。
“贤妃如今对您,也是恨到了骨子里。不过好在芍药她们将贤妃给劝下了,这段时间,贤妃应当不会对您出手的,贤妃听了芍药的话,打算对你补偿一二,当然也是做给旁人看。出了这样的事,那边如今最担心的还是太后娘娘与圣上对她的看法,芍药劝她在这三个月多抄些佛经,务必叫太后看到她的诚心。”
赵元邑听着,心里竟然还有些遗憾。若是贤妃趁机发作他那才好呢,这件事就能再闹下去了。可惜了,竟被劝住了。赵元邑一面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一面逗弄着腿上的蠢猫。
李福不知道他到底在逗弄什么,只是看得头皮发麻,瞥了一眼之后便立马低下头,再不敢看了,口中继续道:“奴才回来的时候,贤妃再三交代让奴才将您盯紧了。贤妃还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奴才再松懈,就不必在宫里留着了。”
可说实话,李福觉得自己挺冤枉的。这犯事儿的分明不是他,可是头一个倒霉的,必然是他。
赵元邑对这结果也并不惊讶:“继续盯着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过来告诉我。”
李福忙不迭地点头。
李福说得半点不错,贤妃这边确实是气得快要背过去了,可是再生气又能有什么用?也不知道那小畜生究竟怎么入了韩侍郎的眼睛,竟就这么成了韩侍郎的弟子。虽说在芍药几个的劝阻之下,贤妃忍住了,没有立马找赵元邑发难,可是她心里却将今日之耻彻底记下了。这小畜生她如今不能动,等那日找到了机会,一定要送这小畜生给他那个贱婢亲娘见面。
她且稳住三个月,一切的事,都得等她从紧闭中出来再说。
贤妃这边是彻底没了动静了,为了做给太后看得也好,给皇上看得也罢,反正最后受益的是赵元邑。
两日过去,赵元邑脑门上顶着伤,再次去了资善堂。别说赵元齐他们了,就是韩侍郎也没想到赵元邑今儿会来上课,可是等真正见到人了,韩侍郎却又并不觉得太过惊讶。这确实是像他小弟子能做出来的,毕竟,这孩子对于读书一向刻苦用功。
“太医不是吩咐了,让你回去好生歇着么,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没歇过了。”韩侍郎拿着手上厚厚的功课,埋怨地说了一句。
赵元邑摸了摸脑袋:“早已经不疼了,不耽误读书的。”
“你总有这么多的道理,可不疼也得养着。”韩侍郎笑了笑,将赵元邑地功课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字儿又精进了不少,这学得是颜体?”
“是。”
“已经有些风骨了。”提起这个,韩侍郎忍不住又感慨了一遍,这才几天啊,这孩子的几步就这么大。这样的有天赋的好面子,可要赶紧收入囊中,“等过些日子张太傅进宫,先生便领你出去见一见。张太傅是一代鸿儒,更是我的师长。等见了张太傅,我就正式将你收作入门弟子。”
赵元邑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些雀跃的神色来。
韩侍郎摸了摸他的头顶,一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对了,上回你做的空竹可有图纸?”
“先生还想要吗?”
韩侍郎无奈道:“家里头的老夫人天天喊着要,也不能不给她。”
赵元邑二话没说,直接就拿来纸笔,当场画了一个样子给了韩侍郎。他早就想送图纸给韩侍郎了,只是一直没等得他提起,比起自己主动送,别人来要,才会显得更珍贵些。赵元邑郑重地交给韩侍郎:“先生能喜欢就好了,本来做的时候还担心先生会不喜欢呢。”
“殿下做出来的,先生都喜欢。”
赵元邑仰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行了,赶紧去学堂吧,待会儿就要上课了。”韩侍郎催促道。
赵元邑点了点头,遂又带着自己的书离开了。
学堂里,赵元齐跟赵元壬两个也早就干巴巴地在等着了,瞧见赵元邑进来,一下子就围了过去:“十七弟,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到学堂里头来上课啊?”
“我母妃在时常告诫我,读书不能懈怠。”
小哥俩都沉默了,这十七弟,果然跟他们是不同的。
赵元壬吸了吸鼻子:“十七弟,我听说先生想收你当入室弟子,是不是真的啊?”
“先生确实有这个念头。”赵元邑说着,心头有些疑惑,这两人问他这个话干什么?莫不是也生了嫉妒之心?
所以这话是为了试探他?这到底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还是张婕妤跟宁妃的意思,觉得自己挡了他们的道?赵元邑瞬间阴谋论起来。
赵元壬却讨好地冲着赵元邑笑了笑:“那等你成了韩先生的入室弟子,可不可以让韩先生只教你一个,别给我们布置功课了。”
赵元邑:“……”
是他想多了。
赵元齐拍了一下赵元壬的脑袋,与赵元邑道:“十七弟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哪能让先生不布置功课呀,也没有这个规矩。”
赵元邑道:“还是十三哥想得清楚。”
赵元齐大方一笑:“功课肯定还是得有的,这是往后,你的功课能不能借我们抄一抄啊?”
赵元壬也眼巴巴地盯着。
“……当然可以。”
“真的?”两人都没想到他会答得这么干脆。
“两位皇兄都答应了要陪我去长乐宫,这点小事儿,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呢?”赵元邑又提了去长乐宫的事儿。
这两天过去,小哥俩本来也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抛到脑后了,赵元邑这么提起来,他们俩才想到,今儿可是要去长乐宫的。
哎呀,真是扫兴!
赵元齐他们家不乐意去,待下了课,太后见到他们三个人又来了长乐宫,还不乐意见到他们呢。可这几个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子,怎么也不好给他们冷脸瞧。太后强撑起精神,不过她如今因为贤妃的事儿,连着两天都没有睡好,昨儿夜里又凉着了,即便强撑起精神,也没有什么气色。
讨人嫌的两个瞧见太后眉眼阴郁,只觉得这是不待见他们,还颇有心机地凑上去问:“皇祖母,您怎么都不笑一声,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呀?”
“肯定不喜欢呗,要不皇祖母怎么会拉着脸。”赵元壬添了一句。
太后心力交瘁:“没有拉着脸,哀家只是……”
“我知道了!”赵元齐迅速打断,“皇祖母肯定是因为上回我们告状的事儿生气了,毕竟咱们告了十八弟的状,还害的十八弟被关禁闭了。”
太后脸都绷住了。
“那可不是咱们的错,错的是十八弟跟贤妃娘娘,皇祖母可是怪错了人了,干嘛不待见咱们啊。”
“皇祖母就是偏心,只喜欢十八弟,一点都不在乎咱们。”
太后笑得裂开了。这些个倒霉孩子,怎么就这么讨嫌呢?
愤怒中,赵元邑在后面默默地说了一句:“昨儿夜里突然凉了些,皇祖母怕是没睡好,脸色才差成这样的吧,是吧皇祖母?”
太后总算熨帖了些,还好有个懂事的。
第19章 真香预警
半夏姑姑见十七皇子贴心,这才顺着话往下说了一句:“还是十殿下心细,太后娘娘确实是昨儿晚上没睡好。”
她说这句话本来是解释给赵元齐他们听的,可这两人听完,压根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臭着一张脸。
反正他们心里认定了太后就是偏心,如今再怎么解释,那也是欲盖弥彰。偏心偏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才不信呢!
太后见他们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又给张婕妤跟宁妃记下了一笔。
这肯定又是她们俩在背地里头嚼舌根,说不定上回这两人来告状,就是张婕妤与宁妃授意的。小孩子家,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儿?一看就知道是大人教的!
身为宫妃还如此得不安分,一天到晚只知道抱怨贤妃专宠,也不见她们自个儿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太后心里都快要怄死了。
这祖孙三人心思各异,可却都是一样的生气,差点气坏了。
半夏姑姑本来还担心这两个小的会再祸害殿内的东西,都已经盘算开了要不要将贵重的东西收进去,结果没等一会儿,赵元齐自己坐不住了,开口道:“十四弟,十七弟,咱们一块儿去抖空竹吧,这里呆着实在是太无趣。”
“空竹?”太后蹙着眉头。她记得,十八这回犯事儿,就是因为这空竹吧。对于这直接导致十八犯错的罪魁祸首,太后有本能的不喜。
“对啊,这还是十七弟自己亲手做的呢。”赵元邑听太后问起,勉为其难地邀请:“皇祖母要过来一块儿玩么?”
赵元齐也来了精神:“这空竹很好玩儿的,上手也容易,聪明的没多久便了。不过,就是不知道皇祖母又没有我们这么聪明了。”
估摸着是没有的,毕竟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
太后端着身子,鄙夷道:“哀家才不会碰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
赵元壬默默道:“可是韩先生也玩啊。”
太后:“……那哀家就更不碰了。”
赵元齐见太后这般不喜,以为太后是故意给他们脸色瞧:“算了吧十四弟,皇祖母肯定还记着仇,觉得这玩意儿害得十八弟被禁足,如何肯玩?”
太后心里一堵:“这好端端的,你们怎么又提到了这个事?”
“好端端的不让人提了?”赵元齐反驳。
太后语塞。
“看皇祖母的样子,肯定也是瞧不上咱们的东西的。行了,咱们就自个出去玩吧,不打扰了。”说罢,赵元齐便拉着赵元壬与赵元齐,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太后看得心口都疼,被气的。
这两个倒霉孩子,真不知张婕妤跟宁妃是怎么教的。下回见面,必要狠狠的教训她们俩。
半夏姑姑见太后扶额,心里有点儿担心。这两天因为贤妃娘娘犯错事儿,加上贤妃生母又几次三番地来宫里问七问八,惹得太后娘娘头疼病又发作了。半夏之前听太医说,这么总坐着也不大好,便问道:“太后娘娘,您不如一块跟着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太后很是不待见这玩意儿。
“万一跟如十四皇子所说,是个极有趣的东西呢?且奴婢还听说,那东西别处都没有,是十七皇子自个儿想出来的。”
太后听罢,更是摆了摆手:“十七不过才六岁的孩子,他能做出来多有趣的东西?再者说了,这回出的事儿全赖这空竹,哀家对这玩意儿心烦着呢,便是拿到跟前,哀家也绝对不会碰一下。”
“真不去?”
“不去不去!”太后转了个身。
半夏只好作罢。
且说赵元邑他们三人,在外头找了一片空地,便开始愉快地玩耍起来。这三个人里头,只赵元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他们俩玩得高兴,赵元邑却一直兴致缺缺。
赵元邑属于玩会儿便丢了的性子,这空竹他能玩出不少花样来,所以没多久便不热衷了。只是赵元齐他们两人不一样,头一次接触了这么好玩,又新鲜的东西,正不亦乐乎呢。
闹了一阵,两个人倒是有些渴了。正准备吩咐宫女去里头拿水,赵元邑突然道:“要不我去拿吧。”
说着,他就赶紧跑回殿里头去了。
赵元邑仍记着,自己来这长乐宫并不是为了玩乐的。若是真陪着两个人在这里玩空竹,那他才真是蠢。
赵元邑匆匆跑回殿里之后,半夏姑姑还笑着问他:“十七殿下这是回来做什么的?”
“十三哥他们渴了,叫我来取水。”
半夏立即叫人去取凉茶跟果子去了。赵元邑正站在原地等着,就看到太后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赵元邑想也没想,就掀开帘子跑过去了。
“皇祖母。”赵元邑停在太后跟前,略有些拘束。
太后其实也有些生疏,她与这个孙子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仅仅有的几次,给她的印象也不大好,仿佛身上带着病气。太后让赵元邑凑近点儿,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来他。生得与陈美人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好看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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