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了空间,但对于张晓芬来说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才是改变她人生的根本途径。只要考上大学,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爸爸妈妈也会对她另眼相看,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那天中考后张晓芬去学校领成绩单,被老师告知自己考上了C县的县高中。张晓芬兴奋的一时有点晕,双手微颤的从老师手上接过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看上去有点傻,连声对着老师说谢谢。也不怪张晓芬如此兴奋,要知道县高中可是C县最好的重点高中,升学率高达93%,只要上了县高中就等于一只脚跨入了大学校门,离自己的大学梦更近一步,她怎能不兴奋激动。
张晓芬几乎是漂着回家的,满脑子不停的想着爸妈知道后会怎么夸她,也许还会给她做一顿肉吃。想到这,张晓芬吸溜了下口水,在张家除了张晓芬的弟弟张志杰每个星期有一个鸡蛋外,其他人都要等到过年才能吃到晕菜。就算张晓芬有空间,可一来她弄不到家畜之类的动物来养,二来她也不会宰杀处理。
兴高采烈的回了家,刚到家门口便看到张母站在门口张望,看到她时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拉着她进门。张晓芬以为母亲是为了问她考的怎么样,张口正要告诉张母她考上了县高中这个好消息,却被张母急声打断:“三妹儿,家里来了客人,待会你可要好好表现。”
进得门里,只见一头戴红花,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满脸堆笑的走来。张晓芬认得她,这是乡里有名的张媒婆,心里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哟~!这就是你家三闺女吧,长的可真俊。张妹子你放心,那牛家承诺了,只要你家闺女嫁过去了,跟着大壮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他们家会好好待她的,这彩礼钱也少不了你的。”张媒婆一叠声儿得道。
“张栓家的,你保的媒,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闺女呀,还别说,就这模样那是十里八乡里出了名的俊俏,能让牛家小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张母也笑着应和道。张晓芬因为长期食用空间的产物,肤质变得柔嫩白皙,五官更加精致,出落得婷婷玉立,更因空间而带有一丝难言的气质,整个人显得更加清丽脱俗。
“妈!我不同意!我不要嫁人!”不详的预感应验,张晓芬心里却还抱有一丝期望,只要张母知道她考上县高中一定不会逼她嫁人的。而且这村里谁不知道,那牛大壮就是一个傻子,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傻子,要嫁的话也是嫁给……
“胡闹!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那由得你说不嫁就不嫁的。”张母虎着脸对着张晓芬数落道。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傻子!我不要嫁人,我考上了……”县高中,可惜还没说完却被张父打断了。
张父沉声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由不得你!”
“我!不!嫁!”这是张晓芬第一次这么大声对父母说话,也是第一次反抗父母的意思。她知道张父张母为什么这么想要逼她嫁人,不就是他弟弟考不上初中要多交点赞助费嘛,张父张母这是想要买了她换钱。忍到极限,张父张母的偏心,十几年来所受到的压抑,这一次全都爆发出来。
“啪!!!”
张母甩了张晓芬一巴掌后,脑怒道:“你不嫁也得嫁,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你考上高中,我们家也交不起你,我跟你爸的钱是要留给你弟弟上大学的,你一分钱都别想要。”
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母,眼睛一阵酸胀,心里既委屈愤怒又不甘难受。猛的推开张母,跑回自己与大姐二姐的房间,啪!房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
“这……”看了一场闹剧,张媒婆有些尴尬的出声,心里责怪张晓芬的不识抬举。
“张栓家的,真是对不住,三妹儿不懂事,我跟老张会好好教训她的。你就直接给牛家回个话,这事……我们答应了。”张母讨好的笑道。
“张妹子,不是我说,你家三闺女也该好好管管了。行了,我去牛家那边帮你通个话,不用送我了。”说完,扭身就走。
“哎~你慢点走。”张母几乎是掐媚的送走了张媒婆。转头瞬间就换了幅表情,凶神恶煞的几步走到张晓芬房门前,砰!砰!砰!大力拍门。“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开门!开门!有种给老娘摔门,有种你就出来啊!”
张母在门外拼命拍门,张晓芬坐在门后面,用后背顶着门。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埋入腿中,肩膀一耸一耸地。
黑暗渐渐笼罩而来,犹如欲择人而噬的巨兽……
听着外面张母对着张媒婆道歉,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听着小弟放学回家,大姐而家也陆续归家,门外一家七口吃饭的声音;听着大姐二姐拍门,劝她开门无果后离去的声音。感受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夜幕降临,世间恢复一片寂静。
月色透过窗户投射在张晓芬身上,慢慢地张晓芬舒展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打开房门,移动僵硬的身躯,想去厨房倒杯水喝,经过张父张母的房间时,却听到从中传来小声的交谈。
“老张,招递死活不肯嫁给牛家小子,这可怎么办啊?彩礼钱可有五千块钱加一只猪呢!”
“既然招递不乐意,要不,还是算了。顶多我辛苦一点,多找份活干,让招递继续读吧。将来招递出息了,也能帮衬帮衬志杰。”
“不行!招递一定得嫁给牛大壮,你多做一份工有什么用,将来小杰要上大学、娶媳妇那样不要花钱!再说了,牛家条件好,反正招递都是要嫁人的,牛大壮虽然傻了点,嫁给牛大壮以后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说招递也是我闺女,我还能害她不成。”
张父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屋内传来呼噜声。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张晓芬透心凉,回过神来,张晓芬轻手轻脚退回房间。
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后,眼底划过一丝绝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张晓芬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瓷罐,搬开压在上面的砖头,从里面掏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解开塑料袋,里面露出一大堆纸币,一角一元的零零碎碎,这是她从小到大十几年来赞的钱,共有二百七十三块八毛。从书包中拿出一个月前刚做好的身份证,啪嗒!跟身份证放在一起的白色的信封被带出来,掉在地上,那是她的录取通知书。
把通知书捡起来,静静地看了一会,最后含泪颤抖着双手一点一点把通知书撕得粉碎,斯!斯!斯!犹如撕碎的是她的心。
轻手轻脚地离开家门,最后看一眼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渐行渐远的身影隐入夜色中,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第三章 附身
只带着二百多块钱和身份证离家出走后,张晓芬初时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么。干过洗碗工,做过清洁员,甚至还去工地搬过砖。
幸好还有空间,让张晓芬不至于饿死。
刚刚从村里到大城市生活时,张晓芬因自身眼界所限,并没有想到利用空间为自己谋取利益。出来大半年,直到被工友推荐去看了几本小说解压,才发现原来随身空间还有这么多的用处。
张晓芬在工作之余,在空间里面种菜种花,放养蜜蜂,养鱼养家畜。
还在网上开了家网店,专门售卖空间的农产品,因为空间产的东西比外界的更加健康、营养、美味,东西正宗没有掺杂掺假,为张晓芬的网店树立起良好的口碑,所以生意很快就做得红红火火。而且张晓芬做得也算是无本买卖,只需要前期买幼苗买种子之类的投入加上快递的邮费,剩下的都是纯利润。
不出两年,张晓芬就能在当时所在的城市买一套房子,甚至还买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小铺面。
张晓芬有钱后去报了甜点培训班,用小铺面开了一家甜点店,利用空间产出的东西做出的蛋糕、西米露、冰淇淋、果汁之类的甜点很受欢迎。
衣锦还乡后,面对父母对她讨好的态度,嘴上不说,其实她心里是得意非常的。
一次意外,张晓芬偶遇了幼时被欺负时救她的少年。
他叫余承业,现在在读大学。而且他现在与张晓芬是邻居,两人在张晓芬有意接触下,慢慢交往了。
余承业毕业后,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与张晓芬结婚。
婚后,两人过了几年恩恩爱爱的日子。期间张晓芬对余承业坦白了自己有空间的事,当时余承业对张晓芬居然会与自己分享这么大的秘密表示感动,并对张晓芬承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这事过后,两人感情更加好的似蜜里调油。
一年后,张晓芬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匆匆回家。想要告知余承业这个好消息,却被当头泼了好大一盆凉水。
真真是透心凉啊!
只见房中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丝毫没注意到房门打开,这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张晓芬认得那个女的,当年余承业父母想让他娶的,从小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陈依。而这一点更是让张晓芬无法忍受,因为陈依还是她的闺密。当年余承业的父母逼他与陈依结婚时,陈依还跑到她跟前表示她只是把余承业当哥哥,让她不要乱想,她当时还感动非常。
如今一转眼,陈依就跟她那所谓的“哥哥”滚上|床,张晓芬冷笑,真是有够讽刺的。
被丈夫和闺密双重背叛的愤怒,使张晓芬冲动之下,直接跑去厨房提着把菜刀,向床|上两人扑去,“你们这两个贱人!”
“啊——!!!”
“晓芬?!!”
猝不及防之下,余承业猛得推开陈依,迅速躲开。而陈依没了人挡着,直接被张晓芬砍伤,发出惨叫。
“余承业!你这个混蛋!”张晓芬手握菜刀,抽离陈依的身躯。转过头向余承业砍去,却被余承业猛推一把,摔倒在地。
肚子传来一阵剧痛,张晓芬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顺流而下。张晓芬心里一阵恐慌,宝宝……
“啊——!你这个贱人!”肩膀上剧烈的疼痛使陈依失去了理智,无视还‘遍体鳞伤’,赤身裸体的自己,扑坐在张晓芬的肚子上,拼命撕打她。
身体的不适,使张晓芬无力反抗陈依的殴打,只能徒劳无力的挣扎。
在陈依又一次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重重摔在地板上时,眼前阵阵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张晓芬最后的印象是丈夫冷漠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陈依殴打她。
原来,一切早就变了……
身体宛若被重型卡车重重碾压而过般,无一处不疼。张晓芬逐渐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是白色的,床头不知名的仪器正发出“滴…滴…”的声响。
很显然,只是个病房。
余承业有这么好心送她去医院?
想起昏迷前肚子的剧痛,张晓芬双手颤抖地覆上小腹,嘴唇紧抿,喉咙阵阵发紧。
欲哭,却无泪。
当张晓芬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时,门外传来的对话,却让她知道,这世上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被弄来这里?”一道清脆的女声说道,声音听起来才二十几岁。
“还说咧!听说这次这个实验品可是那种拥有随身空间的人呢!教授们都高兴疯了。”另一道听起来大概三十几岁的憨厚女声响起。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年轻女孩惊呼道。
“应该是真的,我可是从邵博士那偷听来的。”由此可见憨厚的人,也不一定真的憨厚。
“啊~我也好想要~!不过这个女的也真是够惨的。别的实验品不是被拐来的,就是被骗来的,只有她居然是被丈夫卖进来的。”
“收起你那多余的同情心,小心惹祸上身。”
“知道了,知道了,还是桂姐你对我最好了。”
“你啊~”
声音渐渐远去,张晓芬却浑身发凉。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走进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刚才门外那两个女人的交谈中得知自己的处境,直觉感到极度危险,张晓芬顾不得暴露空间,闪身想避入空间中,却发现空间毫无反应。
“不,不要过来!”双眼睁大,满是惊恐,张晓芬拼尽全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想逃跑。
反应迅速的几个白大褂冲上前来,把张晓芬牢牢制住,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几人的钳制,被拖回病床上按住。咔哒!几声,四肢被扣住,其中一个白大褂举着一根针筒,微微按压,透明的液|体自针尖上溢出,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放开我!走开!不要过来……”任凭张晓芬如何挣扎,随着麻醉药的注入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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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云雾氤氲,将天地笼罩。
身体仿佛化为雾气般,没有任何知觉,在虚空中飘飘荡荡。
我这是死了吗?
谢韵自黑暗中苏醒,迷茫的看着周围。
“用力,快!看到头了,用力!生了,生了!怎么又是个女娃,晦气!”一道苍老的女声响起,从孩子出生时的欣喜,到发现是个女孩时的嫌弃。
谢韵只感到一阵波动,接着便眼前一亮。
一段时间后,谢韵才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女婴身上。女婴名叫张招递,后来她离家出走后,自己改名叫张晓芬。谢韵离不开张晓芬身边,她不是没有反抗过,挣扎过,甚至一度想要自残过。奈何她现在只是附身在张晓芬身上的一缕幽魂,根本无法做什么,只能被动地跟着经历张晓芬的人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晓芬渐渐长大,而张晓芬所经历的一切,谢韵都能感同身受,好像她也经历了一遍张晓芬的人生般。就算谢韵失去了记忆,可是她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张晓芬生活的环境是谢韵所不能忍受的。
然而不得不说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巨大的,从一开始嫌弃屋子破旧,东西难吃,连喝米汤都无比厌恶,到后来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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