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低低笑了一声,和聪明人说话真是轻松愉悦,然后又想到这个聪明人被师兄给拐走连班都不上了,就再也笑不出来……
我真傻,真的,近水楼台这种事都能错过。
大概正因为两人都太聪明,所以才没办法走到一起,不然早在那个小小诊室里事情就该发生变化。
他胸口有点堵,又不想让兰波看出来,索性假作得了想要的答案般扬起笑意:“我明白,那么,兰波小姐好好休息,我这就回港口。想必那边的年轻人们已经找我找得很焦急了。”
兰波就和他一起站起来送客,走到门口森先生突然走过来转头看向她:“新年年会可以请兰波小姐赴宴吗?我可不接受携带家属或是拒绝的答案呦。”
她双手环胸看着他笑得洒脱:“我当然没问题,关于那个地下赌盘……你投了多少?”
森鸥外露出个非常阴险狡诈的表情,抬起手指比划个数字,兰波点点头:“明白了,我会穿晚礼服出席。其实……我在想,间贯一也该从西西里调回来了。这么多年,组织里的人换了不少,没几个人还记得他。红叶不容易,两人明明有情却不得不天各一方,先代都死了那么久了,就算真被人认出来谁还会因为这个找麻烦。”
“这还真是个好想法。”森鸥外穿好大衣挂上围巾,转过来冲她点点头:“感谢你的招待,兰波小姐。”
他把她一开始扔给他的苏打水摇了摇放进口袋,转过身没让她看见眼睛里瞬间黯淡的光。
错过就是错过,好在他还有爱丽丝永远不会离开。
兰波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于转角,压低眼睑笑了笑不再向外看,背过去关上大门。
第140章
今年Port Mafia的年会,还是在首领所在的办公大楼中举行。
普通成员肯定是进不去的,只有百人长以上的准干部以及干部,还有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才能参加。会议室被装饰成了宴会厅模样,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喜气盈盈让人眼前一亮。
这一年也确实值得大肆庆祝。
组织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这种利器,生存不再是第一要务,至于发展……背靠国际化大型港口还怕没饭吃?
就连爱丽丝小姐都换了身格外奢华隆重的新裙子,可见森先生心情有多愉悦。
首领站在主位迎接携带家人伴侣出席年会的部下与客人。
情报组干部尾崎红叶难得脱下花魁装穿了身相当严谨的“访问着”挽着身边人,站在她旁边的男士面相憨厚,就是年龄有点大。两人双双对对时不时交换眼神,恋爱的酸臭味能飘出去十里地。
最近刚被提拔到干部职位上的中原中也也非常出人意料的带了位大美女出席年会——真是的十分夺人眼球的那种美女。她穿着相当大胆的晚礼服,佩戴着珠宝恰好遮住过低的领口,好身材几乎一览无余,站在旁边的中原干部脸都快绿了恨不得把身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
嗯……该怎么说呢,那副生怕她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带着女伴出席正式场合该有的。而且,这位美人儿的五官,有点眼熟?
还呆在暗杀组干部位置上的大佐带了自己的侄子出席,给继承人铺路的意思不能更明显,就连常年不见人影的干部A也带着几个脖子上套了项圈儿的部下站在森鸥外面前高谈阔论。
兰波和儿子走进宴会厅随手就把套在外面的大衣交给上前行礼的侍应,下面的礼服让中原中也黑了脸……他出差回来给亲妈带了套祖母绿珠宝做礼物,隔天她就买了条裙子搭配这套装饰品。买衣服问题不大,只要她高兴搬空高岛屋也没关系——问题是这种晚礼服也太、太不含蓄了!
完全没体会到“炫耀”的快感,他只想把盯着兰波目不转睛的家伙统统揍一顿。
“啊~中也君!欢迎,我们最年轻的干部,以及……”
森鸥外卖了个关子,转脸去看A:“我记得你的赌场有个私下赌盘,啊,我觉得很有意思。其中有几个赌盘今天要开结果出来,对吗?”
“是的,首领。”
A浮夸的弯了弯腰,右手压在胸口上:“如果您愿意,现在就可以开结果。”
森先生笑得意味深长:“不急,还是让我们先举杯为了共同的事业喝彩。”
于是所有出席年会的人都举起手里的酒杯向脚下的大楼致敬。
“为了共同的事业!为了Port Mafia!”
年会毕竟不是五大干部会议,气氛更加宽松,兰波拒绝了无数凑上来邀请她步入舞池的男士,拒绝的不耐烦了索性拉着儿子走下去:“会不会?”
其实不太会但是不想被带着跳女步的橘发少年鼓起腮帮子,兰波看着他露出无奈的笑容:“好吧,你跳男步,我跳女步。”
围观众人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只摇头赞叹中原先生年纪轻轻好艳福,就是……就是美人的高度……
兰波身高175,带上鞋跟轻松超过180,反观她的养子中原先生就……加上帽子的增幅,有一米七吗???
体术好的优势此刻显现出来,就算中也真的不擅长交谊舞,和兰波搭档倒也看不出端倪。别人还以为这少年果然风度翩翩潇洒风流,越看印象分越高,要不是他带着个大美女真想直接把人抓回家做女婿。
跳了一会儿兰波觉得鞋子有点影响发挥,早就不想给人当“珍禽异兽”观赏的中也拉了她就往自助餐去,然后母子两个就成了餐桌旁的常驻代表,半点没有挪窝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首舞曲,兰波刚想年会总算差不多快结束,一只手指很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
“小姐,可以请您赏光吗?”
提出邀约的人于情于礼她都不能拒绝,兰波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我的荣幸,森先生。”
围观群众:“……”
修、修罗场?
中原中也:“……”
不是……首领你……我妈她……
算了……
少年人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去管大人之间的闲事,专心帮兰波把看上去最好吃的东西夹到盘子里。
时近午夜,年会结束,森欧外带着些许遗憾松开兰波的手,活动让她双颊带了层薄红,恰到好处显得人越发明眸善睐,就像熠熠生辉的钻石。
“A君,赌盘可以开出结果了。就当助兴?”
他把主角的位置让给钱袋子,A自然愿意出这个风头,一个又一个赌盘开出结果,有输有赢有赔有赚,现场气氛越发高涨,他公布到最后一个盘时皱了皱眉,然后大笑几声:“最后一个盘,是赌注最高参与者最多的,然而因为本人不在,只能为难中原先生为我们揭开谜底?”
参与了赌盘的人都知道最后一项是开了已经隐退的兰堂先生的玩笑,新进干部中原中也又是兰堂先生的继承人,想来A这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中也跟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两眼,A不喜欢这个眼神,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将赌盘内容当众读了出来——“这是位前辈,一向是我们Port Mafia的骄傲,赌盘就是个玩笑,想来前辈是不会和我们计较这个的。”
很多人一起发出善意的哄笑。
原后勤组干部兰堂是个美男子,这件事众所周知,其人俊美得已经超出了性别限制,如今不能再看见还挺有些遗憾。
A继续看向中也:“麻烦中原先生揭晓答案?”
中原中也想的是在这里揍这家伙一顿会被扣多少工资,微凉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兰波站在儿子背后笑看干部A:“这种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本人?”
A:“……”
吃瓜群众:“……”
哈?
啊?
兰堂先生你!
不对,这件礼服露的地方非常多,一眼就能看出身材真假,别说男女了,先天后天动没动过刀子都能认出来。
所以说……Port Mafia的骄傲兰堂先生……应该是兰堂小姐???
开了小号投注的人纷纷窃喜,其他人恨不得抱头痛哭——就知道,兰堂先生那么好看,就算是漂亮大姐姐也一点不奇怪!
那么……问题来了,兰堂先生……啊不是,兰堂小姐和首领之间,那么长时间的搭档合作,一点超出上下级关系和普通友谊的故事都没有吗?
他们真的没有偷偷多出一个首领夫人咩?
众人纷纷在脑内剧场补了数十万字霸道总裁甜宠文,看得中原中也摘了帽子盖在脸上一声长叹——一群蠢货!
“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
头一个大笑出声解开尴尬气氛的是老前辈大佐,他离开座位走到兰波面前,本来想抬手拍她肩膀,看到她身上的晚礼服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你竟然是个姑娘啊,我可真是老了,眼神也不够用,看来过几年也该隐退把位置让给更出色的年轻人。”
兰波笑着和他碰了碰酒杯,大佐笑着走开,再过来的同样是兰波的前辈,负责带领黑蜥蜴的广津柳浪。和曾经的同僚们一一碰过酒杯,兰波笑着挽起儿子手臂等首领先生宣布年会结束。
远远站在上首的森鸥外遥举酒杯向她致意,兰波冲他微微鞠躬,仰首将杯中酒液饮尽。
Port Mafia这一年的年会就在出人意料的转折中结束,中原中也扶了兰波去他的办公室换衣服——马上就要到新年第一天,全家人都得换上正装前往神社寺院参拜祈福,晚礼服不是不正式,而是不合适出现在宗教场所。
最重要的是,福泽先生的心脏大概受不了这个刺激。
换了色无地和木屐的兰波走出来又吓掉一地下巴——色无地多是丈夫送给妻子的衣服,就……兰堂小姐是寿退社?
首领夫人?
然后他们就看着兰波小姐和儿子并肩走出Port Mafia大楼的一层大厅,纷纷扬扬落下小雪的广场空地上,一位头发银白穿着正装和服腰悬佩刀的男士向她伸出手。
名声能吓哭无数人的兰堂小姐把手轻轻搭在那人手上,两人进而十指相扣,转身朝最近的神社走去。雪地上一双身影相依相偎,更远的地方一群青少年聚在一起冲他们挥手,自觉走到后面的中原中也抬手晃了两下回应,一看就是个大家庭约好一起出动。
“这样和你一起走在雪地里很好,”福泽谕吉侧头看了眼落在兰波发顶的雪花,后者“嗯?”了一声神情懵懂,只听他继续道:“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白头。”
她的长发果然因为沾了雪片变得花白,站在那里露出柔和的微笑。
这个就……拐走了Port Mafia之花的男人到底是谁?能不能经受住血与火的考验……
此刻没人敢去看首领的表情,只能在心底偷偷猜测。
倒是森鸥外本人,黑发男人抱着娇俏的金发少女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地面那对完全分不出彼此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放下女孩回到大楼顶层空无一人的首领办公室:“新年快乐,爱丽丝。”
“新年快乐,林太郎。”
第141章 日常番外1
自从有了异能开业许可证,Port Mafia的业务发展越来越壮大,小小一个港口城市已经无法束缚它的规模,开始逐渐向更远的地方辐射。
为了那些辐射出去的办事处能够正常运行,行动力较强的干部们总得马不停蹄的出差,中原中也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倒不需要天天奔波在出差的路上,只不过一出门就会跑得比较远,谁叫是兰波指定的继承人呢,欧洲那边的传统势力多数只承认他的话语。
没办法。
曾经在并盛一起玩过游戏的旧友最近终于坐稳了意大利黑手党魁首的位置,需要他负责的来往工作更加繁重。当然,跑得次数多了,遇到的前辈也更多,关于兰波的故事也听得越来越多。他再也想不到天天赖在家里抱着猫睡懒觉睡得天地失色的老妈少年时代时能那么……那么狂。
敢在教堂墙壁上泼油漆写什么“杀死上帝”,还敢在皇宫里暴打与养父政见不和的主教,这种见人怼人见神怼神的人竟然……
时间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不过这一次出差他还是抽空借道去了趟兰波老家,站在山坡上俯视小镇夏尔维勒。住在河边街的兰波夫人身体尚且硬朗,时间没有让她变得和蔼而是更加虔诚更加古怪,除了最小的女儿偶尔会来探望她,就只有这个从来不露行踪的橘发青年还关心她的生死。
——其实也不是关心她的生死,他关心的是兰波小姐的心情。就算与母亲决裂,真到了那一天兰波也不会撒手不管……
中也简单看了兰波夫人一眼,觉得这位中气十足还能举起面包棍敲打顽皮孩童的老妇人大概最近几年都不会需要预定身后事,于是放心的打算暂歇一晚明天早上返回横滨。
然后, 第二天一早小镇上的教堂钟声就被敲响了。
教堂的钟声只有婚礼、葬礼、圣诞节、新年之类特殊的日子才会被敲响,出于责任心中也觉得自己应该过去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他从牧师嘴里听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虔诚的兰波夫人去世了。
啥?你说啥?昨天那老太太还举着硬邦邦的面包棍把个拿石头砸她门的熊孩子从街头一路打到街尾,其战斗力之凶残完全可以看出兰波小姐到底遗传了谁,咳咳……结果今天你跟我说人没了?
橘发青年摘下帽子走向牧师简单说明来历——他告诉他自己是兰波夫人身在远方的次子阿蒂尔收养的儿子……这一长串弯拐得有点大,但是距离最近能够伸手的、勉强能说是亲戚的人,就只有他了。
牧师听完他的解释瞪大眼睛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你说,你是阿蒂尔的养子?他不是……他不是几年前就死了吗?”
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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