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舅的表情严肃,拉着颜可可说了一通宴商这个人危险,绝对不能靠近的话,最后颜可可点头说:“是是是。”
真情实感地做了一大通保证,保证不会接近宴商,保证不参与宴商和其他人的纠纷,保证……
颜可可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保证了什么,反正她记不得了。
颜可可手指撑着脑袋,歪头看着面前的系统:“哎呀,最近吃药吃多了,脑袋不灵光了。”
大舅舅年纪大了,爱操心关心小辈,颜可可很是感激,所以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自己……
颜可可选择不说。
接近宴商的事情不和他说,颜可可要处理好宴商的事情,不能叫宴商的身份影响颜家。
毕竟□□成分,这个世道不好过。
颜可可转头去找了宴商,看着宴商还在查看草药。
他坐在草堆上,手中拿着一根有些干瘪的草药。
颜可可走过去,说道:“枇杷叶,用于肺热咳嗽,本品味苦能降,性寒能清,肃降肺气而止咳。”
宴商看过来,眼神分明是疑惑颜可可居然认识。
她在国外求学,国外会了解到中医药理?
颜可可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家里人给我找了不少的土方子吃。”
枇杷叶就是其中的一种。
颜可可乖巧地坐在宴商的身边,说:“你不高兴吗?”
“不……”
宴商摇摇头,他说不上来,谈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颜可可帮助自己,想要自己从村长从村子里头获取利益,和宴商一贯不管村民死活的理念相悖。
但是他并不反感。
颜可可想要把他拉出泥沼,他不想叫这个人失望。
宴商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琵琶叶,颔首垂眸,神情凝重:“村长对你很好。”
宴商轻笑一声,当然好啊,颜可可和肖文华还有一份口头上的协议没有解除。
就算颜可可不同意,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颜可可说一个不字。
颜可可沉默了片刻,往宴商的身边挨了一下,宴商身子僵硬了一些。
颜可可听到宴商的话,差点没笑出来,哎……所以说宴商这是在吃飞醋吗?
心中明白,但是颜可可当做没事人一般,故意问:“村长对我很好,是处于长辈对小辈的爱护,那你不相信你的小青梅话,相信我又是为什么呢?”
“嗯……”颜可可抬头看向上方,提醒他,“就是许妙淼上次跑到家里,说我将她推下水那一次。”
颜可可随后与宴商对视,眼睛带着笑意。
宴商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相信你,而且……”
而且颜可可没有动机,最关键的是颜可可不可能做到。
当时那么多人,如果真的是颜可可推人,大家肯定会注意到。
就算推人时候没人注意,许妙淼下水之后,肯定会有人看见。
可当时就连肖文华都说他亲自把颜可可送走的。
颜可可不可能出手。
宴商猛地抬起头,和颜可可分析了一切,颜可可笑而不语,心中却莫名都了一份惆怅。
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做的很是不错。
宴商之所以会如此相信自己,也是因为她不可能出手,如果……如果下次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没这么完美,宴商还会全心全意相信自己吗?
许妙淼自从上次被宴商救下之后,也想通了一点,改变了对宴商的态度,开始示好。
而宴商又是对善意很宽容的人,故而他对于女主的好感度稳定在百分之三十。
是爱情,还是友情?
颜可可没有问,从草堆上蹦下来,张开手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说:“宴商,你要加油。”
宴商垂眸。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他不在乎的人,管对方是生还是死,都不会放在眼中。
呵——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宴商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知道颜可可一直在帮助自己。
只要颜可可高兴……
宴商终于点头,颜可可开心地向前一步,凑到宴商跟前。
太好了,既然宴商这么说了,反悔的可能性不大。
这是宴商的机会,他有经验有本事,就算村民看不起□□,但在生死存亡的大事之前,还是会放下自己的自尊来求人。
颜可可帮助宴商一起处理草药,她的中药知识储备还不够多,一些草药不认识,宴商和她一一解释。
*
宴商能治最近村子里头流传甚广的流感。
这件事情村长压下了。
但是村子里头的赤脚医生从老三那边打听到了消息。
村里的赤脚一声脚做颜大高。
他以前不是医生,就是药铺里头帮忙称药的,前一段时间去接受了一个月培训,就背着医药包到村子上岗了。
村子里头的流感他也是束手无策。
而且大家都穷,也买不起用不起好药。
他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感冒发烧,就是不吃药,按照土法子出出汗吃也该好了。
至于老三那个一直发烧的儿子为什么治不好,颜大高觉得是老三的儿子身体不好,怨不得自己。
可是治着治着,老三突然就不带儿子过来看病了。
颜大高觉得是老三的儿子去了。
农村这种病死的人,尤其是小孩子都不会广而告之,都是当天病死烧点值钱,当天都挖坑埋了。
过了几天,颜大高在村子里头遇到了老三,老三正要去水库上工。
颜大高拍拍老三的肩膀安慰人,让他节哀顺变。
老三回过神后,立马就吼了他:“老子的儿子好端端活着呢!”
颜大高哎了一声,不敢相信。
老三心里头被他点燃了一把火,没地发,冲人阴阳怪气地说:“我在你手上治了那么多天,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宴商几服药下来,我儿子烧都退了,今天还能下床了。”
老三一想到放到颜大高手中看病,差点没拖死自己的儿子,浑身气炸,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哎!”颜大高一听感觉不是个滋味啊,急忙去找村长,举报有人非法行医!
宴商还给人治病,他个小□□怕是故意喂毒药害死人。
可是村长闻言叹了几口气,没再说什么。
“那什么,我知道这件事情。”村长说,而且不仅仅是寥寥几个人知道,村子里头还有其他人也晓得了。
都想着去找宴商治病,被村长拦住了。
“大高啊,大家也不是觉得你不好,只是宴商不知道用了什么邪药,见效怎么就那么快呢?”村长拍着颜大高的肩膀说。
村长烦心,当初说好了,如果宴商真的治好老三的崽,那么就要给他一个新住处,不能再住在牛棚里头。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可是村长不想给,宴商毕竟是个□□,自己怎么能给□□提供便利呢?!
这不合规矩。
村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想出一个法子:“这样,大高你不是以前在药铺工作过吗?我给你弄一点宴商的药过来,你照样子开治病!”
颜大高高兴地一拍大腿:“这感情好!”
村长也高兴,如果颜大高也能治好大家的病,那么自己还能拖延想借口不给宴商新住处。
村长带着颜大高,还有颜大高的老婆一块去找宴商。
颜大高的老婆也生病了,脸色惨白,身子清瘦的像是一张薄纸。
他们三个走进牛棚的时候,宴商坐靠在墙边,方才正在和颜可可说话。
宴商身子挡住洞口,小声说:“不要出声。”
屋子里头的颜可可手支着下巴,听到这话,心里头不是滋味,怎么感觉是被捉奸在床的?
别出声,不能被人看到?
村长没注意,他看见宴商坐靠着墙,心里有不爽,但是宴商这个人就是这样,村长不纠结这个。
“宴商,这是生病的村民,你也帮忙治治吧,对了,她没有发烧,就是咳嗽胸闷,想咳嗽有时候还咳不出来。”村长一咕噜把症状全部说了。
而后颜大高也没介绍自己,一伸手就直接朝宴商讨药:“就这些,你给我老婆弄一副药,我拿回去煎煮。”
宴商冷漠地挑眉,抬眸看着面前三人。
意思很明白,药,没有!
村长急了,那话语激他:“宴商,你不是想搬个新地方住吗?冬天快要到了,你不搬新地方,迟早要被活活冻死的。”
宴商嘲讽地笑他:“这是当初的条件,我治好了老三的儿子,换新住处,那你做到了吗?”
村长面色尴尬。
他最近的确是在躲避宴商,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那……那……”村长支支吾吾,“那你也把大高媳妇治好,我就给你换。”
宴商垂眸讥讽地低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村长急了:“宴商,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宴商笑着缓缓起身,他目光如炬,盯着村长,村长吓得后退一步。
村长盯着宴商,结巴:“你要做什么?”
宴商攥紧了拳头,果然是一群出尔反尔,忘恩负义之徒,当初商谈好的条件能轻而易举的推翻。
“履行你当初允诺,我便看病救人。”
村长脑袋一热,说道:“你先救人!”
村长的小九九打得很好,套出宴商的药方子,然后让颜大高照猫画虎地给人开药用。
这样自己再让颜大高的媳妇说宴商给的药方没用,是她老公的药养好了病。
村长到时候就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宴商。
宴商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一切,他嘴角勾起笑意,看的村长头皮发麻。
他抬起手指着大高的媳妇,目光却环视一圈,最后落到村长身上:“胸闷,气短,咳嗽不出来,很有可能影响到了肺部……”
宴商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你可以赌是她到底什么时候死。”
宴商将矛盾点成功转移到了村长身上。
那农妇一听,急忙去拉扯村长,村长烦闷地说:“你把药果果给出来,我明天就给你去找房子。”
宴商缓缓吐出两个字,态度不为所动:“不急。”
村长被气回去了。
尤其是农妇和颜大高一家人,听说这病可能会要命,而宴商能治之后,就逼着村长同意。
“村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村长头晕目眩,把人赶回家,气得骂人!
上次颜可可拿这种手段威胁自己,现在宴商是活学活用吗?!
村长想,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痛的要死说出去还会被人笑话!
而宴商是胜利者。
等村长走了之后,颜可可心情像是烟花炸开一般,爽到不行。
颜可可抱着系统小白,给猫顺毛。
男主总算不是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这样才对啊,抓住别人的软肋,然后抽筋扒皮,放血喝肉,叫人备受煎熬,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当然,村长这次完全是自作自受。
颜可可对墙那边的宴商说道:“村长这是想骗药方了。”
宴商轻哼一声:“我把药草弄碎成了碎末,一些可以磨粉的,直接磨了。”
他就不相信小小的村里医生能把药方分辨出来。
闻言,颜可可由衷地说了一句:“厉害!”
男主做的比自己还干脆利索,不留死角啊。
颜可可高兴地说:“接下来,我让颜情传播消息,让病人知道你,只有村长不同意换新住处的要求,你就不治。然后就让那些病人去找村长施压吧~”
系统看着颜可可的算计,再想想宴商的做法,瑟瑟发抖,这两个人在一起,村长估计要被气哭了。
系统选择沉默,因为它知道这两位不会听自己的。
系统:毫无尊严,毫无威严!气哭。
宴商回颜可可:“我并不在乎村长的施舍。”
颜可可伸出手到洞口,摸索了片刻,说道:“你凑过来了点。”
宴商照做,颜可可忽然用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温柔地戳戳。
颜可可声音带着笑意:“这不是施舍,而是你应得的。而且……宴商,冬天很冷的,真的会冻死人的,你睡在牛棚,我会担心的。”
颜可可叹了一口气。
她没等到宴商的回话,但伸出的手被人握住,炙热的温度烫得肌肤发痒。
忽然手心中被放入一个东西,颜可可收手进来一看,是一颗纽扣。
宴商说:“那晚,我知道是你。”
颜可可看着纽扣,嘴唇轻碰却说不出话来,宴商一直都……都知道?
也是,自己也早清楚宴商知道一切了。
只是没挑破而已。
颜可可重新将手伸出,拿着纽扣,再还给宴商:“这纽扣啊,我觉得应该是你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你好好收着,等以后你发达了,它不值钱了,再给我吧。”
宴商颤抖着身子接过那纽扣,如视珍宝地握在手中。
不还了,以后也不还了,这辈子这纽扣和它的原主人该是自己的。
*
随后几天,来找宴商治病的人越来越多。
大多是一些父母,父母担心自己孩子,可是宴商铁石心肠,无论别人怎么道德绑架,他都是让人直接去找村长。
气得村长说不出话来。
那些村民平时和自己多么好说话,结果一个个的却为了宴商和自己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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