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看到哥哥怎么不过来打招呼?”
宣王顿时怒火蹭蹭往上冒,之所以不计较他抢了自己的位置,是因为今日情况特殊不想跟他计较,再说了,以前从来没在他手里讨过好,宣王明智的选择不跟他掰扯,
可他算哪门子的哥哥啊!
“裴玉霖,你别太过分了,太子才是我哥哥,你算什么!”宣王气的吹鼻子瞪眼。
裴玉霖轻轻笑了一笑,琉璃般的眸子竟是潋滟万分,带着一股肆意的邪魅,
“殿下,这话就不对了吧,离间计不是这么用的,陛下说了叫你们把我当兄弟看待,宣王却不认我这个哥哥,莫不是想抗旨?”
宣王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是的,他父皇确实说过这话。
可这话能当真吗?
宣王直觉告诉自己,今日自己很危险,他求救似的看向太子,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两眼望天,
“咳咳,今天天气真好,孤去替父皇接待下各国使臣。”
太子麻溜的开跑。
这边裴玉霖继续笑眯眯朝宣王招手。
宣王深吸一口气,念及小时候栽在他手里的教训,堂堂宣王殿下,愣是逼着自己挪到了裴玉霖跟前,他板着个脸,颇有几分王爷架势斜睨着裴玉霖,
“你有话就说。”
“嗯….我今个儿就是来找你的。”
裴玉霖话音一落,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宣王的耳朵。
宣王嗖的一下痛的眼冒金星,“你…..”他疼的快要不能吱声,也不敢声张叫人看到,却还是低低挣扎,
“喂喂喂,裴玉霖,我可是宣王,你这么做太过分了,我还要不要脸?”
裴玉霖语气凉飕飕的,揪的更厉害了,“听说你想叫我妹妹给你做妾?”
宣王嗖的一下没脾气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
他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都怪他娘出的馊主意。
他父皇踹的那脚,现在还疼呢。
“是侧妃,不是妾…”宣王急急辩解。
“侧妃跟妾有区别吗?”裴玉霖把他耳朵继续往上提了提。
宣王眼泪都要迸出来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认错…..”
裴玉霖这次松了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还从宣王袖口底下掏出一方绣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
“陆云峥我都看不上,我看得上你?”
宣王捂着自己耳朵,眼刀子射过去,
“裴玉霖,你太过分了吧?你别仗着我父皇宠爱你,你就欺负我!”
“你有本事就别把妹妹嫁给陆云峥!”宣王气哼哼道,
裴玉霖笑了,把袖帕丢给他,^O^轻^O^吻^O^想^O^想^O^独^O^家^O^整^O^理^O^
“哟,使坏啊,想撺掇着我抗旨呢,是不是?”
宣王没脾气了。
裴玉霖忽的神色清冷了下来,面无表情道,
“不要以为我不在京城,一个个都敢欺负我妹妹,我现在回来了,一个个清算,谁都跑不掉!”
宣王瞅了一眼他身后的裴玉衡,连连哄着道,
“裴玉霖,我当时确实糊涂,不该顺着我娘的意思,我父皇当时都踢了我一脚,你也该消气了。”
太子嘴里说要走,却只是站在不远处瞧着,见裴玉霖把宣王收拾的妥妥帖帖,暗笑了一声,又走过来救场,
“好了,当初我跟父皇都阻止了他犯浑,你也别气了,走,跟我一到去见见突厥王子和大邑王子。”
裴玉霖在边关待了七年,可不是白待的,昨夜皇帝就嘱咐太子,若有不懂的问裴玉霖。
太子嗅出他爹准备重用裴玉霖的信号,自然是想拉拢一下。
裴玉霖再警告的瞥了一眼宣王,跟着太子走了。
宣王松了一口气,一边吩咐内侍把好吃的往裴玉衡跟前送,一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我说姑奶奶啊,上次的事是我的错,帮我跟你哥哥说句好话,那小子浑起来什么事干得出来,我父皇铁定偏着他!”
裴玉衡不由失笑,“放心吧,我哥哥出气了也差不多了。”
宣王放了心,跟着抓了一把果子吃。
一道身影罩了过来,二人抬头看是陆云峥。
陆云峥给宣王拱了拱手,坐到了裴玉衡另一边。
宣王见陆云峥脸色不大好看,忽然有些同病相怜,嘲讽的笑了笑,
“喂喂,陆云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陆云峥黑着脸瞪了他一眼,宣王乐不可支,再仔细一瞧发现陆云峥脸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咦,陆云峥,你这脸是被人打过吧?”
裴玉衡:“…….”看了一眼陆云峥。
陆云峥不想说话。
宣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哈哈大笑,觉得自己被拧个耳朵也没什么了,
“哈哈,陆云峥,你也有今天,你说,你给裴家翻案做什么,把这魔王给整回来,还不是害了你自己…..”
宣王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好像凉飕飕的,
于是他扭头一望,正见皇帝负手在后,一双眼眸沉沉压着怒火,盯着他。
宣王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父皇,儿臣…..”
若不是今日四国使臣在这边,皇帝一定一巴掌甩过去,
淑妃赶忙说了几句圆场的话,与皇后一左一右簇拥着皇帝去了正席。
宣王扭头看了一眼陆云峥跟裴玉衡,想死的心都有。
裴玉衡抿嘴一笑,低着头忍着。
陆云峥见她开心,心情也跟着好了。
“你还是跟我去陆家那边吧,姐妹都在,你也自在些。”
裴玉衡想起自己哥哥的脾气,无奈道,
“我哥哥知道你叫我做衣裳,又生气了,怕是不会给你面子,你回去吧,等他回来,肯定收拾你。”
陆云峥有些肉疼。
如果不盯着,那什么巴哈王子真看上裴玉衡怎么办?
可不走,那浑蛋连宣王都敢打,不见得会给他面子。
陛下…唉,没有裴玉霖,陆云峥自问陛下还把他当小师弟,可裴玉霖回来了,自己这“宠臣”的位置就得让贤了。
陆云峥只得起身,不过他也没走远,被皇帝叫去了皇帐内,随同诸多大臣一道会见四国使臣。
比武还没开始,姑娘少爷们都还在走动。
王澜在王家锦棚里坐着,他的祖父王鹤此时就在皇帐里,皇帐极大,还设了一个专门的雅间,里头坐着三国来朝的使臣。
王澜扫了一眼,发现陪同在里面的年轻人,只有陆云峥和裴玉霖。
王澜眼里眯出一道嫉妒的光芒,无论如何,他今日得出出风头。
裴玉衡这边跟宣王坐着不太自在,找了个借口到了旁边的树下透气。
讲武场设在一处广袤的草原上,恰恰在草原边缘,尽头是一处山岭,山岭下绵延着万里青山。
两侧都是茂密的林子。
锦棚后面全部是一颗颗高耸的大槐树。
裴玉衡去那里纳凉,陆云兰和陆云英不一会就跟了过来。
“姐姐,你怎么不跟我们坐一起?”
裴玉衡笑着拉着二人的手,
“我已经跟你哥哥订婚了,再处一快不太好。”
其实二人也都知道,因着今日的大夫人来了,裴玉衡估摸着不想过去。
二人也不强求,就跟她一道聊着刚刚见过的突厥国王子和大邑国公主的事。
恰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
裴玉衡抬眸一瞧,发现是王岫,王岫身边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看神情,似乎有些来者不善。
裴玉衡眯了眯眼。
王岫现在是未来的宣王妃。
王岫走到她跟前,没了往日的温雅,也懒得客套什么,只是静静望着裴玉衡,冷声道,
“你是不是很得意?”
裴玉衡没料到她突然撕破脸面,
“王姑娘这话我听不懂,云峥跟你本没什么关系,我用得着得意什么?难不成你还以为他本该属于你,被我抢来的?”
王岫冷笑着,褪去了往日那一层虚伪,
“你原本被陆家长辈催着相看一些歪瓜裂枣,结果最后却被陆云峥兴师动众的求婚,再到皇帝赐婚,你是不是很得意?”
“本来是一个人见人嫌的孤女,最后却能得嫁天之骄子,你难道不得意吗?”王岫眼底淬着不甘的光芒。
裴玉衡算明白了,又来了个自以为是的,
“对,没错,我是挺得意的,我什么都不用做,便得到了我想要的,可有人,机关算尽最后落了个名声不好的下场,只得了空有名头的王妃,啧啧,想必宣王肯定不喜欢一个心里惦记着别人的女人,王姑娘,你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裴玉衡其实从不跟人掰扯,可架不住别人缠着不放时,也得怼上几句,否则当她好欺负。
王岫眼眶果然气红了,眼泪簌簌扑下,随后身子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晕倒似的,
旁边两位姑娘急急扶住她,不少人看到了这里一幕,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裴玉衡算懂了,原来在装呢。
果然,王岫身旁另外一个姑娘,顿时颐指气使指着裴玉衡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欺负王姐姐,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表面上跟别人相亲,暗地里却勾引陆云峥,你肯定是住在陆府时勾搭上了陆云峥,陆云峥才不顾一切求娶你的。”
陆云兰和陆云英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陆云兰气的跳了起来,
“你满口胡说,裴姐姐整日跟我在一起,若她是这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根本都不认识裴姐姐,一张嘴巴瞎掰扯,简直岂有此理!”
那姑娘似乎没料到有人敢骂她,顿时气性上头,扬起手掌就要来打人,
“你是谁?也敢跟本姑娘说话!”
手已经扬了起来。
却被裴玉衡给拽住,裴玉衡掐住她手腕,把她往后一推,那姑娘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这时,王岫身边另外一个姑娘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姑娘质问裴玉衡,
“裴玉衡,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然敢动手打她?”
裴玉衡冷冷挽了挽袖子,“我管她是谁呢,嘴巴不干净,胡说八道就该打,要不你也试试?”
对上裴玉衡咄咄逼人的气势,那姑娘后退了一步。
三人顿时抱在一团,显得裴玉衡多么恐怖似的。
那姑娘还不肯罢休,觑着裴玉衡,“我告诉你,她可是淑妃娘娘的侄女,幽州都督府的大小姐,你竟敢欺负她,你肯定没好果子吃。”
袁依依觉得自己名讳已经报出来,裴玉衡肯定怕了,于是三两步冲上去,准备去甩裴玉衡的巴掌,
“我不教训教训你,你怕是不知道厉害。”
可惜她还没碰到裴玉衡,也不知道突然间怎么了,膝盖似乎被一颗石子击中,痛得她呜呼一声,摔倒在地。
裴玉衡默默收了收袖口。
“谁,谁算计我!”
“没人算计你,你满口胡言,不干不净,老天爷看你不顺眼就打了你一顿!”陆云英在一旁凉飕飕道。
袁依依气的直哭。
她在幽州可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怎么到了这里,面前的女人都不怕她呢。
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妹妹,你怎么哭呢,哭花了妆可就不好看了咯,来,哥哥给你糖吃,你快起来好不好?”
袁依依偏头,就看到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眼眸幽深凤眼狭长,眯着笑容,仿佛冬雪初融,惊艳而夺目。
哇,哪里来的这么美的哥哥来哄她呀。
“我不哭了,那哥哥可以拉我起来嘛?”袁依依痴痴望着他,撒着娇,还伸出了自己的手。
哪知道那男子忽的满脸嫌弃,起身退了两步,对着四周围观的姑娘们道,
“啧啧,大家瞧瞧,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勾引我,是不是回头拉了她一把,回头赖我,叫我娶她呢,啧,我娶谁也不能娶一个把勾引二字挂在嘴边上的女人不是?”
“谁知道她回头会不会到处勾引人呢?”
“或者,你也去勾引个陆云峥试试,看他要不要你?”
袁依依脸色哗的一下就变了。
她明显感觉到,四周诸人看她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偏偏自己刚刚花痴一般盯着人家看,这下被打脸了,是无地自容。
于是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裴玉霖弯着腰对她笑了笑,
“别哭,我要是你,一定把仇人给碎尸万段才解气,哭只是显得自己无能。”
袁依依果然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等着裴玉霖。
裴玉霖眨了眨眼,“别瞪我啊,我又不是你的仇人,”
他把手往王岫和另外那位姑娘那里一指,
“人家跟我妹妹有仇,嫉妒我妹妹比她漂亮,比她有才,所以故意带着你来,在你面前演一出苦情戏,好叫你给她出头,否则,她们为什么故意把你的名讳报出来呢,
如果她们不说你是谁,我们谁知道你是幽州都督府的袁依依啊,好了,得谢谢这位王姑娘和那位李姑娘,没有她们,你也不会这么丢脸,连你爹的脸都给丢了!”
裴玉霖一口气说完,站在裴玉衡身旁看热闹。
袁依依经他这么一点拨,顿时了然,于是二话不说把刚刚在裴玉衡这里手的气,通通还了回去。
袁依依不敢打王岫,可打一个吏部侍郎女儿的脸还是敢的。
可饶是如此,习过武的袁依依,掌风依旧带到了王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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