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就是不能让你走。”
“初初,你就这么狠心地骂我,骂我一辈子也可以。”
谢初澜无言。
她是不知道说什么,也知道他决定了的事,就没有转圜余地。
“随你吧。”
甜美动听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像下了初雪一样,有小片雪花坠落在心头。
-
“啧啧。”黎画靠在门上,一张动人的五官纯素颜,“我就差给你拍手鼓掌。”
“做的好!跟他分到底!”
谢初澜一上楼,就看到黎画在门口迎接她,想来吃瓜的心态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本性。
家里还是冬天穿的拖鞋,谢初澜换了黎画的那双小兔子,走进来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你看到了。”
“那还用说?梁秋迟给我现场直播的好么!”黎画眼睛里都带着笑,凑过来想听细节:“知道你过来,我让梁秋迟出去玩,结果他一下楼就看到谢总的不要脸事迹。”
“初初,你对他真没动心?”
谢初澜望着白色天花板,大脑有点空白:“我也不知道。”
“就是感觉发生了很多事,以前离你遥不可及的男神忽然有一天非要说你是他真爱,你觉得这几率有多少?更何况,他从来都是向着前前女友的。”
而她...
谢初澜叹了口气,坐起来靠在黎画肩上:“不可否认,我不是一个能为他守一辈子的人,我想过跟别人结婚,也幻想过跟那个人婚后的生活,也没有过得很不好。”
也会很幸福。
对她来讲,谢苍耀并不是唯一选择,但却是她最初的那个心动。
而他无论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都会影响她的判断力跟选择。
黎画有点懵:“所以...谢苍耀出了什么事,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帮他?”
“嗯。”谢初澜笑了:“是的。我会。”
谢初澜的感情经历,其实跟黎画很相似,但她永远不可能像初初一样,主动又决绝地离开那个男人。
她在梁秋迟那儿吃的亏比谢初澜多了很多。
不过现在她已经想开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开心更重要。
黎画拉着谢初澜兴致勃勃地去看自己新拍剧的剧本,什么男人话题,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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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沙发两侧端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忧愁满面,一个看戏窃笑。
“至于么。”梁秋迟扬声道:“你别老这么丧行不行,我跟你讲,运气这东西玄乎的很,你丧久了就真的丧了。”
“那不正好?”谢苍耀抬头:“就是说,老婆长时间没有,就会真的没有。”
梁秋迟扶额:“......”能不能别恋爱脑?
话音一顿,只见谢苍耀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没几秒,一个名单发给他:“晚上帮我约这些人去月上。”
梁秋迟一怔,“陆庭斟?他跟我们没什么来往,找他过来干吗?”
谢苍耀闭着眼休息,“拉近关系。”
“......”行叭。
梁秋迟还是帮他去约了这些人,看看时间,想起黎画刚才告诉他不到晚上八点别回家的话。
心里一阵心塞。
“借你客房睡一会。”梁秋迟起身,朝客房走去。
谢苍耀那一声轻轻地嗯被他碾磨在走路的声音里。
-
晚上八点。
月上包间里坐满了人。
黎画有点闷闷不乐,梁秋迟也跟着一起来,她小声问:“今晚上这是什么局?”
“不知道。”男人把一条胳膊横在黎画肩头,鼻尖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满足道:“管他什么,看戏就好了。”
人来的差不多,黎画、顾幼庭、谢烟都来了,不过还少一个。
八点半,陆庭斟才姗姗来迟,一进门,人还未看到声音就先飘进来:“抱歉,刚开完会,来晚了。”
黎画扬起笑脸:“没事的,陆大哥。”
谢烟从一堆螺蛳粉里抬起头跟陆庭斟打招呼:“庭斟哥哥。”
顾幼庭则站起来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他,女孩子跟他没什么话说,但顾幼庭却能跟他有共同话题。
梁秋迟淡淡看着,他怀里空空的,黎画也过去了。
好么。
谢苍耀让他约得人都是跟谢初澜有关系的?
他想做什么?
还没怎么想明白,门外谢苍耀推门而入,冷淡地眼神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陆庭斟脸上。
陆庭斟鼻梁上夹着金丝眼镜,他最近结膜炎犯了,只能戴框架,别无选择。
谢苍耀纠结几秒,脸上的表情格外惊悚,谢烟有点被吓到,小声喃喃道:“哥,你怎么....”
他没理她,只是一个劲看着陆庭斟,走上前一步,轻声道:“你们都是初初的哥哥,或者是她的好朋友。”
“这次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做个见证,我知道过去是我太忽视她,我犯的错我认,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谢烟怔怔望着他,此刻站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男人跟她记忆里嚣张狂妄的男人渐渐合成一个人。
她抿着唇,眼睛里一下子湿润。
最先想找谢苍耀算账的,一定是陆庭斟,他家被全家人捧成公主的小丫头,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学会了多少?
他已经不敢去想。
唯一庆幸的是,谢初澜并未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但她心理的伤害却无可弥补。
陆庭斟心里压抑,心脏仿佛刹那间被冰水灌满,他喘不过气,还未开口说话,黎画倒先开了口。
“什么都愿意?敬酒这些就算了,我不稀罕你喝酒,罚酒罚酒,有感情能原谅的事才能喝酒,你怎么对她的你不清楚吗?”黎画的狐狸眼里流露出难得的怨愤:“不如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你见到的每个人,都得跟他90度鞠躬说一句我错了,你做的到我就考虑考虑帮你说说好话。”
黎画笑眯眯地看着他,这狗男人,单枪匹马哄不动初初,就想着来找亲友团帮忙。
谢苍耀面色平静,一口应下:“好。我做。”
话还没说完,身旁闪过一道身影,紧接着陆庭斟一拳打在谢苍耀的右脸上,男人出拳又重又急,谢苍耀没反应过来,被打的脚步踉跄往一旁栽倒。
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痛感,伤口裂了。
陆庭斟:“这下是我帮我妹妹揍的,下面的你还手,初初不舍得动你,我可没这些顾虑。”
“谢苍耀,你算什么东西,欺负我家的小公主,嗯?”陆庭斟拿下眼镜,气势狂妄又嚣张:“老子教你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你们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叫短短,这章谁还不喊我一句阿长?-3-
第51章
两个男人动手, 难得的在场没有一个人起身阻止,即便是谢烟,也被黎画捂着眼睛。
谁都清楚, 谢初澜为他受了多少委屈。
女人想象力丰富,这么一联想, 黎画那些不堪回忆的记忆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陆庭斟下了死力,专挑软肋打,却不肯往脸上揍,要不是顾及谢爷爷的情绪, 他也不用这么费劲。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教会她远离你这种渣男!”陆庭斟愤恨不平,为谢初澜,也为他自己。
终于打够了, 陆庭斟捡起混乱中掉在地上的眼镜, 慢条斯理朝门外走。
男人下颚线条硬朗,更加地难以接近。
谢苍耀浑身都痛,肋骨也隐隐的疼,“还有什么,别客气。”
这话是跟顾幼庭说的, 他也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另一个男人会为了她做到跟周照一样。
顾幼庭还没说话, 一旁被捂着眼睛的小可爱反而先开口,“月上每一层你去青蛙跳。”
谢苍耀眯眼看着她,谢烟吓得缩了一下,随后才嗫嚅道, “谁让你欺负她的……”
再说,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
谢苍耀咬了下唇,唇上添了一丝鲜红, “行。你就想搞死我。”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一个晚上,什么面子尊严,都为她踩在了脚下,丢到垃圾堆里发臭。
梁秋迟一路跟着他,举着手机在拍,回家路上发给黎画,黎画低着头把消息发给谢初澜。
【初初,千万别轻易原谅他,浪子回头也是浪子。】
月上星空,谢初澜迷迷糊糊收到黎画消息,点开来却是一阵严肃死板的视频,众人连看谢苍耀一眼都不敢,只能在他身后憋着,叫嚣着。
谢初澜,【无聊诶。】
黎画,【姐妹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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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季的时候最容易生病,谢初澜每年换季都会有点问题,不是荨麻疹发作便是感冒发烧。
五点多左右,谢初澜上吐下泻,不想去医院就自己在家找了药吃,刚刚缩在被子里休息一下,门外有人按铃,一声接一声,执着的很。
她意识不清,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她过去给他开了门,活生生的谢苍耀站在门口,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脆弱跟恍惚。
面前女人脸色发白,嘴唇也是白的,他心脏收紧,没拿手背测试她额温,而是直接拿自己额头跟她相抵。
烫的吓人。
“你别动。”男人压抑着嗓音,把人抱起快步走回卧室,卧室里都是她用的香薰蜡烛的味道,连被子上都是。
谢初澜被他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她没动,怔怔看着他笔挺的鼻梁,跟鸦羽长睫,这种时候,她很难不有所动容,喉咙像被人狠狠捏着,她想哭想闹,更有一瞬间要扑到他怀里好好说说自己的委屈跟难过。
她闭着眼,身体更加难受。
视线里谢苍耀背对着她在忙,男人手上动作很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又给医生发了这边地址,做完这一切,他才坐过来,本来没想做什么的,可一碰到她的手他就忍不住想继续。
谢苍耀暗骂了句没出息,现在连摸个手都能心跳加速了,可手愣是没挪开半分。
下一秒,尤其在她柔软温热的脸颊贴上来之后,浑身更是犹如雷击,动弹不得。
她眼角泛着湿润,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看我?没良心。”
欣喜还没持续,就听到她唇边的那声呢喃。
“周照,我好想你。”
欣喜变成了惊吓。
谢苍耀从头到脚被雷劈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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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澜在睡觉,隔着一道门,谢苍耀坐在沙发上抽烟,烟刚点着,他忽然走到窗户边去抽,风灌进来,他呛得直咳嗽。
“什么破烟。”骂了句,还是一口口抽完。
他五脏六腑都被她那句话打击成重伤,他在想她喊的时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是短短。
我今天待机已经快24小时了,好累。
第52章
来的医生叫路远方, 清清秀秀的一个外科医生,南遥师弟,比她小两届, 会成为谢苍耀的医生在他本人看来算是种施舍。
碍着孟从州的关系,南城没有一个医院肯录取他, 南遥这才开口在谢苍耀这儿给他找了个不轻不重的活儿。
都是本职工作,但谢总给出的是天价。
“她已经吃过药了,好好休息就行。”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做好,路远方吧东西收箱, 他放轻音量,指了指门外,“我们出去说。”
喉间挤出轻轻一声“嗯”, 谢苍耀跟着他出去。
此刻天光大亮, 清晨的朝阳映在路远方的脸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谢苍耀坐在沙发上,一高一低两个男人,但路远方的气场是远远不及他那么霸道,男人拧着眉,“有话快说, 我还要回去照顾她…”
路远方这人,谢苍耀纯属帮南遥, 他可远远配不上他那张与世无争的脸。
太会骗人了。
“我建议,你最好带她去专业的心理门诊看一下。”路远方也不介意他这态度,轻声道,“她桌子上放的一个瓶子你没看到吗?治疗焦虑抑郁的。”
“我不知道她现在用药的药量, 也没法估计她到底吃了多久,但她受不了是一定的。”路远方收好东西,打算走人, “可能她也意识到逃避是没用的,选择吃药直面是很正确的,但我觉得适当跟让她的诱因保持距离,也是好办法。”
谢苍耀半天没明白过来,他说的话都能听懂,可就是没办法把这件事往谢初澜身上放。
她的性格挺乐观的,从小到大也是顺风顺水长大,抑郁?焦虑?
她焦虑什么?
路远方默不作声看着他,眼神里一副“你可别装了”,“我走了。”
谢苍耀眼皮都没抬,她的诱因…是他还是周照?
那个男人去世也快一年了,而他跟她根本没有任何进展,他剃头杆子一头热,每每都碰壁。
那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上午十点半,谢初澜终于觉得身上有点力气,视线里雾蒙蒙的,她脑袋有一会不清醒,坐着缓了会神才觉得好受。
折腾一晚上,又吐了半天,胃里早就清空,她打算煮点水饺吃,没想到会在外边碰到谢苍耀,萤白的光一顿,她平静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跟你说几句话就走。”谢苍耀扬了下巴,问她,“你刚才准备做什么。”
谢初澜没力气跟他多说,“煮水饺。”
“我去吧。”
她可乐意了。
谢苍耀袖口上挽,露出黑色表带跟他戴着的珠串,谢初澜看久了会,他好像一直都带着这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水烧开的咕嘟嘟声音响起,谢苍耀把饺子一颗一颗放进去,等水开的这会时间,他坐在她对面,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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