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窈从来没有想过薄时深竟然会喜欢她这种可能,懵了:“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为什么不可能?我的傻姑娘哟,自信点,就咱这颜值这身材,得多瞎的男人才会不喜欢你。”肖潇认真地点点温窈窈。
她之前和钟言一起吃饭时,俩人还真认真讨论过薄时深是不是喜欢温窈窈这种可能,通过他那天的反常举动,一致得出结论,这个脑子一根筋的男人终于不再执着于寻找白月光,开了窍开始留意身边人。
温窈窈依然难以置信:“可他不是有喜欢的人么?”
“谁规定人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又不是结婚,谈恋爱而已啦,还不许人中间变个心换个追求对象呀,追星还允许同时换好几个墙头呢。”
温窈窈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还是觉得薄时深没有理由喜欢自己。
他那么出色,眼光又极为挑剔,怎么可能喜欢她。
“窈窈,你先不要把他当老板,就把他当成男人,一个眼不瞎审美正常心智齐全的成年正常男人,是不是就能理解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了?”肖潇继续引导。
温窈窈回想片刻,摇摇头:“除了这件事以外,他好像也没对我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我们俩就是很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肖潇:“......”
卧槽这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该说窈窈太迟钝,还是薄总裁不够给力。
“行吧我们先把上下级关系这事儿放一放,窈窈,我就问你喜不喜欢他?”肖潇刚说完,就看到温窈窈成功地呛到了,红着脸手足无措,知道她自己恐怕也想不明白,“窈窈啊,反正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我觉得你对薄总裁还是有感觉的,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男生能让你情绪变化这么大,一提到他就脸红。”
因着肖潇最后问她的这个问题,温窈窈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仿佛有个Q版的薄时深,在她笔直的脑回路跑来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问,到底喜不喜欢他。
温窈窈茫然地闭上眼。
没有人教过她如何辨别喜欢这种情绪,就好像这是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她喜欢幼儿园的小朋友,喜欢软萌可爱的猫咪,就连看到初升的朝阳,吐出嫩芽的枝桠,也会觉得心生欢喜。
可这些,应该都不是肖潇所说的喜欢。
喜欢,大概是见到这个人时没来由的悸动,看到他喝醉酒时的心疼,再往前,亲眼目睹他受伤的一瞬,无法克制的愤怒与失控。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可似乎当遇到这个人,所有情绪都轻而易举地被他牵动,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注)
无迹可寻,却又隐约荷尖初露。
温窈窈睁开眼,恢复清亮的眼眸一半迷惘,一半清澈,仿佛藏在心底这么久的潮汐开始渐渐回落,露出深处无人踏足过的小小岛屿,朦朦胧胧地铺满月光。
钟言从木森出来,拐进隔壁常去的清吧时,一眼就看到薄时深坐在卡座,板着张冰山脸,生人勿近的淡漠姿态吓跑了不少想搭讪的小姑娘。
“深哥,你怎么来啦?深夜泡吧,这可不符合你作风。”
薄时深看他一眼,闷了口酒。
钟言愈发好奇,想起前两天的新闻,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该不会失恋了吧?不应该啊,你俩不是刚结婚。”
薄时深:“......滚。”
钟言了然地摸摸下巴:“得,看来真和温小姐有关,说说,怎么一回事,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
薄时深默然地咬了咬后槽牙。
怎么说?说他那天放她走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她?出差回来后想找人,结果发现人直接请假连班都没上,就为了躲开自己?
想到这,愈发烦躁,端起酒一饮而尽。
钟言惊奇地看着难得情绪失控的薄时深,和他碰了下杯:“不会吧?!你真的被人甩啦?卧槽温小姐可以啊,拒绝你这么一稀有的钻石王老五,全燕华的白富美集资送她的勇气?”
“不会说话就闭嘴。”薄时深冷淡扫他一眼,重新倒杯酒。
钟言乖乖闭上嘴,开始刷手机。
片刻。
“啧,啧啧,狠还是女人狠,有人深夜买醉,有人深夜和闺蜜开趴,这差距,教我都不忍心提醒,惨,真的是太惨了。”
薄时深皱眉。
敏锐品出钟言似乎在内涵什么,偏头睨他:“有话就说。”
“没啥话说,就是有个大美女给人当伴娘去了,晒的朋友圈。”话刚落,就见薄时深去拿手机,点进某人朋友圈上下滑动,啥也没看到,这才笑嘻嘻地眨眨眼睛,“深哥,瞧把你激动的,我可没说是温小姐。”
薄时深单手按住钟言,长臂一伸,夺过他还躲躲藏藏的手机,一按屏幕,一眼就看到笑靥如花的小姑娘。
穿着藕粉色的伴娘服,坐在贴满气球装饰的婚房,和一群穿着差不多衣服的女生肩靠着肩,弯起的笑眼美若星辰。
所以,她不是故意不上班躲开他的?而是真的有事?
冷了一晚上的脸稍稍缓和。
钟言给肖潇的朋友圈点了个赞,余光瞥见薄时深没再继续喝闷酒,笑着揶揄:“高兴啦?不是我说,深哥你也稍微收敛点脾气,老是面无表情的板着张脸,再好的姑娘也会被你吓跑的。”
薄时深指尖一顿,淡淡道:“没有表情又不代表我在生气。”
“我知道啊,可温小姐不知道。”钟言用自己万花丛中过的经验教育薄时深,“女孩子是一种很敏感的生物,你稍微皱个眉,她就会想你是不是对她有意见了,你不小心提高音量说了她一句不好听的话,她就能脑补十万字‘你不爱她’的小说,你要是敢再作死地说句什么‘多喝热水’‘你又怎么了’‘那你去睡吧’,得,就等着自己收尸吧。”
薄时深在心里默默自省对照,发现自己好像都完美避开了雷区,傲娇地一挑眉:“她不会,她脾气很好。”
钟言:“......”
他怀疑薄时深并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而是在和他炫耀自己找了个脾气超软的女朋友。
“我当然知道温小姐脾气好,但你要脾气更好啊,女孩子就要放在心尖上宠,你宠她了吗?”
薄时深被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砸得一时词穷,想了想,把他干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件还算得上宠温窈窈的小事和钟言讲了一遍。
却见钟言扶额:“哥,你做这些有屁用,她又不知道!”
“本来就不能让她知道。”小姑娘自尊心强,又习惯什么事都靠自己,他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替她包揽一切。
“行行行我懂我懂,你这就是温水煮青蛙。”钟言擦汗,“可你老这么不温不火地煮下去,都没想过青蛙压根没进你的锅这种可能?!我可是听温小姐舍友说过,她脑子直得一根筋,别人明目张胆地追她她都看不出来。”
薄时深摸摸鼻子。
话也不能这样说,他已经表明自己态度了——衣服都脱了,还要怎样。
“买过玫瑰花吗?送过礼物吗?清空过购物车吗?带她打卡过网红旅游景点吗?”没等薄时深重新建立起自信心,就被钟言一个接一个的拷问按到地上暴击,整个人僵了僵。
他好像,一个都没做过......
老半天,憋出了句:“送花太俗,其他的,还没到那一步。”
“是俗,但用意明显,再直的女孩子也能一眼都猜得出来。”瞧见薄时深再度词穷的反应,钟言隐隐有个不大好的猜想,“深哥,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对她表白吧?”
薄时深:“......闭嘴。”
“卧槽深哥你在想啥呢!”钟言惊呼,“那么个大美女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工作,你竟然忍到现在还不出手,你是打算守株待兔等她自己先撞到你怀里吗?!”
薄时深沉默片刻,眉峰微拧:“一上来就表白,你不怕被人当成流氓赶出去?”
“我不怕。”钟言嘿嘿一笑,“我长得帅,没有女生忍心拒绝我。”
薄时深表情一言难尽:“轻浮。”
话落,站起身,丢下句“把定位发我”,转身就走。
钟言一懵。
定位?什么定位?是刚才肖潇朋友圈的那个定位?卧槽,深哥这是突然被他打通任督二脉,要出手千里追兔了吗?!
草草草,好激动,赶紧儿发条朋友圈纪念一下。
......
“......接新娘子喽!”这厢,吴沫老公张海天带着伴郎团通过层层关卡,终于敲开了新娘子的门,刚一窝蜂涌进,几个伴郎视线就仿佛黏在了温窈窈身上,惊艳至极。
少女雪肤红唇,眉目妖艳,与同伴或抹胸或一字肩的伴娘服不同,她穿得恰恰是最保守最不出挑的一款,蕾丝的蓬蓬纱完美遮盖了精致锁骨和肩头,引人遐想,尤其是只到膝盖的裙摆,纱织摇曳,映衬得小腿愈发白皙。
温窈窈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臂,挡住胸口。
“都愣着干嘛呀,还不赶紧做游戏,今天不表现好,别想让天哥轻轻松松娶走我沫姐。”杨孟凡和肖潇反应极为迅速,一左一右地拦住伴郎,下巴一抬,指着门口准备好的道具,“先把饮料喝了,再换上裙子,给我们跳支舞。”
几个伴郎看着明显加过料的黑暗饮料,嘴唇抖了抖。
一梳着大背头的男生佯装为难:“美女姐姐,让我们喝也行,不过能不能你们陪我们一起喝?”
肖潇也没废话,转身拿起一瓶白酒,找出五个杯子倒满,自己端起其中一个:“来,你们把手里头那杯喝了,再加上刚倒的这杯,我就陪你们一起干。”
卧槽大早上空腹喝白的?!这特么的比喝加芥末的酱油还可怕!
大背头咬咬牙,眼睛似有若无地朝温窈窈的方向瞟:“行,那就听几位美女姐姐的,我们一起喝杯交杯酒。”
肖潇嗤笑,冷淡眯起的凤眸扫过几个心思全暴露在眼神里的伴郎,漫不经心一挑下巴:“那还等什么,你们这不是刚好四个人?两两一对,快喝吧,我们还等着看你们跳舞。”
大背头:“......”
狠,这姐们是个狠角色。
没了搪塞的理由,再加上吴沫一早就让张海天警告过他们,别学老家闹伴娘的恶俗,大背头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视死如归地端起杯子,左右开弓,一口辣椒味的生抽配一口醇香绵密的白酒,呛得浑身直哆嗦。
好不容易经过堪比八十一难的“折磨”,迎来宣读誓言前的最后一个游戏,张海天对着印有八个唇印的卡片犯了难:“老婆,这到底哪个是你的啊?”
同一时间,终于逮到温窈窈一人落单的大背头悄无声息地挤进角落,直勾勾地盯着她:“美女,透个题,那上面那么多唇印,哪个是你的?”
温窈窈脸色瞬冷,一语不发地插进旁边拥挤的空隙,避如蛇蝎。
没想到这人依然紧追不舍。
“我猜是左上角那个。”男生仗着屋子狭窄人又喧嚣,一直紧紧跟着温窈窈,想往她身上蹭,“左上角那个最好看,一看就是。”
边说边用明目张胆的目光打量温窈窈,手指虚虚拢起,比划着她的唇形。
温窈窈一阵恶心,厌恶地加快步伐躲避,因着今天是吴沫结婚的日子,不想给她添麻烦,只好一边往开阔的地方走,一边冷声警告:“离我远点。”
“小姐姐,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大背头余光瞥见接亲快要进入尾声,伸手要拉温窈窈,“加个微信——”
即将触到少女的手却在此时被牢牢钳住。
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温窈窈准备扬起的手也定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语言系统随着当场宕机的大脑,一同陷入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注:“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出处——鲁迅。
在闺蜜的助攻下窈窈开窍啦~一晚上没睡的布丁有点亢奋,给小可爱们比心心呀~
第三十三章 (告白)
“滚。”
嗓音冰冷。
薄总裁赶了一晚上的路, 刚过来就看到有人竟然敢调戏他的小姑娘,没能压下的坏脾气淋漓尽显。
大背头气笑了,不甘示弱地踮脚迎上高他半头的男人目光:“你谁啊你?!让我滚, 老子和别人说话碍着你事儿了?!”
薄时深松开他,脱下外套, 盖住从第一眼看到少女就想给她藏起来的妖娆身姿,居高临下地看着大背头:“还要我解释?”
大背头一噎,从男人宣示主权的动作读懂俩人关系,气焰瞬间萎了一半, 忿忿看眼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度都秒杀他的男人,灰溜溜地狼狈走人。
周遭人来人往的喧嚣仿佛安静下来,温窈窈被惊醒, 抬头对上男人幽深难辨的星眸, 心里一颤,又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避开,低着头小声问他:“你、你怎么过来了?”
“家里的小兔子跑了,出来找。”薄时深意味深长地看着耳朵又开始红起来的小姑娘,“婚礼什么时候结束?”
“中午。”
薄时深“嗯”了一声:“我在车上等你。”
一双星眸极其克制地往下, 停在少女化了淡妆的红唇,几秒不易察觉的定格, 这才离开。
没等薄时深走远,早就一眼认出他的杨孟凡拽着肖潇蹬蹬蹬跑过来,拉着温窈窈上了婚车,迫不及待地开启八卦的小雷达:“卧槽窈窈, 怎么回事?!我没看错吧?!那个不是咱们之前在木森偶遇的超级大帅哥吗?!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啦?!我毕业后的这几个月你都背着我们干了什么?!是偷偷脱单了吗?!”
肖潇一脸看穿一切的小表情:“当然是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咱们就等着吃喜糖吧。”
温窈窈愈发窘迫,急声解释:“没有,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肖潇和杨孟凡笑起来,异口同声地指指她身上的夹克衫:“要不,你先把外套脱了再和我们证明你俩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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