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各项产业大吃互联网福利的时代,电子商务跟全球通信、经济一体化已经日益代替老式夕阳产业,成为了国家最近更为关注的焦点。
政府兴许也喜欢新鲜的血脉,希望能有更多思维先进的年轻人进入这个行业,于是,特地给姚信和安排了一个演讲,不但将姚信和的照片放在官网,还破例让党媒对他进行了十五分钟的个人采访。
跟姚信和一同进行演讲和采访的还有其他几位公司的老总和大学国际研究中心的教授,同样资历深厚且优秀。
但姚信和在这其中,年纪最轻,模样又长得最好,还有一个根红苗正的艺术家老婆。
于是,一通流利顺畅的全英文演讲说下来,不光上面领导看好,就连网上也是赞叹一片,赞叹他的工作能力,也赞叹他那张堪比雕塑的立体美人脸。
沈倩原本在电视台录制节目,没有看见新闻,直到身旁电视台的小编剧偷偷跑过来,一脸羡慕地对自己说了声“沈老师一定要和老公永远幸福呀!”然后扭头跑开。她才感到了一些纳闷,回头问琳达一声,得知,姚信和那家伙,居然在采访的最后提到了自己,虽然不像沈倩签售会时的那样大方表白,但言语之间,也不乏亲密的意思。
这下,不光沈倩的粉丝,网上关注姚氏总裁的路人,就连北城那些曾经跟沈倩有过一些交情的世家小姐也纷纷蹦跶出来,在微信群里头大吐酸水。
沈倩小时候生活在东北,十二岁被父母接回来,北城那些世家子弟大多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朋友圈。
沈倩虽然是沈家姑娘,但亲妈常年不在身边,亲爹更是没影,沈家老太太不是爱交际,所以沈倩混迹在普通人民群众之中,常年被那些大家小姐排斥在她们的圈子之外。
还是沈倩后来跟谈樾分手,一拳头把人打进医院,她才一夜之间名声大噪。
不过她的那些“名声”里头当然也没多少正面的意义,不是看戏的嘲讽,就是抨击她的“野蛮粗鲁”。
而这样的名声,在沈倩嫁给姚信和的那一天,甚至又得到了提升。
毕竟,姚家老大的名声同样骇人听闻,他们这两个“未开化”的人类凑在一起,破锅搭烂盖,十分算是绝配。
只是没想,看戏的人还是原来那一茬,可台上的大戏却渐渐变了模样。
不过几年的功夫,姚家老大异军突起,完全接下姚家,孩子也不吃了,人也不杀了,眼看本人俊美非常,工作能力突出,甚至还率先搞起了自主创新科技。
沈倩这头,也是一改过去野蛮鲁莽的形象,摇身一变成了快言快语的人民艺术家,就连两人那误打误撞结下的婚事也一朝得到美化,成为路人眼里惹人艳羡的绝世姻缘。
这等落差一出,北城的不少世家小姐纷纷泪如雨下。闲来无事,不是私下里传言沈倩喜欢女人;就是猜测姚信和虽然工作能力出众,但私生活极其混乱,花心得很,对待女人有如衣物,一天一换,没个定性。
在这一片梨花带雨之中,声音最为响亮的,当属李家老三。
李家老三当年跟姚信和同在一所大学上学,看上姚信和的脸,哭着喊着要跟他处对象。
可姚信和从不处对象,他看在李家老三是同胞的份上,给她介绍了一个医生,一个兽医。
李家老三在那之后大彻大悟,越发对姚信和上了心。
可她虽有痴爱,却也不敢为了姚信和真跟家里闹翻。
委委屈屈地接受了家里的相亲,得知未来的“丈夫”长相奇丑无比,一下悲从中来,前思后想找不到出路,就索性在家里演了一出为男人割腕自杀的好戏。
李家老三原本只想借此逃脱婚事,没想事半功倍,还就此得了个专情的好名气。
如今,她年近三十仍然没能遇见合适的人,李家这几年眼看着落败下去,自从一二年她大伯站错了队,外派下放,她二伯又车祸去世,李家一时间青黄不接,人才越发凋零了不少。
她前年跟着自家老爹去美国,如今回到国内,在互联网大会上见到姚信和,见他虽然脸色冷漠,拒人千里,但脸上俊美依旧,甚至还平添了几份男人成熟的韵味,想到微信群里那些捕风捉影的长长短短,觉得自己这么个为他割腕自杀过的深情女人,怎么也能得到春风一度,于是一时冲动,在会议的最后一天,找到姚信和的酒店,披上单薄透明的一件睡衣,敲开他的房门,脚上一软,就那么跌了进去。
姚信和婚前对于自己的名声并不在意,他甚至乐于看那些流言疯涨。
可如今,他成了沈倩的丈夫,得知那些北城小姐们私底下流传的胡话,眯着眼睛,神情一下就变得极其可怕起来。
开口让陈大泉去把东西处理干净,可没想那头陈大泉还没回话,这边李家老三又撞了上来。
姚信和对李家老三感官一般,知道这人为自己做过割过脉。
但也仅此而已。
姚信和没有那些被普通女人倾心便能随意生出的心理快感。
他甚至十分不喜李家老三这样轻视生命的行为,因为,他自己的命是跨过人生太多苦难才得以延续下来的,所以,姚信和不能明白那些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人,就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声称对自己心怀痴爱的女人,却愿意用“一夜情”这样污秽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堕落。
所以,当天晚上,姚信和把李家老三推出门外,连晚饭也没吃,便匆匆离开了安城。
沈倩昨天在电话里得知姚信和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如今她在书房一边写字,一边跟手机那头的颜医生进行语言交流。感觉门外似乎有人,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空荡荡的,像是走廊上的风,于是又把视线收回来,最后说了几句话挂上电话,把笔记本好好地收进抽屉,然后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楼,准备喝完牛奶回屋睡觉。
姚信和站在黑暗的走廊尽头许久,直到沈倩回了卧室,他才走出来,坐在书房阴暗的角落里,抚摸着沈倩的那本笔记本,看着里面的字迹目光阴暗而深长。
他在楼下的院子里抽了两根烟,自从沈倩怀孕,他已经很少再抽烟,如今,他带着一身早春的露水回到屋里,在一楼的浴室洗了个澡,光着脚上床,在沈倩身边躺下,看着她已经熟睡的样子,缓慢地伸出手,将人抱了进来。
他强迫自己入眠,到了下半夜,便在这无法控制的睡眠里,做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姚信和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噩梦,他不相信善恶,他觉得自己可以是鬼,所以从不畏惧同类。
可是今天,他在自己的梦境里,看见了自己另外一张脸,他浑身裸露着没有表皮的肌理,鲜血黏腻腥臭地流在地上,他甚至没有心,只像是一个蠕动的生物,缓慢爬向自己,最后抬起头来,口中咬着沈倩白皙的胳膊和她仍在微笑的脸。
姚信和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可那头的“自己”却愉悦地微笑起来,他沙哑的声音,像是打在骨头上的磨砂,张开嘴巴,漏着鲜红的血滴,“姚信和,你看,她被我吃掉了。”
姚信和猛地一下从床上惊醒过来。
他身边的沈倩此时也睁开了眼,伸手摸到姚信和背后湿透的睡衣,连见到丈夫回家的喜悦也忘记了,靠过去,抱着姚信和的腰,轻声问到:“姚哥哥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说完,她像是安慰孩子一般,举起两个小拳头,对着他的眼睛,一抓一放,一抓一放,告诉他:“呼呼一下,呼呼一下,讨厌的小鬼就不见啦。”
姚信和感觉到沈倩靠在自己身上的触感,柔软,温暖,跟冰冷的自己截然不同。
他觉得自己像是依然被困在刚才那诡异的噩梦里,身体有一股丑陋的冲动在叫嚣。
沈倩此时轻声的安慰并没有让他安心,他甚至更加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地一下,将沈倩扑在床上,整个人倾身向前,目光晦暗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略微张开,面无表情地扣住沈倩的脖子,然后低下头,顺着她的唇形一点一点地亲吻。
沈倩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在原地,但她并不觉得害怕,抬起手来,放在姚信和的后背,上下来回地安抚。
姚信和于是越发感觉到体内那一股不知餍足的干涸,他将左边的手肘撑在沈倩耳边,扣着她脖子的右手渐渐收紧,不愿让她逃离自己,牙齿咬住她唇上的肉与皮,缓慢地撕扯,深情地舔舐。
两人抱在一起,沉默的空气在这样的贴合中凝固了许久,直到那头楼下突然传来大胖的一声叫嚷。
姚信和才渐渐放开了沈倩红肿的嘴,透明的银丝顺着她嘴角流下来,被窗边冷白的月光一照,透出一些格外残忍的煽情。
姚信和松开自己的右手,他有些颓废的将脑袋埋在沈倩耳旁,咬着嘴里蹿进来的发丝。
他将它们含在嘴里,用牙齿缓慢地咀嚼,摩擦发出的声音在颅内回荡,他告诉沈倩:“圆圆,你别怕我。”
沈倩其实刚才在看见姚信和的时候,就已经猜想他大概提早回来,听见了晚上自己跟颜医生的对话。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在这种情况下安抚失控的丈夫,她沉默一晌,只能伸出手来,抱住姚信和的脖子,亲吻他在睡梦中将自己抓出了血的皮肤,轻声说到:“姚哥哥,我不怕你,我爱你呀。”
第86章
姚信和听见沈倩的话,被她环抱住的后颈渐渐松弛下来。
他将脸埋在沈倩的耳朵一旁,也不说话,只有鼻间的气息忽长忽短地打在两人皮肤上,在一片忐忑的沉默里,渐渐变成了平缓的一段呼吸。
窗外此时忽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房间的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大胖对着天空叫了两声,一时之间,整个世界就像是在这样的吵闹里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
姚信和于是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抱住沈倩的身体,将手放在她凸起的腹部,亲吻她的额角,低声说了一声:“睡吧。”
第二天起来,后院已经是一片潮湿,大抵是昨儿夜里下了太长时间的雨。
大胖从窝里跑了出来,趴在靠近后门的软塌上,见到沈倩出来,神情高兴极了,摇了摇尾巴,围着她的脚丫子一个劲地打转。
沈倩把手里的食盆放下,伸手顺了顺它背上的毛,看着它低头吃狗粮的模样,想到自己刚刚把它捡回来时的样子,抿着嘴巴不觉轻声笑了出来。
下午,颜医生上门,带来了自己的好友韩韵。
沈倩早上吃过早餐后,便跟姚信和开诚布公地交谈了一阵,夫妻两尽力将彼此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最后,同意接受颜医生的建议,与她的好友,两性心理学家韩韵见上一面。
韩韵是颜医生的大学学姐,研究生时期忽然爱上心理学,一门心思转专业,攻读了加州大学的临床心理博士学位。今年她母亲患上阿兹海默,老两口不愿离开故土,韩韵斟酌之下,便和丈夫回了国。
如今,颜医生带着自己信任的学姐上门,一是对于韩医生医术的认可,二来,也是的确想要帮沈倩和姚信和这两口子做些事,这样,也好让他们在顾策面前多为自己说几句漂亮话。
韩韵过来的时候,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小型箱子,提在手里,看见姚信和的模样,微微愣了一愣,像是有些疑惑。
她一路走进屋里,保持着沉默,直到对面的沈倩给自己递过来一杯茶,她才笑了一笑,轻声问到:“沈老师,您的丈夫…是不是以前在美国读过书?”
沈倩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回答:“是呀,韩医生您见过他?”
韩韵摇了摇头,于是又问:“那他是不是…认识陆曼?”
她这话说完,姚信和也换完衣服下来,在韩医生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来,替沈倩回答:“她以前算是我的义姐。”
韩韵这下终于完全将人对上了号,打开手提箱,一边拿出里面她用以给病人做测试的单本,一边轻叹一声,说到:“没有想到,我竟然能见到你本人。”
她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可身边的沈倩、颜医生却一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韩韵将自己的从业证书和测试单本放在桌上,看着姚信和说到:“我博士研究生时期,是跟陆曼在一个导师手里求学的同窗。”
颜医生不知道陆曼是谁,她见他们聊到私事,便开口说到:“如果你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一些敏感,那我先离开一会儿?”
“不用。”
姚信和开口让她坐下来,转头看向那边的韩韵,问到:“您从陆曼那里了解过我的事情?”
韩韵低下头来,脸上带着些许愧疚,“是,我在她的房间看见过你的照片。说来惭愧,其实陆曼刚到我们导师手里的时候,就做过一项关于伤痕型人格的心理施压研究课题,当时她选择的研究对象,应该就是你。我们导师那时在看过她的研究报告之后很生气,认为她心思不端,勒令她当即停止。可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停止。我那个时候有些胆怯,和陆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制止她这个行为。但是后来想想,她的那项研究,很有可能会影响一个可怜人的一生。所以现在,能够时隔这么多年在这里遇到你,我想,我应该为自己当年的怯弱道一声歉。”
她的话说完,沈倩便愤怒地站了起来,“什么意思?陆曼对我家老姚做过什么心理施压?把他当成研究对象?”
韩韵点了点头,开口问到:“沈老师,小颜,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单独跟姚先生说几句话?”
沈倩虽然心有气愤,可也不想耽误姚信和的治疗,当即答应下来,拉着颜医生离开小客厅,去了后面的小图书馆,眉头紧皱,手里虽然握着的书,可眼睛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一个小时之后,姚信和跟韩韵终于从小客厅里出来。
他的脸色似乎很是苍白,精神也有一些低迷,开口跟沈倩说话,让她帮忙送客,自己则是转身,径直上楼回了卧室。
沈倩见姚信和离开,脸上那一点故作无事的笑容也放了下来,她抓着韩韵的手,焦急地问:“韩医生,我丈夫的病还能治吗…”
韩韵把自己的手放在沈倩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安慰道:“沈老师,你放心,姚先生的病完全是可以医治的。他的心性十分坚定,而且,本人的康复意志也很强烈。”
说完,她见沈倩低着脑袋,脸上还带着些许忐忑不安的表情,便一边将面前自己的记录手册收起来,一边告诉沈倩:“姚先生因为之前的那些经历,治疗过程相对于普通单一诱因的病人,大概是要复杂一些,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据我所知,陆曼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就给他施加过一些关于吸毒无法根治的心理暗示,所以姚先生这些年对于自己的身体,一直有一种隐性的不自信,他会坚持不接受脚部恢复手术,大概也是因为他希望依靠身体上的疼痛来维持戒毒时的肌肉记忆。至于他曾经被养父猥亵的经历,虽然那时候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但在陆曼的心理暗示下,也极有可能已经产生出了一种肉体上的原罪感。所以他在和您进行夫妻生活的时候,会十分坚定的想要使用安全套,因为这个东西在他那里,并不仅仅只是一种避孕的方式,也是让你保持肉体的纯净,和他这样具有原罪感的人隔绝开来的一种心理暗示。所以,当姚先生想要脱离这个东西的束缚的时候,他就需要一个外在的理由来说服他,强迫他,那么我想,这也就是他会对安全套产生心因过敏,并且想要进行结扎手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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