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弦拿出钢弹枪对准他,薄雪桃经系统提醒,立刻反应过来,闪身避开钢弹。
一阵烟雾缭绕,薄雪桃瞬移到了缪弦身后。
缪弦反身用钢弹枪对准了薄雪桃,毫不犹豫地直接扣下扳机。
薄雪桃对她洒了一把烟,她立刻屏住呼吸。然而失去了知觉的手臂却开始有一阵刺痛感。
她迅速与薄雪桃拉开距离,薄雪桃也没有紧追不舍。
他的目光如野狗般恶狠狠咬在缪弦身上:“这次是我轻敌,下次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说罢,浓烟骤起,薄雪桃与反抗军都消失了。
他们留到现在,就是为了对她放狠话?
缪弦有些困惑,然而血泪一尖叫,她就不困惑了。
血泪哭叫着向她扑来:“女王!你的手怎么了!”
手?刺痛过后就没了知觉,衣服遮挡着手臂,她也看不清伤口。
她扒拉开衣服看手臂上的伤,那块伤竟然在扩大,皮肉渐渐被划开,露出了血糊中的森森白骨。
缪弦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薄雪桃留下来就是为了废她的手。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掏出治愈符贴在手臂上。然而也只是抑制住了伤口的扩大,没能让伤痊愈。
到底只是张初级符咒。
缪弦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恐怖的伤,一时间还是忍不住慌了神。
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安慰快被吓哭了的血泪他们:“没事,我有办法,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她问系统:“治这伤要多少天境币?”
系统:“这是天境的药粉导致的,解药需要100天境币。”
100……可她现在只有90。
缪弦活动了一下手臂,在治愈符的影响下,伤虽没有好,手臂却恢复了知觉,疼痛也被治愈符压制着。
她安慰自己:没事,等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就有天境币了!
回到负一层,换了件外套遮住伤口传送回网吧,她把寂老板抱回了浴缸里。
寂老板始终闭着眼睛,睡得安详。
缪弦趴在椅子上,疲倦得不知不觉中也进入梦想。
醒来时,身边的浴缸已没了人影,空留一池血水。
缪弦打了个哈欠,活动活动睡僵了的脖子,悠悠起身离开负一层。
忍不住腹诽:她守了一夜,还受了伤。这寂老板竟然不按套路把她抱到床上让她睡,就那样让她在椅子上躺着。
早知道昨晚就拿他当盾牌,让他挨枪子儿,反正他也死不掉。
上了一层,却是一片安静。
卫兵们在客厅休闲玩闹,却不见寂老板与首领。
问了花妖,花妖说:“首领带了十个人,一早就抬着寂老板走了,说是有事要办。”
血泪红着眼眶看缪弦,拉了拉缪弦的胳膊:“女王,你的手……还好吗?”
缪弦毫不在意地说:“没什么事儿。”
其实她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手臂。
不过昨晚的治愈符快要失效了,她摸出张新符来,借着上厕所的名头去了卫生间。脱下外套要将符贴上,拿着符的手僵住了。
她的手臂……皮肤光洁白皙,别说露出骨头了,就连她小时候摔伤留下的一小块黯淡的疤痕都没了。
收起符,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难道在做梦?还是……寂老板帮她治的?
看来他还是很懂知恩图报的嘛。
缪弦脱了外套,昂首阔步走出卫生间,给血泪他们展示胳膊:“看!我说没事了吧!”
血泪与花妖他们这才安下心来,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神情。
缪弦在大厅转悠,等待寂老板回来给他道声谢。
直等到下午,寂老板才坐着竹椅回来。
他步履懒慢地走下竹椅,从卫兵首领怀中拎过一个长长的铁盒子,往缪弦身上一扔,在她对面坐下:“给你的礼物。”
黄昏的光笼在他身上,他坐在那儿,就像午睡至暮时醒来瞧见的晚霞,静谧幽远。
血泪哼了一声,酸味冲天,探头探脑地盯着盒子:“什么东西。”
寂老板淡淡答道:“垃圾。”
送她垃圾?不会吧?缪弦打开盒子,把盒子往地上一扔。
盒子里躺着两只男人的手臂,断口干净利落,血已止住,肤色死白。
这特么是什么礼物?是恐吓吧?还不如送垃圾!
缪弦看向寂老板。
寂老板目光落在她手臂上,淡笑问道:“薄雪桃的手臂。”
缪弦看看自己的手臂,看看地上的盒子:他这是……为了给她报仇,把薄雪桃的手臂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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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也就是说, 薄雪桃现在没有手臂了,他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这哪里是送手臂做礼物,这是帮她铲除了一个敌人啊!
缪弦对寂老板笑嘻嘻地连声道谢。
寂老板不为所动。
为他端来茶的卫兵首领嗤了一声, 以表不屑。
系统说:“可是薄雪桃也有系统, 他可以用天境币使手臂重生。只要他不离开这个世界, 他依旧是你的对手。”
缪弦琢磨了一会儿系统的话, 凑到寂老板身边,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寂老板, 昨天那个薄雪桃可是想要吃了你的。你只断他一双手,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
寂老板吹了吹茶水上的碎茶叶,浅抿一口茶水,不作回答。
首领问道:“那你想怎样?”
缪弦忆起这位首领对寂老板可是有少女情怀的。
忙与寂老板拉开距离,转到首领身后, 说:“不如多去砍他几下,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啊。”
“你才是仁慈。”首领冷哼一声:“我们已经将薄雪桃及其手下全部剿灭,尸首都已经烧了。”
缪弦愣怔怔地眨巴眼睛。
寂老板起身回了负一层。
首领说:“既然做了杀寂老板的打算,那他们就得做好被反杀的准备,不是吗?”
她话语中略带威胁, 目光威慑地转向缪弦。
缪弦想了想, 心底生出些许疑问,打了声招呼跑到负一层找寂老板。
寂老板坐在桌前,正摆弄一只木偶小人。听到动静,眼睛都没抬一下:“来问问题了?”
缪弦这才想起昨夜与他的交易:她守在他身边一晚, 他回答她的问题。
缪弦:“我可以多问几个吗?”
寂老板不置可否。
缪弦直接询问道:“你的虚弱期是怎么回事?”
“旧疾复发。”
缪弦:“你说过吃了你的人会长生不死, 但是你又说过你不会死。那么岂不是每个想吃你的人,都会被反杀?”
寂老板静默淡笑, 不说话,算是默认。
缪弦感到一丝虎口逃生般地后怕:假若昨晚她同意与薄雪桃合作,或许她今天就会和薄雪桃一起死在寂老板手下。
她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吃了你的血肉就会长生不死吗?”
放出这消息的人真是心机深沉。这么个借寂老板除掉竞争对手的好计策,他都能想得出来。
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不管吃不吃得成功,都是一个必死的下场。
因为基本上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寂老板莞尔,笑颜若春阳和煦:“我。”
缪弦:???
寂老板:“我放出去的消息。”
他目光缓缓转落在她身上,轻快语调却让她觉得可怖:“活了太久,有点无聊。这样很有趣,不是吗?”
缪弦:“……”
有内味了!有校长那种把人肢解挂旗杆上的恶趣味内味了!果然他还是他!
她还是喜欢病弱时不大能说话的寂老板。
那样的寂老板,静得像山水画样的清逸好看。
缪弦悻悻然:“不好意思,打扰了。”转身跑出了负一层。
跟一个以诱杀别人为乐的变|态同处一室,太危险了。
缪弦找到首领,让她帮忙安排个房间。
首领早就给她定好,让她与花妖住一晚。
翌日一早,一行人继续往城中心前进。
随着越来越靠近城中心,缪晓不得不开始考虑起该怎么脱离队伍。
在城镇停歇时,她们一行人混在队伍里,城镇中的巡逻队没有对他们进行盘查,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正被通缉。
这支卫兵队忙着赶路,也没有从城镇处得到他们是挟持了芭比人进入新城区的消息。
不过,一旦进入城中心,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城中心的戒备怎么都比城镇严格,他们一接受盘查,铁定会露馅。
缪弦思考着,后几日开始少喝水,少吃饭,并逼迫血泪他们也同她这样做。
快要到达城中心时,她掏出了她的秘密武器——天花符咒。
天花符咒的符文画在谁身上,谁就会得天花。擦掉符文,天花便会慢慢好转。
缪弦怕血泪他们出汗把符文弄花了,画了天花符让他们贴在身上。还预留了几张,悄悄贴在跟他们有过接触的卫兵身上。
没等到城中心,靠着这能让改造过的卫兵都传染的天花,缪弦等人成功被丢在了城郊。
首领走前给他们留了些罐头和水,让他们病好了再进城。
缪弦连连道谢,把卫兵身上的符咒撕下来,与他们道别。
生了天花的卫兵们被隔离在队伍末尾,个个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寂老板坐在竹椅上全程一言不发,眼神中带着笑意与玩味。像是早就看穿她的小把戏,又懒得揭穿。
对于这么一个摸不透心思的人,缪弦是不敢指望公开了他们的通缉犯身份,他还会保她的。
他不诱杀了她,她就很庆幸了。
待首领的队伍离开,缪弦撕下天花符,掏出治愈符分发给血泪他们。天花到了晚上便痊愈了。
趁着夜色,缪弦让血泪他们躲在远处,独自一人飞速跑到城门口。
巡逻队分散巡逻时,她迅速勒住一个巡逻队员,将控制符贴在他背上,扒了他的巡逻队服。
缪弦如法炮制地将十名巡逻队员们一一放倒。换上巡逻队服,一行人总算成功地潜入了城中心。
城中心不愧是中心,入夜后依旧繁华。
高楼上霓虹灯光闪烁,各色彩光交相辉印,倒映在喷泉池的水面上,如烟雾似的随涟漪轻荡。
激光由高塔上发出,如同巡视领地般在青黑夜空中来回游荡。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车辆行人有条不紊地来来往往。街市热闹非凡,全然没有受到夜晚黑暗的影响。
缪弦看过的城镇与这里相比,就如同一个是乡下,一个是城里。
而新城市高墙外被废弃的区域,就像个垃圾回收站。
血泪与强子新奇地四处张望,花妖与血泪各撞了他们一把,压低了声音说:“看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收敛点,小心被人发现。”
血泪撇撇嘴,低声说:“这里也没比我们莣了嗳网吧在的街区繁华啊,我怎么没见过世面了。”
强子也低声道:“我只是有点惊讶,这城中心人的生活,和外面的人的生活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缪弦领他们沿着街边走,压低了帽檐遮住脸:“别吵,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再说。”
这城中心四处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穿各式制服的卫兵、巡逻队员在街上时刻观察行人动向。
缪弦有意领着血泪他们往暗处走,却还是被一队卫兵盯上:“你们是几队的巡逻分队?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们是三队的。我们首领叫我们休息休息,我们就在这里随便逛逛。”缪弦边说,边远离那队卫兵。
那队卫兵目光凌冽起来:“三队的?我们就是三队,你是什么三队?”
他边说边向缪弦靠近,不等缪弦回答,猛地突进,手中电棍打向缪弦。
缪弦慌忙躲闪,掏出一把爆破符往卫兵们身上扔,带着血泪他们就钻进了小巷里。
缪弦坚信:虽然不认路,但玛丽苏光环不至于让她走进死胡同。
身后的卫兵很快就追上来。他们的设备比城镇的巡逻队好得多。电棍不行,就换上了钢弹枪。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缪弦等人,钢弹飞击之声在身后响起。
缪弦自己勉强能够躲过,血泪他们却是躲得够呛。
依靠着系统的提前预警,缪弦留在队伍最后,靠踢血泪他们,帮他们躲避钢弹。
她的手臂屡次被擦伤。
不过还好钢弹枪都是普通的枪,小小擦伤几张治愈符就能搞定。
缪弦等人越往巷子深处,好不容易甩开了卫兵队,她环顾四周。
前方有一大洋楼,门头上挂着牌子,因太黑,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但能隐约看出这是个店铺。
而且是个没人的店铺!缪弦心头一喜,拿着爆破符炸坏了门锁,带着血泪他们躲了进去
回头要关门,却瞧见卫兵队们其实已经追上来了。
只是他们站在巷子口,没敢靠近。
惨白的月光下,缪弦凭借开过挂的视力看见,卫兵们脸上皆是忌惮恐惧。
他们交头接耳一阵,对站在店门口的她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缪弦从他们的眼神里感受到六个字:“祝你早日安息。”
她不明所以将门关上,回过头来发现,血泪他们不见了踪影。无数人类肢体形状的东西悬挂在房梁上。
安静的房子里,只有液体滴在地面的滴答——滴答——声音。
这……该不会是鬼屋吧?
缪弦拿出爆破符,做了随时传送至网吧的准备,谨慎地往屋里走。
黑暗里她弯着腰,肩膀碰到一个悬挂的东西。
缪弦回头一看,惊呼被她压抑在喉咙里。
那是一只男人手,指尖还不断往地上滴着红色液体。
“擅闯私宅可不太好。”门被打开,一高挑人影走进屋内。
他用指尖戳了戳被炸解体的门把手,语调仍是慢吞吞地透着慵懒:“炸坏了门把手……你打算拿什么来赔?”
这声音是……寂老板?!
缪弦僵着脖子,满屋的断臂残肢令她晕眩。就是屠宰场杀猪的,恐怕也不会杀这么多猪腿在家里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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