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看出来的?”
“粉色信封信纸,香水,墨水掺金粉,爱心印章……这些细节,都将嫌疑引向女性,用正常人的固有思维联想,看到这些,第一反应便是女性。其实,如果是正常女性,反而会简简单单,不会故意制造迷雾,将嫌疑引到男性身上。更不会别出心裁,在诅咒信上下功夫,将这么明显的嫌疑,扣在自己脑袋上。”
“确实,又不是写情书……”
季桃听得愣了半天,才慢慢附和。
“如果是我,我就算拉人下水,也是速战速决。”
“所以路游月,可以先排除。”林愿说。
季桃追问:“那付辛呢?有两个男的呢!”
林愿看她一眼。
季桃信誓旦旦:“你不知道,有些人表面越粗狂,越男人,但一到私底下,那就是小女人的心思。他真的,也有可能的!”
林愿看她半晌,直到季桃都被盯得不好意思,才轻动唇:“你和他关系好吗?”
季桃懵了:“你……又吃醋啦?”
她这也只是猜想,并没有说她了解付——
“我,还有路游月,和他关系好吗?”脑海中盘算好解释的思路被打断,林愿闭口不回她的问题,反而着重强调了一句。
“……”季桃陷入了无尽的尴尬。
他们三人和付辛的关系,实在都算不上好。
尤其路游月,可能双方只是在学校里偶然见过,一眼就忘的那种程度。
付辛要传信,也不该传给他们三个人。
只有盛溪……
笑吟吟的,和谁都能攀上关系。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
“你们都收到了那封信?”
“我坦白吧,其实我就是无聊,想着来破除迷信。”
……
现在的季桃,终于明白了。
在付辛说字像小学生的时候,周身那股似有若无的低气压,究竟是从哪来的了。
妈的,装太像了。
-
学校的保安室内,透出温暖明亮的光,几人气喘吁吁,围在一桌,擦着头上的汗。
两位保安叔叔见状,让他们休息着,顺便看守,自己两人拿了手电筒去巡逻。
看看他们所说的鬼究竟长什么样。
鬼没看到,倒是看见一对情侣。
并排走着,交头接耳,你侬我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他们走的方向是往学校大门,两个保安收回目光,感叹几句,继续前往图书馆。
被他们忽略的“你侬我侬”的情侣,也在不一会儿后,到达了保安室门口。
脸沉着,推开门。
霎时吓坏了一屋人。
“哇!”付辛最先反应,朝着林愿,“那个人,原来是你啊。”
“……”季桃问:“谁喊的快跑?”
屋里三个人互相张望。
依旧是付辛最先反应,举了手,红着脸:“是我。”
盛溪微嗤了声:“他从小就怕鬼,怕到都尿过好几回裤子。”
“你也很怕吧?”
一时间明义便有几分锐利的话,轻微带讽,毫无预兆传进了众人的耳膜。
所有人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林愿展开信纸,摊平在桌上,将信封放在边缘,又将那个白色的娃娃,当铁证一样放在信纸上。
做完一切,他安静地抬眼:“不然,为什么要传诅咒信?”
盛溪不说话。
“是有什么,”林愿问,“难言的苦衷吗?”
“反正不关你的——”
“我是学生会长。”
“……”
盛溪顿时像焉了的小鸡崽子。
“行了行了,都告诉你们,”盛溪呼口气,招呼起大家,“反正我是没做错,也没什么不好说。”
就是被当面揭穿,甚至挫了锐气,他很不爽。
“谁都可以听,但——”盛溪抬眼瞟对面人,“你,出去!”
“……”季桃先表了态。
她拼命朝林愿示意:“去吧去吧,我待会告诉你。”
林愿没动。
“他可能会说,他在引蛇出洞。”
他一脸平静地替盛溪揭开了答案。
“……”
全场寂静。
“身为班长,收到诅咒信后,便承担了揪出幕后主使的责任。”
“送信的是好友,所以如法制炮,将诅咒信送回到最有可能的人手中。”
“通过观察他们收信后的言行,来确定谁才是上一级送信的人。”
……
“而确实呢,”林愿不紧不慢,说出最后的话,“来到学校图书馆,是想从根源上制止恐慌,没想到会遇见你们,这样一来,想想,其实你们都很可疑啊……”
“绝了!”
盛溪带头鼓起了掌。
“你这样的,走在社会上,不被人打死,都难以服众啊。”
季桃才从林愿学盛溪,学了个惟妙惟肖中回神。
“你都鼓掌了,这么说,这是你心里话?”她望向盛溪。
盛溪还没回,路游月抢先:“你传播诅咒信就传播吧,泼脏水……还想泼到我们的身上。”
“……”盛溪无话可说。
“不一定是脏水。”
平静的话,让视线再一次聚焦。
林愿望向路游月:“你一共,收到了两次信吧?”
剩下的人瞠目咋舌。
这话不就意味着,传播诅咒信给盛溪的人,就是路游月?
“云上居离越明华并不算近,即便搭车,一来一回,至少耽搁一个小时。”
“你在十一点五十左右来到图书馆,那么推算你是在十一点左右出的门,在这个时间段,你在换了睡衣准备入睡的情况下,发现还有重要作业忘了带回。”
其他人顺着他的话,像是终于要摸到那根线索。
同时看到,路游月的脸上,正在一点点呈现不一样的神色。
“如果是你们,会迫不及待到连睡衣都忘记换,耗费一个小时,在至少十二点过后回到家,只为了补上第二天,其实能趁收作业时,偷偷补上的作业吗?”
再一句话,所有人如梦初醒。
季桃拉了拉路游月的手,小声问:“小游月,其实诅咒信,也没什么,写了就写了吧。但你这么晚,来图书馆这里干嘛?难道也是……破除迷信吗?”
“不是……”路游月往林愿的那边看,见他没有再替她开口的意思,纠结了下,顶着盛溪要吃人一样的目光,呐呐地回,“我收到盛溪回信,仔细想了一下,互相之间的传信不算人数,我怕……怕是真的,就拿了点东西来了。”
说着,路游月哆哆嗦嗦,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黄符,还有一小保鲜袋的近乎凝固的血。
屋内气温骤降。
几秒过后,付辛捏住鼻子:“这是什么!!!”
“……”
“一看就知道啊,”季桃提着瞄了几下,朝林愿抬起头,“是鸡血,电视剧里经常演的,可以驱邪镇鬼的,大公鸡的血,对不对?”
“……”林愿:“你问她。”
指的是路游月。
“哦,”季桃悻悻,“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盛溪微嗤:“所以,你就求表扬了是吗?”
季桃瞪他:“不行啊!”
盛溪故作撇嘴,扇扇眼前的风:“之前跟你同桌时,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酸臭味。”
……
吵嘴几句,明明没说什么。
季桃又莫名的,觉得气压低了不少。
她狐疑地瞥了身侧一眼,顿悟。
也不是突然从现在开始。
在林荫小道上捡到那个娃娃时,周身的气压,就已经逐渐在降低了。
以至于进了保安室,言辞间针锋相对,没片刻是留了情面。
其实,和她季桃无关。
季桃研究起了黄符,边看,又边悟到了什么真理。
“你怕盛溪凑不够人,真被鬼害了。”
“所以大晚上的,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良心还是不过去,眼看要十二点,接近最后期限,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拿了符和鸡血跑学校来!?”
盛溪:“你喜欢我?”
付辛:“你家做什么的?”
接季桃的话过后,两兄弟的问话同时到来。
“你做梦!”路游月先用眼刀子剜了盛溪一眼,“要是你死了,我就间接成了杀人犯,而且……还有其他人呢。”
季桃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一开始,悟出的也是路游月喜欢盛溪,才连尾音都震惊了。
“这么说来,”盛溪笑着,一点也没因为自作多情难堪,“你就是最后关头迷途知返,冒着危难拯救被你拖下水的人?要是这样,我还挺喜欢……”
路游月没搭理他,转头,对付辛说:“我家里,从事的玄学行业。”
“……”付辛躲到盛溪背后,“当我没问过。”
盛溪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你什么意思呢?搞玄学的,不挺高端大气上档次吗?”
“我知道啊,但没办法,”付辛苦脸,“我就是,天生怕……”
“所以你会相信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日光灯下,林愿不知道何时回到了桌前,拿起信纸,端详内容。
良久,他抬头,对路游月说完,转了眸。
“那你呢?”
少年墨色的瞳直视,微红唇里吐出的话,没留余地。
“你为什么要编造诅咒信在校内传播?”
方向,朝的季桃。
作者有话要说: 文的画风没突变,只是谜底在桃桃这,明天揭开就恍然大悟啦~
是爱情小说,不是悬疑片。
第29章
另外三双眼睛, 同样齐刷刷望了过去。
被当场揪出的人站在原地,神色间,看不出异常, 唯有眼,偶尔眨了眨。
林愿显然打算更进一步:“桃——”
“好好好!”季桃抢先打断, “我招,我这就招。”
等林愿来一点点拆穿,像盛溪和路游月那样,也太丢面了。
不如她自己。
“最开始, 的确是我瞎编的这封诅咒信。”
“不过,我只把信给了小游月一个人,要传给三人, 只是随便捏的一个数字而已。”
“因为听说她家里从事的玄学行业, 所以想着,她收到信后应该不会害怕,应该去找她好朋友商量才对。”
“谁是她好朋友?”付辛插嘴问了一句。
“……”
静了几秒,盛溪接话:“喏~不就是给她回诅咒信那个?”
“噢……”付辛恍然大悟,“所以不但没找好朋友商量, 反而直接拖好朋友下水了。”
“!”路游月忍无可忍,“你两能不能别插话?”
“……”
“没事, 反正就互捅一刀,”季桃很平衡,“主要是我收到回信后,没隔半天, 又收到了……盛溪的那一封。”
“说来说去,”盛溪瞄她,“你还是没说,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季桃说,“一开始,如果小游月来找我商量,那么我会建议她来学校,我们一起破除闹鬼谣言。”
除了林愿没表态,其他人满眼不信。
“不信也没办法,就是这样,”季桃有气无力地解释,“后来看诅咒信快传开了,我来学校,为的还是破除闹鬼的谣言。”
“想做好事的话,直接来就行了,”付辛问,“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季桃的目光和林愿对接上,半晌,她问:“你知道吗?”
林愿答:“有了诅咒信这层,事态会变得严重。”
“……”季桃无言以对。
只说出了表意。
“我想进学生会,”季桃拿起手机点开相册,将其中一张照片放大,是张招聘海报,“看到了吗?学生会干部招新,要求……对学校有贡献的。”
“单纯试个胆能算贡献吗?那肯定是要建立在,事态已经严重化的情况下,所以……诅咒信的必要性就体现了。”
“我不是那种喜欢乱诅咒别人的人,你们都清楚吧?”她视线环绕了一圈,“现在,都肯相信了吗?”
“但我还是想不通,”付辛抓了下脑袋,“你想进学生会,直接跟你男朋友说一声不行吗?走后门就行了,又不是没走过,学校后门都走了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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