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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紧不慢地掀开眼帘，如水的目光掠过她脸，音色动听。
“所以，要做什么？”
季桃听到身后女生们隐约的激动唏嘘声。
眉头一挑，抿住了唇。
林愿只是语气听着没有那么温和。
她们兴奋激动得……未免，太过夸张。
“听好了！”
季桃转身面对大家，先自发鼓起了掌。
“这次校庆我们班举办的主题，是男仆咖啡厅，有谁有异议吗？”
教室里顿时一片沸腾。
狂热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异议。
季桃又转头，笑眯眯地问：“你们有吗？”
“你掌都鼓完了，”盛溪有气无力，“还敢有吗？”
“……”
季桃的目光和林愿衔接。
她心虚地避开。
下课后，悄声的话在两人间响起。
“其实，我真的也没有特别想……看你戴这个。”
“…嗯。”
林愿都知道。
在看到她望见猫耳发箍，两眼放光时。
他早就想到了。
借用盛溪的话。
倒也不必如此……大肆宣扬。
林愿的目光从季桃脸上不紧不慢收回，落点在了任意一个方向，漫不经心地抿起唇。
他把自己想表达的想法，强行压了回去。
其实。
季桃如果开口。
私下里。
也不是，不可以。
交换的那种。
-
校庆将以全新的形式举办，各班准备的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时间很快一晃而过。
六月初，盛里市的炎热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明华高中的第十七年校庆，也在阳光和雀跃中迎来。
进了学校正门，横幅彩带和漂浮的气球随处可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大多都被打扮成了花枝招展的模样。
偏欧式的复古建筑，结合了东方特色的喜庆，一路行人踏足，热闹欢快到如同举办世纪盛会。
高一的教学楼是新近修建，占地面积最广，最为宽阔大气。
学校结束了在礼堂的冗长致辞后，一众学生鱼贯而出，最先涌入的便是高一的教学楼。
一时脚步声震天，教学楼里，竟然有装不下的势头。
季桃跑在最前，没人敢挤她，回到教室后，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赶紧指挥动作。
“快！快点！”
教室里在前一天就被布置成了简易咖啡厅的模样。
软装得有模有样，粉棕的色调，还有“后厨”，以及“吧台”。
其实就是讲台的那一块，被简单围上。
作为最会冲泡咖啡的“男仆”，林愿站讲台后，戴了猫耳，安静垂眼，在咖啡机前不慌不忙。
教室的前后门，各站一名男仆，卖笑招徕顾客。
教室内，两名男仆接过客人点的咖啡，送到两张或四张课桌拼凑，铺上了精美桌布再摆上干花插花的餐桌，必要时，还可以送上“陪喝”服务。
盛溪的外貌和他这人的性格完全不同，温润无害，笑起来有虎牙，当之无愧的小奶狗。
除了吧台后安静冲泡咖啡的林愿，他是第二吸引顾客视线的主力。
他们的顾客，绝大多数都是女生。
咖啡厅开业后，顾客来来回回了几趟。
某人还是被迫营业的脸色。
“这样是不行的，”季桃靠在吧台前，喝了口林愿给她做的冰美式，蹙眉望着满教室的人，“虽然之前有通过学生会打广告，现在来的人暂时看着是挺多。”
“但她们点的都是最便宜的，几杯，还抵不上一杯稍微贵的呢。”
“这样下去，我们班会输的……”
“话说，你真的不能，笑一笑吗？”
……
通过设店设展，让学生老师们自主掏腰包，最后通过一天的营业额，评定各个班级的最终输赢。
这也是他们这回校庆的重要一环。
培养学生们的兴趣爱好，培养学生们的商业意识。
林愿略掀眼皮望了眼教室外排满队的人，拉花的动作慢了一拍。
本应完整的爱心。
成了破碎的形状。
他把这杯卡布奇诺推到季桃面前，又将她的冰美式拿了回来，语气淡淡。
“我尽力。”
“……”
季桃看着破碎的爱心，心想，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去趟厕所的期间，原本就挤到爆炸的“男仆咖啡厅”门外，已经完全装不下人。
季桃使劲踮脚探出脑袋，也只看到，一堆眼里布满了小星星的女生。
“什么情况！？”她退出来，抹了把额头的汗，问守在门口接待的男生。
“你还不知道啊？”
“林愿笑了啊，要腻死个人，我的天……刚才那堆女的，都疯了……”
最后的语句是小声嘟囔，季桃没能听清。
只知道。
罪魁祸首，是林愿的笑。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季桃使劲踮脚往里挤。
不管用。
这回人山人海，没人注意到她。
就算注意到。
也当没看到。
反正现在的季桃，很好说话。
季桃摸向了校服口袋。
手机没带，放在了教室。
她的心沉了下去。
嘴巴紧抿，眼神发暗。
现在的她，已经一时一刻，都等不了了。
-
郁郁葱葱的枝叶随风摆动，天气闷热，赤红的烈阳高高挂起。
这一天和两个月前，仿佛并没什么不同。
广播楼前，音乐喷泉静静喷洒水柱，花园里的泥土干裂，花朵焉巴。
同样有穿着校服的女生，急匆匆跑进大楼，急匆匆跑上三楼。
甚至来不及等电梯。
来不及笑。
清脆的女声含满焦急，通过学校的各个喇叭传出，足以穿透云层，足以刺破耳膜。
彻底回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高一A班的男仆咖啡厅！”
“咖啡！我季桃！全包了！”
“所有女生，撤退！！！”
第33章
被点名道姓的“男仆咖啡厅”内。
在吧台后有条不紊工作, 嘴角上扬至一半的男生，堪堪停下所有。
包括将弯出的好看弧线。
他敛了眸，修长的手将猫耳摘下, 微微鞠躬，疏离而不失礼貌和优雅。
“抱歉。”
“上午的工作到此结束, 我得去哄哄女朋友了。”
人群里全是一片失望之色。
听到广播，盛溪僵了足有半刻，反应过来，连给另一个男生使眼色让他去吧台换班。
“别在意, 别在意！那都是赌气在闹着玩呢，继续在这，不用走的……”
“我们咖啡厅里的咖啡那么多, 光季桃一个人, 哪包得过来啊……真的，都是在闹着玩，别看她是季桃……就算她是季桃，那也不能破坏规矩啊！是不是？”
“没事，我在呢, 看看我，我难道不比林愿可爱多了？”
……
校庆活动开始之前, 季桃就有说过，他们班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但现在这刷票一般的行为，真让她做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班哪怕是无视规矩成了名义上的最好, 那也是别人眼中的末流。
可想而知，季桃二傻子一般的自毁行为，肯定是因为被气疯了。
盛溪暗自撇嘴。
如果不是怕季桃事后追究, 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拦着她，把锅一股脑全扣他们头上。
那他绝对不会。
不会腆脸卖萌，真当起了……像模像样的男仆。
林愿和男生做完简单的交接工作，转身去后方插座处拿季桃的手机。
视线低垂的那一刻，恢复平整的嘴角，微微上翘起来。
眼里疏离淡漠的碎冰，也有逐渐融化的意味。
季桃如他所想。
真，去了。
那他需不需要，把重要的馈赠物品带上。
在合适的时机，再将它返还呢？
-
广播室的大楼外，季桃忙到不停地奔跑，一头撞进林愿的怀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将她扶稳，递还她手机的同时，顺其自然把右手拿着的猫耳发箍，轻轻松松戴在她的头上。
季桃睁大眼，喘着气：“头…头牌都跑了，真…真散了吗？”
“你后悔吗？”林愿问。
“……”季桃不知当讲不当讲。
后悔，当然多少是有一点的。
不过比起现在见到真人的欣喜雀跃，想到他不用再对那些女生甜腻腻地笑，尤其带着猫耳，夺人魂魄，不知道惹了多少女生芳心大乱。
那些小小的后悔，也就无关紧要了。
“不后悔！”季桃抬头信誓旦旦地确认。
“好。”林愿笑着拨弄了下她头上的耳朵，粉粉的，软软的，手感很好。
“现在盛溪，是新的头牌了。”他说着，又捏了捏她的耳朵，像是期待她能有反应似的，勾起唇角，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等待。
“喵~”
头发像海草一样长而浓密，眼睛又黑又圆，透着清亮，嘴巴小巧而粉嫩的女生，张嘴，配合他小小地喊了一声。
林愿喉咙微滚。
他再动手，又捏住另一边的耳朵。
“喵~”
季桃还是配合。
“去天台。”
林愿说，顺势拉起了她的手。
广播楼的天台上，有一小半遮阳的地方，靠墙角，平时最是四下无人。
将天台的大门用扫把抵上，林愿拉着她来到墙角，双手捧上脸，毫无预兆地亲了下去。
季桃被动承受。
她的背抵在未经粉刷的墙壁，粗粝的碎石子透过单薄一层校服摩挲着她的肌肤，心跳加快，唇上又是势如破竹一般霸道不容抗拒的攻势。
太阳很大，亲吻着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
季桃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
林愿的眉眼全动了情。
动作，呼吸，每个地方都能看出。
他平常一贯会装模作样，整个人透出难以言说矜贵的同时，藏于骨子里的优雅，仿佛也是天生带来。
这样的人配上惹眼的五官，无可挑剔的身材，在常人眼里少说话，不过分动作时，便会被解读出一股子清冷禁欲。
是女生们最渴望征服的那一种男生。
但季桃知道。
原来他一点都不冰的。
他不止主动。
抱着她，亲她的时候，也是一次次，再无顾忌。
林愿像一团冰包着的火。
看着温驯，实则骨子里流淌了猛兽的血液。
但是季桃，偏偏更喜欢。
她越来越喜欢看到林愿因为她动情的模样。
越来越喜欢，看到除去虚伪面具后真实不加克制的他。
疯狂，又肆意。
季桃的嘴唇都被吻得麻了。
她的两只手腕被林愿单手扣住，微微仰头，心脏由于过快跳动导致胸膛不断起伏。
鸦羽一般的睫毛扇动，鼻子小巧挺立，肌肤白里透红。
细小的汗珠从她发间渗出，沾湿刘海，有几丝随意贴着额头。
看上去无害而可怜。
“喂……”
在唇舌的交缠又一次分离后，林愿胸膛起伏，正微微喘着气，漂亮的眼珠似氤氲上一层水雾。
季桃有气无力地喊，瞳仁湿润，情况不比他好上多少。
她问：“亲够了没？”
林愿松开对她的桎梏，调整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穿上裤子不认人。
季桃耸眉。
从他的动作神态中，解读出这点，她很不满意。
“给我看看！”
她瞪圆两只眼睛气势汹汹说话时，真的很像一只怒发冲冠的小猫。
尤其头顶多了那两只猫耳。
林愿微抿唇，嘴里，淡而无味。
注意到她两只手腕微红的痕迹，迟来一拍的心虚让他不甚在意般别过眼，同时，嘴里少了些什么的触感一直在提醒他。
莫名，便焦躁。
林愿的眼睑漫不经心半阖，平心静气，舌尖在后槽牙似有若无地划过，轻微启唇，语气和缓而镇定。
“什么？”
“喏！”
季桃抬下巴示意完，双手不由分说，已经做出了要跟上话语的动作。
“……”
林愿看见，他的衬衫下摆被掀起来了。
“那次你打篮球，其实我还没看够的——”
“季桃！”
忍无可忍的话语声结束。
季桃的双手，又重新被制住了。
天，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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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D班，举办的是魔方比赛。
就像套圈那样，给一些小钱，在它的规则范围之内挑战成功，即可赢得奖品。
季桃逛完高二高三的班级，拉着林愿，驻足在这个平平无奇的班级外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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