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也确定,依着那位小郡主的虚荣程度,一定不会拒绝这份邀请帖。于是就更不用担心了,一切都在掌控中。
孟凝香也知道自己这好姐妹在想什么,她挺赞同这做法的,那小郡主虽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是好歹够蠢以后好拿捏。
左右那两个侧妃的位置总要让人占据,还不如自己选一个好拿捏的对手。
“我听说,你父兄就要回来了?”楚玉嫏素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你兄长人如何?”
“不是吧?”孟凝香微讶,“我前些日子还正听闻着我娘说起这事,说给我哥说了一个楚家的小姐为妻,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第41章 笼络人心
楚玉嫏瞧了瞧坐在不远处, 与人温言谈笑的二妹妹,道:“祖父想要和孟家联姻,你长兄正合适。”
“我大哥啊,虽然人古板了些, 长相凶了些, 但是人还不错。”孟凝香说着, 好奇的问,“是你哪个妹妹要嫁啊?”
楚玉嫏示意她往右侧不远处瞧, 手里漫不经心的用茶针搅着茶叶, 道:“玉妍性子温雅,品性不错,如果你大哥不好,我也不能将人往火坑里推。”
两人正说着, 外头又有客到了。
贵女们侧头望过去,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垂花门处大步进来了, 一头青丝用牡丹金钗半绾着。她手持着一柄长柄六角宫扇,扇坠着玉莲子流苏。
四个青衣婢女拥簇着,众星捧月一般跟在其身后。
这满园的贵女都没她穿着的闪耀。
有些骨子里就自卑的人, 就喜欢拿这些金银俗物来掩盖装点自己。
院子里的其他贵女看到她, 都纷纷转过了头, 低低的嘲笑。
这京城的贵女消息也算灵通,没人不知道这位长公主记在名下的假郡主。到底也不是真的皇家血脉,摆这样大的谱子,也不怕闪了腰。
魏雯安看着这偌大的关雎院,和穿梭其间的贵女和青衣婢女,颇有些眼花缭乱,站在原地放眼去找着此间的主人。
她自小长在南平没来过京城, 是第一次来这种宴会。
这是她向往稿京的繁华富贵,遍地都是权贵。不似南平,最顶层的官宦家的千金都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小家子气。
她踏进楚家起,就一直处于惊叹之中,国公府的华丽比她们镇武侯府不知道要高出了几个档次。还有这位楚家嫡长女的院子,竟然这么大,水榭楼台一应俱全。
真招摇啊。
楚玉嫏唇边挂着亲善的笑,起身袅袅的迎了过去,抿唇笑语道:
“这位就是魏妹妹吧,早就听闻镇武侯府有位郡主,端的是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瞧瞧这双瞳剪水,稚齿婑媠,这仙姿佚貌怕是比姮娥也不输了吧,美人果然是美人。”
这是楚玉嫏惯用的招数,第一步先和善于人相交,拉低对方警惕心。
所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位魏郡主虚荣心较强,内心深处又颇为自卑,夸赞其自身容貌气度是最拉近其距离的方法。
果然,魏雯安眼睛里原本的警惕被这一句话击散了,神色带着骄傲的看着楚玉嫏,问:“你是?”
魏雯安自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她虽不是母亲亲生的,然而容貌却与之颇为相似,所以母亲才能一直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今天出门前,她花了好几个时辰去上妆绾发,又换上最华丽的裙裳,这才出了门。
然而她对自己美貌的自信在见到楚玉嫏的那一刻,被打击的体无完肤。这位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子,
她眼底立刻有了危机感,警惕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位贵女虽容貌姝丽,然而却是个知好歹有眼色的。既然对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容貌天香国色,那么也就没必要多计较了。
“见到妹妹太过开心,倒是忘了介绍自己。”楚玉嫏笑容和善,“今天这小宴就是我开的,就为了见一见魏妹妹。也不知道魏妹妹喜欢什么,这个香囊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妹妹喜不喜欢。”
“香囊很好看。”
魏雯安看了看手里绣功精致的香囊,愣了愣,语气软和下来,也没有先前的那股尖锐了,她也脱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放到了楚玉嫏手里:“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只镯子跟了我好几年,是我母亲送我的,现在给你吧。”
“这如何好意思。”楚玉嫏微笑着赞叹,“靖阳公主赐下的果然不是凡品。”
旁边的孟凝香忍不住噗嗤笑了,这么多年了玉嫏的说话方式还是这么让人难以招架,只要是她想交好的人,就没有不对她抱有好感的。
瞧瞧吧,这位心气儿比天还高的魏郡主这不就被忽悠住了。
小宴才刚刚开始,楚玉嫏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另一边,司马静也在搞事情,他今日没去楚家的族学,让白蓠和于茱去族学和先生请了假。
楚家的事情,该收网了。
三房赵氏院子里的婢女一早就在门外捡到一沓信笺,信封上一片空白连个署名也没有。婢女也不敢拆开,疑虑着就将信交给了主母。
赵氏起先也没在意,随手就打开了,谁知道上面竟然是自家爷的手书,情词艳语,不堪入目。
她第一反应是不信,可是那确实是楚桦的笔迹。其中一封信里,塞着一个住址,和一张字条。
“今日是沐休日,楚桦在宣宁巷韦毓别院。”
赵氏迟疑了一番,决定去看看。她不是很聪明,也意识到了可能是有人在设计什么,但是这些证据斩钉截铁,容不得她无视。还有那日晚上,她在楚桦身上闻到的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味。
一想到楚桦真的在外面养了什么勾栏女子,她就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将那狐媚子撕了。
她捏着信纸,手气的都有些抖:“备马,我要出府!”
楚桦今日出门时,说得是与友人去了郊外踏青。
赵氏先去让人打听了一下,确定今天与自家爷交好的几个大人没有出门,这才让车夫驾车去了宣宁巷找到了韦毓别院。
她没有选择前门,而是绕到了后门。后门外是一片很大的空地,不远处是一片芦苇荡。这里也没什么人,安静的只能听见池塘里的蛙鸣和树上的蝉叫。
赵氏将院门推开了一条小缝,悄悄的朝里望去,本以为会看到那个狐媚子,结果没有就见了院子里栓了的两匹马,那两匹马悠闲的很,正在悠闲的吃着草。
赵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自家爷的马。其中一匹高头大马,马身大片是雪白的,身上带着些许的黑色,马背上的马鞍还是她亲自选的。
她当即就忍不住了,想要直接推开门冲进去质问一番,却被身边的婢女拦住了。
婢女惶恐的道:“夫人您千万冷静啊,这没有亲眼见到,也许是个误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算,还有三章就换回来了
第42章 册立世子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
赵氏一把推开婢女, 让随行的侍从撞开了门。然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就进去了。
这别院修建的搁在好看,后苑回廊,美轮美奂。
楚桦这几天为朝堂的事操劳过度, 加上家里的老爷子有了立世子的苗头, 各种事堆叠在一起操劳的很, 便想来别院消遣一日。
他正与孪儿喝着茶,下着棋呢。突然就见人从后院闯进来了, 为首的妇人衣着光鲜, 满面怒容。
赵氏正怒写,进来一眼就看到楚桦坐在院子里和人下棋,对方是个眉目清秀的男子,却没看到别的女子。
她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见楚桦猛然起了身, 怒斥:“赵氏你做什么!”
没质问到别人,反而被别人质问了。
“你——”赵氏怔了怔,立马认定自己被人设计了, 她下意识就将手里的信件递了出来。
“这是今早婢女在门外捡到的信, 说你在这养了外室……”
楚桦看到这熟悉的信件, 顿时面色一变有些仓皇的接了过来,果然是他从前写给孪儿的信。再一联系赵氏说的话,楚桦心下顿时就凉了半截。
叫孪儿的自然也看到了那踏信笺,脸色瞬间也变了,他也想不到这些明明被他存在密室的东西,为什么就出现了赵氏。
他顾不上于赵氏解释什么了,让赵氏带人赶紧回府。他则要跟孪儿问清楚, 这信是怎么丢的。
直到晌午过半,楚桦才匆匆从别院回去。
司马静悠闲的坐在茶馆的雅间里,听着屏风后的小厮恭敬的说着别院里刚才发生的事。
他眉眼微挑,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茶杯。
“这个赵氏,还真是蠢啊。”
这么明显了,还能被楚桦糊弄过去。
不过也不打紧,等回头散播些留言,再嫁祸给楚楠,他目的也就差不多能达到了。
旁边,白蓠和于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司马静作为太子,仿佛天生的就有一种御下能力,哪怕现在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离开了楚楠和楚玉嫏的视线,他还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外面向他禀告别院情况的小厮,正是他从前作为太子时安插的暗探。就算在外,没有密印,但是还有另一套联系方式。
离开楚玉嫏视线不过短短半个多月,司马静的网就已经全部部下了。
而如今,就等着收网了。因为不知道何时能换回去,他暂时只准备先斩下三房这一只臂膀。等换回去之后,再动整个楚家。
脑子里不期然就闪过了楚玉嫏的身影,他蹙眉,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对她过分关心了。
事情并没有等多久,很快楚桦在别院养了脔宠的事情就被宣扬开来,时下风气本就是如此,豢养美人也算的上是风流艳闻。在外面没有惊起多大动静,但是在楚府就不一样了。
下人面前,小辈面前,楚桦平日里塑造的教导主任形象毁于一旦。
就连楚玉嫏都听到了这些传言,彼时她正在院子里绣着荷包,听见这桩事还怔了一下。
虽然养脔宠在勋贵中曾兴起一时,到底也是见不得人的,而祖父性子刚直对这样的事情向来是深恶痛绝。
她捏着绣花针,蹙着眉想着,到底是谁在对三房出手。
她第一反应是这事可能是父亲所为,但是却不太像,父亲向来对手足兄弟极为维护,哪怕他不喜三房,也不会做出这种有毁楚家名誉的事情。
父亲常说,楚家是一体的。
那么,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她正想着,司马静就回来了,一般没有事的时候,两人总会在一起吃饭。
楚玉嫏自然不会将那些脏污之事带入幼弟的耳朵,她笑着让长蓉去准备冰梅汤。
司马静见她又在绣那个荷包,原本愉快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闷不作声的坐在了一旁。
楚玉嫏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好笑道:“怎么了?”
不过是一个香囊,竟然精心绣了这么久。司马静没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
楚玉嫏看了看手里的香囊,有些无奈了,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霸道?
“长蓉,去库房里重新拿些好看的料子来,我给稚儿也做一个。”
司马静脸色这才好看些,他道:“要比他更好看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楚玉嫏好笑,语气带着纵容。
长蓉很快就将料子拿了过来,楚玉嫏就让司马静自己挑选,司马静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些料子。楚玉嫏和他说着这料子的颜色质感,哪一块是用来做头子的,哪一块是用来做内衬的。
司马静以往对这些向来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但是听着楚玉嫏细细的说着,竟然也不觉得乏味。他甚至和楚玉嫏描述起了碧波池里的锦鲤,那些是他幼时唯一养的宠物。他没有直接说起那些锦鲤,而是借楚家荷花池里的锦鲤去描述。
楚玉嫏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来稚儿那天是因为想去瞧锦鲤,才跑去荷花池那边的?
枉她这么久了,竟也不知道稚儿喜欢这些东西。她想着,等明儿就让人去造一个大鱼缸,捞几条送到稚儿院子里去吧。
两个人就坐在院子,讨论着荷包的花色,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
“先给我做,做完了才能做他的。”司马静眉毛微挑,童稚的脸上霸道无比。
“怎么这个也要争?”楚玉嫏无奈抚额。
司马静性格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慵懒的眯了眯眼,威胁的看着楚玉嫏。
那表情还真颇有几分威慑力,只是别顶着这样稚嫩的一张脸就好了。
楚玉嫏被他这表情逗笑了,道:“好好好,阿姊给你先做。”
司马静这才满意。
夏日晚风袭袭,颇有些凉意,夏蝉声鸣不断,竟然还颇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意。
气质温雅美人着着一身淡紫色华裙,坐在院中静静的刺绣。淡风吹起她的青丝,露出她精致的眼睛。
司马静坐在一旁看着,突然就觉得这样尊贵惯了的女子就如同精心打磨的明珠一般。若是楚家一日真的被扳倒了,明珠美人就会随之落入尘泥之中。
内心突然开始不舒服起来,他皱眉,觉得自己一定又是入戏太深了。他又并非真的楚稚,为什么要去关心这些?他早便想着保她和楚稚一命,已经是很对得起她了。
可是,视线落在那个荷包上。
楚家倒了,楚玉嫏也可以离开楚家,东宫的羽翼又不是容纳不了这两人。
就只怕,楚玉嫏被洗脑太深,真对楚家忠心耿耿,生死与共。
司马静眉头拧的更深了,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个女人冷心冷肺的,只要对楚稚有利想必也不会一根筋。
他确实想多了,能不能扳倒楚家还是个未知数呢。更别提,楚家身后还有个晟王和楚贵妃。
又过了几日,晚间,楚国公楚雄将几个儿子都叫去了祠堂。
楚家的祠堂冷冷清清的,阴森又肃穆。高堂之上排列着一列列的排位,都是楚家历代先祖。
祠堂里里外外,置放着一排排红烛,烛光没有为这肃穆的地方增加暖色,反而更显幽暗。
“世子的册封公文已经下来了,嫡长子继承家业这是规矩。”楚雄视线扫过几个儿子,面上的表情带着审视,“你们要有何不满就只说出来。别在背后做些有背于楚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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