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君闻言, 惊喜不已, 因这小孩说是他姐姐让他来寻人, 齐老太君便忍不住发散思维想, 是不是她那死倔死倔的孙子开窍了,有个什么桃花了。
“哎呦,快来快来,快同老身进来,与老身细细讲一讲你那阿姐和齐钰这小子是如何结识的。”齐老太君说着便拉着林迎入了齐府。
林迎这孩子, 年岁不大,却极为聪慧。齐老太君这副模样,林迎轻易便猜出她想歪了,但却在跟着齐老太君走进内院一会儿后才回话道:“我不知晓阿姐同齐小将军是如何认识的,只知道阿姐的夫君和齐小将军关系十分要好。”
这话一出,齐老太君顿时蔫了。她总不能盼着自己孙子和有夫之妇勾搭吧。
“哦,原来如此。”齐老太君愣愣的说了这话后,便不打算开口了。
林迎思索几瞬后,复又说道:“我阿姐让我找齐小将军实在是有要事要办,老夫人可否先告诉我齐小将军现下在何处?”
齐老太君自己空欢喜了一场,神色倦怠的指了指眼前正院的院门:“就在这处院子里,你进去找找吧,想来人应该在书房,老身乏了,便先歇下了。”
说完,齐老太君回身就往自己的院落里走,没了兴趣瞧林迎去了正院后的动静。
这一边,林迎捏着信,踏进了齐府的正院,院中的下人拦下他问道:“小公子怎么进来的,来此处作甚?”
林迎解释说:“是老夫人带我进来的,我来找齐小将军。”
下人闻言,以为是齐老太君有什么事让这小公子来寻齐钰呢,便让他进去了齐钰的书房。
齐钰正在书房内握着本兵书看着,突然房门轻响,走进来了人。他疑惑的抬眼去看,见是林迎,神色更加不解了。
“你怎么来了?”齐钰疑惑发问。
原先在扬州时,齐钰便是见过林迎的,对他印象不浅,因此这次再见他轻易就认了出来。
林迎并未多言,而是将捏在手里的书信递给了齐钰,抿唇低语道:“您看看这封信吧。”
齐钰蹙眉接过信打开,他垂眸去看,神色逐渐阴沉,末了将信扣在桌案上,神色严肃的问林迎道:“信上所言之事可是属实。”
林迎沉声回话说:“千真万确,是我亲耳所闻。”
齐钰闻言,神色愈发严肃,他轻叩了几下桌案,脑海里思索此事。
林迎立在一旁,默了会儿后开口说:“我听到了宋棋和他那主子景衡的谋划,他们定然不会让我好过。求齐小将军收留我,我不求旁的,只求保住自己性命罢了。”
齐钰起身意欲离开书房,临走时应下林迎的话,说道:“我入宫一趟,你先暂且呆在齐府,我会让人好生照料你,放心,待处理了宋棋后,我会好好安顿你的。”
林迎低头,应了句话,齐钰便抬步往皇宫去了。
这事原就是宋棋与景衡设计要害枝枝腹中的孩子的,齐钰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景衍,让他早做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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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政殿内,医女还未到,殿内只有枝枝和景衍两人。
枝枝靠坐在床榻里侧,衣摆被撩了起来大半,一双玉足褪去罗袜,细腻白嫩十分可爱。景衍落座在一侧,视线有意避开枝枝,似乎是不大敢看。
也是,现下枝枝胎还未坐稳,便是再活色生香的场景,景衍也只能干看着,什么也不敢做。不敢行孟浪之事,若是再多瞧几眼惹了欲念,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只是,景衍忍着绮念,百般克制,枝枝却是没领情。这不,枝枝自己褪了罗袜,就将白嫩可爱的小脚放在了景衍膝头。
“疼呢,你揉揉。”枝枝娇声使唤景衍。
这话音一出,景衍垂眸瞧自己膝上的美人玉足,一时心头悸动。他喉间微动,才压下身上的异样,伸手轻柔的在枝枝脚踝处揉捏。景衍本就通晓医理,尤其是外伤,他也算是半个郎中,因此手刚一搭上枝枝的脚踝,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嗯?”景衍凝眉。这枝枝的脚踝他触着可是一点事都没有啊,压根就没伤着。
略一思索,景衍便想通了关窍,沈枝枝这小混蛋是又在骗他。想来是闹下什么事来,怕挨罚,这才使了苦肉计。
景衍手指搭在枝枝脚踝处,唇角微勾带着几分邪气,手指接着顺着枝枝撩起的衣摆,自脚踝往上一寸寸抚摸。
枝枝肌肤上泛起阵阵颤栗,她身子微颤,慌忙往回缩去,想要避开景衍,却被他攥着脚踝猛地扯进怀中。
“躲什么?嗯?”景衍俯身叼住枝枝耳垂,压着嗓音低喃。
枝枝愿只是想稍稍撩拨一下他,好让他暂且忘了她今日硬闯出御政殿,还去纪二宫中闹了一番的事,却没想到,这一撩拨,景衍居然顺势而上,不肯停下。
“景衍,你松开我,哎呀,你弄疼我了。”枝枝在景衍怀中,使劲儿捶他。
景衍却纹丝不动,反倒逗弄枝枝道:“闹什么,别乱动,真惹出火来,有你哭的。”
枝枝听他这话,果然被吓住,咬唇瞪他却是不敢再闹腾了。
“今个儿你去齐嫔宫里做什么坏事了?”景衍揽着枝枝,闲话似的说起今日之事。
枝枝被他一问,眼神稍显心虚,咬唇不肯开口。
景衍低眸瞧她这副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哟,心虚了啊?想来是没少做坏事。”
枝枝恼羞成怒,冲着景衍抱着她的手,狠狠打了一下:“什么坏事,那叫以牙还牙。”
景衍手上皮糙肉厚的,倒是一点未觉疼痛,他将人揽得愈发紧,眉眼笑意渐浓:“好,是以牙还牙,枝枝这性子啊,当真是半点不吃亏。”
两人说着话时,殿外传来通禀声。
“陛下,医女到了。”小安子略推开了点门扬声喊道。
景衍听罢,吩咐说:“让医女回去吧,无事了。”
小安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带着医女退下了。临往殿外退时,心里还琢磨殿内的那两位主子真是没个分寸,光天化日的也不知是在做甚,连医女都不见了,这般不顾惜身子,可真是不知分寸。
医女虽也疑惑不解,但却不曾多问,只低眉跟着小安子退了下去。
殿内,枝枝听见景衍让医女退下,不解的抬眸瞧着他,“你怎的就让医女走了?”
景衍狠狠敲了枝枝的脑袋瓜一下,训道:“你个小骗子,编起谎话来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你这脚踝是真崴了的吗?真要是让医女来给你瞧伤,若是人家实话实说,岂不是给你闹个没脸,若是人家察觉你的意图,为你圆谎,不就又落实了欺君的罪名。你当哪个都同你似的,几次三番的欺君还能好好的留下这条小命。”
景衍一番话落,枝枝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还道这景衍也不知今日怎的竟如此禽兽,不顾她伤着就动手动脚,原来是一早就看出她是装的啊。
枝枝想到自己方才在他跟前作戏,都被他给看穿了,一时有些脸热,不肯开口理踩人。不仅不理人,还要伸脚踹上让她难堪的人几下。
景衍莫名受了她几踹,愈发想笑,他把人给拽了起来,低声骂道:“小混蛋,长本事了啊,敢踹爷,今个儿再不整治你,来日怕不是还要骑在爷头上作威作福?嗯?”
说话时,手顺着枝枝衣摆伸了进去,猛地挠上了枝枝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枝枝怕痒,忍不住笑。
“小混蛋,还敢不敢了?”景衍一边挠她,一边笑问她。
枝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哭唧唧委屈巴巴的应道:“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呀,哈哈哈。”
景衍还未抽手,外间又传来一声通禀。
“陛下,齐小将军来了,说是十万火急的事,等着您前去商议。”小安子在殿外又一次喊。
景衍闻言,放开枝枝,敛了敛神色,回道:“让他去前殿候着,朕待会儿就过去。”
第81章 (捉虫)
景衍话落, 小安子立马将话传给齐钰。齐钰依言往前殿而去,途中经过内殿的一处窗棂,偶然窥见了几分内殿景象。
从前齐钰没少来过御政殿的内殿, 总觉得此处少了丝人间烟火气。可现下的内殿却与以往十分不同, 殿内打眼一瞧便觉得多了几丝人气儿, 那个平日里冷厉寡情的君王此刻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齐钰摇头轻笑,去了前殿。
景衍略一收拾,叮嘱枝枝好好养身子也去了前殿。他到时, 齐钰已经候在此处。
“这般着急来见朕, 所为何事?”景衍落座在龙椅上, 漫不经心的问。
齐钰直接开口回话道:“景衡安排了他的暗棋对沈姑娘动手,欲要让她落胎。”
景衍闻言,眉眼瞬间阴沉, 暗道,这个景衡真是让人恶心不耻, 一计不成竟还要再起一计。
“哦?景衡预备如何动手, 他那暗棋又是何人?”景衍沉声问道。
“景衡的人是宋棋, 至于他预备如何动手的事,你看看这封信, 自然就明白了。”齐钰略一思索, 却又不知应当如何与景衍提及信中内容, 索性便让他自己去看。
他将信呈上, 景衍凝眉打开。
这封信就是林迎写给齐钰的信,信中将事情交代的十分清楚详尽。
“林壑季的外室子林迎给你送的消息?”景衍看到信尾落款,低声问了句。
齐钰闻言,应了句“是,”又接着道:“林迎只说, 景衡给了宋棋一封信,能够威胁林太医,却不知道信的内容。”
景衍微微颔首,吩咐道:“派人盯紧了林太医,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异动。”话落,又让小安子看紧御政殿,不能让那些肮脏下作的手段进枝枝的殿门。
简单交代好事情后,景衍放心不下枝枝自个儿在内殿,惦记着要回去,便让齐钰退下了。齐钰最是了解景衍,从他神色间便读出了些什么来,又想到方才在内殿的窗棂外偶然瞥见的一幕。
笑骂道:“你啊你,可真是栽了,这有了惦记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往常兄弟我出入无禁的御政殿,现下竟是连半刻钟都呆不上。”
景衍被齐钰说的微窘,却也懒得多理睬他,连连摆手让他快滚。
齐钰回了齐府,让人将林迎给送回了宋棋府上,并且允诺待捉拿宋棋之后,便将林迎接到齐府教养。
安排好林迎后,齐钰立刻便按着景衍的吩咐,派人盯上了林太医和宋棋。
齐钰的人盯上这两人时,恰好是林太医从宋府出来的时候。
两拨人分开行动,盯着林太医的人手尾随林太医回了他府上,藏身在暗处监视林太医府上。
这林太医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中,他的小孙子见他回家欢欢喜喜闯出来扑到他身上。
“爷爷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庆儿好想你呀。”童音稚嫩,听在林太医耳中,却让他觉得难过。
他抱起小孙子,去了饭堂用膳。桌上围坐了林家三代人,都在等着林太医回府开饭。
林太医拿起筷子用膳,席上的晚辈们也跟着动了筷子。他眼神空洞的用了几筷子,便借口身子不适先退席了。
回了房间,林太医合衣躺在床榻上,却久久难以成眠。他想了许多许多事情,从医数十载的过往、昔日信誓旦旦的坚守、后来无奈之下沾染的罪孽、如今膝下承欢的儿孙。
每一件每一桩都让他百般为难。
良久后,林太医突然起身。他换了贴身伺候的长随过来,让他吩咐下去带上家中小辈离开京城往边境而去。
长随虽不知缘由,但还是依着林太医的话去做事了。
当夜,林府的小辈们都被送出了京城,只剩林太医自己在京中的府上。盯着他的人将此事上报,齐钰吩咐,让继续盯着离京的人,暂时先不要动手。
深夜的林府寂静下来,林太医披着件外衫,伏在书案上。
案上铺着纸张,林太医握着笔杆的手微微一颤,终究还是蘸上墨汁,落在了纸上。
毕竟是自小学医,林太医即便在宫城内院几经起伏,学尽了深宫之中的肮脏手段,终究还是忘不了自己是个郎中。
是救人的郎中,而不是残害生灵的刽子手。
纸上一笔一划,是林太医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他将那不堪不耻不敢回想的旧事悉数写在纸上,这事便是当年害景衍母后落胎一事。之后又将自己受人威胁之事道出,字字句句皆是实言。
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林太医放下纸笔,去了府上的药房取了两味药熬上。他咳了几声,守在药壶旁,等着药汁熬好。
过了会子,林太医将药倒在药碗里端进房内,盯着他的人以为这是林太医给自己熬的治病的药,并未在意。
实则,这两味药相生相克,配在一起熬煮,是夺人性命的剧毒。
卧房内,林太医面无表情的饮尽汤碗中的药汁,紧紧攥着方才写下的那封书信,抬眸瞧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极轻极缓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林太医没了生息,趴倒在书案上,嘴边溢出许多紫黑色的毒血。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林府的长随前来唤林太医起身,突然发现他死在了房中,慌忙喊出声来。这时,盯着林太医的人也察觉了不对,他自暗处现身查探,也发现林太医已死,于是立刻便去禀报了齐钰。
齐钰收到消息,即可便动身前去林太医府上,还命人封锁了消息。
他查探现场时,发现了林太医攥在手中的书信,于是便将书信拿下,打开扫了几眼。这一扫,神色愈发严肃。
齐钰握着书信,吩咐下边的人手,暂时暗中封锁林府,自己则带着这封书信入宫去见了景衍。
今个儿正赶上休沐,景衍难得偷懒,抱着人睡了个懒觉,可这一大早人还没醒呢,齐钰就到了御政殿求见。
小安子通禀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枝枝被吵得迷迷糊糊掀开了眼帘。她半梦半醒时,景衍起身穿衣准备去见齐钰。
“这齐钰怎的日日来找你,一大早就不让人安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有龙阳之好呢。”枝枝娇声抱怨,十分不满齐钰大早上的来扰人清梦。
景衍被她气到,伸手狠狠拧了一把她腰上软肉,低语教训道:“说话半点不知分寸,齐钰求见必是有要紧事的,你这脑袋瓜里净想着什么呢。”
枝枝被掐了一把,彻底清醒过来,她恼劲儿一上来,环着景衍的腰,娇声道:“你居然打我?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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