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不信邪,半倚着墙,几乎要够到他腰间,他解着领口的手忽然停下,把她光溜溜的脚一把握住。
热度顺着微凉的皮肤飞快蔓延到身体里,小月亮心一乱,构思好的一套撩拨路数根本来不及施展出来,就被顾雪沉直接抱起:“不穿鞋,浴巾还这么薄,不怕病得更重?”
许肆月真忘了,一脸茫然:“我没生病——”
刚说完,她下意识捂住嘴,连着咳嗽了几声。
顾雪沉搂着她坐到塌上,单手掀开桌案上的杯子盖,许肆月看见里面装的不是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好的药,他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小口,试过温度和味道,才送到她嘴边,低柔地哄:“这边太冷,你身体不适应,听话,把药喝了。”
许肆月本来完全没有难受的感觉,结果现在往顾雪沉怀里一窝,立马觉得身娇体软到要昏过去。
完了,作为一个病号,想作妖,想撒娇。
她病恹恹往顾雪沉胸口贴了贴,身子蜷成一小团,长睫颤巍巍的,拿出可怜样讨他心疼,弱弱地念叨:“喝不下。”
顾雪沉手臂圈得很牢,依然不满足,把她抱得更紧些。
许肆月虚弱的小腔调端得十足:“老公亲我一下,我就考虑——”
后面的不用说了,顾雪沉已经喝了药,压在她唇上,慢慢喂给她。
许肆月本能地闭上眼,直到把整杯喂完,她还意犹未尽地去咬他嘴角,被顾雪沉无情摁住:“睡觉。”
……卧槽!
她病了,代表今晚就不能做成年人该做的事了?!说好的蜜月第一夜要这么纯洁地过?
“不好吧,”许肆月不想老公有遗憾,一扫病容,努力跟他争取,“真的要盖棉被纯睡觉吗?这么浪漫的温泉酒店,是不是有点浪费?”
顾雪沉熄了灯,把她抓到被子里裹住,一下下在背上轻拍。
黑暗中,许肆月听见他说:“今晚上别招惹我,乖乖做个小朋友,实在睡不着……给你讲故事。”
他的童年实在匮乏,没人哄过他,更别提什么入睡前的童话故事,十来岁的时候有了月月,为了逗她高兴,他偷偷学了很多,在夏天的月夜里,趴在屋顶上给她讲。
过去这么多年,肆月早就不记得了,再讲一遍,她应该也不会烦。
空气里浮着旖旎的淡香,顾雪沉的声线像混着细微的电流,磁沉撩耳:“森林里……有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从来没出过自己的窝,被其他动物嘲笑没见过世面,只会吃草——”
许肆月聚精会神听着,没一会儿就感觉有那么点不对。
这主人公,这故事,怎么莫名熟悉?!
顾雪沉顿了一下,继续讲:“它不服气,冲过去理论,这才知道作为一只兔子,应该去寻找属于它的白萝卜。”
许肆月一口气没上来,呛得拼命咳嗽,泪眼朦胧地猛捶枕头。
靠!
搞半天她臆想的白萝卜从这儿来的?!
顾雪沉起身开灯,把人揽过来喂水,喝完了仍不见好,拧眉追问她怎么了。
许肆月揪着被子,脸色潮红地抬起头:“别问!问就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那只兔子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色得很,今天就在惦记你的白萝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有点少,还有三章正文完结。
第76章
许肆月实在没好意思把她脑补出的各种兔子萝卜大战三百回合给讲出来, 想自己如今这幅病蔫蔫的小可怜样,以雪沉的性格也基本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只能老实趴回他怀里,做一晚纯真无邪小朋友。
没想到做了一宿的梦, 光怪陆离的全是森林里那点有颜色的事, 她挣扎着醒过来, 发觉自己比昨天病得更重,绝对是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的锅。
许肆月被老公包成个粽子窝在酒店里, 温泉不敢下, 门也不许出,手多摸老公一下都要被他清心寡欲地给拎回去,她愤愤掏出手绘板来画图,画一条大魔王的成人小黄漫藏起来, 再一本正经配上一条纯洁的蜜月甜萌日常。
想她“一条黄花鱼”的马甲当年红遍全网, 也差不多是时候重振威名了。
许肆月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躲在被窝里, 登录漫画网站,后台的私信评论已经爆仓,她点了添加新画作, 在相册里翻找着最小清新的一条准备更新上去。
去点选中时, 韩桃的微信出其不意跳出:“肆月, 你不跟着一起来深造,跑去跟老公恩恩爱爱看雪!我本来想用事业鞭策鞭策你,现在都做不到了,我跟你说,杀千刀的这些奢牌,一个个眼睛长到头顶上,说好的品牌主设计师亲自指导, 结果呢,面都不露!”
许肆月扫完内容,顺手先把图发了,马上切了页面去给韩桃回复:“主设计师不肯教?”
“倒不是本人不肯,”韩桃郁闷,“是品牌高姿态不舍得放人,说什么主设计师是他们的灵魂,说白了嫌节目组身价不够。”
抱怨归抱怨,她如实说:“不过能进入品牌内部学习,对我们这几位设计师来说已经非常珍贵了,你没来还是挺可惜的。”
许肆月笑:“我了解我自己,最缺少的不是灵感和理念,实际上我能有成绩,拼的就是这两样东西,我现在最急需补足的是基础。”
虽然有天赋,但她正经学设计只有一年不到而已,在英国四年的专业根本不相干,加上病情影响,她基础比起科班出身的同行们差得很远。
其实她想……
韩桃那边安静了片刻,突然给她连发一堆问号感叹号,许肆月懵了,没等追问啥意思,韩桃的语音就自动播放,几乎破音:“你也太野了吧!这种福利真是我等围观群众有命看的???”
许肆月有种惨烈的预感,余光瞟到顾雪沉已经在往床榻这边走了,脸色极其冷峻,她急忙去戳漫画网站的页面,明晃晃显示着她不久前发上去的图。
一幅条漫六个格,完整描绘了大魔王把老婆逼到浴室酱酱酿酿的过程。
不是清新蜜月旅,是邪恶小黄漫……
许肆月眼睛要红了,对自己的手滑悔得要死,私藏的老公被这么公之于众,不想也知道现在多少人在屏幕前面疯狂鸡叫,唯一庆幸的是这张画面比较含蓄,不怎么露骨,只有衣衫半褪的剪影,不然她活该一头撞死。
顾雪沉几步到了床边,俯身下来。
许肆月理亏,用被子把自己卷严实,逃到离他最远的床尾,飞快把这张图删掉,替换上原本要发的,还多加四五张以证清白,又飚着手速发了条微博:“我点错图了你们信吗!”
多的来不及打了,她手机被人利落抽走。
顾雪沉单膝跪在床沿上,朝她招了下手:“过来。”
许肆月拒绝不了,慢吞吞磨蹭过去,乖巧地把下巴垫在他手上,想了一堆粉饰太平的话。
但顾雪沉只是把她往起一抱:“看来病好了,有力气画这种漫画,手机没收。”
他托着她去洗澡,包好了放进热气飘渺的温泉里,许肆月病气全消,舒服得想流泪,顾雪沉半跪在她身后,专心致志给她把微湿的长发盘起。
隔天才算是真正的蜜月,许肆月起初还惦念着攻略,很快就忘到脑后,跟着老公做个完全不用操心的小废物,只管吃喝玩乐拍照买买买,晚上她以为还会回到温泉酒店,顾雪沉却蒙着她眼睛,把她带到另一处。
她视线受阻,昏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依赖地跟着他走。
直到响起关门声,她腰被箍住,炙热侵略的吻骤然落下来,掠取她的唇舌和意志,几天来蠢蠢欲动的火星被顷刻点炸,漫成燎原的火,烧毁冷静。
许肆月跌跌撞撞倒在床上,几乎深陷进去又弹起来,眼前挡着的手拿走,她难忍的小声低吟,终于看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头上是尖顶的玻璃罩,铺陈着摆成月亮形状的暖金色灯串,月亮灯照亮夜空飘下的大片雪花,在光影里盘旋降落。
左边是一面晶莹玻璃墙,正对着安静无垠的海。
没有别人,只有他跟她。
没有其他的声音,除了海浪和飘雪,只有唇齿间无法自抑的呢喃和叫声。
看似自由广阔随她撒野,却也是极致的私藏。
顾雪沉吮着她的耳际,不再掩饰欲望,温柔舔舐:“小朋友做完了,现在开始,月月要做个大人,你漫画里那些场景和姿势,我们一个一个实现。”
许肆月不记得在里面住了几天,就像当初她答应的,让他把她锁起来为所欲为,不见任何人,不听外界的事,一切由他操控。
她甘之如饴,就是有时候想锤死自己。
……杀千刀的许肆月,你画小黄漫也就画吧,为什么要手滑发出去被发现!发现也就发现吧,为什么手机里存的还有那么多高难度,你是想死?!
体力不支,嗓子沙哑,接吻到呼吸不畅。
顾雪沉是一开窍直接王者,她还像个徘徊在新手期的青铜。
急需学习。
蜜月卡着顾雪沉空出来的十五天告终,许肆月走出她的玻璃房,忍不住恋恋不舍,频频回头去看,凉润海风里,顾雪沉摸着她头发:“别舍不得,买了,随时能来。”
……买了?!
许肆月泪汪汪抱住他手臂,妈哒,清冷顾沉沉这种壕无人性的感觉,她以前虽然就深有体会,但最近明显又在膨胀。
回家途中,许肆月跟他商量正事:“老公,我想考青大。”
顾雪沉目光微震。
她托着下巴,笑眯眯说:“青大的设计院是全国最好的,我高考时候分数不够,才上了青大旁边的学校,现在虽然也很难参加统考去上正式的全日制研究生,但院里最厉害的林教授每年这个时候会限定条件,招几个旁听生。”
“通过青大的文化课和专业考试,春天就可以去跟班上课了,”她一脸憧憬,“就算不是能拿毕业证学位证的学生,也算一半青大的人。”
顾雪沉深深看她,黑瞳里有光淌过。
许肆月把长发扎成一束马尾,笑得干净:“顾同学——听说你当年在青大叱咤风云,成绩超好,能辅导我吗?”
他声音有些沙:“辅导你,有什么好处?”
许肆月扬起秀丽的眉梢:“给学长一个又乖又甜的小学妹,这个好处够不够大?”
“够大,”顾雪沉眼睛弯了,“但是……”
他很低地浅笑:“在那之前,你需要加课,《裁剪人生》节目组见不到的那几位主设计师,我给月月请来了。”
许肆月以为她听错了。
他语速不疾不徐:“怕你累,安排了一个月一位,当面教学,最早来的那位,现在已经在明城等你。”
许肆月惊得说不出话,别过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忍下冲上来的湿意。
她要走,雪沉就无怨无悔跟着。
她不走,留在他身边,雪沉就把她想要的,完整端到她面前。
韩桃力量不小了,都抱怨着品牌方不让见设计师,而她安心坐在家里,却有人无声奔忙,为她铺平前路。
回到明城,顾雪沉把会面地点安排在深蓝科技旗下的高端智能酒店,许肆月迫不及待穿戴上自己的设计,为了不被看低,特意打扮得明丽夺目,气势凛凛去见人。
那位享有盛誉的瑰宝级大师出现在面前,许肆月才有了真实感。
顾雪沉介绍:“独立设计师,许肆月。”
许肆月心里酸软地触动,她眉眼柔和,浅笑着说:“也是他的太太,许肆月。”
第一次会面持续两个小时,没有太严肃的教学,大师年过四十,绅士儒雅,诙谐讲着自己的风格和经历,许肆月完全沉浸,双眼发着光,认真记录。
顾雪沉并未走开,就坐在离两人不远不近的位置,修长手指握着扶手,在某些她过于兴奋的时刻,会暗暗收紧。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微微泛白的指尖,不确定还能忍过几分钟。
许肆月很有分寸,适时地叫停,不用她开口,顾雪沉随之起身,让乔御把大师送回楼上套房里,安排好该有的休闲玩乐,而后他手一带,门关上,咔嚓拧锁。
顾雪沉回到之前的沙发上坐下,撩起眼帘问:“老婆,学得好么?”
许肆月忍笑。
为她筹谋的是他,转头来吃醋的还是他。
她嗓音拖得娇气:“好——呀。”
顾雪沉脸色冷凝,朝她抬起手。
许肆月立马乖巧地赶到他身边,被他揽住腰,拉到腿上,双手扣着她,像拿自己的身体做锁链。
“还有没有别的需要学?”
“有,”许肆月伏在他肩上,小小声耳语,“接吻容易气短,上床总是撑不住……”
顾雪沉五指在她长发里。
冷白和纯黑对比鲜明,交缠成莫名的欲色。
他素净的衬衫一丝不苟,满身清冷端方,内勾外翘的眼水墨画一般隽雅,然而说的却是:“帮我脱衣服,学长教你。”
第77章
许肆月发现做她老公的小学妹实在太爽了。
她很长时间不碰文化课, 以前学过的东西都忘了大半,顾雪沉却好像过目不忘,属于他的,只要真正得到了就不会再弄丢, 无论老婆还是知识。
但凡她不会的弄不懂的, 眼尾一垂, 软着嗓子可怜巴巴叫声“学长”,某人立马接过去, 把她圈怀里搂着, 手把手逐步讲解,比线上那些什么名师解析高出不知多少个段位。
不过也有缺点,许肆月实在难以专心,总忍不住瞄他, 肩膀好直, 手指那么长, 骨节细致匀称,他今天戴了银边眼镜,斯文禁欲到了极点, 墨色的睫毛一动, 她心就跳得不稳。
“懂了么?”
“题目懂了, ”许肆月盯着他说,“有件别的事没懂……”
顾雪沉侧头,跟她眼睛对上,深黑瞳孔里填满她的影子。
许肆月越着迷就越后悔,悲从中来,倒在他肩上:“我当初到底是中邪了还是瞎了眼?怎么就没有早点和你谈恋爱!不然有你在,我保证稳坐年级第二, 高考当个榜眼,青大专业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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