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有点心动,一进大门的五间倒座房还空着,家里需要有个人看门。客人敲门倒座房的人能听见,主屋的落英就不大听得见。“我想买个绣娘,要手艺好点的,最好是夫妻,带个孩子也行。”她家不方便有独身的男人,但有时候搬重东西还是要个壮劳动力,夫妻一起卖身的最好。
大江大河上学能认识一些字,哪怕读不下去以后还能当个账房。落英愁的是小溪,不知道以后她会找户什么样子的人家过一辈子,还是给她提供条件学个技能吧,万一和原身一样死了丈夫不至于活活饿死。
“暂时没有,不过最近进城的人多,我帮你留意着,”马中人想了想道。
“那就多谢你了。”和马中人道别后抱着木匣子往家走,注意到街上确实多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外面冷死人了,一回家落英就往主屋跑,大河听见声音打开门“娘,你抱的什么,”
“马上我拿给你看,你先进屋,外面太冷了。”回主屋后进了空间,把超市卖的陶瓷茶叶罐拿了几个大小不同的,木匣子和罐子洗干净吹干,一个罐子里面放上小溪喝的奶粉,一罐大江大河可以喝的奶粉,一罐果汁粉,一罐蜂蜜柚子茶,屋子里烧了炉子特别干燥,希望他们多喝水,木匣子里放上几种拆了包装的点心。
提了两个包裹到西厢房后,几个人盯着落英手里的东西。
大河问“是什么呀,这么多罐子。”
“这罐上有梅花的是小溪的,这罐上有竹子的是大江大河你俩的,这罐是水果糖水,这罐是蜂蜜,全部都是冲水喝的。”落英叮嘱大江“这两罐白白的只能用不烫手的温水冲开,每天只能喝一杯白色的,和一杯其他颜色的,大江,罐子放你那屋。”
大江点点头。
“这是烧水的壶,放石炭炉子上用的。水开了后大江把水灌到这两个水瓶里,可以保温大半天。”水壶的把手是塑料的,落英找布条给缠起来了。
用勺子舀了一点奶粉到小溪嘴里,小溪眼睛睁大了,“还要,还要。”
落英拿碗冲了三碗给他们试喝下。
“有之前娘给的糖的味道”大江疑惑的说。
“那个糖就是用这个粉做的,喝这个身体好,可以长的高高壮壮的。”
“那我要多喝点。”大河忙道,大江也不甘示弱。
男人强壮意味着能干更多的活,赚得多,能养得了家。大江大河还不懂美丑,但是隐约知道男人最好要高大威猛。
中午做饭的时候落英想着到底要买个做饭的人,自己不想天天烧饭,感觉每天就剩下做饭了。
下午等来了粮油店的人,还有木匠徒弟过来装好了木栏,装在了西厢房主卧和落英那屋。粮食搬到西厢房最边上的房间,以后这里做库房了。
天色还没黑,落英准备早点做晚饭,也不敢拿出大功率的灯出来,用小煤油灯做饭感觉眼睛要瞎了。听到敲门的声音。
“谁啊?”落英先问清楚。这儿也没人和她来往,乍听见敲门声还有点怕。
“我是马中人,你早上要找的人现在有户合适的。”门外马中人答。
“这么快就有合适的了吗”落英打开门。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是我跟其他人牙子打听的。明天你去看看再说。"
“那我明天去,劳烦你专门跑了一趟。”
王中人不在意的笑了笑:“应该的,”
今天的晚饭还是红烧肉。吃饱喝足房间暖洋洋的就开始想着玩了。
“娘,你给我的木头玩具我已经会拆了,这3个我都会拆了,”大河噘嘴,不能像在村上一样,有那么多孩子可以玩,闷坏了。
“让你和妹妹玩的翻花绳会了吗?”
“妹妹太笨了,怎么教都不会。”大河抱怨。
落英从主屋拿出小溪的娃娃还有衣服,给大河大江的各有一套25件套的9连环。
小溪看到娃娃开心了,:“娘,这是妹妹,妹妹没丢。”
“妹妹没有丢,只是妹妹回家去了,现在又回来了。”落英哄她。
“娘,这个是什么,怎么玩啊?”大河大江拿着9连环不知道从何下手。九连环是黑色的铁,平平无奇的外观,倒是不显眼。小溪的娃娃就在家里玩玩,可不能拿出去。
“娘也不会,你自己慢慢拆,这个是可以拆开的。”希望能玩久点。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看了下挂在外面的温度计,和昨天一样,没有继续下降是好现象。
3个人安静的在床上玩玩具,和大江打声招呼后去找马中人,街上的人好像又多了些。
“王夫人来了,我带你过去,他们在秦牙子那边。”
到了秦牙子那,王中人就走了,他只是介绍人。
“王夫人你坐,小芳去喊人过来”,秦牙子是个矮瘦的中年人,看起来年纪40左右,跟旁边的小丫头说。
第21章
“您只要绣娘1个人,还是一家子。”秦牙子道“他们是徽州大户人家的下人,主家瘟疫死得差不多了,下人都被发卖了,”
“得了瘟疫人家的下人你们也敢要?”落英奇怪。
“他们一家都不是近身伺候的人,没得瘟疫,而且一路从徽州过来好十来天,他们都好好的,只有他家男人现在发烧了。”秦牙人看落英害怕又说“应该不是瘟疫,不吐不咳的。”
小芳带过来了4个人,牙人介绍老的是绣娘婆婆,夫家姓马,马婆子以前在大户人家的灶房打打下手,虽然不是厨娘,但见得多了,一般的菜都会做,有时候厨娘忙不过来或者偷懒,也会让她做。
落英瞧她虽说是婆子,实际年纪也就40出头,看起来挺利索,可能在厨房吃得好,身材丰满圆润。
绣娘是这个和落英差不多大的女人,但是比落英看起来年轻,皮肤白皙,想来以前没吃过苦,衣服有点脏,手脸都干净。一儿一女,大儿子十岁左右,女儿五六岁。
落英对人是满意的,问:“你都会做什么绣活。”
绣娘是个温婉的人,轻声回答:“奴婢以前一直在针线房做活,针线房的活计我都会,刺绣的话我会苏绣。”
落英满意点头说:“我家不是大户人家,吃穿用度都平常,家里只有4个主子,你可愿意去我家。”虽然可以直接买下来,但落英觉得还是问下,积极上班的人和消极怠工的人精气神就不一样。
落英本意是买这4个人,两个孩子可以陪家里的孩子玩,以后跑腿的活也可以吩咐他家大儿子做。
马绣娘以为只要1个人。咚的跪下来,眼眶泛红,边说边流泪:“求求夫人,能不能也买下我家人。我婆婆可以烧饭,2个孩子也可以干活,我男人,”可能自知有点为难人,“我男人能不能也买下来,病好了以后也可以干很多活。”
落英对于他男人可要可不要,一般小毛贼落英有电棍,自己也吃过大力丸,坏人太多自己搞不定的话多他家一个男人也没用。但还是问了一句:“你男人什么病。”
“还在上个主家的时候,干活时手臂被戳了一下,看起来不严重,后来越来越疼,现在发烧2天了,”
“咳嗽吐血吗,”落英问。
“不咳的,就是发烧,”绣娘期待着看着落英。
“秦中人,大夫来看过没,”落英问秦牙子。
“看了,大夫说是脓疮,留了2天的药,说是看他自己,”实际上是让秦牙人准备棺材了。
“带我去看看,”落英觉得眼见为实。
小芳带落英去看了绣娘男人,确实不咳嗽,估计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了。
“绣娘1个人多少钱,4个人多少,都买又是多少?”回去后落英问道。
“绣娘25两,马婆子8两,2个孩子共5两。他男人就算搭头吧。”要是留手里死了可能还要出个卷铺盖钱。
“你这价格太高了吧,现在满街上都是找活干和卖身的,不要钱的都有,只要给饭吃。”落英还价道,当然不要钱的也没什么技能。
“我也没办法啊,现在米面都贵,银子不值钱啊,”
“人也不值钱啊,现在谁家还会买绣娘。舍不得他们的话不然你留他们在多住几天?”落英呛他,不喜欢不诚心的人,落英假装要走。
“哎哎,别走啊,我这不是还搭了他男人嘛。”
“这搭头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落英没好气道,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哎,你坐啊,你坐,”秦牙人拉住落英袖子让她坐。
落英抽出袖口甩甩:“你就说个实在价,不诚心我就回去了,绣娘我又不急着现在要,我丫头才4岁,在过2年找都行。”
“一共25两行了吧,5口人,以前绣娘一个人都要二三十两的,”秦中人割肉了的表情。
“那也是以前,现在自个都要饿死了,粮食又贵,谁家买下人啊,再说了哪天瘟疫就来了,买那么多人是怕死的时候没人埋吗?,一共15两,行我就带走,”落英斩钉截铁一口价。
秦牙子真的肉疼了,可也知道最近的行情就是这样,要是不卖掉他们天天就得吃他粮食,哪怕稀溜溜的稀饭5口人一天最少一斤米,还好15两就是本钱也没亏本“好好好,卖给你了,”一副落英讨了巧的样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卖身契上绣娘叫王秀,成亲要按夫家的来,他丈夫名马健,儿子马明,女儿马英,落英问马娘子也就是绣娘:“马健病了多少天了,”
“前些天只是越来越疼,这两天开始发烧,一共10多天了。”马娘子愁容满面。
要不是最近气温低,他的伤口也支撑不到临海,半路人就没了,也算是他命大。化脓的病在古代也算是绝症了。
“那可丑话说前头,我帮你找大夫开药吃,万一看不好可别找我闹”,虽然落英有把握治好他,还是要去找大夫走个过场的。
“那是一定的,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婆媳俩忙下跪磕头,两个孩子也有眼色,看到奶奶和娘亲磕头马上跪下磕头。
秦中人找了辆板车给马健躺上,一行5人先去了医馆,给五人检查过,除了马健发热,其他四人都是健康的。看样子以前他们家生活挺富足,养得好抵抗力就相对要好。在医馆开了5天的药后回到落英家。
把以前从老家带过来的2床旧被子铺在床上先给马健躺着,倒座房有2间屋里都有床,省得落英在去买床了。
让他们在倒座房休息,和绣娘的儿子马明说,等下有人送东西来,都放在靠近大门这屋。
落英带着马婆子和马娘子先去铁匠那买2个碳炉,两口大锅,倒座房最边上有个小厨房,以后就给他家用。
铁匠他们这2天一直在做碳炉,准备多备些货后一起推出市场大赚一笔,所以仓库有现货。
去木匠家定了窗户和碳炉,都是一样让他们加急送到落英家安装好。
再去成衣店买了6床被子,一人1套衣服。本来是想买2套的,想着绣娘会做衣服,先做他们的衣服看看手艺。
于是又布店买了粗棉布和棉花、针线。
之前木匠那定做的浴桶还没做好,杂货店的也有,是普通木料的,没有榆木经用,现在着急要就无所谓了。买了碗筷煎药的瓦罐等杂货,都让他们送回家。
粮店里买了30斤黑面和30斤碎米。临海这边不太吃粟米,导致价格和碎米差不多,这样的话不如吃碎米了。
这些就让她俩自己扛吧,带她们来购物就是为了让她们看看,为了他们一家用了多少银子。不求其他,对主家最基本的感恩之心要有的。
买得差不多了,她们俩心急如焚想抓紧回去煮药,其实出来没多久,买东西的速度很快,也没还价挑选。熬药的罐子都没有,肯定要出来买的。
到家后他们放下东西就去看马健,还是和之前一样,烧得昏迷。
“你们先把大锅拿去灶上烧1锅水和一锅稀饭。柴火去我家厨房门口拿,院子里有井有水桶。”落英吩咐婆媳两人,“马明,你最近要是听到外面有喊卖柴火的声音,就喊他进来。”落英和马明说道。
都答应了落英去忙活了。
落英看了看马健的伤口,伤口不大,受伤后没处理好化脓了,现在烂的有点深了,这个可能要清创的,具体怎样操作不了解,但把伤口清理干净这个原理还是明白的。
中午随便做了点饭给三个孩吃完后,又去倒座房看他们一家,窗户、碳炉、衣服等都送来了。
他们一家人也吃过了稀饭,落英让他们先吃2天清淡的养养胃,自从被卖后一家人就没吃过荤腥了,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
“马健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可还是烧。”马娘子愁死了,又在旁边流泪。
“那饭呢?”
“刚喂了一碗。”
还能吃得进饭,身材素质挺好的。
“你们去我耳房门口拿点黑石炭来,用箩筐装。”屋里太冷了,南方的湿冷是深入骨髓的冷。
马大娘腿脚利索的赶紧去拿了回来。
“我教你们怎么点这个黑石,”落英示范点着火后道,“睡觉前或者屋里热气够了就关上最下面的通风口,上面的炉盖一定要盖好,不要有烟气跑出来,如果长时间吸了烟气就会中毒。”
“哎,好的好的。”婆媳两人连连点头。
“还有一件事,马健的伤口需要清理下,把烂肉割掉,不然他好不了。你们自己割还是我帮你们割,或者不割随你们。”落英觉得要是不割肉这人估计也好不了。
“这、这、”婆媳两人对望了半天也没确定。
“不然你们问问马健吧,能吃饭说明人还有神志是清醒的。”落英提了个意见。
俩人真的轻推马健喊他:“啊健,啊健,醒醒,”
马健睁开眼睛,半天回不了神,婆媳俩告诉他什么事,他发出气音说“割,割肉,”
“割肉会很疼,你能忍住吗,”落英怕他忍受不了动来动去,自己误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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