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色液体自虚空中出现,缓缓卷住少女纤细到仿佛一掰就折的身躯。
缓慢又快速地吞噬。
直到全部吃光。
祂满足地打了个嗝儿,贪婪的视线□□裸地看着远方,在原地不甘心地盘旋了片刻,慢慢吞吞地离开了此处。
山洞一角的烛火微微闪动着,落下一滴烛泪。
……
“找不到?”
教皇恭敬的说:“圣堂上下都翻遍了,确实找不到您描述的侍女。”
阿米莉亚拧着眉,难不成是逃走了吗?可她当时给那女孩子下了暗示,让她留在住所不要乱走的啊。
她思考时,手掌缓慢地摸着膝头躺着的小小精灵,动作像极了她前世工作闲暇的撸猫动作。
教皇隐晦地朝上看了一眼,正看到精灵少年散开的衣襟间一枚深刻的牙印。
红通通的,还没长好。
再往里一看,似乎还有更多。
噫——
教皇在心里长长地,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
第64章
阿米莉亚完全没注意到教皇复杂难言的神情, 一手绕着白森森的发丝,一边若有所思的说:“她的家人呢,找着没有?”
教皇说:“找到了, 只是其中一位赶去的时候已经死了,剩下几个还活着,受到了惊吓,但人没什么事。”
教皇简要描述了一番打探到的消息。
那名长相与她极为相似的侍女,名为碧翠丝,据说以前和她也没有这么像, 原本是某位庄园主的奴隶,过着奴隶该有的生活,直到有天遇到了那位已经死去的伯爵。
伯爵看到她,惊为天人, 干脆的掏钱买下了碧翠丝, 将她带回去, 陆陆续续找了许多方法,一点点将她的脸改造成与阿米莉亚一模一样的程度。
本来伯爵做这些是为了将碧翠丝献给光明神。那段时间神明到处寻找与阿米莉亚相似的女孩子,为了得到些赏赐,让神明另眼相看, 许多贵族都用尽了方法。
没想到人□□成了, 光明神却不再愿意见外人,礼物也就没了用处。
伯爵无奈, 只好让碧翠丝自己找方法混进去,并囚禁了她的家人, 以此作为威胁她的资本。
说到这里, 教皇忽然跪下来说:“神后大人, 是属下管理不严, 让这种人混了进来,属下有罪,愿接受惩罚。”
阿米莉亚把人叫起来:“行了,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要不是前段时间两次太阳陨落,让教内出现混乱,也不至于会有人随随便便的混进来。再加上神殿周围甚少有人进出,那侍女算是比较聪明的,躲在神殿与外界的交界线,所以才一直没被人发觉。
这事儿严格来说确实不能怪教皇。
而且光明神教现在还能屹立不倒,大半是教皇的功劳。她和阿方索两个都是不管事儿的,只做威慑用,要没了教皇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管这一大帮人。
阿米莉亚感叹一声,随口勉励了几句,让他下去了。
“听到没有,又是你惹来的麻烦。”等人走了,阿米莉亚揪了揪精灵的耳朵,骂它:“你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都是我在收拾烂摊子。”
阿方索不痛不痒,甚至还笑了一下。
“嗯,我的错。”
嗯?阿米莉亚一愣。
这么逆来顺受的吗?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阿方索就很顺着她了,但今天更加严重,说什么答应什么。
就很奇怪。
阿米莉亚忍了一下,没忍住,揪着耳朵逼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不敢告诉我?”
阿方索又笑了一下:“没有。”
这个表情明明就是有嘛!
阿米莉亚问了半天,把两只尖尖的长耳朵揪得红通通的也没能逼问出来,气得一把将人掀开,怒气冲冲的自己回了卧室。
爱说不说!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精灵没有跟上来。
阿米莉亚阴着脸在躺椅里坐了片刻,烦躁感又像是附骨之疽般涌了上来,烧的心里发热,让人坐立不安。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它到底想干什么?
它是不是又要杀她?
这些天以来,它是不是真心的放下了身为神祗的傲慢?
信任就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破镜难圆,即使阿方索做了弥补,即使阿米莉亚将那些碎片一点点捡回来,原样放好,但碎掉的就是碎掉了。
裂痕永远存在。
阿米莉亚想了一会儿,已经从“阿方索要杀她”想到了“那该死的精灵是不是和别人好上了,比如这几天一直偷偷瞧它的那位侍女。”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火气上涌。
呵。阿米莉亚冷笑一声,掰断了椅子的扶手,再碾磨成细碎的粉末,一点点洒在地上。
阿方索要真敢这么做,她就把他俩的尸体全部烧成灰,统统用来填粪池!
脑补了一会儿精灵的死状,和死前谄媚的求饶声(重点),阿米莉亚爽到了,渐渐消气,站起来决定要找点事情做。
正好碧翠丝还下落不明,就趁着现在去找找得了。
也不用再想着精灵的那张脸:)
说做就做,她顺着魔法的指引在圣堂里绕了一圈,先是在厨房里呆了片刻,又在花园里走了好久,那侍女从来不走大道,走得都是些弯弯曲曲的小路,又难走又不好找。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尽往些犄角旮旯里钻。
阿米莉亚吐槽了一句,手指一弹,挪开一块半人高的巨石,露出一处隐蔽的山洞。
一阵风吹过,带来山洞内发馊的气味和潮湿的水汽,凸凹不平的石地聚着几小滩水,还有水滴不停的从山洞顶落下来。
虽然是白天,但阿米莉亚可以预想到这里晚上有多么寒冷。
然而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铺着几张破旧不堪的被褥,还有一盏缺了把手的小小提灯。
阿米莉亚蹲下身摸了摸那床被褥的温度,冷冰冰的,还渗着水汽,一点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可是追踪魔法就找到这里,这山洞是碧翠丝最后出现的地方。
阿米莉亚转了一圈,除了找到几只稻草编成的小蝴蝶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难不成还能钻到地底下?”阿米莉亚百思不得其解。她转了几圈,干脆再次开启了虚空,从密密麻麻缠成一团的命运之线里找到了属于碧翠丝的那根线。
已经断了。
断口处也没有长出新的线头。
这表示她没有来世,灵魂消散的一干二净。
……谁干的?
哪个教众出手这么狠毒,还是有其他人混进来了?
阿米莉亚不解的拧着眉,来回拨弄那根线,试图找到她死亡的原因。
命运之线记载了一个人所有的过往,包括她的前生和未来。
阿米莉亚看到了她从前的生活,被欺压的连老鼠都不如,后来大着胆子趁教中混乱的时候偷偷摸进来,住在这里,靠从垃圾堆里翻别人不要的东西为生。
她确实很努力的想勾引光明神,可惜时运不济,从未见过其真容。
直到那一天,她在花园遇到了应该视为敌人的神后大人。
阿米莉亚从她的视角看自己,只感觉浑身都像是被美化了至少十个度!背后自带光晕,就连眼睛都像是在发光。
碧翠丝仰望着她,羡慕到心尖都在发颤。为什么长相一模一样,她却看起来优雅又尊贵,我却像阴沟里生活的老鼠?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碧翠丝心中始终保有的那丝侥幸彻底消失。
光明神既然已经拥有了这样的神后大人,又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拙劣的模仿就是比不上正品。
即便长得再像,也比不上正品的璀璨和光辉。
她等再久都是无用功,即使见到光明神,神明也不会选择她。
碧翠丝意识到这一点,彻底陷入绝望,浑浑噩噩地回到山洞里,重新像只老鼠一样蜷缩起来,之后更是在亲耳听闻父亲的死亡后,被蛊惑着念出了那句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话。
在悲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还在想着弟弟。
——我死了,谁来救他出来?
——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
一点泪水从少女垂死的眼前落下,阿米莉亚接住它,叹了口气。
当牛做马了一辈子的少女,都没有发现究竟是谁将她推到贵族老爷的床上去的。区区一位女奴,正常来说脸应该是脏到看不清的,为什么那天她正好有闲暇时间洗了把脸,又正好撞上了做客的伯爵?
可怜她一直认不清,到死还在想着家人。
探明了翠碧丝的踪迹,阿米莉亚收回手,没有再在这里停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她有件事情需要确认。
光明神侵蚀她的时候,她曾经以睡梦的方式回顾过祂的过去,其他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唯有那大股大股涌来如潮水般,连神明都敢吞噬的黑水,她印象深刻。
刚刚在翠碧丝的记忆中瞧见取走她灵魂的黑雾时,她就想起了这一点。
难道是那些诡谲的黑水跑下来了?神明都不是它的对手,若是让它跑到下界,岂不是要吃掉整个世界?
就连她,也不敢说能打得过这些黑水。
阿米莉亚忧心忡忡,在山顶上站了一会儿,抬头望着神界,想上去看看,又怕试试就逝世,一看就回不来了。
踌躇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找阿方索商量商量。
它从前和黑水正面对战过,总该知道些底细。比如弱点啦真实身份之类的。
好在从它吃掉翠碧丝的过程来看,它还没有彻底跑到下界,好像必须要借助祈祷的牵引才能下来片刻。
事情还没有进展到十万火急的地步,还有时间让他们准备。
回到神殿,精灵正倚靠在墙边,手掌摊开,里面放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看什么呢?”阿米莉亚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它的手。
她低头一看,是个做工精细的手链,金闪闪的,里面掺杂了一些白色的线条。
阿米莉亚:“……这啥?”
阿方索:“你看不出来?”
“我当然看得出来!”阿米莉亚涨红了脸大吼道:“我是问你为什么用我的头发编手链,还…还在里面加你自己的头发。”
难不成是结、结发吗?
虽然这个世界里没有类似的说法,但阿米莉亚还是忍不住面上有些发热。
阿方索收回手,手指一翻,将那串闪闪发光的手链扣上手腕。金色的色泽在微暗的皮肤上奇异地有些和谐,就像它脸上身上的金色刀疤。
它说:“因为材料不够了。”
所以才拔了自己的头发加进去。
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你不要多想哦:)
阿米莉亚:“……”
脸一下子就不红了呢。
“嗯?”她突然醒悟过来:“等等!你还没说为啥要用我的头发编手链,不准逃避话题!”
黑暗精灵撩了下眼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盯着她的后背,说:“你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吗?”
语气有点无奈,又有点‘我早就预料到了’的得意感。
阿米莉亚:“嗯?什么?”
她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顺着精灵的视线,在背后摸索了片刻,摸着摸着,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我头发呢?
我这么长的头发呢?(比比划划)
阿米莉亚的头发又长又卷,原本放下来的时候能垂到膝盖,但她现在一摸,顶多能到腰间,好长一截头发都!没!啦!!!
精灵还在那里添油加醋:“剪了才能长得更长,你最近的头发一点也没有长过,说明需要剪了。不用谢我。”
阿米莉亚:“……”
阿米莉亚:“…………”
难道它一直不肯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尼玛的,想鲨人。
第65章
阿方索再次被打了一顿。
不仅被打, 还要被咬。
阿米莉亚像吸血鬼一样趴在它脖子上,啃得鲜血淋漓。
考虑到这两人身高差了一个多头,阿方索还得弯下腰,主动把脖子凑上去, 才能让小祖宗啃得满意, 啃得舒心。
“烦人鬼, 咬死你。”圣女含糊地嘟囔着,唇瓣被鲜血染得红艳欲滴。
她正环着精灵的腰, 手感出乎意料的细,两侧都是坚韧紧实的肌肉,捏都捏不动。
她情不自禁多捏了几下, 捏着捏着就往上摸, 摸着摸着就伸进了衣服里。
到最后阿米莉亚从那股馥郁芳香的甜味儿中清醒过来时, 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精灵某个不能描述的部位,掐得小尖儿都出了血。
阿米莉亚:……
我好像是来谈正事的?
怎么不知不觉就搞起来了?
都怪精灵,非要惹她生气, 她气上心头……可不就是想搞一搞精灵来出气。
阿米莉亚一下子就从美色中清醒过来,深觉此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爱什么时候都能做, 先把黑水的问题解决了也不迟。
于是她收回手,放开被咬的一片狼藉的脖子,表情也正色起来,咳嗽几声, 准备说点正事儿。
“我有点发现, 之前我和你说过的侍女, 她……啊!”
精灵一手掐住她的腰, 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来, 顺便把手塞回衣服底下, 脑袋也按在脖子上,强行凑到嘴边让她咬,欲要行那种强买强卖之事。
“咬着,谁让你松口了。”阿方索哼笑一声,说:“什么侍女,我还不够吗?”
直接把人抱回了卧室,以肉.体诱之。
阿米莉亚半推半就。
于是今天教皇冕下汇报完事务离开的时候,又挂上了那副复杂难言的神情,而侍女们看阿方索的视线则越发同情,仿佛在他们心里阿方索已经成了个天天被打被压迫的可怜人儿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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