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卫惟没胃口吃饭他们就会来这里,因为卫惟很喜欢他们家的开胃菜。她那时笑着和他说,先吃这一份菜,她就能多吃一碗饭。
至于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卫惟带应仰来的。那时候的应少爷犯完胃病吃什么都带着药味,撒着娇让卫惟亲他才能好。
卫惟哄小孩一样亲了他,又带他来了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后来最喜欢的一家餐厅哄他吃饭。
这么多年了,里面装潢竟然都没变过,卫惟好奇地看了看,随意和应仰说道:“我很久都没来了。”
应仰的笑容有点苦,他说,“我知道。”
因为我经常在这里等你。
他甚至在老板支撑不住的时候入了股,条件是菜的口味和餐厅装潢都不能变。
他那时候想,惟惟总会回来吃的。他不能让她找不到她喜欢的菜和原来的感觉。
卫惟看见了他的苦笑,但是她没理。她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两个人一起苦笑也没有什么意义。
人心纠结复杂,好坏争执不下。
——
服务生来上菜时卫惟要了一瓶酒。酒液荡进高脚杯里,昭示葡萄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两个人吃了一会菜,确实还是原来的味道,
卫惟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说:“我自己喝,你不要喝,你要送我回家。”
应仰看着她说好。
卫惟倾杯碰了碰他的酒杯。
第一杯,她仔细看了看应仰。
第二杯,她把应仰杯里的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
第三杯,她和应仰说,我今天又遇见了一个去我家要和我相亲的人。
第四杯,她喝完笑了笑,说,我奶奶把他们赶跑了。
第五杯,第五杯她没喝到。应仰抬手挡住了她的酒。
卫惟撑着脑袋看他,应仰也在看她。
卫惟低头自己笑了笑。
其实她不是个只能守着水面看月亮的孩子。她有仰哥,仰哥会捧着她去摸月亮。
不过就是后来月亮变成了碎片落下来,她和仰哥都没有接住而已。
——
应仰把她抱进车里给她系安全带,卫惟推着他的手不高兴道:“我没醉,我不喜欢系安全带。”
应仰扶住她坐不住的身子哄她,“副驾驶不安全。”
卫惟眼神迷离着看他,“那我坐后面。”
应仰把她放在后座,轻声道:“自己坐好,我去开车。”
卫惟靠着座椅闭着眼没理他。
应仰又问她:“送你回哪个家?”
卫惟睁开了眼,她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应仰被她碰到的那瞬间感觉有电流穿过心脏。他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下一秒是美事还是噩梦。
卫惟靠着座椅慵懒着叫他,“你过来点。”
她说的话是塞壬的歌声,应仰老老实实靠近过去。
卫惟还是保持不动,只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应仰的喉结滚了又滚,他刚要说话,卫惟突然抓着他的领子吻上了他的唇。
她主动吻他。她在主动吻他。应仰脑子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紧紧绷了起来。
他身子都抖了抖,试探着叫她,“惟惟,你醒着还是……”
“醉了”两个字被卫惟渡到自己嘴里,她的唇压着他的唇摩擦。卫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搂住他的脖子变本加厉。
她像妖精一样诱惑他,柔荑细手从他衬衫领子里伸了进去抚他脖颈,她的脸碰到他的脸,卫惟轻轻咬了他的唇。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绷断了。应仰甚至忘了是在车里和大街上。他受不了了,下一秒搂过她的腰反客为主,直接抱着她压了下去。
卫惟躺在宽敞座椅上仰头呼吸,应仰要吻过来的时候被她一根手指抵住了唇。
“惟惟.......”
卫惟冲他轻轻摇头。
她静静躺着,看他眼神清亮,“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对我耍流氓。”
“我不喜欢那个梦,因为你和我说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然后你食言了。”
应仰伸手去给她整理头发,卫惟偏头躲开,一把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
“惟惟......”
卫惟坐着看他,等他说话。
应仰没有多余的话,还是那句,“对不起。”
卫惟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自己挪到后座角落靠着门闭上了眼,“开车走吧。去大院。”
应仰没动,他又往里靠了靠,卫惟拿过他放在一旁的外套盖住了自己的脸,“走不走,困了。”
车在大院门前停下来,应仰回头看见卫惟盖着他的衣服在浅眠。应仰没叫她,倒是她自己睁开了眼。
两个人都没说话,应仰下车去给她拿那一礼箱的王子之心。
卫惟无奈,“你还真给他买。”
姨夫不是白叫的。但这话应仰没敢说出来。
卫惟没接那礼盒,就着他的手自己拆开吃了一个,黑加仑果酱流进嘴里确实好吃。很甜,卫惟也往他嘴里塞了一个。
她故意拿巧克力堵住他的嘴,她和他说:“那些衣服首饰和包别再往我家送了。”
“我不用这么多东西,也没那么多钱能还你。”
应仰看着她摇了摇头,他想说,我的都是你的。
卫惟不在意他想说什么,只接过他手里的礼盒,轻声道,“仰哥再等等我好吗。”
刺扎得太深了,让我再缓缓。
她说完话走得太快,应仰甚至没听清楚。等他咽下嘴里的巧克力再反应过来,卫惟已经走进了大院里。
应仰追上去,被大院门口站岗的卫兵拦住。
卫惟走远了,应仰想哭又想笑,惟惟刚才和他说,让他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
我写的会不会有点晦涩,但是他们的感情现在真的在瓶颈阶段,只有惟惟自己过了这个坎,她才能彻底打开心结。
虽然是有误会的,但加深误会的永远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人只有自己想通了,所有问题才都不成问题。
谢谢大家。
(其实我不是天天都勤奋,一个原因是我快要考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没时间,二是我知道大家都想看惟惟和仰哥的互动,上一章确实互动太少)
我爱你们!
第91章 应爷
六月的厦城温度已高, 比北都热了不是一点半点。防晒玻璃隔绝室外烈焰,室内众人有条不紊工作。
台上正在介绍相关布置的女孩快讲到关键处,稍稍看向台下的人请求示意。卫惟一身白色小西装坐在下首, 正拒接了进来的电话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抬头看见人在看她,她点点头,表示继续。
介绍完成开始座谈会, 卫惟又挂了一个电话。
对座的前辈调侃她, “小卫总很忙啊。”
卫惟笑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会议结束时说好一起去吃饭,卫惟还没站起来, 电话又来了。
一直在盯她的前辈是有名的女强人(工作狂),听闻最看不惯公私时间分不开。卫惟无事一样笑笑,调了电话转接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
今天又是应仰没和人打通电话的一天。
他收了手机看墙上的大屏监控,应家老宅里,应莱正一个人悠闲地在后院草坪上喝下午茶。
应仰又给他留在老宅里的人打了电话,“放狗。”
不过两分钟, 几条养得油光水滑的大藏獒不知从什么地方奔出来, 把后院草坪地扑腾的一团糟。
几个佣人赶紧过来护住在喝茶的大小姐,应莱被人围着躲开给应仰打电话,劈头盖脸想生撕了他, “应仰你有病!你就见不得人好!”
应仰毫不客气,“让你留在老宅不是为了喝茶,要喝茶回港城喝。”
应莱挥手让那些人都走开,笑了一声道:“爷爷前几天说要见你, 你见不见?”
应家老宅的大门开了,来人派头极大,顺序整齐的五辆车依次驶进来。开门的人毕恭毕敬低头,老管家领着佣人在门口等着,迎接大少爷回来。
应家早就变了天,当年的大少爷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应爷。
老管家清楚记得那一天,2011年的六月十五日。
被打了药一路挣扎着爬到门口要出去的少年最终没有成功,他死死抓着大门栏杆不放手,却还是被人像拖狗一样拖回去。
他被人扔到椅子上,只抬头看了看表,便瞬间没了力气。少年狼狈凄惨地笑,他环顾一周,说,直接弄死我多好,不弄死我,我早晚弄死你们。
后来他做到了,不到八年,他把整个应家都握到手里,甚至开拓了他自己的商业帝国。
那些毁他美梦的人,从混混到老爷子,他一个都没放过。
应家老宅成了囚笼,原来的佣人都换了,老爷子身边的人就剩老管家一个。曾经被折磨的姐弟翻了身,应老被自己养成的豺狼反噬。
整个老宅安静,佣人大气不敢出,两个八岁的小孩被保姆紧紧拉着手,以免他们触到阎王的霉头。
老宅换了主人,原来的主人房间却还住着人,房间里排满了医疗仪器,床上躺着苟延残喘又被迫活着受罪的老人。
现在的应老生不如死,身体原因喘气都让他难受,他却不得不活了一天又一天。
孙子应仰斗倒了他和他的心腹,两个儿子一个无能,一个恨他,他最后喘着一口气,被送到了最听他话也最恨他的孙女手里。
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应仰自己走到床前看那个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老人。
外面传的五分真五分假,他是拿住了应家,也确实没放过一些人。至于应老,他是恨他毁他美梦,又要谢他给他今日。所以他不过是架空了他,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无用老人。
非要和应老过不去的,是他大姐应莱。
应老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在看见他时奋力挣扎,插着管子的干枯的老手去抓他,无声的口型和一旁仪器都在表达一个意思:给我个痛快。
应仰把他的手硬按回被子里,他在他床前坐下,平静和他说话。
“爷爷,她回来了。我守了她三年,她不想见我,我都不敢打扰她。她身体不好,我不想惹她生气。”
“现在她回来了,她不原谅我。她说她是怪我不去找她,我觉得不是,她肯定从八年前我没去的那一天就开始怪我。”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我看了她所有的病历。她还差点做了心脏手术。”
“很多人都因为那件事在背后议论她,她不爱笑了。”
应仰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干枯老人,他问他,“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别人欺负她。你可以让人打死我,可以随便教训我,为什么要带上她。”
那时候卫家和苏家没放过那些人,碍于身份又不能太过分,事情过去就算完了。他却一直都记在心里,等他自己的势力长起来,他又一个一个找了回去。
张充化被吓破了胆才说出来,是有人告诉他可以做,还特意告诉他,必须带上应仰女朋友一起。
所有的证据源头都指向应老。连应右为知道时都傻了眼。
应老的嘴张了又张,只“啊啊”的发出几个音节。
应仰笑了,他甚至孝顺地给他盖了盖被子,“你得好好活着,死多容易,我不会让你死。我受了多少罪都不恨你。但是一想起她我就心疼,我恨不得拿你的血给她做药引。”
应老睁大了眼,像是在怒斥他大逆不道。
应仰又说:“她今天又没接我的电话。我不太高兴。当然不是生她的气。她捅我一刀我都甘愿受着,毕竟是我活该。”
“爷爷,你也是活该。你信吗?要是没有那件事,我现在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等我把她娶回来,我再来看你。”应仰站起来不再理会他,“应莱会好好照顾你,爷爷您保重。”
应仰开门出去看见在门口等着的应莱,应莱在家都穿礼服化浓妆,像个随时要吃人的妖精。
应莱看他揶揄,“应大少今天为什么气不顺啊?又被人甩脸了?”
应仰没搭理她,他不高兴应莱就高兴,她又笑,“4%的股份买应灿陪她三年买了个露馅,你还不如把那4%给我,我绑也得把她绑回你床上。绑你屋里三年,孩子都能有了。”
“你这么闲?这么能耐?”应仰看她一眼,“怎么不回港城算计贺昱生。”
——
应仰坐在不远外看几个人打高尔夫,蒋弘过来招呼他,应仰摆摆手表示没兴趣。
手机在手里转了又转,应仰的心像那怎么也进不了坑的球一样急得慌。
她还是不接他电话,还搞了个什么电话助理。
许是这段时间见到她的次数太多,应仰又极会刀口舔蜜,一来一往,应仰都知足到忘了卫惟是有多会骗人。
她叫他声仰哥,再留下句好听的话,然后又跑得飞快。
从她再没回他信息开始,应仰才意识到她说“你再等等我”不是“等我往前走”是“你往后退”。
他的惟惟让他往后退。
这可不行,说上话了,吃过饭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甚至摸都摸了,又让他重新往后退?
这就像人已经躺在了他床上,她自己突然就给自己盖上被子说你走吧。他裤子都脱了让他走?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走是不能走,不能睡可以,但得把人抱怀里。
应仰转了转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还是转接。
“您好,我是卫小姐助理,有事请留言。”
撒娇讨饶的话就在嘴里打转,他堂堂应爷怎么也不能对个助理留言。
他对卫惟是真怂,可也就对她一个人怂。
那边还在催他,“您好,我是卫小姐助理,有事请留言,我会帮您传达。”
应仰有些气不顺,他心想:我说我爱她,你能帮我传达?自动传到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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