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七个人被困在了这里,七天后才会有人来放他们离开。
“现在就剩我们在这了,大家坐下来谈谈?”有人招呼大家去客厅讨论一下刚才的发现。
可刚一坐下,每个人都注意力都被正对面墙上的巨幅自画像吸引。
画中人美得不可方物,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会有多么惊艳。
可他已经死了,还是在一种非常诡异的环境下自杀的,让人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哪里会有心情去欣赏他的美貌。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换到二楼的一个卧室里。
“那个老大叔说的规则,你们记好了没?”印天硕刚坐下就迫不及待问,“我觉得那个规矩也很奇怪,好像是怕我们……触发什么危险事件似的。”
规则很简单。
一,天黑之后不要离开房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开门。
二,不可靠近庄园围栏和铁门,更不要试图翻越,外层的围栏和铁门全部通了高压电,一旦触碰死亡概不负责。
三,庄园里可能会让人产生幻觉,让人看见奇怪的画面,即使这样,也绝对不能破坏属于庄园的东西,否则最后胜出也将取消资格。
看起来没什么难度,可越是简单的东西,越给人无形的压力。
大家坐在一起,激动地讨论起刚才参观过的地方。
“要我说,那个主卧可千万别去,”毛大勇皱了皱眉,满身横肉的他,看起来似乎是最怕的那个,“这个别墅一定有什么,很可能是有鬼,那里是庄园主人自杀的房间,一定会触发死亡条件。”
“说得我已经心里发毛了,”夏诗汶抚了抚心口,“而且晚上让我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更不要离开……这意味着,晚上会有东西出现?”
“太可怕了,我已经有画面了。”瘫在椅子上的袁靖双眸放空往天。
第七次进游戏的薄微没说话,一直抱着手,靠在最角落的地方一言不发,看起来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不想和他们交流。
最后,毛大勇忍不住问:“薄微,你经验丰富,没有什么感想吗?”
毛大勇是第二次进游戏,他的心里是最没有底的。
不过好在他运气好,碰到的玩家都有丰富的经验,还有薄微这种第七次进游戏的玩家。
宁昭昭突然想到了希里斯之前说过的话。
APP有一个隐性规则,当玩家参与7次游戏,会被功能性脱离,自由选择是否继续积攒积分、抑或是离开游戏。
看来薄微马上就有离开APP的机会了,宁昭昭越想越羡慕。
“今天才第一天进入游戏,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薄微皱着眉头,不太友好地瞥了他们一眼,似乎不想加入交流。
本来想结束大家对他的注意,可薄微的视线在扫视时,不由自主被宁昭昭的表情吸引了注意。
那女孩坐在角落,托着下巴,专注而……满脸羡慕地看着他,那眼睛里就差冒出星星来了。
什么意思?
她是……羡慕他吗?!
羡慕什么?
羡慕他居然进了7次游戏,很……很厉害?
薄微感觉浑身不适,不喜交流的他被盯得汗毛竖起,可女孩那种类似于崇拜的眼神让他心情很复杂,到嘴边的刻薄话语被生生忍了回去。
既然她那么期待,好像不应该太让人失望啊。
清了清嗓子,薄微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平和了许多:“我只是有一些猜测,不保证绝对正确。”
“你说你说。”大家激动地催促。
“我相信你们也已经猜到了,这次游戏有鬼的可能性非常大,”薄微的手指摩挲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吊坠,表情严肃,“一旦是人和鬼的较量,对我们来说难度不小。”
“这倒是,一旦有诡异传闻的基本都和鬼有关。”印天硕附和道。
都是老玩家了,大家也不想自欺欺人,越是摸清楚游戏的规则,越容易找到生存的办法。
尤其,他们还没有触发主线任务。
“其次,我们不确定老大叔的话到底是正还是反。”薄微又说。
话落,宁昭昭在角落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那副模样看得薄微心里一阵不好意思,赶紧移开了目光。
似乎从来都是极少被人关注,薄微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
“那你们觉得他说的规则我们应该遵守还是反着来?”夏诗汶忍不住问。
这确实是个问题。
规则是NPC给的,他们第一天认识这个NPC,既不知道他的背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规则也许是一种善意的约束,也可能是恶意的限制。
谁都不敢保证老大叔说的规则是哪一种。
不过,别靠近带电的围栏他们一定会遵守的,血肉之躯是干不过这种实打实的伤害。
“会不会一到夜里,庄园主人就会变成鬼到处杀人?”似乎想到了之前的传闻,蓝奕君打了和寒颤开始猜测,“老大叔让我们在房里不要出去,会不会是避免和庄园主人碰面的一种保护方法?”
“也许是,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薄微没有否定。
他的话让大家无所适从,既像有了线索,但每一个分析出的线索又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倒让每个人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觉得不管怎么做都会触发死亡条件。
“你怎么不说话?”结束和其他人的讨论,薄微看向宁昭昭问。
坐在矮柜上摇晃着脚的女孩一愣,满脸不解地看过来,傻乎乎地看着他们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该不会完全没听吧?”毛大勇一脸不可思议,“你……第几次进游戏来着?第三次?”
“她是第六次。”薄微抢在宁昭昭之前回答。
毛大勇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小胳膊小腿的女孩,当即堆上佩服的笑,转变了态度。
“大家很厉害呀,已经把所有猜测都说得差不多了,”宁昭昭的微笑治愈着每个人的不安,“我只是觉得,猜测还需要付诸实践才行,最后,我们还是得亲身去尝试才知道规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今晚0点的时候试试?”薄微秒懂她的意思。
“可万一违背规则的下场是死,那怎么办?到时候什么都晚了!”有冒险派,自然也有保守派,夏诗汶和毛大勇、印天硕都不赞同冒险。
袁靖和蓝奕君保持中立,觉得双方都说得有道理,没有占任何一边。
最后,似乎只剩下宁昭昭和薄微有冒险一试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讨论了。”薄微早就不想和他们交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也有自己坚持的想法,交流不过是为了确定别人掌握了多少,要是最终别人的意见和他认定的事实相悖,最终只会陷入纠结。
似乎薄微的话说到了每个人的心上,讨论突然打住,没人再说晚上的事。
白天的别墅很平静,如果不是配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事件,在这样的地方度假简直是一件非常悠闲舒适的事。
别墅宽敞、设施齐全,房间舒适,外面就有风景美好的庄园,不远处还有人工湖,甚至能看到时不时漂上水面的鱼摆尾留下的波纹。
中午的午饭大家各自做了自己的份,下午阳光正好,一群人躺在庄园的草地上睡了个午觉,开始在庄园和别墅里找线索。
夏诗汶和印天硕组成了队,两人都是保守派,也赞成对方的想法,很投机。
除此之外,蓝奕君和袁靖也临时搭伙找线索,毛大勇身为唯一一个进游戏次数最低的玩家,只能厚着脸皮跟着其他队伍,谁好心不故意撇下他,他就跟着他们一起找线索。
薄微习惯了单独行动,没想过和任何人搭伙,尤其他那副不好相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他人也没好接近他。
想了想,最后似乎就剩下他和宁昭昭落单了。
悄悄看了眼那个看着不怎么聪明的女孩,薄微眉头轻皱,总觉得她不简单。
能进六次游戏成功身退的,绝对不是蠢人,更不可能单靠运气。
宁昭昭中午吃得特别多,这是薄微对她印象之一。
吃过午饭,她转身就躺去客厅的大沙发上,睡得呼呼响。
因为那副巨大的自画像,大家都不想在客厅里待太久,宁昭昭倒好,直接在画像正对面的沙发睡下了,好像完全不受画像带来的干扰。
睡了2个小时午觉,她才困乏地爬起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开始在别墅里闲逛,似乎终于开始找线索了。
别墅很大,一楼基本都是佣人的房间,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倒是二楼的主卧有不少摆设,只是碍于里面的气氛总是阴冷阴森,大家进去找过一次后,都不会想再进第二次。
那是一种直接注入骨子里的不适感觉,让人本能地想要离开。
而且这个房间虽然大,可找来找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根本没有有用的线索。
本来想独自找线索的薄微,居然一路跟着宁昭昭到了弗尔森先生的房间,在踏进去的一刻,一股寒意沉降,像冷水一样浇醒了他。
不是找线索么?他怎么跟着宁昭昭跑?
看着哼着歌在衣柜前面晃的女孩,薄微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在意宁昭昭的存在,咬了咬牙,转身想走。
回到门边时,他又克制不住地冒出别的想法。
别墅又不是她的,她可以在这里找线索,他就不行么?
这么想着,他又大喇喇走了进去,开始检查一旁的矮柜。
宁昭昭听到有人进来,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薄微没理,眼睛的余光扫过那张笑脸,继续低头做正事。
刚才已经见识过薄微的脾气,宁昭昭也不在意,继续哼着歌,将衣柜给打开。
她翻动了一下,发现里面挂着一些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男装,不过衣服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耐心十足的她挨着一件一件检查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雷欧·弗尔森不是已婚么?
为什么衣柜里连一件女性的衣服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和女性相关的用品?
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薄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冷冷开口:“也许他处理掉了他老婆的物品,也可能……他们根本没住在一起。”
“哎?结婚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宁昭昭转过头眨巴眼睛看他。
薄微一副“你连这都不懂”的样子,轻蔑地笑了下:“他这么有钱,也许只是商业联姻,可能他根本不爱他的老婆,两人只是迫于压力结婚,彼此都不想将婚姻变成实质。最好的方式就是给外人一个假象,实际上……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哇,你懂得真多!”宁昭昭特别捧场地拍了拍手,眼睛亮晶晶,“太厉害了!你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女孩的双眸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但说出的话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得意的笑容甚至没来得急保持过5秒,薄微眼睛一眯,暗咬牙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经验很丰富?”
“我是说你参加游戏的经验很丰富,难道不是吗?”
“……”薄微一点也不想接话,他甚至怀疑宁昭昭是故意挖坑给他跳,好在他刚把脚伸出去就发现不对劲,没有上当。
地狱APP里没人能连续苟活5次游戏,活到现在靠一部分运气,更看重的是实力。
宁昭昭的表面越是清纯无辜,对薄微来说危险性更大。
往往漂亮纯洁的花朵更能释放出让人麻痹的毒素。
见薄微不和自己聊天,宁昭昭撇撇嘴,爬到衣柜里摸摸打打。
正要转身离开的薄微突然听到几下清脆的空响,脚步停住,朝她猛地看过去:“这里是空的。”
“我听出来啦。”宁昭昭贴到衣柜内壁,伸手抠啊抠,再使劲一推,居然打开了一扇门。
门很小,仅可以过一个人,那边黑洞洞的,似乎也上下左右都是木质的内壁,很像另外一个衣柜。
伸手轻轻一推,那边居然传来明显的亮光。
原本站在一旁装作不在意的薄微忍无可忍,凑上去也钻到了衣柜里检查情况。
宁昭昭走了出去,外面是一个较小的房间,布置地简单清爽,看起来很像是女人住的地方。
高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屋子光线不太好,但风格算得上温馨。
“这里居然有个房间,”薄微也从衣柜里钻了出来,惊讶道,“难道这是遇到危险躲藏的暗室?”
环视整个屋子,他们没有看到门,唯一进入这个地方的方法就是从弗尔森先生的衣柜。
宁昭昭没回他的话,围着房间仔细检查每个角落。
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落着灰尘,极有可能后续处理他财产的人都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一个隐蔽的屋子。
薄微倒是习惯这种安静的合作方式,要真遇到个喋喋不休的人,他只会觉得头疼。
那边宁昭昭正在检查床边和床头,薄微无意去插一脚浪费精力,干脆去检查另一头的衣柜。
这个房间里有两个衣柜。
其中一个只是个进出的通道,离床更近的那个似乎才是真正使用的衣柜。
在薄微打开的一瞬,里面哐当一声,白色的影子坠落。
他本能地握紧拳头,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大堆衣服裙子掉在了衣柜底。
原来是挂架垮掉了。
“怎么啦?”听到动静,宁昭昭关心道。
薄微松了口气,弯腰去捡掉在一起的衣服:“没……”
他刚随手抓起来一件裙子,就感觉一股不可控的寒意往身上的每个毛孔钻。
那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被剪得千疮百孔,上面还染了不少血点。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衣服上的花纹,直到拿起来后,才发现那些红色很奇怪,绝对不可能是花纹,是干掉后的红褐色血迹。
“我好像看见一个怪怪的东西。”宁昭昭趴在地上,手里撩开床单正在往床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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