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所有我们能想到的角度都回答一遍……吧?制度和道德……是相辅相成那样的关系吗?”
“可是上次说起制度的重要性时,老师说卡……唔……卡尔波普尔?”我爱罗目露询问,风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爱罗放心了,说话也流畅了起来。
“卡尔波普尔谈及制度:问应该由谁来统治的话,常见答案会是‘最好的人’、‘有智慧的人’之类的
但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应该这么提问才对——怎样组织我们的政治制度结构,使得坏的或无能的统治者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比起好人,世界更需要好制度。”
我爱罗双手抱胸,手指在手臂上轻点了几下,“在这里,‘好人’也可以是道德的意指,那么结合这段话的含义,今天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不是应该从‘一个合格的制度,应该是在不考虑道德的情况下被建立起来的’这个角度去阐述?”
风纹有点懵,“哎?我有点没听懂,你的意思是,如果制度本身在建立的时候不应该考虑道德,但是最终它的形成是对道德有利的吗?”
我爱罗苦恼地皱起眉心,“不,还是有点不对劲,我想说的不是……大概是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类的东西的原因吧。制度是具体的,可以直接看到的;而道德是抽象的,无法直接看到的。而且老师也说了,道德是一个区间很大的范围,在现在的时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道德,所谓的走遍世界皆可的道德反而寥寥无几。如果在建立制度的时候考虑到这样的道德,那过程就太艰难了,甚至最后的收获也不尽如人意。”
“说的也是……先试试老师说的方法,活用举例,和现实事件结合起来看试试?这样应该会更加直观,毕竟现实事件已经有了结果。”
“你说的对。我觉得有关制度的问题,雾隐村的毕业制度毫无疑问是最极端的。”
“没错,听说桃地再不斩和先生认识六年了呢。”
“这个制度的建立原因应该是……”
宇智波佐助歪着身子,撑着下巴,默默地听着两个人磕磕巴巴地讨论,不断地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用实际去总结理论,用理论去结合实际。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关着的书房门上,他恍惚能看到门后那个伏案写作的少女。
七夜萤说请他忘了以前的她。
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稍微有点明白七夜萤这么说的目的了。
第44章
木叶村。
“北极星先生列了串数字给我。”
猿飞阿斯玛吐了口烟圈, 向自己的得意学生解释他一个火影的儿子为什么会当“叛徒”。
“第一次忍界大战死了多少人, 第二次忍界大战死了多少人,第三次忍界大战死了多少人, 雾隐村将漩涡一族灭族时涡之国死了多少人……泷隐村死了多少人, 漩涡一族死了多少人,千手一族死了多少人,宇智波一族死了多少人,辉夜一族死了多少人,雪一族死了多少人, 鬼灯一族死了多少人,两天秤一族死了多少人,山椒鱼半藏一族都没了……般若众隐村没了,汤隐村没了,雨隐村没了……连知道它名字的人都死光了的好几个小国家没了……十多个城池也没了,几十个村子也没了……这些都还是忍者, 至于普通人, 北极星先生跟我说非常抱歉,他实在数不清一片草地上有多少蚂蚁。”
是“她”。
奈良鹿丸下意识在心里订正。
“如果只是数字也就算了。”
猿飞阿斯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他看着正在重建中的村子,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天真无邪地到处跑来跑去,每个新的地方都是一场刺激又快乐的大冒险。
“也不知道他废了多少功夫,从每个数字中抽了十个数字出来。这个数字是冰遁雪之一族的, 她在族灭后隐姓埋名藏在普通人聚居的村子里, 嫁人生子, 然后因为儿子无意间展现出血继界限而被仇视忍者的丈夫杀死。每个数字差不多都两行不到的介绍。厚厚一沓纸, 最后一页,白纸黑字地写着‘这些不是数字,这些是人’「1」。”
“他没有说别的。没劝我也没拉我,他就给了我一串数字,几百个人生,数不清看不见的蝼蚁。我年轻那会儿因为老爹忙于火影的工作,所以叛逆得不行,还离家出走去当大名的守护忍,后来大哥死了才回来,逐渐明白了他的不容易。”
“我很感谢小时候的时候,他尽力把我教导为了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他努力帮我保留了一颗对于忍者来说很危险的,柔软的心。我很感谢他。”
“他是一个好父亲。”
……也只是一个好父亲。
奈良鹿丸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思绪转到要不要告诉猿飞阿斯玛北极星其实是女性上。
短册街。
“好,我回去。”
千手纲手豪爽地饮尽杯中酒,然后扯出一封没封口的信,一巴掌拍在桌上,对坐在对面的自来也说:“不过我有条件。”
自来也看了眼橙色的信封,吃了条小鱼干,“什么条件?”
“当上火影之后,我要撤销对北极星的通缉,还有解除对北极星的书的封禁,你要留下帮我。”
自来也又吃了条小鱼干。
千手纲手没有错过他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金发少年的眼神。
第二个金发少年。
千手纲手嗤笑了一声,外表青春依旧的女人眼中是看遍世事之后沉淀的沧桑。
外表再怎么美丽,她的心也已经年过半百了。
“你还信那一套啊自来也……算了,你要信就信,不过这事儿我必须做,你就说帮不帮吧。”
“……我不可能一直留在村子里,晓组织已经宣称他们的目标是九尾人柱力,为了村子,我也要将鸣人带走,尽快增加他的实力。”
“随便你,只要你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还嫌你碍眼呢。”
“……你真地相信北极星?”
“我不是相信北极星,而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了解的一切。自来也,我祖父祖母,我二爷爷,我父母,我族人,绳树,断……他们全都埋在了木叶村,我不能让这个村子毁了,我受不了他们睡在那种地方。”
自来也无话可说了。
正如千手纲手不会阻止他寻找“命运之子”,他也不会阻止千手纲手去把握命运。
“那么休整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村。”
“等等,大蛇丸也在这儿,试图用秽土转生术交换我治疗他的手。听说他刨了我爷爷和二爷爷的坟?”
“呃……节、节哀?”
“砰!”
桌子:英勇就义。
雾隐村。
“论对错,我们对,你们错;论实力,我们强,你们弱;论未来,长老们,雾隐村的未来是好是坏,在我们身上。现在,我说当上水影后要对村子进行改革。我话放这里,谁赞同,谁反对?”「2」
以长十郎为首,年轻一代有资格出现在会议室的举手了。
以青为首,青年一代有资格出现在会议室的有三分之二举手了。
有座位的长老们看着被簇拥着的雾隐村第一高手照美冥,看着若无其事慢悠悠用吸管吹出一个泡沫的六尾人柱力泡沫,看着一个又一个,一堆又一堆举着手,紧盯着他们的忍者,久久不言。
岩忍村。
“老紫到底要干什么?!他在忍界拉帮结伙的是嫌自己人柱力的身份不够明显吗?!不想活了就把四尾送回来!”
气得跳脚的三代目土影胡子抖个不停,黑土尴尬地挠了挠头,结巴道:“其实有忍者偶遇到云游的老紫,还被他邀请了,说要不要离开村子,加入他准备和北极星先生一起创建的为全人类的利益和幸福而奋斗的光荣组……”
三代目土影这回是真地气跳起来了,“他想死吗?!他现在在哪儿?!老夫就算亲自出马……”
“土影大人,不好了,五尾人柱力汉带着他的学生叛逃了村子,现在土石上忍正带了两个小队去追捕。”
云隐村。
不值班在家休息的乔治摸了摸衣兜,没有立刻把兜里的信拿出来。
和作者北极星通过信件交流来获取对方的情报这个任务,原本也不是分到他头上的。
第一个是众人眼里从小就挺聪明的莉拉,觉得以她女性特有的细心能够很快得到有用的情报。
确实挺快的。
莉拉很快就被北极星策反了,还带着自己的弟弟一起叛逃出了村子。
第二个村子吸取了教训,找了个审讯班的人过来。审讯班的人,心智不坚定怎么行?不理智一点,囚犯没疯,自己先疯了。
这个更快。
走前还说自己受够了感受他人的痛苦,不想沦为会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怪物。
第三个……想叛逃的时候被抓住了,问他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背叛生他养他的村子,离开自己的队友和同胞。
他说正是因为他爱村子,在乎同胞,所以才要去寻找拯救村子的方法。
他被气得跳脚呲闪电的雷影大人一拳头下去破了瓢。
“该死的北极星——!”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咆哮声,还以为雷影大人对星星也有意见了,下次说不定还要骂骂月亮和太阳。
最后,或者应该说目前,就是他了,雷影直属暗部,忠心耿耿的乔治。
接连栽了三次,村子也警惕了,北极星的回信虽然是直接出现在来信人身上的,但是到了他——四代目通信人——就有了一个新规定。需要在同伴的监视下看信和回信。
他当然觉得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他发现他的同伴有问题了……
不……
应该说……
在他注意到同伴的不对劲,却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的那一刻开始,他也有问题了。
乔治总是想起那滴溅到他鞋面上的脑浆。
那时候雷影大人一定极端愤怒,他蹲在房梁上值班,好生生地在着,莫名其妙地鞋子上就多了滴脑浆。
像一滴眼泪。
可是谁的眼泪会是红白交错的呢?
染了血的脑浆。
书房门口。
“你能不能到了饭点主动点自己出……怎、怎么了?”宇智波佐助错愕地瞪着七夜萤脸上的泪水。
七夜萤现在再忙着擦眼泪装作无事发生已经晚了。
她摘了眼镜,揉着眼睛,想说话,说不出,干脆趴在书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无声地哭。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懵懵地迟疑地走过去,餐桌旁,听到些动静的我爱罗和风纹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也走到门口。
“七……萤、萤姐?”
七夜萤侧过脑袋,模糊的视野里是模糊的黑色和模糊的绷带。
七夜萤抱住懵懵的宇智波佐助的腰,把脸埋到他肚子上继续哭。
宇智波佐助无措地抬着手,扭头看了眼同样惊恐的我爱罗和风纹,又看向被七夜萤的泪水打湿的信纸。
「……
我会在押送途中放走那些孩子,但是,能否成功让孩子们逃脱,我也没有把握,事到如今,只有拼命去做而已。
一直以来,谢谢您的教导,您给予了我非常珍贵的东西。
以后大概无法再与您通信了,真遗憾没有让您看看姐姐送我的那套和服,她希望我能快乐地度过一个夏日祭,可是总也没有机会,现在想想,实在让人心生怅然。
未来一定是温暖光明的,您去带来那样的未来吧,请见证那样的未来吧。
未来若有一个春日,蝴蝶停留在您的肩头,便当做是我来见您,请对我笑一笑。
祝好。
——音忍村下忍,竹川蝶音」
走上前来的我爱罗和风纹也看到了这封信。
三人面面相觑,各自哑然,不知要如何安慰悲伤的少女。
雨之国。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试图去向志村团藏复仇?”
一点一点地抚平了被揉成一团的浅紫色信纸,身着黑底红云袍的小南声音很轻,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只因着是问句所以客套地带了一丝疑问的口吻,平淡到了机械的地步,好似屋外永不停歇的雨,时间久了,连雨声也显得无聊起来。
用瘦骨嶙峋去形容都显得太过轻描淡写的漩涡长门手臂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低着头,长长的暗红色的刘海挡住眼睛。
很久以前,他的刘海也挡着眼睛,结果突然有一天,弥彦蹲下来仰着脸,和他对视,笑得像个雨天里的小太阳。
“是因为需要痛苦吗?”小南的问句愈发省略,干脆连主语都懒得带了,就算理解为屋外的雨水需要痛苦来支撑它们不断从天空坠落,也说得过去。
“弥彦的死而产生的痛苦,对这样的痛苦上了瘾……算什么?”
漩涡长门没有说话,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三个人里,他总是最安静的一个,只要跟在弥彦身后就心满意足。
小南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走到窗边,石头般冷硬而没有感情的美丽脸庞被几丝雨水打湿,她想要拭去,却又觉得没有意义,终于身后伸出了一对洁白的纸翅膀。
居住在神国的天使飞翔在阴冷的雨中,数不尽的雨打湿了她的翅膀。
其实没关系。
她本来也没有翅膀。
第45章
宇智波带土不爱追流行看北极星的文章。
他从小就不爱看书, 连事关实力的忍者课本都读不进去, 更别提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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