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八年前,你还能看到她的时候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用自己的健康为代价和恶魔做交易,斩断自己的退路,远离唯一一个重要的人,在忍界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点希望。”
“被你认为没有力量和决心,缺乏勇气和行动力,不会为了你去抗争的七夜萤想要帮助你,为此她决定改变世界。可是结果呢?你屠杀了父母族人,自顾自地堕入黑暗,以为这是你应得的归宿。”
“她确实没有恨过你,她确实只恨自己,她恨自己恨到恨不能早点去死。她本来就快死了,去波之国不过是象征性地反抗一下,不想丑陋地病死在病床上而已。”
“她在最后的时间里还在自责,痛苦于就算她拯救了世界也无法拯救你。”
“你真地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然不会没有感觉。宇智波佐助盯着阴影中碎裂的石像,觉得很是满足。
很痛苦,没错,不过也很满足。
这就是他的复仇。
十三岁的少年轻描淡写地送上最后一击。
“好好悔改赎罪吧,北极星在天上看着你呢,萤姐可是说了,她所做的一切好事都该归功于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应该心满意足地离开,独留宇智波鼬在黑暗中痛苦得啃噬着自己灵魂。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宇智波佐助翻身跳出房间,稀薄的光线没了他的遮挡照进黑暗的房间,在匆匆的一瞥中,宇智波佐助看清了宇智波鼬石像般的脸。
是的,连表情都空无的,碎裂的石像。
第69章
我爱罗回到总部时, 第一个找上门的还是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没有隐瞒我爱罗他对宇智波鼬说的话, “……其实本来中途我都要放弃了, 觉得没意思,根本对他没有影响。可是他露出了破绽,证明他只是在死撑, 所以我反而忍不住了……老实说, 那时候, 有种恶心的感觉。”
我爱罗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拿老师去报复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一愣, 随即有些哑然:还真是亲生弟子啊……(划掉)
报完仇的少年在熟人面前还是挺好的, 当下便求生欲强烈地解释道:“不,我只是告诉他真相而已。你不也说了吗?那个人害萤姐那么痛苦,当然要让他尝到同样的痛苦了。而且你就算关注,难道不也该关注我没有听萤姐的建议,最后还是选择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爱罗思索了片刻, “我觉得还好吧, 看你的样子好像终于放下了,这样就可以了。我和宇智波鼬又不熟,反正你觉得好就行。不过……”
我爱罗喝了口微烫的茶水,“我反而能理解宇智波鼬的做法。”
宇智波佐助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爱罗从容地放下茶杯,“佐助, 你在家里是不需要承担责任的幼子, 虽然会因为有一个优秀的哥哥而因此受到一些忽视, 但同样的, 长子受到的关注和压力同样是你无法体会的。”
宇智波佐助抿起了嘴巴。
“我虽然也是幼子,不过因为守鹤,所以承受了比兄姐还要多得多的压力与负担,因此多少能理解一点他的行为模式。”
“在三观建立时期就背负上过多的东西,被迫快速成长,被强行剥除出应在的行列。他的身体还是一个孩子,但是他的思想早就成熟——他不得不这么做,七岁就成为下忍,八岁就死光了老师队友的他如果不这样就无法活下去。”
“在这里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细节是,一开始是外界给你压力,但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你会养成了习惯一般自己给自己压力。我也不是真地想不睡觉啊,但是守鹤闹腾,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硬撑着不睡?结果就习惯了,习惯到现在守鹤已经答应我不会随便出来搞破坏,我却还是睡不着。”
“宇智波鼬在忍校的时候就超脱于自己的同龄人,他仅有的朋友是早就成为忍者的宇智波止水,和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老师。他或许可以和他们交心,但是严格意义上而言,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是没有一个可以并肩前行的人的。宇智波止水走在他前面,老师独立在一个地方他时时回头去看,好不容易有了队友和老师,结果刚刚熟悉起来就死了,连中忍考试都史无前例地一个人参加——一开始是他没有人可以依靠,到后来是他已经习惯了不去依靠别人。”
我爱罗看着陷入沉思的宇智波佐助,“他的优秀在这种时候是一柄双刃剑,让他远离别人,也被人远离。到了后来呢?外界压力越大,他给予自己的压力就越大,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师离开了木叶,然后又是宇智波止水死亡。”
“他傲慢、自负、不相信别人当然是错误的,可是他的成长环境没有给他去相信别人的机会。就像你撇下了一株幼苗的一侧枝干,多年后就别问为什么那棵树只长了一边的枝叶。”
“我对他没有多少了解,说得不对也有可能,但我觉得,如果宇智波鼬不是一个本性温柔善良的人的话,老师也不会那么重视他。当然,他本质上是一个好人和他做了错事没有任何冲突,和你恨他也没有任何冲突,我尊重你的做法。这种事,本来就是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事,只要你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法律就是最威严的规则,制定法律不仅仅是为了惩罚罪犯,如果能够因为法律的存在而使很多本会发生的悲剧不再发生,那么它才真正地具有人人认可的威严。”
宇智波佐助托着腮,翻了个白眼,“不用你说……赤砂之蝎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宇智波带土的事有没有最新消息?”
“赤砂之蝎那里还有最后一块硬骨头要啃——他咬死了不放弃手上的人傀儡,我们也不能在这一点上退让,否则谈何正义?不过也不是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给砂隐长老千代传了消息,她是赤砂之蝎的祖母。先放着吧,看效果如何,反正迪达拉已经进来了。”
至于宇智波带土……
“两边人现在都隐藏了起来,之前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汉趁机去销毁了那十万个白绝……我总感觉宇智波带土会有大动作,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木叶也别想置身事外。”
“不过再怎么未雨绸缪,那也都是还没发生的事。大蛇丸是怎么回事?”
“哦,他啊,那家伙秽土转生了初代目火影和二代目火影,表示这两个劳动力无偿送给光组织使用,然后就跑了。听说初代目火影告诉老紫大蛇丸把他和二代目转生出来后就把他们关在小黑屋里……让他们读萤姐的书。”
我爱罗:“……嗯?”
宇智波佐助摊手,“反正千手柱间是这么说的,我对这两个火影都没好感,眼不见心不烦,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两个都有很多工作的少年忙里偷闲交换了下情报,交流了会儿感情,然后继续各干各的工作去了。
我爱罗要对宇智波鼬进行正式审核。
审核过程其实和常规流程没有区别,被审核的人也很配合,并没有花多少功夫。
收好文件,我爱罗说了他特地要亲自审核宇智波鼬的理由。
“虽然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置喙,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光,那么还是希望你能够怀着放下过去从头开始的想法来认真生活。这并不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世界,总有人会受伤,可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好的,老师……北极星老师所期盼的太阳终将升起。她看不到了,至少你能够看到。打起精神吧,未来是幸福的。”
那又如何?她都已经死了,一切都没意义了。
宇智波鼬礼貌地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我爱罗也没有继续多嘴,拿着文件夹准备离开。
身后,宇智波鼬的声音轻轻传来。
“她生了什么病?”
我爱罗脚步微顿,想起来找宇智波鼬之前宇智波佐助说的话。
“肺结核,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无法治疗……不过老师并没有很在意,其实她还挺开心的,她说有很多有名的,她崇拜的文豪都有这个病,说这能给她精神上的积极影响。佐助只是冲动发言,他性子急躁说话直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你肯定也清楚,不必太过在意。”
我爱罗谨慎地说完,略等了等,没等到后续,便走了。
宇智波佐助说宇智波鼬的房间窗口能在秋夜看到北极星是真的,现在正是秋夜,秋高气爽,阴雨天很是罕见,夜晚大多星月交辉,银河灿烂。
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宇智波鼬从很早以前就看不到星星了。
那偶然相逢的最后一面,他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
他都不知道她长大了是什么样子,想象中是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划开了自己的脖子,她的血亦是柔弱的,虚弱地静静淌出来,似乎怎么也流不完。
她看到苦无都会害怕的,怎么敢下手呢?
她怎么能…………
*******
意大利的南部城市那不勒斯是一座风景优美的临海城市,繁荣和贫穷在这里并存。
意大利人,罗马法院大法官费尔迪南多·因波齐马托在他的纪实作品《潜入黑手党》中有如下描述:“当一个机体虚弱时,病毒就会乘虚而入侵蚀它。这就是意大利的情况,国家饱受各种痛苦,它抚育了恶性转移的癌症:黑手党。”
当然,七夜萤此刻还无法去剖析意大利的黑手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她正处于长时间昏迷后初醒,尚且神智不清的阶段。
她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身体无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她直到疼了好大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早就过了还有力气去疼痛的阶段,更确切地说,她现在应该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感觉了才对。
“萤,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坐在床边的布加拉提松了口气,就算他相信魔女的交易不会作假,也相信乔鲁诺的替身能力,但是没有亲眼看到七夜萤醒来,他还是很紧张。
布加拉提扶着试图坐起来的七夜萤,把枕头叠成两个让她靠着,他看着她,微笑着,很是心满意足。
少女迷迷糊糊的样子真可爱,他可以坐在故乡却不去欣赏故乡的风景,只看她的样子就够了。
布加拉提的手还放在七夜萤肩膀上,恢复了健康的七夜萤目光迷朦,大脑正在飞快地恢复工作,但外在看起来就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像一只迷了路的波斯猫。
布加拉提看着七夜萤健康的模样,心满意足,再无不舍,只是多少有些难过。
他真地好遗憾七夜萤先遇到的不是自己,明明是他先遇到七夜萤的。
倘若七夜萤早早地就能使用她的替身能力,那么她当然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他了。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游魂,在那个古老而残忍的世界里,他们顺理成章是最亲近的。那时候如果孤儿院的孩子欺负她,他就能悄悄帮她,她有什么话,也全都能跟他说,他好好听着,保护好她,鼓励她追求自己的梦想,她自然就会说让他当她的缪斯了。
这样当一个长相清秀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跟她搭讪,她也不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把人放到心里,她再看到那个孩子,也不过是客客气气地说些场面话,得知对方的经历,纵然悲伤怜惜,最多也不过和人保证一定会写一本和对方有关的书,然后把这件事拖到自己都忘了的地步。
就算次元的魔女再次出现,她想的也是怎么和他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回来了这里,他就能带她去海边散步,每天都走好远的路去给她买好吃的冰淇淋……
布加拉提发现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分解消失,碎裂成微弱的光点。
他知道自己不能说“我爱你”。
有一条心照不宣的规则。
死人是不能说“我爱你”的。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
现在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
无须在意。
布加拉提凝视着七夜萤的面容,他在她眼中看到了碎裂分解的自己。
“请……不要忘记我。”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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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加拉提?”
那不勒斯的海岸,海水不停歇地拍打着沙滩,那么那么努力。
那么那么徒劳。
第70章
“……所以, 是我在用‘北斗高悬’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空间跳跃, 所以出现在了那不勒斯这里,于是布加拉提就找到了你们,救了我?”七夜萤完全不信地反问。
乔鲁诺·乔巴纳、盖多·米斯达、特里休·乌纳不约而同地点头。
现任意大利黑手党“热情”Boss乔鲁诺·乔巴纳补充道:“替身能力是很奇妙的存在, 有时候就连替身使者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完全了解自己的替身。现在想想,说不定你当初之所以会穿越到那个世界, 也是因为你的替身能力。”
七夜萤见三个对替身能力的了解都比她深入的人都坚持这种说法,只能半信不信地点头了——就算她坚持不信又能怎么办?还能打起来不成,她又打不过。
“那布加拉提……”
“他大概是执念消散, 去往天堂了吧。”乔鲁诺·乔巴纳望了望窗外的天空,碧绿的湖水般清澈沉静的眼眸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七夜萤一噎, 确实,她的“紫微宫”虽然能够拘留拥有执念不愿投胎转世的灵魂为自己所用,但是如果亡灵的执念消散, 那么她也没办法强留对方,之前他们也顺手帮助过几个亡灵完成念想,升天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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