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不似作伪,那就是真的很关心若松小姐的安危,柯南回想到,之前在庭院里他亦是听到声响就立即跑了过来,这样的人与若松小姐真是互相利用或者互相试探的关系么?
柯南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
“什么?你们竟然怀疑我?”首先指着自己大叫的是水崎蓝子。
高越智子轻哼一声:“可笑,就因为当时我们不在房间里,就擅自将我们当做嫌疑人,若松凛,看来你当警察的这些年,学的法律都还给教授了。”
最终在若松凛的安抚下,以不破坏大部分同学的玩性为由,安室透放弃了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的想法,改由先暗中调查。在若松凛旁敲侧击去套话后,得知当时从三楼棋牌室、乒乓球室和二楼包厢出来,有作案时间的人,就只有水崎蓝子、四之宫尊和高越智子,这才单独将她们二人请来询问。
在听他们说明了此事后,被列为嫌疑人的水崎蓝子和高越智子脸色就不太好。
“就是就是,疑罪从无都不懂,”水崎蓝子附和着高越的话,“再说,就一个花盆掉下去差点砸到人的事情,指不定是会所服务员将花盆搬到窗口晒太阳,忘记放回去了,”她挥挥手,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意外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高越智子推了推眼镜:“我赞同水崎的看法。”
“我已经问过打扫那间房间的服务员了,”安室透说,“因为今天整个会所被包下,她确定提前检查过房间,没有犯将花盆遗落在窗口这种错误。”
见是安室透在说话,高越智子神色就缓和很多,柔声道:“那个、也许是服务员记错了呢?又或者是她的错,但是害怕被惩罚,所以对你撒谎了也说不定。”明知道安室透不是国中时代救过她的那位高中部学长,可只要看到他这张脸,她又什么怨气都生不出了。
“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还是请三位讲述一下事发时你们在做什么?”安室透扫视过三人,事实上他很相信自己套话的技术,那个服务员不可能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面前撒谎。
为了尽快洗脱嫌疑,保持在凛面前的好印象,四之宫率先站了出来:“我先来说吧,当时我从乒乓球室出来,去洗手间洗把脸,因为我是最早开始打乒乓球的,打了一身汗感觉不太舒服,我从走廊经过的时候,这间房门还是关的,也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劲。”
“阿尊你……”见四之宫先说了,水崎就第二个站出来道,“因为人数不凑整,我们几桌都是轮流玩的,当时恰好我下桌,因为棋牌室的茶水和点心都快吃完了,我就自告奋勇帮大家下去叫单,这家会所真是的,说是系统维护,内线暂时打不通,没办法叫客房服务。”
其实水崎最开始在乒乓球室,只是她不会打乒乓球,在场边看球到一半,被自己同学强行拉到棋牌室凑脚了。
既然其他两人都说了,自己不说反而显得可疑,高越智子没好气道:“我一直在二楼包厢与人聊天,喝了不少茶水,当时正好出来上厕所,早知道会碰到这种倒霉事,我就不出来了,晚几分钟也好。”
在一边旁听的柯南心想:如果没有人撒谎,按照这个供词来说,当时最有可能犯案的是那个人!
可惜没有证据……柯南拖着下巴思考到,贸然指证的话,对方仍可以狡辩,除非去探测那个……
“要我说,他们两个在三楼的才是最可疑不是吗?掉花盆的地方在三楼,我可是一直待在二楼。”
在柯南思考的时候,三人为彼此的嫌疑争吵了起来。
水崎一听她这么说,马上来火了:“高越你说什么?说不定就是你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溜到三楼来的!”
“好了,你们别吵了。”四之宫劝道。
高越立即调转枪头,朝四之宫集火:“不止水崎这个情敌有嫌疑,四之宫你也是,看到若松凛带男友来同学会,这么多年的追求落空,说不定你因爱生恨做出这种事呢。”
“高越智子你含血喷人!”水崎比四之宫本人还生气,简直要直接冲上去和她扯头花了,还是沉下脸的四之宫拦住了她。
四之宫肃声道:“高越,都是学法的,乱说话我和水崎都能告你诽谤名誉。”
高越智子冷哼了一声,不再吭声了,这次短暂争吵才算告一段落。
若松凛和安室透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怀疑对象。但是与柯南一样,此时没有显著的证据,除非把警察叫来,去探测这间拉门上的指纹,可这样一来,无疑违反了若松凛想让同学会安稳进行下去的初衷。
“诶?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浅村绫美探头,“可真让我好找,二楼包厢要开饭了。”
众人这才住口不言,跟随浅村绫美下楼。
*
包厢安排与下午一样,是按照班级排的,只是这次,四之宫安排到了具体座次,自己是尊位,而按照当年学生会干事的顺序,将若松凛安排在自己右手边,而将安室透这个名义上的若松凛男友,安排到了长桌最末的位置。
还美其名曰,因为安室透报名的时间最晚,故而是临时加的末席,这还是考虑到两人的感受,才没将安室透安排到另一个包厢。
可是与包厢里其他带了伴侣一起坐的人比起来,这个私心意味过于浓重,只是其他人给老同学四之宫面子,没人就此出声抱打不平。
“嘛,不过吃一席饭而已,分开会儿又没什么,还是我们若松凛大警官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一定要和人黏黏糊糊的。”
会在这时笑着说风凉话只有高越智子了,她座位在若松凛斜前方,正好隔个对桌,只要看到若松凛吃瘪,她就高兴,然而没过多久,她的笑容就凝滞了。
“借过。”若松凛不声不响地从旁边拿了一个新坐垫,径自走到末席放下,对身旁的安室透说,“抱歉,只能我们二人挤挤了。”身体力行地用行动表示了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安室透摆手:“我一个坐这儿也没关系,凛你还是……”这种和式长桌的末席,不仅位置不方便夹取菜肴,也不方便若松凛与同学朋友交流感情,比如说浅村绫美的位置就在前面。
若松凛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关系,绫美会体谅我的,再说了,前面有看了就心烦的人,我还不想倒胃口。”
她声音不大,奈何此刻室内因为这段小纠纷过于安静,竟人人都听得清楚,不由去看那个倒胃口的人高越智子,高越智子被她反将一军,瞪着若松凛紧挨着安室透坐的位置,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四之宫伸手想说什么,不知道是挽留还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沉默。
“阿尊身边的座位果然还是我坐最好了!”而一直在门外观察动静的水崎蓝子冲了进来,直接挽住四之宫的手臂,宣示主权。
“水崎,你别……”他伸手想挣脱水崎的手,奈何她缠得像水草一样紧密,一时竟挣脱不得,“你班级在隔壁,你这么做让你班上的同学怎么想? ”
“哼,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在我心中,自然是阿尊最重要!”
水崎强行拽着四之宫坐下,她自然坐在若松凛原本的位置上,才松开手,就端起面前的茶杯饮用了一口,按照传统规矩,只要面前这套餐具和茶杯被人用过了,四之宫就再没有赶人的借口了。
“你!真是无理取闹!”四之宫重声斥责了一句,然而事成定局,他也不可能再赶水崎走了,不由叹了口气,想到为了安室透甩他面子的若松凛,他面色一暗。
若松凛蓦然抬首,刚才短瞬之间,她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这时忽然“哐当”一声,茶杯倾倒在桌面上。
水崎蓝子捂住自己的喉咙,神情痛苦,猛然往后一栽倒,一动不动了。
“喂,水崎,水崎?”坐在她右边的浅村绫美伸手推了推,然而水崎蓝子毫无反应。
若松凛和安室透立即飞奔过来,若松凛扫了一眼水崎的面相后,直接伸手去摸她颈动脉。
浅村绫美在一旁担心地问:“水崎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了,”若松凛站起身,“报警吧,她已经没气了。”
第105章
“啊——!”随着若松凛的话落, 周围人仿佛才反应过来,好几位胆小的不由惊叫起来。
在场之人不乏律师或检察官等职业,平日里亦接触过刑事案件, 可仅从照片资料里看到的景象,哪有现场来得震撼人心, 何况刚刚死去的, 还是方才活生生的、与他们有关联的人。
“在警察到来之前,所有人不要移动包厢内的任何物品,先退出去,但不要离开。”确认了绫美打电话报警后,若松凛指挥其他人都退出房间。
她与安室透对视一眼, 无声交流间, 安室透便明白她是要自己帮忙在外维持秩序, 并观察人群里有无异常。
若松凛自己也正在观察,因为水崎是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子上去世的, 无法确定凶手的目标到底是她还是水崎。当时她调换位置, 除了照顾安室透的心情,一部分原因确实是隐隐有不舒服的预感。
只是水崎冲出来占座的动作太快,若松凛来不及阻止, 一切就已尘埃落定了。
“真是塞翁失马,祸福难料。”诸伏高明站在若松凛身旁, 叹了口气, 那位水崎小姐能与心上人亲近,本是一件极为高兴之事,谁知最后竟会酿成惨事呢。
他的座位在高越智子旁边, 与水崎蓝子正对的位置, 发现不妙的时候亦马上冲了过来, 只是还是比坐在桌尾的若松凛和安室透慢了一步。
随后他才想起来这里是东京而非长野县,按程序他这个县警无法插手此案。
若松凛看到他,想起他的位置在水崎对面,不由询问道:“诸伏先生,你刚才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劲的地方吗……”诸伏高明摸着小胡子思考道,“坐我身边那位女士,是姓高越吧?先前我观察到,你们把她和被害人水崎都叫出去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应该与水崎产生过冲突,刚才在饭桌上,她看水崎的神情可不善。”
“啊,这是因为……”若松凛刚准备解释花盆坠落案的事,一个熟悉的小孩子声音打断了她。
“若松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柯南钻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钻进了包厢。
听到外面的动静,在不远处包厢里与小兰母女吃饭的他马上就找借口溜出来了。
“水崎死了。”若松凛指着倒在地面已经没有气息的水崎说,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在破案方面有柯南在场,能更快破解出真相。
“什么?!”
柯南一脸惊讶,要知道之前扔花盆的案子,如果他没有料错,扔花盆的人就是水崎。
因为据他后来观察所得,当时若松凛与他处于庭院中的位置,只有三楼能完全看清楚,二楼包厢的高度则正好被景物遮挡住了,故而高越智子的嫌疑排除。而三楼的两位嫌疑人,四之宫一直在场上打乒乓球,没办法脱身去窗边观察,所以有能力自由走到窗边,又不惹人注意的人,只剩下水崎蓝子了。
但现在,水崎竟然死了。
*
警视厅的出警迅速,这次来的还是搜查一课的老熟人,佐藤警官和高木、千叶等人。
“若松桑,你在这里啊?”佐藤美和子看到若松凛在,还有些惊讶。
若松凛苦笑:“今天是我们学院老同学聚会,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也就是说……”佐藤锐利的眼神扫过人群,“你们和死者都是同学关系?”
这就糟糕了,佐藤美和子心想,与死者有关联的人越多,嫌疑人的范围越广,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若松桑是东大毕业的,也就是说这一屋子其实都是人精,在调查中想要询问到有用线索,想必不太容易。
四之宫推了推眼镜,他眼神有些伤感:“水崎并不是我们班的,她是吃饭时擅自过来的。”
浅村绫美:“对啊对啊,我可以作证,是她强行要来我们包厢坐的,不一定是我们包厢的原因吧?也许是水崎有什么隐性疾病,突然发作了呢?”
“不,她不是死于疾病。”
所有人顿时被这个坚定的声音吸引住注意力,侧目一看,却是一名小学生,蹲在验尸官的旁边,而刚才那句话就是他所说的。
“柯、柯南?!”见此,高木结结巴巴道,“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柯南摸头干笑,解释道,“我和小兰姐姐、小兰姐姐的妈妈一起来这里吃饭啦。”
高木在心底吐槽:你都快比毛利侦探出场勤快了,都能拿本月全勤了。
“那柯南你有什么发现吗?”佐藤躬下身问,在搜查一课的警官里,她一贯是较为尊重信任柯南的那个,经常听取他的意见。
“不是什么新发现啦,验尸官应该也确认了吧,”柯南偏头看向鉴识课的老熟人,“被害人是死于毒杀这件事。”
“嗯,”验尸官看着自己的记录板,“初步估计是一种神经毒素,但具体是哪种毒素,需要解剖后才能确定,目前中毒途经也还没确定。”
佐藤道:“这样啊,辛苦了。”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走回若松凛身边,安室透轻声与咬耳朵,“而且警察也太松懈了吧,让一个小孩子在案发现场乱跑。”
“你可不要小瞧这个孩子,”见安室透终于注意到柯南了,若松凛好心提醒他,“太过大意,很容易吃亏哦。”
安室透一脸问号,决定在之后好好观察柯南,看他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凛这样刮目相看。
而柯南对于自己被人盯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站在死者倒下的位置观察现场,并在心中还原模拟当时发展的可能情况。
水崎蓝子的尸体已经在拍照后被抬走了,呈现在他面前的只剩下地板上划下的白线。桌上据说水崎动过的只有那个茶杯,也已经被作为证物带走去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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