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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是他的，对女孩的来说太大了， 显得她的雪足愈发小巧精致。
“下一世的我有帮你穿过鞋子？” 穿好了一只鞋子， 陆折的手又握住女孩的另一只脚。
“有啊。” 不光鞋子， 他还很喜欢帮她穿衣服， 有时候，他还会帮她扎头发。
苏瓷觉得自己被陆折宠坏了。
陆折低着眸， 他的指尖撩拨了一下女孩脚上那只小兔子，笨得可爱。
苏瓷看见陆折竟然幼稚地在玩她的脚链，她挣了挣脚， “这是你送的。”
陆折的指尖一顿， 他给女孩穿上鞋子， “不是我。”
“就是你啊。” 苏瓷坚持。
陆折没有哼声。
“你要吃药了。” 苏瓷走到书桌那边，帮他把水和药拿过来，小盒子里面装了不少药丸，“这些都要一次吃完吗？”
“嗯。” 陆折接过药，他全部倒进嘴里，旁边的女孩赶紧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陆折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过杯子，而是就着她的手，直接喝着。
陆折只喝了两口水就不喝了，苏瓷问他还要不要，“不要喝了吗？”
“嗯，够了。” 陆折的唇上沾了水色，唇色有了几分光泽，并不像刚才那样干干的，颜色浅淡。
苏瓷的目光下移，落在陆折的腿上，她一向聪明，“陆折，你的腿……”
“不能走了。” 陆折的语气淡淡的，他看着女孩，“会嫌弃这样的我吗？”
苏瓷赶紧摇头，“怎么会。”
她怎么会可能嫌弃陆折？
苏瓷语气坚定：“不管你变成怎么样，你还是你，我一样喜欢。”
陆折的唇角微微勾起，“嗯。”
晚上，护工来到了陆折的房门外，敲响了门，她是来推陆折下楼吃晚饭。
这时，护工没有得到回应，反而看见门被打开了。
“陆少爷，到用餐时间了。” 护工对陆折笑得甜美。
护工的学历高，有专业的护理知识，她是陆家用高薪聘请回来照顾陆折的。
她正准备走到轮椅后去推陆折，却被陆折制止了，“我今天在房间里用餐，你把我的饭菜端上来，饭菜的分量要比平常多一倍。”
想到了什么，陆折继续开口，“让厨房准备一份甜品，要桃子口味的。”
护工惊愕地看着陆折，“桃子口味的甜点？”
陆折的语气很淡，“有什么问题？”
护工赶紧摇头，“没有。” 她上前，想要先把陆折推回房间里。
“你去准备吧。” 陆折拒绝，他自己转动着轮椅，退回房间内，顺手关上了门。
苏瓷从门旁走向陆折，她故意逗他，“你现在算不算是金屋藏娇啊？”
陆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一楼处，温雅看见护工下楼，却没有看见儿子，“小折呢？”
“太太，少爷说今晚在房间用餐。”
“怎么了？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现在儿子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差，听到他不下楼用餐，温雅立刻担心起来。
护工赶紧回道：“少爷的精神不错，他还说吃甜品。”
“甜品？” 温雅有点惊讶，毕竟儿子很少吃甜的东西。不过听到他有想吃的东西，温雅很开心，“那你去厨房交待一声，赶紧做出来，给送上去。”
“是，太太。”
护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一一摆好。
“陆少爷，饭菜都上齐了。” 护工站在旁边，准备伺候陆折用餐。
陆折的手脚不便，虽然他的手还能动，但她作为他的护工，需要随时在身旁伺候着，以防他的病情加深出现状况。
陆折冷声道：“你不用在这里守着，出去吧。”
接触几个月下来，护工知道陆折的性格比较冷，也不喜欢身边有人，“是，陆少爷。”
门被关上，陆折转动轮椅来到衣柜前，他打开衣柜。
女孩光着脚，坐在他的衣服上面，细软的长发自然地垂在她身后，看见衣柜门打开，她一双乌亮的眼眸水盈盈地看着他。
陆折心脏猛地一跳，他向女孩伸出了双手，“团团，出来。”
苏瓷被陆折抱住了，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动作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肩膀，她有点郁闷，“之后我是不是都要藏起来啊？”
刺激，但太麻烦了。
“不用。” 陆折转动着轮椅，带她来到桌子那边，“明天开始你不用藏起来。”
他舍不得让她这样委屈。
“我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解释？如果我又突然消失，那怎么办？”
苏瓷没看到陆折的眸色暗了下来。
“不用担心，我会跟他们解释。” 陆折让女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刚才你说饿了，先吃饭。”
饭桌上放着六菜一汤，还有两碗饭，加上一份甜品，完全够陆折和苏瓷吃了。
陆家的厨师手艺很好，桃子味的蛋糕做成了一个桃子，很逼真，粉色的桃子小巧精致，从中间切开，里面是桃子味的蛋糕。
苏瓷尝了一口后，她勺起一小块蛋糕，喂到了陆折的嘴边，“这个蛋糕做得很好吃，你尝尝。”
原本苏瓷以为陆折会拒绝她的，然而下一秒，少年张开嘴，一口吃掉了嘴边的蛋糕。
苏瓷发现，比起上一次她穿过来时，陆折对她的冷淡，现在的他不光对她很热情，而且很纵容，像极了下一世的陆折。
苏瓷笑弯了眼眸，“好吃吗？”
陆折平常很少吃甜，甜腻的桃子味蛋糕在嘴里融化，陆折看着面前笑得比蛋糕还要甜的女孩，他眼里晦暗褪去，染上了笑意，“好吃。”
用餐后，佣人进来收拾餐具。
护工也进来了，“陆少爷，按摩的时间到了。”
陆折的肌肉开始萎靡，每天都需要适量的按摩。
陆折示意护工离开，“今天不需要，你出去吧。”
护工惊愕，“陆少爷，这样不合适，你的脚……”
陆折语气淡淡的，却让人不敢违抗，“出去。”
护工看了眼陆折，只见他脸上的神色也淡淡的，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她只好退出去了。
门刚被关上，苏瓷自己从衣柜里出来，“你的脚需要按摩，为什么让她离开？”
苏瓷关心陆折的病情，她着急道：“我可以藏在衣柜里，反正衣柜有缝隙通风，我在里面待多久都行。”
“团团，把鞋子穿上。” 看见女孩又光着脚，陆折下意识皱眉，“地面凉。”
苏瓷赶紧去穿鞋子，穿好后，她踩着大好几号的拖鞋走到陆折身旁，“你担心我呆在衣柜里不好的话，你可以去书房让人给你按摩。”
“没关系，少一两次对我的病情没有影响。” 按摩对他的作用并不大，又或者说微乎其微。
苏瓷在陆折的轮椅前蹲了下来，“我可以帮你按一按，不过我不会，你要教教我。”
说着，苏瓷的手往陆折的小腿伸过去。
“团团。” 陆折下巴绷紧，他想要制止。
“你别嫌弃我按得不好。” 捏上陆折的小腿，苏瓷这才发现陆折以前紧实，充满力量的腿变细了，她捏不到他腿上的肌肉，像是只有骨头。
手一顿，她想要挽起陆折的裤脚。
“团团，不要看，我的腿很丑。” 陆折搭在扶手两侧的手握紧，眸色晦暗。
苏瓷抬眸看他。
她没有把他的裤脚挽起，她知道，少年也有自尊心。
小手在陆折的腿上捏着，按着，苏瓷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按，按得不好，待会让护工重新帮你按一遍。”
陆折的双腿无力，但并不代表他失去了感知。
女孩的小手软绵绵的，哪里有什么力气？在他的腿上乱捏着，与其说是帮他按摩，更像是惹火。
陆折自嘲地笑了笑，在盼了一年的女孩面前，他没有任何定力。
夜里睡觉的时候，苏瓷穿着陆折的衬衫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不是存心要勾引他的，实在是这里没有她的衣服，她只能穿陆折的衣服。
这时，陆折推门进来，转动轮椅进来，他刚在其他浴室洗完澡。
“你也洗好了？” 苏瓷不知道陆折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洗澡的。
看着穿着整齐，带着一头湿发的少年坐在轮椅上，她鼻子发酸，平常简单的事情，对陆折来说，都变得困难。
打湿的刘海垂在陆折的额前，漆黑的眸子也变得湿润起来，“嗯，洗好了。”
“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苏瓷自动请缨。
上一次她要帮他吹头发，但被陆折拒绝了。
陆折勾唇，“好。”
在女孩消失后，这也成了他后悔的事。
听到少年应下，苏瓷愉悦地把他推到床边，她拿过吹风机，站在轮椅后，帮他吹头发。
风声从耳边划过，女孩细软的指尖，穿插在他的头发间，闻着身后女孩传来的馨香，陆折漆黑的眸色里一片柔软。
陆折的头发很软，苏瓷把他被吹乱的头发梳理好，她走到他面前，一把捧住他的脸，“头发吹好了，真帅。”
刚吹完的头发服帖地垂下来，少年的模样竟然有几分乖。
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陆折问女孩，“喜欢吗？”
苏瓷一点也不会遮掩自己的感情，“当然喜欢。”
“什么模样的你，我都喜欢！” 她又肯定地说了一遍。
陆折的嘴角翘起，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他觉得，就算他明天死去，也不会觉得遗憾。
房间的灯暗了下来。
苏瓷乖巧地躺在床上，她想要扶陆折上床，被他拒绝了。
她没有去看他是怎么吃力地从轮椅上起身，然后挪动到床上。
陆折刚在床上躺落，苏瓷一个翻身，转进了他的怀里，她闷声道：“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我又不嫌你，下次让我帮你。”
这一次，陆折没有再像一年前般，要求女孩松手，将她推开。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低哑的声音在昏暗中很清晰，“好。”
直到耳边传来苏瓷细微的呼吸声，陆折才睁开眼睛。
借着床头的灯光，陆折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暖灯光下，她瓷白的小脸像是镀了一层柔光，忍不住，也不想忍，陆折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目光落在女孩红润的小嘴上，陆折的薄唇压了过去，他尝到了她的甜。
她消失的这一年，陆折觉得自己变得卑鄙又无耻，他就像小偷，想要窃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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