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听说过“花颜”亦或者“伊羞达尔”的名讳,绯樱闲承诺帮他们寻找这两个人,但是作为交换,他们也需要帮助绯樱闲对抗元老院。
没有主君坐镇的本丸,由宗三出面,与绯樱闲达成了结盟。之后绯樱闲说要去寻找那位锥生一缕少年的下落,便暂时离开了。
虽然灵力线路没有断裂,但是没有主君在身边,付丧神们也无法自愈,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商讨起下一步的计划。
药研藤四郎与物吉贞宗被对手奇怪的能力重伤,但是依旧坚持出席了作战会议,因为他们是最先发现花颜失去呼吸的两位付丧神。
“根据绯樱闲的说法,这个世界里氛围光暗两面,人类对吸血鬼的存在一无所知,而吸血鬼也受猎人协会管束,遵守某种约定,不现于人前。”
这个世界里的人类没有特殊能力,不像猎人世界里满世界异能者四处乱飞,如果花颜降临了这个世界,最有可能地就是身处于暗的那一方世界。
但是,这是在花颜有成功降落于这个世界里作为前提条件的。
只要想起这个可能,付丧神们都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对于在座的付丧神们来说,花颜的存在很特别,是唯一一位陪伴他们渡过如此漫长岁月的君主。
六十多振刀,她或是爱人,或是主君,或是付丧神眼里的孩子或妹妹,如今她死生不明,又有谁能静得下心来?
“现在,我们最有必要做的,是继续这个世界的‘历史’。”宗三薄唇微抿,“调查清楚溯行军的目的,然后在溯行军发现之前,将主君找回来。”
落单的审神者是非常危险的,他们身上灵力的波动在溯行军看来简直像是黑夜中的明灯一样晃得刺眼,简直就像是待宰的肥羊。
落单的审神者基本都没有被寻回的可能,不是死亡就是暗堕,毕竟溯行军那边的刀剑们,也需要“审神者”。
虽然花颜并不是那些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文系审神者,但是“担心”这种情绪本身就没什么道理,不过是关心则乱而已。
“绯樱闲的话也未必能完全尽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接触一下其他家族的纯血种,确认绯樱闲说的是否是事实。”
天地之大,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但是如果是花颜的话,他们并不担心。
“如果她没法联系上我们,却又确确实实地在这个世界里,那么她一定会闹出一件轰天裂地的大事,让我们知道她在哪里。”
花颜从来都不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她爱玩爱闹,而且也玩得起闹得起,这也跟他们的纵容宠溺有一定关系。
“试着去打听最近发生的大事,也想个办法去接近其他的纯血种吧。”
确定好计划之后,自然要分头行动,才能确保足够的效率。
付丧神们六人一队,开始了辐射性行动,而重伤不能出门的付丧神们,则负责继续试探绯樱闲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情报。
主要负责这方面的是歌仙兼定,而药研藤四郎与物吉贞宗也辅佐在侧,没有人比爱好风雅不沾俗世的贵公子与金光闪闪的小王子更具有欺骗性了。
只是,不管是宗三还是歌仙兼定都忘了一点——绯樱闲自己也才刚刚从牢笼里出来,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最后情报没套出多少,反而绯樱闲那自毁一样的厌世感在歌仙兼定满口风花雪月的美好以及物吉贞宗灿烂的笑颜下淡去了不少。
“你们的主君,一定是很幸福的人吧?”绯樱闲捧着茶杯,有些恍惚地说道,“不够幸福的人,是不会注意到枝头含苞待放的春樱,不会将一切归咎于幸运的。”
物吉贞宗朝着这个神情沉郁的女人露出了温柔的笑靥,阳光仿佛沉淀在他金色的眼眸里,却不会烧疼别人的眼睛。
“可是我们也很幸福啊,是因为审神者,我们才能在千年之后于本丸相聚,才会有站在你眼前的这个物吉。”
他笑着,眉眼如被阳光晒过的春风那般温柔,那是不沾染任何阴霾,如阳光一般璀璨明亮的光辉。
“您见过的那位宗三殿下,曾经,有着跟您一模一样的眼神——笼中鸟的眼神。”
歌仙兼定插了一句话,他风雅地拭去了衣袂上的落花,掖着广袖,给绯樱闲的杯中倒上八分满的清茶。
“但是我们的主君却用了漫长的岁月,去软化、治愈他眼底的伤,教会他如何撕裂、逃脱出困缚他的囚笼。不厌其烦的,费尽心力地。”
“她或许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但却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无可取代的人。”
小天使一样的少年收敛的笑容,神情却透着十分的认真。
“樱小姐,是能懂这种心情的吧?”
绯樱闲轻喃:“啊……”
她当然懂啊,遇见那人的最初,那一份得到救赎一般的迫切,那种即便知道会被融化,也依旧要去触碰阳光的偏执。
孤独了太久的岁月,被突然落下的阳光熨烫得火热,大抵是这样的心情。
“我并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但是如果是你们所说的‘极美的女人’,我这里倒是受到了一条前不久传递回来的消息。”
绯樱闲容色淡淡地道:“血族七大纯血世家中的王者,玖兰血脉的继承人玖兰枢,前不久破例邀请了一位女子进入黑主学院的夜间部。”
“能被玖兰枢另眼相待,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低,而据说她容貌之美无人敢正面窥伺,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时常戴着面具,从未在人前摘下。”
这条消息,绯樱闲原本是不打算告知这些付丧神的。她打算将这条消息当做报酬,来要挟这些神秘的付丧神们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他们的承诺才完成了一半,锥生一缕依旧下落不明,而绯樱闲目前并无可用的人手,想要找到锥生一缕,谈何容易?
但是突然间的心灰意懒,绯樱闲突然就不想再藏着掖着了,索性说个痛痛快快,让他们自己去考虑是否要履行这个承诺。
——毕竟将需要思考的烦恼甩给别人,自己会轻松很多。
“去找吧,找你们心中那个重要到无可取代的人。”
绯樱闲垂目,淡淡地微笑着。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屈服于命运的笼中鸟,还是撕破夜空的翠鸟呢?”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预警~!
我一定要完结,护好我的flag。
不会烂尾的,大家放心,会努力加更的。
没发现这一卷字数都很超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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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土豪们的地雷打赏,爱你们么么哒,又是你们两个小阔爱啊?哈哈~!一直给我零花钱,不是女友粉就是亲妈粉了吧?(被打死)
第91章 与溯行军的游戏
花颜带着锥生零运用土系遁术一路赶路杀到元老院时, 就发现这原本富丽堂皇的欧式宫殿居然变得惨败萧条,仿佛被大军入境了一样。
看到这方惨况,花颜却只是微微一愣,她很快就发现了墙壁上斑驳的刀痕, 气息非常明显, 这都是属于自家本丸里的刀子精的。
花颜心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证明本丸顺利降落在了这个世界。但是随即她又心里微微一紧, 不知道这场战斗有没有付丧神受伤。
“你来这里做什么?”跟在花颜身后的锥生零目光隐隐带着防备,因为他在这里嗅到了很重的血腥气,香甜诱人却透着靡丽的气息, 分明是吸血鬼才有的血腥味。
吸血鬼这种罪恶的生物死后会化作一捧飞灰, 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仿佛上天已经认准了这种属于黑夜的鬼魅不应该存于人世一样。
如果花颜知道世人这么误解曾经是精灵的血族, 一定会跳脚起来告诉他们扯淡!精灵族死后不会留下尸体明明是母树对自己孩子的思恋与保护, 毕竟精灵的血肉对于人类和魔鬼来说都是纯净到极致的元素之灵, 精灵天生就是万物生灵与魔法元素的宠儿, 这也让他们被不怀好意者常年窥伺。
想当初, 精灵一个个地随了伊羞达尔一样生了一张高贵冷艳的脸,是多么的风光霁月受人追捧, 可是成了血族之后, 反而被人一口一个“罪恶的吸血鬼”。
护崽子的花颜觉得自己心口疼。
“我丈夫来过这里。”她朝着锥生零招了招手, 示意他靠过来, “你看, 这道刀痕长而细, 薄且窄,是打刀;这一道刀痕短而宽,穿透力极强, 是对甲厚刃短刀。”
锥生零:“……”没听懂,不是很理解你们技术宅。
不过虽然没听懂,但是锥生零也知道面前的女子仅仅只是通过墙壁上残存的刀痕就认出了自己丈夫的武器,凌厉而防备的目光不由得微微柔软了下来。
看样子对方说要出来找丈夫并不是为了狩猎血食而编出来的托词,而且看对方一副笃定的模样,这一定是一对甜蜜恩爱的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是可以肯定的,至于甜蜜恩爱……emmmmm,有待考证吧。
花颜带着锥生零在元老院的外围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付丧神们的痕迹,同样的,原本应该居住在这里的吸血鬼,居然也不知所踪了。
“奇怪了,这里应该是血族元老院的根据地才对啊。”花颜支棱着下巴喃喃自语。
在一旁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的锥生零听见花颜这句话,眼角顿时一抽,几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下意识地怒声道:
“你说这里是元老院的根据地?”
你特么的大晚上不睡觉把我拖出来,就为了把我送进吸血鬼的根据地?!!!
“对啊。”花颜距离玖兰枢远了,就忍不住暴露了本性,“就是level B的领头羊一类的吧,胆大包天的,都敢囚禁血族君王来为他们提供血液了。”
花颜一扭头看见锥生零惊怒交加的俊脸,立刻知道这孩子想岔了,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想把你论斤秤两地卖掉,我又不缺钱。”
锥生零:“……”意思就是你缺钱你就会干出这种缺德事咯?
“我只是听说枢那个孩子在元老院这里处处受掣,所以才想釜底抽薪,解决他的后顾之忧而已。”花颜语气慈爱得仿佛养孙子的祖奶奶一样,慢吞吞地道。
花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是如何的丧心病狂,自顾自地道:“这元老院的手伸得太长了,听说还囚禁了纯血种绯樱闲,也不知道她如今去了哪里……”
某个敏感的名字一出来,锥生零的眼神瞬间就如同寒流袭来,层层冰封:“你说谁?”
“‘狂咲姬’绯樱闲啊。”花颜仿佛没看到锥生零难看的面色一样,继续道,“她是被一群level B以下犯上囚禁起来的纯血公主,玖兰李土的未婚妻。”
“可是她后来爱上了一个人类,她的爱人被元老院化为了level E,又死在了锥生一家的围攻里,所以她发了狂,屠杀了整个锥生一族。”
花颜说着,却是回头微微一笑:“啊,是枢那个孩子跟我说的,我并没有见过绯樱闲,你不必介意。”
锥生零死死地攥着拳头,怎么可能不介意?终于得到了那个恨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的名字,却是从这种完全无关紧要的人口中知晓的。
凭借着玖兰枢和黑主灰阎的关系,黑主灰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绯樱闲的消息?但是他从来没跟他说过,从来没有……
锥生零知道黑主灰阎是不希望他沦陷在仇恨里,而他也的确没有跟纯血种匹敌的能力……但是,他太不甘心了。
明明他的家是被吸血鬼摧毁的,明明他的人生是因为吸血鬼才葬送了的……可是黑主灰阎却希望他能跟吸血鬼好好相处——简直是最大的侮辱与讽刺!
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将我的仇恨我的痛苦……被他人看成一件轻飘飘的小事?!凭什么所有人都在代替我去原谅?
锥生零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偏激,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就如同听见那个女人的名字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吞噬掉他早已冷却的理智。
少年抿了抿唇,深邃的紫眸隐在朦胧的月色里,像是一抹单薄而孤寂的剪影,明明没有流泪,却仿佛泣血一般模样。
那一瞬间,锥生零那双眼睛中混杂着仇恨的晦涩黑暗以及不甘心的情绪搅和在一起的凄艳之美,让花颜的眼底泛起一丝惊艳。
简直——就像是长夜里将荆棘刺穿自己的心口,泣血而啼的荆棘鸟一样。
花颜是很标准的西方海明威式审美,她喜爱那些充满悲剧色彩的美丽,也享受着破开黑暗迎来拂晓的瞬间。
如果说宇智波莎拉娜是血与战火中诞生出来的乱世玫瑰,杀生丸是欲念横流的妖怪世界里一抹银白的月色,酷拉皮卡是拂晓之际照亮天际的启明星的话……
那锥生零,就是那将自己埋葬于黑夜深处,沉默守护黎明与光明的骑士。
早已习惯性培养天下人的花颜觉得有点手痒。
只是她都还没找回宗三和本丸里的老刀们呢,这种时候如果还有闲情逸致拐卖人家的小孩,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一点。
花颜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你上过我的历史课吗?”
锥生零瞥来冷冷的一眼。
“下次不妨来听听吧。”花颜笑着说道,“跟你们人类那边的历史不同,我讲的,是血族的历史,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另一面里,所发生过的事。”
“或许你知晓了这些,心里的怨恨与对自己的介怀或许能减轻一点……也说不定呢。”
花颜并不觉得,转换种族是一种荣耀亦或是堕落,这只是万物生灵存在的一种形式,所谓的高贵与低贱,不过是不同的种族给自己设立下的不同的划分。
一如生死,一如两性,一如光影。
花颜走近了元老院的深处。
许是因为遭到了付丧神的袭击,吸血鬼们都转移了自己的阵地,整个欧式庭院和城堡里空荡荡的,却还能看见有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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