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怀好意的从机车上下来,走向武曌:“喂!还不快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别耽误我做任务啊你个混蛋大人物!”
本目不斜视准备走过去的武曌停下了脚步,侧首看向骑手,剔透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只叫嚣着挡路的蚂蚁。
这一眼让骑手背后发麻,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但他仍鼓起勇气,趾高气昂的叫嚣:“看,看看看什么!还不快点!”
武曌轻轻呵笑,在骑手即将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她忽然动了。
她伸出有力的手臂,修长手掌接住骑手砸过来的棒球棍,掌下微微用力就夺了过来。沉重的棒球棍在她手中挽了个漂亮的棍花。然后调转方向,重重挥向骑手。
“嘭——!”
电光火石之间,武曌已完成第一次攻击。她长身玉立站在原地,一手握着棒球棍,一手抬起抚平自己纯白西服的皱褶。
骑手飞出数米远后撞上建筑,玻璃幕墙“哗啦”碎裂一地,骑手则横飞着冲向建筑内的墙壁,撞破了一堵又一堵墙。在巨大的几声撞击声后,终于将武曌的攻击带来的强横力量卸尽,卡在某一道墙壁里动弹不得。
现场鸦雀无声。
骑手的同伴们就像是被割了发声器的知了,忽然就丧失了所有说话的力量,带着恐惧和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武曌,目瞪口呆。
武曌神色轻松的向前走去,绿色头盔的人们齐刷刷向后退去。
一个步步向前,一群疯狂后退。
武曌手中抛着棒球棍,抬起笔直长腿迈进被撞出一个大洞的玻璃幕墙,跨过满地的玻璃碎片,穿过数道被破坏的墙壁,在大楼白领莫名其妙并惊恐的眼神中,走向几十米开外被嵌在墙壁里生死不知的骑手。
然后伸手,轻松的拽着骑手的头发,将他从砖块里拎出来。
鼻青脸肿的骑手满头鲜血,他努力瞪大着肿得就剩一条缝的双眼,恐惧的看着武曌却因为声带的受损而说不出求饶的话。
武曌冲着他,微微笑。然后……
“嘭!”
棒球棍碎裂在她的手中,碎渣簌簌掉落满地。
武曌拍了拍袖口沾上的一点碎渣,回首看向偷偷围观的白领们,微笑着开口:“你们不必知道朕是谁,也不必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知道,你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参与了Jungle,领取了任务获得了力量——但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耸耸肩,无所谓的摊开手:“听说Jungle近来最火的群体任务就是朕的行踪,没关系,你们尽可以用今天朕在这里的事实汇报任务。倒不如说,朕希望你们就这样汇报,不要隐瞒。”
“只是善意的忠告最后一句:失控没有约束的力量,只会摧毁你们自己。你们以为自己就此强大?不,你们只是在亲手砸毁你们生长深爱的城市和故土而已。而当你们终于后悔的时候,就会绝望的发现,一切都已无法弥补。”
武曌抬腿正欲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白领们。
原本偷瞄着的白领们立刻齐刷刷的慌张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电脑,掩饰一般的劈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武曌的眼眸中带着了然的神色,但却没有点破:“啊对了,你们中的Jungle的中高级成员,记得告诉比水流……”
“朕将一点点摧毁他的理想,让他梦寐以求的理想世界在他眼前寸寸崩塌。无论是他苦苦坚持之物,还是痛失所爱的悲愤化作的力量,都会分崩离析。他将永远的淹没在胜利前最后一刻失败的痛苦中。”
“这是朕,向他宣告的惩罚。”
……
绿色头盔的骑手们疯狂飙着车逃离原本的聚集地,等到没有人的荒凉之地,他们才惊魂未定的停下来,神经质的四处张望。
“妈/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其中一名骑手愤怒的锤了下机车的控制盘:“刚刚吓死老子了,那个女的是什么人物?藤田也是有病!竟然去招惹那么个恐怖的怪物!”
其他骑手纷纷附和。
然而在他们身后,黑雾渐渐浓重,最终凝实成身材高大火/辣的女人。
来俊臣听着骑手们对武曌的疯狂谩骂,嘴角恶意的笑容扩大,几乎咧至耳边。
“喂。”
绿色头盔骑手们下意识回头看去。
来俊臣歪了歪头,阴沉如墨的眼眸中带着深重的残忍神色:“你们,是有罪之人,是我王不需要之人……”
“【告密罗织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黑雾聚集,来俊臣悄然出现在武曌身边。
武曌瞥了她一眼:“结束了?”
来俊臣恭敬的回应,看向武曌的眼神期待着夸奖,就连身后都仿佛有大尾巴疯狂摇摆如同风扇。
武曌拍了拍她的头,忽然想到什么,嗤笑出声:“变/革?”
“这就是比水流要的变/革吗?呵!不过是以高尚的名义扩散的暴行,比水流怀抱着一个美好的理想,却未曾设想过,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追寻纯粹。如今他又被疯狂蒙蔽双眼,失了从容分寸。这样慌张实施之下,又怎么可能抵达他理想中的世界。”
来俊臣立刻询问:“陛下,需要臣去……”
“不。”武曌拒绝了来俊臣:“朕要让比水流看到,怀抱天真幻想的君王,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就当作是朕对他理想的一点认可吧——朕将以则天大圣皇帝之身份,摧毁他的一切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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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K·上门
宗像礼司站在室长室的窗前, 沉默的望着楼下正在训练的青组成员。上百名身着蓝色制服的俊美青年在宽阔的院子中练习剑术,呐喊声震天,战意十足。
往日里这幅景象在Scepter 4 本部并不多见,青组的成员们这个时间应该都在街上巡逻, 或是坚守各自的岗位才对。
但是如今, 因为绿组与市/政/官/方达成的协定, Scepter 4 全员成为了通/缉/犯, 失去了正统的身份,无法再管理学园岛城市。
虽然也有青组成员试探着向宗像礼司建议直接夺取市/政/官/方的权力,但却被他严辞否决。
‘我等青组, 是秩序。既然身为管理秩序之人, 那么首先自己就要遵循秩序!’
那一日, 宗像礼司的怒意令青组成员们记忆深刻, 再没有人敢提出类似的话题, 只是更积极的投入训练中, 将各自对绿组的愤怒转化成训练的动力, 期待着哪一日重新走上战场, 与绿组堂堂正正一战。
“叩叩。”
大门被敲响。
宗像礼司头也没回的答复:“进。”
门被推开,来人放轻了脚步, 战靴在木制的地板上踩过, 行走间发出一点不对称的声音。
善条刚毅站得笔直, 也不问宗像礼司叫他来的原因, 也不说话, 就如同没有感情的雕塑一样站在原地。
“善条先生, 依您看,Scepter 4的大家最近怎么样?”又观看了好一会青组成员的训练场景,宗像礼司才含笑着转头, 看向善条刚毅。
善条刚毅语调没有起伏:“不错。”
宗像礼司已经对他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他伸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榻榻米,率先落座:“不用那么拘谨,坐吧,善条先生。从十束多多良死后,Scepter 4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难得的休息时间,正好可以拜托先生久违了的指导下他们的剑术。我也可以有时间和先生坐下来聊聊天。”
因为少了一条手臂的原因,善条刚毅动作有些缓慢的也跟着落座在宗像礼司对面,腰板挺得笔直,表情严肃,看起来并不像愿意闲谈交心的样子。
宗像礼司不甚在意的取过一旁的茶具,慢悠悠的开始泡茶,丝毫看不出任何青组处于劣势的焦躁。
“善条先生来Scepter 4已经有很多年了,从我刚刚成为王权者,还没有认识那位陛下之前,就听闻了先生的大名和事迹。也正因为这样,才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请先生来,为Scepter 4教导剑术。”
善条刚毅轻哼了一声:“如果弑王者也算好名声的话,那还真是奇怪。”
宗像礼司将一杯泡好的茶,轻轻放在善条刚毅身前:“前任赤王周防尊堕剑的那一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先生知道,我明白的是什么吗?”
“听说,在我邀请先生来Scepter 4之前,那位陛下的臣子上官婉儿曾与先生促膝长谈,并引为知己?”宗像礼司轻笑:“那先生一定知道,那位陛下的历史和传奇,也知道上官婉儿那段与你颇有些相似的经历。”
听到上官婉儿的名字,善条刚毅搭在膝盖上的大手微微颤动:“我和上官,都不过是,失去了所追随的君王的可怜人……”
宗像礼司轻轻摇头:“周防尊堕剑的那一刻,我本以为我没有赶上,多年前的悲剧,又要再一次在我所守护的城市上演。先生,我应该毫不犹豫的杀死周防尊才对——就像你没有迟疑的杀死了前任青王羽迅张那样。但是,我甚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可是,在我绝望的时候,却发现所有悲剧的可能性,都被那位女帝陛下扼杀。”
像是想起了什么,宗像礼司失笑摇头:“当我紧追不舍的询问下,女帝陛下回答了我的疑惑——她将所有虚假的表象剔除,只留下了真实的本质。不论周防尊的力量有多强大,威兹曼数值有多狂暴无法挽回。在女帝陛下的力量之下,竟然,都化作了唯一的真实。”
“——达摩克里斯之剑。”
善条刚毅漠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宗像礼司继续说道:“不是王权者的王剑,而是单纯作为警示的典故。永远高悬于头顶的剑,不知何时会落下斩首的恐惧,于是谨小慎微的前进。”
他低低笑出声:“很可笑啊,是吧,先生。绿之王权者比水流一定想不到,无论他和我们这些王权者拥有的力量多么强大,在那位陛下眼里,都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表象。”
“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能清晰的认识到。”宗像礼司看着善条刚毅,神情严肃:“王权者,是需要安全装置的。再直白一点就是,当王权者的力量失控时,需要有一个人,能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
“十束多多良之于周防尊,磐舟天鸡之于比水流,您之于羽张迅,那位陛下之于上官婉儿……我想,我也必然需要如此。”
善条刚毅神情漠然:“那不如我帮您再直白一点怎么样——您希望我能杀死您?”
宗像礼司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开来:“那就拜托先生了。”
善条刚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沉默起身,在宗像礼司的注视下走向大门。就在他推开大门打算离开的时候,又平静回头:“我已身在痛苦与懊悔的地狱。我王已死,死在我的刀下,这是我哪怕死亡都无法辩解的罪孽。”
“至于您……”他短暂的笑了一下:“不是还有淡岛世理副室长吗。”
说罢,善条刚毅头也不回的离开。
宗像礼司摇头轻笑,他正要端起自己的茶杯,就听“嘭!”的一声响,大门被狠狠的推开撞击到墙壁上又反弹。
他循声看去,就见淡岛世理面色黑沉垂着头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一边慢慢抬起头,向他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室——长——”
宗像礼司:“…………”
哦豁,被听到了。
他勉强把茶水咽下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淡岛,我不能不提前做准备。”
“我的威兹曼数值,你很清楚。自从磐舟天鸡的那一枪之后,本来就勉强维持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不论是我们本来的方法,还是那位陛下的力量,都只能抑制而不能让它回到原来的范围。”
宗像礼司的语气平静,就像在说的不是他自己:“再加上目前的局势,我不可能不使用力量。这样下去,堕剑只是早晚的事。”
随着宗像礼司的一字一句,原本愤怒的淡岛世理渐渐松弛下表情,她看着宗像礼司,眉眼悲伤:“室长……”
“副室长?你堵在这干什么?”
淡岛世理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伏见猿比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咽下没有说完的话,侧过身腾出空间让伏见猿比古进去。
伏见猿比古奇怪的看了看两人,心头冒出一个过于大胆的猜测。但因为有更紧急的事情,他没有细追究。
“室长,您之前还让我们都缩在本部不要外出。但是您看看这个。”他将电脑转向宗像礼司,按下播放键:“啧啧啧,那位女帝陛下,可真是位有魄力的人啊,看得我都热血沸腾起来了。”
视频里,正是武曌在街头痛击绿组成员的画面。
宗像礼司眼眸微微睁大:“陛下您!”
·
武曌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想法。
有关她的行踪和事迹被迅速上传到Jungle网站上,短短几分钟就累积了庞大的访问量,城市里绝大部分绿组成员都清晰的看到,武曌是怎样反夺绿头盔骑手的武/器并完全击杀的。
而这件事最明显的反馈,就是武曌在继续向目的地前进时,街上很多行人都默默的绕着她走远,并且再没有胆敢冲上来挑衅的家伙。
注意到了这一点,武曌不屑嗤笑:“战士都是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会夺得最终的胜利。比水流,真是选了个最好却也最差劲的方式。”
七拐八拐进偏僻的小巷,在某一处普通的民宅前,武曌停下脚步,叩响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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