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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布丁琉璃

时间:2020-10-31 10:00:55  作者:布丁琉璃
  说罢,她一口咬在闻致耳朵上,如愿以偿地看见他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绯红。
  “明琬!”闻致的身影绷得僵硬,只剩最后一丝理智维持,揽着明琬的肩让她望着自己,咬牙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给你按压大赫穴,你太紧张了。”她笑得得意迷蒙,醉醺醺趾高气昂,手继续按压穴位。
  明大夫的力道恰到好处,舒筋活络,闻致的身子从上至下变得滚烫起来。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闻致俯身将她压回水中,彻底吻住了她的唇。
  温暖的烛光揉碎在水中,荡漾开金鳞似的光泽,前院中宴席将散,灯火长明,热闹的欢笑抵不过耳边人缱绻的呼吸。
  脂膏的暖,酒意的热,夜色孕育着栀子与玫瑰的香,满眼迷蒙的水汽,摇曳着金色的暖光,恰到好处地交织成一场缱绻铭心的梦,融入心中,印入骨髓。
  昨天醉酒放纵,又玩水半夜的结果,便是第二日晨起时,明琬的状态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病’了,别说下榻,便是一个指头也抬不起,一个字也说不出。
  辰正,秋阳正好,柔和了窗外的一丛紫丁香。
  侍婢前来通传道:“闻大人,夫人,花公子和花夫人前来问安奉茶,正在偏厅候着。”
  明琬全身裹得如同蚕茧似的缩在被窝中,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只好用眼睛瞪着榻边披衣而坐的罪魁祸首。
  闻致正在精神奕奕地看一本公文,闻言合拢案牍,薄且好看的唇线翘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回绝门外的侍婢道:“让他们回去,夫人有恙,今日无空。”
  “公狗!大驴子!”明琬哑着喉咙,用气音骂道。
  被骂的人一点儿也不生气,俯身抚了抚她的鬓角,压低嗓音道:“是你说的,要好好疼爱我。明琬,我给过你机会。”
  明琬无言,想在这张精神焕发的俊脸上揍上两巴掌,可偏生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只有扭过头生闷气的份。
  她一直以为闻致是个冷情寡欲之人,之前与他相处的那些年岁,很少见他对某样东西流露出明显的渴望,谁知脱了人皮之后竟是这么一副恶劣的德行。明琬都不知昨晚自己哭了几回,只觉得整个人被大力拆卸,重组出一个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
  夜色中,闻致的眼睛那样深那样可怕,逼她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话,而今回想起来,简直能烧掉她半条命……
  果然男人都是狗东西,需要的时候一口一个‘阿琬’,清醒了,便是连名带姓地唤她。
  “闻致,我觉着你不正常。”明琬脸颊绯红,也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太难堪,认真道,“正常人鲜少有你那样……那样时长的,以我多年问诊之经验,你就是有问题。”
  闻致眉目一沉,指腹压着她嫣红的唇道:“我很正常,你不是最清楚么?”
  “正常人哪像你这般不知节度?简直像个暴君!”明琬都不想提及被褥下的自己是何惨状,侧身闷闷道,“我说认真的,改天我给你瞧瞧,这可不是小事。”
  “昨晚失控的,可不止我一人。礼尚往来,你不是也咬了好几口么?”何况这祖宗喝醉了六亲不认的,疼了时还哭着挠人踹人,丝毫不留情。
  闻致在她唇边轻轻一吻,耳后的发丝垂下,落在明琬的颈侧,与她的黑发交融在一起。他难得有了两分笑意,大言不惭道,“兴许多几次,习惯了便好。”
  “你做梦!”明琬俨然看清了他的狼子野心,皱着眉道,“也亏得我是个大夫,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怕是禁不起这般折腾。”
  “不会有别的女子,这天下,只有你才是最契合之人。”闻致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注视着她道,“明琬,你注定是我的。”
  深且低沉的话语,蕴着夙愿以偿的温柔,明琬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背过身哼了声。
  闻致将案牍搁下,合衣躺在她身侧,问道:“再睡会儿?”
  “嗯。”明琬轻轻应了声,随后腰上一紧,硬实矫健的身躯贴了上来,以一个依赖且占有的姿态。
  “睡吧。”闻致道。
  身体好了后,明琬一有空就往药堂跑,那盒才用了一次的玫瑰雪脂膏也被她束之高阁。
  青杏成婚后倒是越发有活力了,整天和小花打情骂俏,方圆一里内人畜勿近,甜得令人见了牙疼。
  “小姐,你近来为何总是卧病?”青杏挽着妇人的小髻,麻利地清点新进的药材,抬头看着摇椅中躺着的明琬道,“以前明明不这样的呀!”
  那是因为,以前还没有招惹那头大驴子!明琬在心中愤愤,有苦难言。
  偏生闻致认为他身体正常得很,每次答应明琬好好克制,却总是借着“诊治”的名头将她骗去厢房,一呆就是一整晚。
  一开始明琬以为是自己放不开,后来渐渐地才明白,闻致是将偏执的癖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可劲儿折腾人,食髓知味,精力还好得可怕。
  没几日,闻致察觉到了明琬的逃避,再想得手却是极难了,故而这几日看明琬的眼神都不太对。
  中秋前,闻家收到了从洛阳来的家书。
  “是阿姐要送含玉回来了么?”明琬本满怀期许,但见闻致展信不语,期许又渐渐化作了担心,“闻致,阿姐在信中说了什么?”
  闻致沉吟片刻,将信递给明琬:“阿姐病了。”
  信中果然道闻雅近来身体有疾,卧床不起,怕是要延长些月份才能送小含玉归家长安。
  明琬隐隐有些担心,但凡是秋冬之际卧床的大病,皆极易留下病根,若不根治,恐折阳寿。何况像这样的世家大族,女眷有疾是轻易不能面见外男就医的。
  明琬思索许久,决定和闻致商议,让她去洛阳走一趟,一来可为闻家阿姐治病,二来,也可暂时晾一晾闻致。
  两人再腻在一起,明琬怕是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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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吃糖
  闻致最近有些奇怪。
  虽然他平日话就不多, 但这两天似乎格外沉默,夜里从外头归来,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明琬身上, 随着她忙碌的身影挪动。
  于情, 他舍不得明琬去洛阳;于理, 闻雅的病情实在不乐观, 他不能拿亲姐的命开玩笑。
  明琬刚沐浴完,披衣散发, 命侍婢将明日要带的衣物和药箱清点好, 直至万事妥当,这才打了个哈欠坐回榻上,揉着眼睛看闻致道:“你都盯了我一夜了, 闻致。过来睡吧,待阿姐的病稳定些了我自会回来,前后算上路程,至多二十日。”
  闻致解了腰带, 将外袍往木架上一挂,坐在明琬身边沉默地吻她。
  明琬渐渐地有些呼吸不上来,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 她很快知道闻致想要干什么, 不由心中一紧,抬手抵在他胸前道:“又来?还是别了吧, 我实在受不住,你太……”
  闻致堵住了她的话语, 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按住她的手俯身欺上,“过了今晚, 我们有二十天不能相见。”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闻致浸淫官场多年,极擅长攻心,加之那样一张魅惑人心的脸,不过三言两语,明琬稀里糊涂地就被推倒在榻上,等到反应过来时,自是为时已晚。
  深邃漆黑的眼睛,摇曳的灯火,沉寂的夜色,还有充斥着哭腔的疯狂。闻致总是如此强势,霸道得近乎野蛮,连带着将她的理智与灵魂也一同生拆入腹。
  明琬不知闻致是生性如此强悍,还是隐忍多年情难自禁,两人间的事儿也弄得像是战场般征伐猛烈。中途明琬甚至短暂地失去意识,而后又被狂风骤雨般拉回现实。漫长的过程,每次明琬都临近崩溃,精疲力竭,和他相处虽说算不上难受,但却极其损耗精力,当飘飞的意识渐渐回笼后,便是无尽的羞恼。
  明琬是个大夫,满脑子的养生之道,每次义正辞严地同闻致讲解“养精蓄锐”的重要性,闻致总是听着听着便吻得她发不出声来。他其实听进去了,一开始也愿意春风化雨般慢慢来,但渐渐的总会走向失控,他难以自持,索性装作没听见。
  擦洗完已是后半夜,明琬浑身像是煮熟的面条,任由闻致将她抱回床榻上,盖好被褥。她脸颊热度未降,从内而外晕着绯红,掀开眼皮望着闻致,因极度疲乏而虚声道:“闻致,我不喜欢你这样。”
  闻致侧身在明琬身侧躺下,将她揽入怀中,低沉道:“哪样?”
  “明知故问。”明琬忍着浑身酸乏,抬手捏着闻致英挺的鼻梁,蹙眉道,“干什么非要往死里折腾啊?还逼我说那些奇怪的话……”
  闻致深深望了她片刻,带着餍足轻松的笑意,在她耳畔低语了两句什么。
  明琬的脸飞速烧了起来,恼怒道:“那是两码事!身体反应又不能代表我心中意愿!闻致,说真的,你这样让我觉着自己只是你发泄的工具,一点也不好。”
  “工具可以替代,你却无人能替代,明琬。”闻致伸手将她的脸按入怀中,抚了抚她冰凉的发丝道,“睡吧。”
  明琬骂了声“大驴子”,合眼不到片刻,便累极而眠。
  第二日,明琬等到闻致散朝归来,方决定启程。
  若从长安走水路至洛阳,顺风顺水不过一日路程,但这次无论如何闻致都不愿让她乘船下东都,宁愿多花几日路程走相对安全的官道,大概是怕五年前的意外再次发生。
  马车行驶过熟悉的长安街道,听闻窗外喧嚣一片,明琬看着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的闻致,道:“就送到这儿吧,到了洛阳我给你写家书。”
  “送你出城。”闻致看了眼窗外街景,问道,“想买点什么在路上吃?”
  明琬撩开帷裳望去,马车正好经过百果斋,明琬眸色柔和,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道:“买包梅果饴糖吧。”
  记得闻致十九岁生辰那晚,她亦是提着闻致送的琉璃灯来到这家铺子,买了一包酸酸甜甜的梅果饴糖,与闻致坐在放生池边看长安夜景。
  她想再尝一尝,当年的甜度。
  闻致并未多想,命侍从前去买了饴糖糕点。他将油纸包的饴糖递入明琬手中,低声道:“不可多食,想我了便吃上一颗。”
  明琬好笑道:“噫,谁要想你?”
  闻致淡然端坐,强势道:“乐不思蜀,必有重罚。”
  “若糖吃完了呢?”明琬笑问道。
  闻致沉默了片刻,忽而唤道:“明琬。”
  “嗯?”明琬挑眉。
  然而闻致望了她许久,只是垂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低道:“早些回来。”
  “嗯,好。”明琬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能否别去洛阳?
  闻致一直送她出了城门,马车轱辘远去,回首而望,闻致一行人已成了城门下伫立的一排黑点,很快消失在风沙弥漫的秋色之中。
  到洛阳的那日,正下着绵绵的秋雨,城门处已有沈家的仆役执伞候着,将明琬及护送的侍卫引入沈宅。
  沈宅门前有一条长长的街巷,宽巷两旁种满了枝丫粗犷、一丈多高的桃树,只是此时尚是秋天,桃树上除了稀疏泛黄的叶子外什么也没有,若是早春暖日,一街的桃花层层堆叠绽放,风一吹如霞似粉,还不知是怎样的如仙盛景。
  明琬曾听丁叔说过,闻雅喜欢桃花,沈兆追求她的那年便在洛阳沈宅的整条街上都种满了桃花,言之凿凿道:“闻姑娘若嫁来沈家,我保证,每年春一开门,你都能看到全天下最美的桃花!”
  闻雅出嫁那日是三月三,婚轿踏着桃花铺就的路而来,灼灼其华,风吹落霞。
  明琬进了门,沈家老爷不在,接待她的是沈家主母。沈夫人是个精明的女人,不施脂粉,看得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个轰动一时的美人。
  “七月中祭奠我那早死的儿子,兴许是那时染了风寒,勾起旧疾,这一病便不可收拾,总是气短胸闷咳喘,吃了平喘丸也不管用。还要劳烦小闻夫人多费些心思!”沈夫人说话干脆利落,既不热忱也不冷情,将明琬领去闻雅居住的厢房,又命侍婢们奉上瓜果点心。
  沈宅颇大,比长安闻府还要大,三步一亭台,九步一回廊,到了厢房,远远便见着小孩儿们笑闹声,是沈砚正在和小含玉捉迷藏玩儿。
  见到明琬,小含玉明显愣了愣,而后高兴成什么似的,连躲也顾不上躲了,迈着小短腿狂奔而来,欣喜道:“琬娘娘!”
  她长高了些,越发水灵可爱,看得出闻雅将她照顾得很好。明琬蹲身,一把搂住狂奔而来的小孩儿,感受到她软乎乎的小身子,心中暖得像什么似的,笑着道:“慢些慢些,在这儿可听大夫人和闻姑姑的话?”
  “嗯嗯!”小含玉揽住明琬的脖子软声道,“玉儿好想琬娘娘!”
  “好了,琬娘娘和闻姑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和芍药玩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来呢。”明琬将小含玉的手交到跟着而来的芍药处,又望向一旁精雕玉琢的小公子,“砚儿也长高了!”
  “舅母!”沈砚煞有介事地抱拳。
  一旁的沈夫人皱眉,盯着沈砚脏兮兮的袖边,沉声道:“整日就知道玩,还不去做功课?”
  沈砚看起来极为敬怕沈夫人,不敢多言,垂头丧气地走了。
  沈夫人又转向明琬道:“小闻夫人请自便,需要什么,尽管和婢子们说。厢房也收拾出来了,稍作歇息后,我再领你去看看合并不合心意,如何?”
  闻雅的厢房布置得典雅干净,从墙边供着的长剑与木架上成对的双耳琉璃盏来看,依稀能辨出当年沈兆生活过的影子。
  她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挣扎着披衣从榻上起来,朝撩开帘子进门的明琬道:“阿琬,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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