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听上去格外温柔的声音,他笑着阻止了另一个人的恶作剧,自己却不知道在做什么。花梨只能听见从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在一声及其细微的“咔哒”好似什么东西阖上的声音响起后不久,之前花梨闻过的熏香气味再次萦绕在她的鼻尖,不到半刻她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虽然这一次发现了熏香的问题,花梨却已经无力阻止什么,只能任由意识再次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见眼前的女孩在熏香的作用下渐渐放松再次沉沉睡去,鹤丸国永从侧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他的手肘撑在了腿上,脸上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同一期一振一般无二的枣红色的眼瞳中满是戏谑。
“开始吧。”
一期一振没有回应鹤丸半句话,他掀开被子将花梨抱了起来,一只手撩开了花梨的衣襟,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抱歉了。”一期一振低声说了一句,下一秒却像是吸血鬼一样露出了獠牙,张嘴咬向了花梨露出的锁骨。
寂静的夜里,吞咽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特别刺耳。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期一振的模样也在发生变化。
原先花梨见过的尖角渐渐消失,他的眼瞳也从猩红色慢慢恢复成了他最初时的淡金色。
待一期一振放开花梨,若是无视他唇角处因吞咽不及流下的血迹,任何人见了都会认为这个浅笑着的男人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
鹤丸国永看着这样的一期一振喉间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似是嘲讽又好似真的就只是在单纯地笑。
“那么,我出门了。”一期一振站起身如此说道。
“一路走好~”鹤丸国永挥了挥自己空闲的一只手,笑弯了眉眼。
当一期一振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一个无人的角落说道:“药研,后面的就拜托你了。”
“是。”
原本无人的角落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少年,他低垂着头,像是忍者一样隐没在黑暗里。
“呜哇!”鹤丸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非常夸张的叫了出来,“原来你在啊药研!下次别突然出声,真是差点吓死我了!”
药研没有吭声,自觉无趣的鹤丸耸了耸肩也不再说话。
而在一期一振走远之后,鹤丸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放到了花梨的床边,“好了,现在轮到我了。”
正在帮花梨为刚才被一期一振咬破的锁骨上药的药研闻言抬头看向鹤丸,眼中满是警告。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鹤丸一眼就看懂了药研目光中隐含的意思立即开口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朝药研伸出了右手。
药研见状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腰间的小刀取下递给了鹤丸。
鹤丸拿到短刀后咧嘴一笑,接着拿起了花梨软绵无力的手,拿着药研的短刀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刀,瞬间温热的鲜血就冒了出来。
鹤丸连忙拿瓶子接住流下的鲜血,待接满了整个瓶子后,他将花梨的手移到了嘴边,伸出舌头舔舐手腕处的伤口。
“好甜。”鹤丸一边舔一边舒服的眯起了眼,他忽然有些理解一期一振反对他们将这小姑娘直接杀掉的原因了——如此香甜的血当然是要留着慢慢享用,只用一次的话也太浪费了!这时候,若不是药研在旁边盯着只怕他会毫不顾忌的直接一口咬下。
待鹤丸将手腕上的血迹全部舔舐干净,他才将花梨的手放了回去。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药研在鹤丸放手后立即就接了过去,熟练的为花梨处理手腕的伤口。
鹤丸在药研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半晌后才缓缓站起身,一边抛着手里装着血液的小瓶一边说道:“虽然有了血但这点量最多维持十天半月。半个月后我会再过来。”他斜睨了眼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的药研又继续说:“一期想要做什么我们都清楚,但这件事对这小姑娘来说会很残忍吧?与其作为‘血袋’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直接杀了她更显得仁慈。”
药研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唯有紧握的拳头上泛白的骨节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鹤丸扯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挥挥手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谁给花梨换的衣服……这是个未解之谜_(:з」∠)_
第16章 杀意
花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比起昨日睡醒时的昏沉,这次醒来花梨只感觉自己的头更晕了,人似乎也更加的虚弱。要说这是溺水的后遗症花梨是怎么都不相信的。可是昨夜在闻了熏香后就直接睡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她还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看样子昨夜的那两人并没有下手杀了她。
只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总有一天还是会死吧。
花梨抬起仿佛千斤重的手臂,刚准备将手搭在脑门上,她的目光却被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撩开袖子,花梨看着雪白的绷带愣了半晌,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缠在她手上的?
坐起身,花梨带着满心的疑惑将绷带解开。当她看到手腕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时,本就没有颜色的脸顿时变成了青白。
难怪她醒来后总有一总挥之不去的虚弱感,手脚冰凉,冷汗津津。原来,趁她昏睡时这些人放了她的血。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杀了她不是更干脆吗?
花梨想不明白,晕眩的感觉很严重,思维也变得迟钝。可心里却是清明的。
不能再留在这,会死。要逃。必须逃走。
这么想着的花梨挣扎着站了起来,然而她还没走出一步,脚下就虚软无力跌了回去。
就在花梨打算第二次尝试的时候,房间的纸门被拉开。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浑身都在发抖。
花梨不敢去看来的是谁,她害怕又是昨夜的那两人,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你没事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时,来的并不是昨夜的两人,而是一个让她感觉有几分熟悉的少年。
少年一进屋就发现花梨跌倒在地上,立马就放下了手里原本端着的东西,将她扶回了床垫上躺好。随后又找来了脇息让花梨靠着坐了起来,最后搬来矮几将自己端来的食物放到了花梨的面前。
花梨看着在自己面前忙碌的少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直到少年将勺子交到了她的手中,花梨看着眼前放了许多补血食材的粥,似笑非笑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闻言好似受惊一般,正在舀粥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然而片刻后,他又好似无事人一样继续给花梨舀粥,一句话也没有说。
花梨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恐惧和心中憋着的火气压下。她乖乖地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碗小口小口的开始进食。
反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积蓄力量,等身体恢复了才有机会逃出去!
等花梨吃完了少年端来的一锅粥,少年依旧闷声不吭地退出了房间。
在不经意间与少年目光相对的时候,花梨心中奇怪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这个沉默的少年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梨默默思索着却仍然毫无头绪。最后只得暂时放下,现在她最重要的是要想想怎么逃出去。
不一会儿,那个让花梨十分在意的少年去而复返,这次他又端来了一锅粥。
“……”已经吃饱了的花梨看着这锅新端来的粥,非常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对我的食量有什么误会?”
已经吃不下的花梨默默将粥推开,拒绝的意思溢于言表。
少年没说什么,端起粥就又走了出去。
在人走后,花梨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吃饱了有了力气还是那锅补血的粥开始起作用,总之,花梨感觉自己的状态比起之前好了不是一点两点。
既然恢复了力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然后找机会逃出去!
然而,在看见自己身上现在穿着的里衣,花梨陷入了为难的境地,穿着这个出逃实在有点为难人,还是先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吧!
想到就做的花梨在少年回来后,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说话套近乎。
只是少年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漠,将她所有的示好全部用沉默挡了回来。就连互相报上名字认识一下这种事也被少年严词拒绝了。
这是少年这一天来对花梨说的第二句话也是最后的一句。
花梨没有想到少年的反应会这么大,当时就愣住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在瞬间烟消云散,花梨讷讷不语,消沉地低垂下了头。
少年见到她这副模样,神色间有了一丝松动,最后却还是狠心转过了头。
在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似乎有些尴尬,少年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花梨忽然又出声叫住了他,细声恳求少年能将她之前穿的衣服还给她。
少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依旧如出现时那般沉默着离开了这间屋子。
待人离开后,花梨呼出一口气,接着像是脱力了一般倒了下去。她将整个身子埋在被褥里,缓缓吐了一口浊气:“我能逃出去吗……”
从落水开始,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花梨很清楚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什么人召唤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虽然被人救起免于溺死的结局,可救起自己的却又不是一般的人,那个青年是“鬼”,身上笼罩着厚重的怨气和黑暗,就算是她也已经看不清他真实的模样。
而且,对方似乎要用她的血做什么,否则的话,若只是单纯地给她放血,房间和床铺不会如此干净。
抚摸着被少年重新包扎过的手腕,花梨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不可以放弃……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消沉了片刻,花梨重新爬了起来。趁着还有力气,她拉开了纸门走出了这间她已经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房间。
然而,屋外的模样却让花梨彻底怔住。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
花梨赤脚走了出去,就这么踩在地上,她仿佛感觉不到那硌脚的砂砾,直直的朝着不远处的一棵枯木走了过去。
好像……太像了!
花梨走到枯木的旁边,抬手细细抚摸过它的枝干,终于想起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个梦!让自己染上秽气不得不进行祈祓的梦!
可是这种事会发生吗?难道说自己还在梦里吗?
越来越多的问题充斥在花梨的脑海里,让她一瞬间变得有些混乱。而她也在这一刻终于想起了,那个让她觉得眼熟的少年到底在哪里见过——她的画,她无意识中画的那副画!一样的黑色制服,一样的紫罗兰颜色的眼睛!
“哦呀,这不是一期殿打算饲养的金丝雀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就在花梨被脑子里混乱的东西逼得呼吸困难扶着树干大口喘气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戏谑的声音,那声“金丝雀”说得格外的刺耳。
花梨转过头看去,就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让人乍见之下都会惊为天人的美人,只是美人有毒,擅近者皆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美人拢着袖子掩唇轻笑,眉眼间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涂抹着浓艳眼线的眼眸微微眯着,蓝色瞳孔中映出了一轮红色的新月,看上去既迷人又透着妖异的危险。
花梨在看清这人的瞬间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吸走了一般,顿时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这家伙和之前的青年一样,他的额间也长出了鬼之角,他也是鬼!
脑海中早就拉响了危险的警报,然而四肢就像是失去知觉了般颤抖着使不出一点力气。
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人,花梨的鬓角滑落下了一滴冷汗。
会死……再这样下去会死……
恐惧在叫嚣,花梨咬着牙不愿闭上眼,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在这里退缩了必死无疑。
“回……响吧……天之音……”
咬着牙,花梨念起了白龙神教给她的咒语,哪怕只是一刻也好,她必须从这个男人的身边逃开!
净化的白光从花梨的身体里迸发而出。许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吓到腿软的小姑娘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力量,正在一步步靠近花梨的男人被迫停了下来,在刺眼且灼人的白光中连连后退。
然而,花梨虽然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将人逼退,却没有余力起身跑开,最后只能不甘的昏了过去。
当白光散尽,被推开数丈的男人气恼的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刀,这种拥有净化之力的小姑娘还是早点杀了的好!
然而,当他走回树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挡在了花梨的面前。
“让开,药研。”男人冷冷地命令道。
“恕难从命,三日月殿下。”药研不卑不亢的与男人对视,即使有身高的差距他的气势也不落下风,“照顾她是我的职责也是一期哥交给我的任务,我不会让你在这里杀了她。”
被药研称作“三日月殿下”的男人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你刚才看到了吧,若是一期一振知道她拥有那样强大的净化之力,你说,他还会留着她吗?”
药研就像是被戳中了死穴一般,瞳孔收缩,咬着牙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很清楚,若是一期哥在这里,他一定不会给自己身后的女孩任何活命的机会——哪怕当初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她留了下来。
三日月似乎被药研的表情很好的娱乐到了,他笑得格外畅快,“杀了她吧药研,你的好哥哥不会怪你的。”
药研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越加的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然而,药研没有退开半步,也没有听从三日月的反身杀了花梨。他与三日月就这般默默对峙了半晌,最后是三日月先收回了刀。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收回了刀,也不再蛊惑药研动手杀了他护在身后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
在转身离开前,他看向药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三日月离开后,药研松了口气立马回身跑向花梨,在确定她只是力竭而昏过去后重重吐出了一口郁结在心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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