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也常常会偏心爸爸,但在黛西心里,南茜是最棒的妈妈,她愿意为了南茜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宝贝,我爱你!”南茜感动不已,眼睛中闪烁着泪光,她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声音哽咽,“妈妈相信你,去吧。”
“我也爱你,妈妈。”黛西踮起脚亲吻妈妈的额头,在南茜温柔的注视下脚步沉重的走出厨房。
临出门前,黛西哀怨的瞪了翘着二郎腿啃贝果的爸爸一眼,戴夫得意洋洋的抖着腿,挑衅的当着她的面咬下一大口贝果,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志得意满。
……虽然嘴上说的很好听,要当妈妈的乖女儿,但还是好气啊!这个仇她不会忘记的!
二零零五年,盛夏,迅速火遍全美,销量不断提升的新晋歌手黛西的首专《旁观者》,除去同名主打歌曲,名为《bagel》(贝果)的抒情流行曲也在各大榜单名次不断蹿升,无数歌迷猜测这是一首描述爱情输给第三者时悲伤失落的歌曲,但因为歌手兼词曲创作者不愿透露歌曲创作灵感,暂时无法确定该猜测的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了,我根本不知道取什么标题名好……
我是取名废啊!
第4章 博森曼
说是邻居,但其实希尔家只是挨着博森曼家的农场,离他们住的屋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冬日积雪未消,博森曼家大片的麦田皆是一片银装素裹,只有几条纵横交错的小道,白雪中参杂着泥泞,被踩硬的雪地上布满大小深浅不一的脚印。
黛西一路踩着小道积雪上的脚印,反复在心中默念着打招呼的语句,她想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有懂事有礼,最好让博森曼家的大人一眼就喜欢上强塞给自己的孩子做朋友。
等到穿过那条不长的小路,靠近邻居家门口的时候,黛西却开始踌躇不定了。
一开始她也不对这次邻里间的友好互动抱什么太大希望,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是很了解博森曼家的两个孩子好不好相处,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做朋友,另一方面是因为当她一路上犹犹豫豫做好心理准备,鼓足了勇气打算登门拜访的时候,进门前就听到新年第一天博森曼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在黛西的印象中,以自己父母为列,新年第一天里,不论多大的矛盾,南茜和戴夫都会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直到钟表转过了临晨十二点才会清算总账。
能在新年第一天就撕破脸开始吵架,黛西单方面觉得,博森曼家两个大人之间的感情可能不是很好。
她从书上读到过的,大部分童年时期父母感情不好的孩子,情感上会比较敏感,他们往往比较自闭,比较孤僻,不是很容易和别人成为朋友。
当然,比起那本书上举了三四个案例,就得出结论的归纳法,黛西本人比较信奉演绎法多一点,毕竟前者的出错概率比后者大,所以在没有真的和博曼森相处之前她不会草率的就下定论。
没有尝试就放弃不符合她的风格,不努力一下怎么能体会到绝望呢?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不太知道在别人争吵的时候上门拜访是否会显得很没礼貌,还有如果邻居动手会不会误伤到她。
现在虽然还没有打起来,但按照德州人能动手绝不多动口的个性,这种程度的夫妻吵架有很大的几率会演化成打架。
如果现在她选择坚持拜访会有什么后果呢?
黛西坐到屋前铲过雪的台阶上,听着屋内愈演愈烈的争吵,仰着头看天空的云朵,脑袋里像跑马灯似的播放着开门之后的后续场景:邻居争吵到白热化阶段,动手时失手打死最可怜弱小的她,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两人合谋将她悄悄抛尸荒野。
或者是邻居失手将她打到三分之二死,送往医院抢救,希尔夫妇因偿还不起高额医药费只能卖房,一家人挤在天桥底下,在冬夜的冷风中冻死。
再或是邻居失手把她打到三分之二死,在去医院的路上慌乱之中因超速驾驶而引起一系列车祸,致使德州半数居民车祸而死……
可是如果她选择放弃,连尝试一下都不敢,直接逃跑呢?
她的脑海中立刻又浮现了另一副场景,全身而退后沦为全美笑柄,甚至在年老死去后墓碑被刻上“这是一个逃兵”,凄凉的在众人的嘲笑中渡过漫长的一生……
似乎结局都不是很好,痛苦的死去或者痛苦的活着,实在很难区分到底哪个更悲哀。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屋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的是乒乒乓乓的砸桌子摔椅子的声音,黛西贴着博森曼家的门听了好一会儿,确认夫妻两人已经动手了,她皱起眉,最终还是没敢鼓起勇气敲门。
但是到了邻居家门口也不进去的行为如果让南茜知道了,她一定会对自己失望的。
况且南茜辛苦了半天,连她自己都没能吃到一口的劳动成果如果没能送出去,那她该多么失落啊。
黛西站在博森曼家门口来回踱步,最后咬咬牙下定决心,不管用怎样的方法,她都必须要把这份礼物送出手……
……
贴满海报的房门死死的反锁着,一门之隔的客厅中,父母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凌乱的家具器皿碎裂的声响。
乔治和他的妹妹赛拉,缩在他们拥挤的卧室里,努力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的父亲是个头脑精明的犹太裔美国人,苦心经营着家里的农场,给他们兄妹俩提供了还算不错的物质条件。而他们的母亲则是南非裔黑人与犹太裔的混血儿,好赌,有酒瘾,常常会在喝醉后进行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小活动――打孩子。
身为农场主,工作算不上轻松的亚伦·博森曼不耐烦管胡搅蛮缠的妻子,对妻子这个无伤大雅,又不会烦扰到他的小爱好一向采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也只会在两个孩子被打到半死不活的时候,才会阻止妻子的酒后活动。
两个人感情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像今天这样的吵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起因好像是因为妈妈怀疑爸爸在外面有女朋友。
亚伦·博森曼有没有女朋友他们谁也不知道,但此刻的乔治反倒希望他能找个新的女友,不奢求父母能离婚,至少也得让他们两人有点借口打打架,不至于让每天游手好闲一身精力无处可去的母亲只能靠打孩子来打发时间。
不堪入耳的骂人词汇源源不断的从妈妈嘴里冒出来,乔治连忙将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赛拉的耳朵捂的更紧一些,生怕妹妹学到母亲的粗俗。
比起个性倔强,很少向人低头的乔治,很会审时度势讨好母亲的赛拉被打骂的次数比乔治稍微少一些,虽然兄妹两人同样都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但赛拉还是对他们抱有一丝希望,她不希望感情本来就差的父母再发生冲突,她还是认为父母有朝一日会和好,会如同其他父母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
“乔治,我们去劝劝架吧,再这样吵下去爸爸妈妈会离婚的。”
赛拉抽泣着征求哥哥的意见,具有四分之三犹太血统的她与哥哥一样,同样都是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的五官,略微蜷曲的黑色短发和占了大半个脸的那双眼睛让她看起来格外像个娃娃。
“不行赛拉。”乔治无情的拒绝妹妹的请求,他不担心自己父母的感情,如果两人能离婚对他来说反而好点,“现在出去会成为妈妈的出气筒的,到时候爸爸会顺水推舟的和妈妈一起教训我们,就算他们不再吵架了我们也会被揍的。”
相比起父母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感情,乔治心中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要紧。
赛拉失落的垂下头,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乔治格外不忍,但再怎么不忍他也绝对不会傻到主动撞上枪口,成为沙袋的。
“小姐姐别伤心,还剩几分钟时间,你的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停下来了。”
卧室半开的推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只半旧的篮子被搁置到窗沿,紧接着一个眼熟的小姑娘从窗口探出脑袋,费力的爬进推窗。
乔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卧室被不明生物入侵,缓过神来才想起来这个小姑娘似乎是邻居家的孩子。
“你们好,我是来送新年礼物的,我就住在你们农场隔壁,希望能和你们成为朋友。”黛西坐在窗沿上,由于腿太短够不着地,又不像爬进来时有石头垫脚,只能原地不动,和邻居打招呼。
乔治好心的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对她口中的父母会停止争吵有些好奇:“你有什么办法让我的父母停止争吵吗?”
黛西笑眯眯的从篮子中拿出两个贝果分给乔治和赛拉,自己也趁机偷吃了一个。
“当然了,毕竟他们这样子我也不好走正门拜访,感觉挑这种时候过来很失礼还很危险,所以就想办法让他们停一会儿。”
她踩着椅子从窗沿上下来,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应该快到了吧,他们刚开始动手的时候我就报警了,德州的警察那么有效率,肯定一会儿就会过来劝架了。”
赛拉抹眼泪的手停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声线颤抖:“报警?!”
黛西理所当然的点头,拿出棉袄口袋中老式的翻盖手机,那是南茜的手机,因为不放心她出门特地给她带上的。
“当然了,因为你爸爸妈妈听起来吵得很凶嘛,我们只是小孩子当然要向警察求助才能阻止他们啦!”
这是她坐在博森曼家台阶上,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办法。既能保证她的安全,又能将妈妈要求的礼物送出手。
乔治也被邻居女孩弯弯绕绕的思路绕进去了,赞同的点头:“这是个好办法,赛拉,这样我们就即能让爸爸妈妈停止吵架,又不会被当做出气筒了。”
赛拉急得跺脚,气愤的一脚踩到乔治的脚背上:“这一点也不好!”
她顾不得其他,拉开房门和耳朵贴在房门上的黛西,连忙去阻止正在客厅大打出手的父母。
“赛拉!快回来!”
乔治来不及阻止她,又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冲出了房门。
客厅中如同乔治料想中的一片混乱,他的母亲死死拉扯着父亲的衣服,半边头发凌乱的散着,脸颊上有几道血痕。他的父亲看起来更加凄惨,不仅衣衫不整,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知道没少挨打。
亚伦以不吓到孩子为借口,总算是还来了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没等到一脸焦急的赛拉将邻居报警的消息说出口,手上动作停止的妻子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质问。
“上帝!真希望她能消停一会儿。”亚伦颓废的坐在乱糟糟的沙发上,捂着脸叹气。
而他具有二分之一黑人血统的妻子却越骂越来劲,甚至连骂人的语句都开始押韵,富有节奏感了。
黛西被邻居家女主人骂着骂着就开始了一段自编rap的天赋所折服,忍不住就着她的节奏敲响了楼梯口处的架子鼓。
看到暂时安全的乔治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什么,他跟着母亲的rap,邻居的节拍小声哼唱了几句,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放置在房门口处的吉他,随着节奏吉他声响起。
亚伦目瞪口呆的看着妻子在儿子提供的旋律中越骂越来劲,甚至连先前不知道想说什么的女儿都呆呆的跟着节奏拍起了手。
……好累,你们都欺负我!种族天赋了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除了女主还会有几个自己瞎几把编的明星……
另外……求留言?一个人玩好没意思哒!
第5章 乐队
事实证明德州的警察还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效。
也许是过年的原因,一直拖到博森曼家的中场休息结束,甚至连心急如焚的赛拉也卷入其中,被博森曼太太扯着头发打的时候,警察才珊珊来迟。
这下子博森曼太太算是撞枪口上了。在德州夫妻打架最多也就被带回警局关押一个月,但一旦涉及到殴打孩童的问题,最轻也能判刑三年以上。
十九世纪“玛丽案”时儿童尚且只能向动物保护协会寻求帮助,在历经了一个世纪之后,美国对待虐童的法案数不胜数。
也许是当初“像保护狗一样保护孩子”的证词触动了美国人的神经,对待虐童案件上,无需滴水不漏的证据链,只需要足够的嫌疑就可以了,如果无法摆脱嫌疑,被告就会被判有罪。
即使赛拉再怎么跟在警车后面哭喊,博森曼太太也仍然逃脱不了警察局的指控,很显然博森曼家的两个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将会是最有力的证据,哪怕是最好的律师也很难在审理过程中坚持“有罪定论”的虐童案中为博森曼太太洗清嫌疑。
更何况博森曼先生压根就不想花这笔冤枉钱,帮他胡搅蛮缠的太太脱身,他为自己洗脱嫌疑都来不及。
做为嫌疑人之一,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把虐童这项罪名尽可能的往妻子身上扣,当然这本来也是事实,但除此之外他还要装出一副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要装出对妻子痛心疾首的谴责才行。
原因很简单,美国的律法中,对虐童事件知情不报,也是一项重罪。
黛西对自己给邻居家带来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毫不知情,她只知道她成功的完成了妈妈交代的任务,也成功的认识了乔治。
对将自己母亲送往监狱的罪魁祸首,乔治不同于赛拉的愤恨不已,他更多的是敬佩和感激。
从小到大他被打的都快麻木了,也想过要报警,但他的父亲一向秉持息事宁人的态度,没收了他的手机也切断过家中的电话线。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清楚这是不希望他给家里带来麻烦的意思,他现在还无法离开家庭自己生存,只能选择隐忍。
而现在黛西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将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他救出火海,将他想做了很久的事轻描淡写的就实现了,半点也没有犹豫。
虽然他还是有点担忧父亲会迁怒他,或者日后母亲会报复他,但至少现在看到父母倒霉……他就挺幸灾乐祸的。
――反正父亲不敢遗弃他,等他渡过青春期长好身体母亲应该也打不过他了,还是先毫无负担的幸灾乐祸吧!
现在他必须要和赛拉一起去警局,警察局需要对他们身上的伤痕拍照取证,和他们的口供。
临走之前他不顾博森曼太太的怒视,和黛西约定好开学后教她弹吉他和贝斯,如果黛西愿意到他家做客,他还可以教她敲架子鼓。
黛西礼貌的向博森曼一家人道别,临走前还特地向即将接受法院审理的夫妻俩解释她是因为想送礼物又害怕才选择报警的,希望没有给他们造成麻烦。
3/8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