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钟离昭语气淡淡:“本王累了。”
“嗯?”她抬头疑惑地看钟离昭。
钟离昭避开她的目光道:“本王昨夜未曾歇息,现在有些累。”
“喔。”她应了一声,慢吞吞地松开手躺到他旁边,脸蛋渐渐地烧了起来。
她主动的次数比较少,以往每次自己主动,钟离昭都会格外要的厉害,可是这次她却被拒绝了……
明明他刚才都石更了,但却还是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自己,难道说他嫌弃自己了?
江晚翻了个身面向钟离昭,忍不住睁眼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可他一言不发,沉默地好似睡着了。
江晚绷着小脸,忽然就不高兴了起来,但自己因为求欢被拒便生气,这个理由太丢人了,所以她只好暗自生闷气,闭着眼睛假装风轻云淡,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她生了一会儿闷气,身边的人也没个动静,于是便真的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时钟离昭才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许是因为睡着前还在生闷气的原因,她的眉心紧蹙,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模样娇俏的令人怜惜。
钟离昭叹了一口气,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目光温柔地似乎能将人溺毙在里面。
“委屈你了。”他的声音很低。
小太子在王府养了几日的伤,期间江晚和钟离昭去看了他几次。
但最后一次时,小太子将钟离昭叫住了,“小皇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晚看了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那我先回去叫人准备饭菜,殿下与太子殿下慢慢聊。”
“不必,小皇婶您也可以留下。”小太子脸色苍白。
江晚看了钟离昭一眼,见他看向自己便又立即挪开了目光,冲小太子笑了笑没说话。
小太子看向钟离昭,迟疑片刻后问道:“小皇叔,我有一个疑问不知您可不可以回答我。”
“是你母亲和父皇是事情吗?”钟离昭反问。
“您……您怎么知晓?”小太子问。
钟离昭瞥了他一眼道:“你与你父皇闹成这样,除了此事还能因为什么?还有那个徐姑娘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他一回来,江晚就将小太子和皇帝争吵的经过告诉了他,所以钟离昭才能猜到。
小太子羞赫道:“我并不喜欢徐氏……只是为了让我父皇生气。年前我去见过薛氏,还找了许多我母亲身边的老人,听他们说了许多我父皇和母亲之间的事情……”
“你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厌恶你父皇,所以才要气他?”钟离昭蹙眉。
“不是……”小太子辩驳道:“我并不厌恶他……”
“你要问我什么?”钟离昭没有理会旁的,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想知道,那些宫人和薛氏说的可是真的,是我父皇杀的我母亲吗?”小太子的声音有些紧张,他提着一颗心害怕听到那个让他害怕的回答。
钟离昭却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我不相信我父皇会做出那种事情。”小太子抿唇道。
“既然不相信,那为何要做那么多叫你父皇不高兴地事情?”钟离昭掀了掀眼皮子,“若是本王告诉你是真的,那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信了便又要回宫与你父皇闹?可你父皇身子已经败了,经不起你的气。”他看了他一眼。
“我……”小太子张了张嘴。
江晚看看二人,叹口气道:“殿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与其在这里问旁人,还不如直接回宫问陛下,陛下他才是当事人。”
小太子闻言看向钟离昭,然后羞愧地低下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小皇叔和小皇婶。”
钟离昭这才语气淡淡道:“为君者最忌猜疑,日后别再如此。”
“我知晓了。”小太子恭敬地向二人行了一礼。
待二人自客院离开,一前以后地走在回逢春院的路上,钟离昭垂眸见江晚的影子离自己远远地,不由蹙起了眉头道:“怎么走那么慢?”
“我腿短,所以走得慢,要是殿下你不耐烦的话,可以先回去。”江晚露出了一个假笑。
闻言,钟离昭忽然停下来转身低头看她,“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江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都生了好几日的气了,他居然还问自己怎么了。
“你生气了?”钟离昭看了她片刻问到。
“我没有生气,殿下你看错了。”
“你生气了。”这次他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你为什么生气了?”钟离昭拧眉想了一会儿,然后踌躇道:“是因为你向本王求欢,本王没有答应吗?”
神特么求欢,搞得像是自己很饥渴似的,
江晚恨恨地在他脚上踩了一脚,哼了一声道:“殿下知道教育太子,可却忘了自己也没做到。”
别以为她没发现,这几日他都不肯碰自己了,就是从皇宫回来的那天开始!
钟离昭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江晚瞥了他一眼,跺跺脚便提着裙子径自走了,留下钟离昭立在原地。
小太子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待他能下地之后,第二日便回了宫。
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待在东宫养伤,而是叫侍从们将自己扶去了皇帝的寝宫,默默地跪在寝宫外面。
待皇帝从昏睡中醒来,知晓这件事后连忙将人叫了进来。
但等小太子进来后他又忽然有些无措,父子二人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又闹别扭了将近一年,此时二人独处一室忽然便不知说什么了。
于是皇帝下意识地板起一张脸,蹙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话一开口,他便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但又不愿意解释,便只好靠在软枕上绷着一张脸。
小太子沉默片刻,想到了自荆王府离开前,小皇叔和小皇婶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开口道:“儿臣是来认错的。”
皇帝一怔,不自在地扭过头道:“知道错了就行,若是没事的话就回东宫去,朕还要歇息。”
“您是在关心儿臣吗?”小太子忽然问道。
皇帝咳了一声道:“受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朕是你的父皇,也是知晓关心儿子的。”
小太子心中忽然有些酸涩,他低低地开口道:“儿臣错了,不该气您。”
“无事。”皇帝有些受宠若惊,太子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乖地和自己说话了,他犹豫片刻后道:“你若是想娶徐氏做太子妃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日后朝堂之上的事情要更加头疼。朕的日子不多啦,许是看顾不了你多久,日后你若是遇到难处,便去找你小皇叔帮忙,你小皇叔是个疼你的,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小太子眼眶忽然便红了,他声音沙哑道:“儿臣听您的话娶崔氏,太医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与皇帝置气这么久,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疼爱了自己十几年,小太子还是爱皇帝的。
听到皇帝说自己命不久矣,他心中便刺痛。
皇帝伸手试探地摸摸他的脑袋,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才叹口气道:“父皇想通了,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最后只会像父皇一样。”
小太子摇摇头,“儿臣并不喜欢徐氏。”
“那为何……?”皇帝问。
小太子垂眸道:“,那个徐氏只不过是与本王有过一面之缘是儿臣不懂事,只想与您作对。”
皇帝怔怔,又见他犹豫片刻后问道:“薛氏说……我母亲是您害死的,是这样的吗?是您以为她和别院的管事私通,然后让人给她下了毒,是这样的吗?”
“自然不是!”皇帝忽然激动起来,捂唇咳嗽道:“朕就知道是薛氏在挑拨离间!”
“那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太子看着他。
他曾经打听过别院管事一家,知晓他们因为犯事,全家都被自己的父皇处死。听说那个管家死相凄惨,是被她父皇千刀万剐而死的。
没有极大地仇恨,他父皇是不可能做出的事来,所以极有可能是薛氏说的原因。
加上他从尘封地安王府里翻出母亲生前留下的信件,从留下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些东西,令他慢慢相信了薛氏的话。
这使得他无法面对这个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所以他这一年多来才会如此尖锐。
皇帝的目光有些出神,咳嗽了好一阵后慢慢开口,讲述他和柳王妃之间的事来,“你母亲虽然是个温柔的女子,但性格却极为刚强,自从朕娶了薛氏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肯见朕,也不肯与朕说话,朕每次去都是枯坐在一旁。”
“后来薛氏依旧容不下你母亲,你母亲便想回扬州老家,与朕一刀两断。朕自然是不同意,便不顾你母亲的意愿,将她关在了别院里。后来她有了你,笑容便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还是不肯与朕说话,但朕却极为开心。”
“直到你被朕换给了薛氏,薛氏带着人来了别院,将那个孩子当着你母亲的面摔死。朕那时候被薛氏看的紧,便去别院的次数少了,直到后来你母亲忽然没了,朕才知晓原来是薛氏以朕的名义,叫人给你母亲灌毒/药。那些药日夜折磨她,等朕知晓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来是这样。”小太子声音颤抖,不敢想象他母亲当初死前有多么痛苦。
皇帝喉间一腥,被他咽了回去,“你还在怪父皇吗?”
小太子摇摇头,“小皇婶说的对,儿臣不该听信旁人的话,应该回来问您的。”
“昭昭的媳妇儿?”皇帝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你小皇叔娶了个好王妃。”
“行了,朕累了,你也快回东宫去吧。”没说几句话,他看了一眼小太子苍白的脸色,开始赶人。
“是。”小太子没说什么,只是临走前叫徐成好好伺候皇帝,然后便离开了。
江晚和钟离昭的这场冷战,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月,当然这只是江晚单方面的冷战。
对于钟离昭来说,他每日照样要搂着江晚睡觉,只不过是王妃如今老爱气咻咻地看着自己。
说实话,这样的王妃一点也没有气势,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好可爱。
持续了半个月的冷战后,江晚终于受不了钟离昭,这日晚上二人就寝的时候,她忽然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钟离昭一愣,一把将人拉住问道:“这么晚了,你抱着枕头要去何处?”
江晚被他拉住,抿着嘴道:“反正不留在这里,天天受你的气。”
“本王何时给你气受了?”钟离昭哑然。
“我前凸后翘,你天天抱着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江晚鼻子一酸,忽然大声问道:“还是你不行了?”
“……”
钟离昭握住她的肩膀,“不是这样的,你听本王解释。”
“你就是不行了!”江晚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不行就不行了,你干嘛要给我脸色看。”
第103章
“……”
钟离昭嘴角抽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妃脑洞这么大,竟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了。
“不许胡说八道。”
“那殿下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何那日从宫里回来以后, 您就变得好奇怪。”江晚才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想和他生小娃娃, 他才变得心事重重。
听到她的话, 钟离昭面上的淡笑收敛起来。
他的眸子里一片漆色,目光沉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周身地气压忽然就低沉起来。
不知为何, 她从他的眸子里读出了一抹愧色。
怎么会是愧色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可……从宫里回来后他便没碰过自己了, 每日只是抱着自己纯睡觉, 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
难道说……真叫自己胡说八道对了,他在宫里伤到了小昭昭?
这样看起来, 方才他轻斥自己的模样,更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的羞恼!
江晚抱着枕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搅着纤细地手指低声道:“殿下你别难过, 我就是胡乱说说的, 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要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也不会嫌弃你,更不会看不起你的, 你不要……自卑。”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声。
“自卑?”钟离昭垂眸看着胸前的女子,却只能看到她挽着松散发髻地脑袋,他蹙眉问道:“本王为何自卑?”
江晚见他似乎还想掩饰,便叹了口气抬头认真道:“我都猜到了, 这种事情虽然不抬好意思,但我是殿下你的王妃,终究会知晓的。”
“你……都知晓了?”他捏了捏拳头。
江晚余光瞥见,知晓他这是怕自己嫌弃他,便点点头道:“我猜到的。”
她想安慰他,但又不知从何安慰起,这种事情最是伤男人尊严的,若是说太直了,他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思考片刻后,她拍拍钟离昭的肩膀问道:“殿下叫御医看过了吗?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钟离昭薄唇微抿,沉默片刻后回答:“云生道长给本王诊的脉,希望渺茫。”
这些日子,他不是不愿意碰王妃,而是害怕王妃又心血来潮想要生个孩子。
那日她趴在自己身上,说想要与自己生个孩子时,眸子是那样的亮,令自己愧疚的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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