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立在远处,看着一群醉鬼们,尤其是中央那个笑容张扬,帅的令人合不拢腿的男人,笑容僵在了脸上。
“殿下真疼王妃。”旁边的夫人忍俊不禁。
江晚笑了笑,忙指挥宿方和端砚去把钟离昭扶出来,“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夫人继续玩儿。”
“王妃慢走。”她怀着身孕,众人都很理解。
太子早就喝多了,比钟离昭这个皇叔还醉,也不用叫人去告辞,江晚直接让人扶着钟离昭出了宫。
回去的路上,钟离昭靠在马车上揉额头,倒是没有耍酒疯,江晚松了口气。
“王妃真厉害。”他慢吞吞地凑过来,抱住江晚的腰肢,将脑袋放在江晚的肩上,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肚子上,嘴角一扬。
脖子上触感毛绒绒的,玉冠抵在她的发髻上有些不舒服,江晚推着他的脑袋挪开,捏着鼻子有些嫌弃。
虽说他身上的酒味不难闻的,但是孕妇的嗅觉敏锐,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味儿。
“我的脸都被殿下丢完了!”江晚生气道。
哪有他这样的炫耀的?
钟离昭低低地笑起来,又将人搂到自己怀里,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发痒。
“本王说错了吗?王妃这么厉害,本王很是骄傲。”说罢,他自己忍俊不禁又笑起来。
江晚见他难得孩子气的样子,心不免变得柔软,说到底他今年也才二十二,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纪。
钟离昭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变得有些安静。
江晚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把他放到自己腿上睡,给他把玉冠解开松松头皮解乏,没想到脖子忽然一湿。
紧接着搭在肚子上的手上移,轻轻揉捏起来,耳垂也被含住,动作极近温柔。
“这两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出来,我快忍不住了。”他嘴里含糊不清道。
江晚手一颤,身子有些发软。
怀孕后她十分敏感,二人一直没同房,所以她就算是后来有点想要,但钟离昭没有想要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她以为钟离昭坐怀不乱,自己还唾弃过自己越来越色了,没想到原来他也一样。
当然,江晚是不会纵容他的。
如果没喝酒还可以,可他喝了酒,早已神志不清,要是动作没轻没重,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行。
把钻到自己衣服里的手抽出来,又推开那颗毛绒绒地脑袋,江晚深吸一口气道:“离我远点!”
钟离昭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水色,似乎在勾引她。
江晚狠心挪开目光,她也被撩拨地有些情动,但她没喝醉,知道轻重。
之后回去的路上,钟离昭倒是没有再闹,端砚和宿方把人扶到屋子里时,他的酒也清醒了许多,半躺在软榻上,看着江晚的眼里仿佛有光,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侍女帮江晚卸下钗环,伺候着她沐浴更衣,把人扶到床上后,他忽然起身去了净房。
一阵哗啦水声过后,他披头散发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珠,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胸膛。
往床边走了几步,他又想起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便扯了一块棉帕子擦起来,等擦得半干后往旁边一扔,三两步就到了床边。
江晚唬了一跳,紧张道:“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钟离昭垂眸盯着她,眸子黝黑,声音沙哑,“放心,本王酒早醒了,不会伤着你。”
“嗯?”江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放到了床上。
等她的衣服被剥开,被亲的晕乎乎时,她才反应过来钟离昭这是要做什么。
“不行……”
“我问了太医,太医说可以了。”钟离昭一面亲一面说,亲的江晚目光失神,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神来,他才抬起头擦掉嘴角的水光。
“你很喜欢不是吗?”
江晚垂眸看了一眼眸子里带着艳色的男人,捂住双眼选择装死。
第109章
太子大婚过后没几日, 皇帝仿佛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心血,早朝的时候忽然晕倒在大殿上。
朝臣哗然,太子早已知晓皇帝身体状况, 目光含泪, 悲痛欲绝。
大约是心事已了, 皇帝自此一病不起,一天大半时辰都是在昏睡,醒来的次数居少。
最亲的兄长倒下,钟离昭这几日心情并不好, 日日进宫探望皇帝, 深夜才带着一身寒意回府。
肚子渐大, 江晚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夜间忽然惊醒, 下意识去摸身侧却发现空无一人,甚至连被褥都是凉的。
就在此时, 天际忽然炸开一声惊雷, 云层轰隆作响, 窗外响起一阵啪嗒啪嗒地雨声,她松了一口气,擦擦脸上黏腻的汗,想要叫采风掌灯,问问钟离昭为何还未回来。
“可是被惊雷吓醒了?别怕。”清冽温和的声音响起, 江晚这才注意到床尾处立着一个黑影,正是她以为还未归来的钟离昭。
江晚舒口气问:“殿下何时回来的?”
钟离昭没答话,夏日的夜里闷热地紧,尤其是暴雨来临前的那会儿,虽说一场雨浇下来, 扑散了大地的炙热,可屋里的闷热却依旧还在。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晚月份重了耐不住这闷热,加上钟离昭今晚态度怪异,心里止不住的烦躁,便催促钟离昭快些上床睡觉。
“明日还要进宫,殿下若再不睡觉,身体怎么受得住。这两年来你身子好不容易好了,可别再乱折腾自己,把自己折腾的生病了。”
钟离昭“嗯”了一声,走到床前脱下身上的外袍,躺到江晚旁边。
江晚总觉得他今晚有些奇怪,张张嘴想要问,但想了想又没有开口。
这段时间皇帝病倒了,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太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只能依仗自己的小皇叔,许是朝堂上有什么事情叫他心情不顺。
黑夜中,她听到钟离昭翻了个身,虽然一片漆黑,却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目光清凌凌地,然后转身将自己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
江晚嫌热本来要推开他,却听他语气低落:“晚晚,皇兄驾崩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心里一惊,忙睁开眼。
他闭着眼,声音疲倦道:“傍晚的时候,太子刚报上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他高兴地精神好了一阵,与太子和我说了许久的话,便说自己要睡了。没想到……”
没想到便一睡不醒,在睡梦中便驾崩了。江晚在心中自动接了他的话。
“皇上这是心愿已了,殿下不要太过伤心。”她拍拍钟离昭的肩膀,安抚道。
皇帝生前最挂心的,便是太子和自己这个弟弟,现在太子已经成婚,子嗣也有了,他便了无牵挂。
“晚晚。”钟离昭什么也没说,抱着她的胳膊收紧,在她的肩窝蹭了蹭。
江晚握住他的手,低声应了一声,无声地安慰着。
他与皇帝虽是兄弟,但在江晚看来皇帝在钟离昭的人生中,充当的其实是父亲的角色。所以皇帝驾崩,他定是难过的。
这份难过未在外人面前表露,唯有回到自己身边,才肯表露一二。
江晚并未过多的出言安慰,此刻钟离昭需要的是安静,以及她和孩子的陪伴。她默默地抚摸着钟离昭的头发,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感受腹中孩子的存在。
“你还有我和孩子,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她扬起脑袋,捧住钟离昭的脸颊,在他的鼻尖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钟离昭只睡了两个时辰,第二日天未亮,他便已经起来立在床前窸窸窣窣地穿衣,江晚白日睡得久,很快就醒了,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何时了。
“现在是亥时,时辰还早着你继续睡。”他起的时候刚打过更。
睡了一觉,钟离昭眉间虽依旧有郁色,但比之昨夜低落的模样好了许多,他换过衣服对江晚道:“我已让端砚吩咐下去,待会儿将府中上下换上白绫,我先进宫,你再歇息一会儿,用过早膳让流玉陪你进宫。”
江晚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我睡不着了,随殿下你一起进宫。”
皇帝昨夜驾崩,今早所有宗室女眷都要入宫跪灵,自己虽然有孕在身,但也不能免俗。
钟离昭蹙着眉,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只吩咐道:“到了宫中不必跪太久,届时你与太子妃一起,会有女官照顾你们。”
“到时候都是宗室,不好太过招眼。”江晚犹豫。毕竟是皇帝仙去,宫里宗室女眷又多,容易惹人口舌,给钟离昭添麻烦。
“皇兄盼了许久,才盼来你我的孩儿,没人敢多言。”钟离昭给她拿了衣服过来,帮她穿上后摸摸她的脸颊,触手温腻。
二人简单用过早膳,便一起进了宫,到宫里的时候宗室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朝臣们乌泱泱地跪在宗室后面,江晚与钟离昭分开,去了女眷跪的地方。
跪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见钟离昭关切的神色。
皇帝的丧事办的不是很隆重,这是他生前要求的,只不过事情还是多,江晚和太子妃虽然因为有孕在身不必忙,但一天下来也还是头晕脑胀。
她和太子妃没跪太久,就会有人扶她们去歇息,等歇好了再出来跪上一小会儿。
“皇婶要保重身子,哪里不舒服便告诉我。”太子妃脸色有些苍白,却不忘关切江晚。
她是个温柔的女子,太子又极其尊重钟离昭这个小皇叔,她自然就对江晚最为亲近。
江晚的目光自她身上掠过,点点头谢过她的好意。
短短半年,太子妃瘦了许多,面上的婴儿肥已不见,看起来单薄许多。
“太子妃也要多保重。”她忍不住说到。
皇帝的丧事办完后,虽说没有吃什么苦头,但是江晚还是瘦了一圈,叫流玉和采风担心极了。
送皇帝棺椁出城后,江晚便无事了,出宫的时候,流玉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告诉江晚:“奴婢听说,陛下驾崩前还给太子指了两个良娣。”
江晚原本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道:“太子妃不是已经有孕了吗?”
流玉只道:“那两位良娣的父亲是朝中重臣。”
江晚低头思索半响,明白这是皇帝不放心太子,怕他年幼掌握不住天下,故而给他选的大臣。这虽是他的一腔父爱,但对于刚成亲不久的太子妃来说,心中并不好受,尤其是太子还与她极为恩爱。
她叹口气,心中虽同情太子妃,却也知晓自己帮不上忙,太子不日便会登基,后宫不会只有太子妃一人。
虽知晓这是这个年代男人的通性,但江晚还是感到难过,回到府里二人都很累,泡了个热水澡解乏后躺到床上,她忍不住向钟离昭提起此事。
“幸好殿下只是个王爷。”她忍不住庆幸。
听到她孩子气的话,钟离昭眉眼微微舒展,抱紧她道:“皇兄疼爱太子固然是好,可雏鸟总要离开为他遮风挡雨的巢穴。太子虽然年幼,但性情温和却不软弱,这两年又历练了许多,用不了多久便可独掌政权。皇兄给他留的人,反而会成为桎梏他之人。”
“不是有殿下吗?殿下是太子的皇叔,自会向着太子。”江晚不解。
室内烛火摇曳,钟离昭的目光出神,漆黑的眸子里深邃地让人看不见底,他语气古怪道:“或许是病的太久,有些事反而想不通了。”
“嗯?”江晚眸子睁大。
钟离昭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叹了口气道:“朝堂之上局势错综复杂,唯有多方牵制,才能安了皇兄的心。”
江晚明白了,却难以理解。
皇帝这是又不放心钟离昭了?可当初皇帝想将皇位传给钟离昭时,钟离昭明明已经拒绝了。
见她疑惑,钟离昭勾起他一缕发丝解惑道:“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那时我虽然不想当皇帝,但不代表将来不想,有些念头一旦开启,便很难收场。”
他语气平淡,明明说的是自己最亲的兄长对自己猜忌,却一点也不伤心。
“殿下那日难过,也是因此吗?”江晚问。
钟离昭摇头,“皇兄做的没错,若我是皇兄,我也会如此做。他这般做也是为我好,眼下我虽与太子亲若父子,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太子,也是为了我,他当初是真的想将皇位传给我。”
江晚点头,渐渐听明白。皇帝这么做,一是怕钟离昭后悔,与太子反目成仇。二是怕太子见钟离昭位高权重,猜疑钟离昭,索性便在驾崩前扶持几人与钟离昭互相牵制,这样也好叫太子全心全意地信任钟离昭。
“我并不难过,皇兄在仙去前曾给了我一道圣旨,无论荆王府犯又何罪,都无人可以动你我。”钟离昭嘴角微扯。
江晚并不知晓这些,她只知道皇帝曾下旨,荆王的王位永不降级而袭,永不削藩。
皇帝的丧事过后,便是太子的登基大典,江晚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太子虽说早已下旨免了她进宫朝拜,但她还是坚持进了宫。
太子登基这日,风朗气清,江晚与众人一起跪拜新帝,遥遥在人群中听见熟悉地“叮”了一声,随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发现目标,开始绑定】
几个大字出现在新帝头顶,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子妃,忽然抿唇笑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个系统也有一丝丝优点,不是吗?
第110章
新帝登基后, 本就门庭若市的荆王府更加热闹,日日都有人上门拜访。
江晚的肚子八个月了,自己不乐意招待那些上门送礼的人家, 钟离昭也不愿意妻儿累到, 索性就把这件事接手过去, 将好厚一沓子拜帖拿过去,废了一晚上时间挑出可以见的,交给府里的长史和女官招待。其余的拜帖,全部叫流玉抱去厨房烧火了。
江晚靠在软枕上喝着杏仁乳, 揶揄钟离昭道:“殿下越来越宜室宜家, 在外头是克己奉公、受人尊敬的荆王殿下, 在家里头还是‘贤良淑德’的好夫君。”
钟离昭盘腿坐在她对面,用朱笔飞快地批着折子, 唇边噙笑道:“你有孕在身,本就辛苦, 为夫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只好为你分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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