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前发送至季喻。
其实, 黎暮发完脾气就冷静了, 她不该说得那么难听,也不该轻易就说分手,他一定很生气,都气哭了。
但她也很生气啊, 她最讨厌被人骗, 姓傅的却一次又一次的骗她, 就算他以前跟权姿在一起过,又怎么样。
她又不会因为他交过女朋友就不喜欢他, 为什么要骗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不能真诚一点吗?
黎暮越想越委屈, 她下了别墅内的电梯就直奔衣帽间, 在里面翻了半天, 也没找到她的行李箱,找不到行李箱她还怎么装东西回家。
肯定是傅朝安这个心机深沉的狗男人,把行李箱藏起来了,他就是不想让她回家。
“烦死了。”黎暮用力一踢,把拖鞋甩了出去, 赤着脚踢在了门框上,脚趾疼的抽筋。
她跪坐在地毯上,委屈的乱挥拳,小声嘟囔着:“傅朝安你算什么男人,就知道骗我, 我讨厌死你了。”
她必须要给这个狗男人颜色瞧瞧,不要以为她好骗,她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黎暮起身捡回拖鞋,在整栋别墅地毯式搜寻,地上三层,地下两层,连角落都不放过,她就不信傅朝安能把她的行李箱全都扔了。
一搜就是两个小时,最后黎暮停在三楼的书房前,除了这里,整栋别墅她都找过了,这里要是找不到,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黎暮用指纹解锁进了傅朝安办公的书房,这里跟普通人家的书房没什么区别,是办公与阅读,休息兼并的。
十几个箱子,放在一起是很大的一堆,这个房间整整齐齐,一眼望去就能看了个遍,除非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
她在书房内逛了起来,目光被办公桌上的手办吸引了过去,制作手办的材料,和半成品和造型手稿,都精心且整齐的收在一边。
几个做好的手办,摆放在电脑前,细看就知道手办的造型,是她拍《嘿!朋友》这六天以来的造型,就连脖上的吻痕细节都完美的复刻了。
黎暮不在家,傅朝安又想她想得紧,夜深人静睡不着,就到书房里做手办,看着迷你Q版的黎暮,睹物思人。
“这是…我?”
黎暮拿起傅朝安放在办公桌左侧的相框看了看,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这张照片他怎么会有?
照片上的人正是七年前的黎暮,她身穿法式复古明黄色小碎花方领紧身款长裙,勾勒出她诱惑力极强的身材曲线。
少女留着长度刚及肩膀的双麻花辫,滑嫩的皮肤阳光下白的发光,那双魅惑的眼睛,混杂着少女的无辜和叛逆倔强,无声无息的撩拨人心。
照片的拍摄角度是偷拍,从照片构图就可以看出摄影师的偏心,在光影效果的搭建下,人间绝色的风景,在她的衬托下全部黯然失色。
这是她在初中毕业前的春游时被拍到的,她也只见过图片,现在照片就摆在她面前,连右下角的日期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虽然荒诞,但仔细推敲可能性极大的可能浮现在黎暮脑海,让她头皮发麻,这照片该不会是傅朝安拍的吧?
她打开相框,取出照片一看,才发现相片的边缘有些模糊了,一看就是常拿出来翻看造成的。
黎暮记得春游结束的第二天,肖野就带她去傅家的庄园玩,那天是傅朝安的生日。
她又联系起十几天前,在庄园拍综艺那天,傅朝安说的那番话。
他该不会真的七年前就盯上她了吧,那年她才十五岁,姓傅的不怕牢底坐穿吗?
仔细算来,他那时也未成年,最多算是早恋。
不对,如果他真的早早就喜欢她,为什么从英国回来后,见天就跟她作对,进了果厂还利用选管职务之便,欺负她,打压她。
如果他不是早早就喜欢她,又为什么要精心保存她的照片,整整七年。
黎暮越想脑子越乱,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说不定,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她再次心软。
她匆匆把照片塞回相框,放回原位,准备离开书房,一转身就看到了内嵌式书架旁有一扇门。
原来书房里还有一间房间。
黎暮想用自己的指纹解锁,发现这是一把密码锁,她认定行李箱是被傅朝安藏在这里了,铁着心要打开这扇门。
她想了想,输入了傅朝安的生日,密码错误。
还有两次机会,如果第三次输入的还是错误密码,别墅的安保系统就会自动报警,这事就闹大了。
黎暮第二次输入密码时,明显谨慎了许多,既然傅朝安喜欢她那么久,猜一个她的生日不过分吧。
她输入991225,密码错误,当场气的拍门。
狗男人把密码设置的这么难干嘛?说好的喜欢她呢?密码都不用她的生日,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此时有两条路摆在黎暮面前,不试密码,正大光明的离开,试错密码,灰溜溜的被抓走。
在黎暮面前,感性,不,好奇心占了上风,傅朝安锁的这么严实,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她必须打开看看。
思考片刻,她刚按下1,3,0,4,这四个数字,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密码是130412。”
傅朝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他望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那是我第一次为你心动的日子。”
“从那天起,我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你可能觉得我是见色起意,觉得我轻浮,甚至是变态,但我就喜欢你,想占有你。”
他自嘲的笑笑:“其实,我自己都觉得很变态,但是我控制不住,我一看到你对着我笑,心脏就狠狠地跳动,像快要死了似的。”
黎暮眨了眨眼,背靠在门上,牙齿紧咬着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她反手按下1,2的数字键,门打开了,她踉跄一下,在摔倒之前被傅朝安揽在了怀里。
他眼角通红,试探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黎暮的心思全放在了房间内,借着书房的灯光,依稀可以看清房间内的装饰。
这是一间私人画室。
傅朝安按下门口的开关,画室内瞬间灯火通明,他轻轻拉住黎暮的手,带着她往画室深处走。
往前走了几步,黎暮便看清了画室内的全部面貌。
藏在书房内的这间画室,比书房还要大四倍,里面装着几千幅大小不同,色调不同,内容却出奇一致的油画。
黎暮一幅一幅的数着,傅朝安叫住了她。
“不用数了,一共两千五百七十三幅,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画一幅,从未间断过。”
他已经喜欢她,两千五百七十三天了。
七年间,傅朝安画了两千五百七十三幅油画,每一幅油画都是黎暮的画像。
他间接的见证了,她七年间的成长,看着她从明媚青涩的少女,成长为明艳矜贵的慵懒大小姐。
傅朝安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肩头。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等你长大这些年,真的太难熬了,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你这么好,我真的害怕你被别的男孩拐跑。”
他默默喜欢她七年,说不感动是骗人。
黎暮的眼睛,鼻尖,脸颊都哭红了,她哽咽道:“那你还出国留学,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故意在这儿骗我,报复我,就是因为我说你不行,让你栽面了。”
“外界怎么看我,我根本不在乎,我行不行你知道就够了。”
傅朝安吸了吸鼻子:“我那时年纪小,心智不成熟,掌控欲极强又偏执,如果留在国内一定会做出,让你恨我一辈子的事。”
“我想看着你一步一步奔向我,而不是被我强取豪夺,关在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
“我不想以爱为名,肆无忌惮的伤害你。”
他仅存的理智,让他离开国内,远渡重洋,冷静,沉淀,时间让他变得更加理智,深沉,内敛。
“可是,你骗我就是在伤害我。”
黎暮在傅朝安身上重重砸了一拳,“就算你真的跟权姿谈过恋爱,又怎么样?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你,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什…什么?”
傅朝安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谁?我跟权姿谈恋爱?我跟她压根儿就不熟,我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怎么可能喜欢别人,这是对你的不负责。”
“少骗我了,你差点就跟她开房了。”
黎暮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权姿跟她坐同一班HK飞北京的航班,还进了同一家酒店,住在对门。
她刚洗完澡,傅朝安就敲门闯了进来,一露头她被狗仔拍了。
那时,互联网上疯传傅朝安跟权姿的绯闻,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儿,黎暮也就先入为主了。
她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件事太过巧合,一切都太顺利了,有问题。
以傅朝安京圈太子爷的身份,如果不是他同意,谁敢到处宣扬他的八卦,还发视频,在群里当着他本人的面讨论。
是她太天真了。
傅朝安乖乖承认:“我当初只是利用了她,营销通稿很好买的,现在的无良媒体,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编个假恋情,P个假图很容易的。”
“我知道你跟她坐同一班航班回京,就提前买通狗仔蹲在酒店和机场,又把你常住的酒店空房全订了,只留了对门那两间。”
他笑眯眯的贴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根本没喝醉,你说我屁股翘,我都记着呢。”
“我没有。”黎暮脸颊微红,一把推开傅朝安,“你这么坏,不怕天打雷劈吗?”
傅朝安的神情十分严肃:“怕,但我更怕不能跟你在一起。”
黎暮轻哼一声,气呼呼的转过头:“那你还天天跟我作对,处处针对我。”
傅朝轻轻摇头:“我一直在向你示好,利用各种方式靠近你,不熟,不合,不奉陪,一直是你单方面认为的。”
京圈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傅朝安喜欢黎暮,除了许漾,因为,他真的是个正宗的傻白甜富二代。
黎暮眯了眯眼睛,“所以你进果厂当选管也是为了靠近我?”
“是啊,要不然谁放着钱不赚,去当什么费力不讨好的选管。”傅朝安实话实说。
“那你还天天针对我,欺负我,惹我生气,我都要恨死你了。”黎暮说的咬牙切齿的。
她当初真的很讨厌傅朝安。
傅朝安坏坏一笑:“不用点手段,怎么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呢?”
他在黎暮鼻尖上捏了捏:“我是喜欢你,才逗你玩的,欺负你是想让你记住我,让我一点一点走进你心里。”
黎暮无话可说,只能说傅朝安演技太好了,下届奥斯卡影帝不颁给他,她第一个不服。
她矜着鼻子,有眼泪盈在眼眶之中,抬起手在他头上狠敲一下:“你又套路我,怎么这么讨厌呢。”
傅朝安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都碎成渣了,他握住她的手,在脸上抽了一巴掌。
又柔声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耍坏心眼,你能原谅我吗?我愿意用一生来弥补。”
话音刚落,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的盒子,精致又低调。
打开盒盖就能看到一枚纯正浓郁的矢车菊蓝宝石的铂金镶钻钻戒,优雅从容的躺在盒子内。
这一颗矢车菊蓝宝石,比季喻送她那一颗,更大,更纯净,更光彩夺目,世间绝不会找到比这颗更好的,是仅此一枚的绝世孤品。
最好的才是合衬她的。
傅朝安知道黎暮喜欢这种纯净又忧郁的蓝,他找了七年,才找到。
黎暮这个绝世孤品,他等了七年才等到。
它如同高原天空般纯正、浓郁又带着一丝紫调的正蓝色,既忧郁,澄澈又神秘,深邃。
像她。
虽然触感坚硬,但内部雪片状的内含物和乳白色的条带形成的独特包裹体,让它散发着天鹅绒般的柔软质感。
这也像她。
“我知道我小心眼儿,爱吃醋,对你爱又太过沉重,这会给你带来压力,让你窒息,我会试着改变,请你给我一些时间。”
傅朝安说得动情,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再次变得通红,眼眶中盈满了泪。
“在英国留学那几年,我真的很想你,想的睡不着觉,还会偷偷跑回去看你,看着你慢慢长大,每天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就自动填满了。”
他用手背抹去眼泪,眼前模糊的世界,再度变得清晰起来:“后来,你上了大学,跟盛放在一起了,我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但是我不能。”
“我不想被你讨厌,我想让你更喜欢我一点,只喜欢我一个人,只想着我,只看着我,不要让我感到不安好吗?”
傅朝安彻底泪崩了,他哽咽道:“我…没有你的话…对不起…我不想哭的。”
他仰头看着她,“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干嘛呀…”
黎暮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蹲下身子,紧紧环住傅朝安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鲜活,热烈的心跳。
她抽抽搭搭的说:“你是个世界上最讨厌人,我真的好讨厌你。”
傅朝安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喘息着说:“讨厌我,你还抱的这么紧,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啊。”
黎暮抱的更紧了一些,她赖唧唧的说:“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的身体不听话,我只能勉强接受你。”
她顿了顿,才重新开口:“你的爱太过沉重,有时会让我感到窒息,但我就是喜欢这种爱到窒息的感觉。”
傅朝安抱起黎暮,将她轻放在椅子上,再次仪式感颇足的单膝跪地,手拿求婚钻戒,他的眼中闪着细碎的银光,郑重而坚定。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黎暮小姐,请你嫁给我,我想用一生的时间,宠你,爱你,保护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黎暮的桃花眼弯了弯,她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这还能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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