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眀奕收敛心中的复杂,墨眸染上一丝无奈。勾唇:“琼暖不怕眀奕为茶叶蛋定了售卖的银钱,拿它挣得银子,盗用了你的厨方,到时候远走他乡,你人财两空?”
亲,你会吗?
谢琼暖上前两步,身前帅哥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意,墨眸清撤明润,透着股少有的调侃。
哦,素来正经又认真的奕哥儿在调侃自己?
谢琼暖细细的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她敛住眸中的犹疑,脸上显出与他相似的调侃申请,似笑非笑的再次上前两步,两人距离极近。
垫脚,在他一脸震惊的神情中,头慢慢的向他靠近,近的能看见他浓黑的睫毛。
“我信奕哥儿,你不会的,是吗?”
她的唇停顿在他圆润的耳侧,呵气如兰。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万了,七千五我尽力了……
辣鸡如我,今天心情各种……你们懂……有时间再给你们补上……哼(ノ=Д=)ノ┻━┻
第34章
祝眀奕浑身一震, 直挺挺的立在原地, 神色微僵。
她垂下的发丝掠过他的鼻端, 带来一阵独属于她的栀子花清香。
祝明奕觉得鼻头有些痒,他忍住用手触碰的yu望, 心头无端生出一波波说不清楚的战栗。
狭窄的灶房,两人靠得极近,她的呼吸洒在他侧脸上, 所过之处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察觉到本能的身体反应, 他墨色的眸子滑过一抹狼狈,用了极大力气别开眼, 掩饰的回道:“不会。”
原以为身前的女人得了回答, 便会识趣儿退下去,却不料她冲着他展颜一笑,垫脚头又靠近了几分。
她……她想干什么?
祝明奕心底有些慌,越来越近的距离中,他能听见她不疾不徐的呼吸声, 看见她白皙侧脸上透明的茸毛, 感觉到脸侧她喷洒的余温。
心不由自主的漏掉半拍, 手心的汗水黏黏糊糊, 湿透掌心。
她的脸越来越近,柳眉、杏眼,红唇……她想要……
他紧张的、配合的合上眼。
“眀奕,你头上有片木屑?”
谢琼暖一边说一边从他发丝间捻起一块儿木屑。
一室的暧昧仿佛只是他的。
祝眀奕应声睁开眼,脸上的期待尽数褪去, 面色忽青忽白。
自作多情,最是恼人。他抿唇垂手,手掌隐在长袖里,五指成拳,指印深深。
谢琼暖不明所以的看过来,见身前小哥儿脸色不对。
奇怪,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生气了?
生什么气?
她脸上布满疑惑,作势便要询问。这才发觉两人距离有些近,她呼吸一重,热度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祝眀奕忍住心中羞耻的反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牙齿定住舌尖,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哑声道:
“你......离我远点儿说话。”
对面小哥儿身上散发着股说不上来的不愉,谢琼暖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方才的行为似有不妥,她又唐突人心善的小哥儿?
想起方才,她干的事儿,后悔不迭。
这几日,两人住在一起,相处方式越来越自然,她不自觉的的便多了丝真性情温。祝明奕这小哥儿无论性格还是德行与她俱是合拍,她诚心把他当朋友。方才难得看着他一副放松、调侃的模样,便也想着开个玩笑。
却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身处的世代不同,眼前的小哥儿从小便在女尊社会礼义廉耻的熏陶下长大。虽近日观察他比旁的小哥思想远见高得多,并不是扭捏之人,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哥儿,某些出格的玩笑不能开。
谢琼暖自知理亏,见他一副唯恐自己再次靠近的模样,自觉的退后两步,歉声道:“方才唐突奕哥儿,我保证下次绝不再越矩分毫。”
她收敛住往常的懒散,郑重的对祝明奕行了一礼。
不成想,他脸色愈发难看,脸上清清冷冷,两片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他低头定定的注视着她,半响,似是想到什么,墨眸滑过一抹流光,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须道歉。琼暖,你放心,茶叶蛋往后若是能挣得银两,我一定帮你买……药材、食物温补身体,一切会好的。”
他说完意味不明的觑了一眼她身下,背过身取来昨日去镇子上买来的五花肉开始用水清洗。
谢琼暖听他提起药膳,眸子一亮,一拍大腿,对啊,她怎么没想到,用药材煲汤,熬制出来的高汤味道,味道清淡又美味。时不时的喝上两口,别有一番风味儿。奕哥儿,他竟然要做药膳给她吃!太贤惠了……
回想起后世的有名的玉米枸杞排骨汤的画面,谢琼暖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噜”了一声,回头看见祝眀奕已经腌制好五花肉,投过来关切的眼神。她尴尬的冲他笑笑,狼狈的走出灶房。
祝眀奕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整个僵直的背总算放松了下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墨眸不经意飘过桌案上的食物,话本里说,抓住妻主的心,夫郎首先得抓住她的胃。他眸色渐深,暗忖,往后得多学几道菜方,让她每天吃上好吃的,离不开自己。
谢琼暖一时脑热冲出灶房,走了几步,忽然想起祝眀奕今日似乎又要拿五花肉做菜,前行的步子不由收了回来。
五花肉有很多种吃法,蒸煎炸煮,怎么样做都很好吃。落水村这边村民节俭,偶尔买上几五花肉,也是要把肥肉瘦肉分开,一部分肥肉炸制成猪油,炒菜用。瘦肉省下来,平日炒菜放上一两片,便也是一盘肉菜。
祝眀奕三年前定居落水村,记忆全无,厨艺全是和乡里的邻居夫郎手中学得。即使厨艺更胜一筹,舍得放调料,但是总归厨方有限,按照村民们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方子做出来的,俱是些普通家常菜。想吃上传说中的宫廷菜是不可能的。
谢琼暖眸中闪过一道亮光,想到五花肉,她止不住脑海中浮上来的画面-东坡肉。
想吃!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柴房,奕哥儿手艺好,茶叶蛋都能在她只言片语的指导下做出来,那东坡肉他只要知道步骤便一定能做成,昨日家里刚买了很多糖、香料,调料尽够。
她站在原地跺跺脚,扭身又折回灶房,脸上筑起堪比城墙的厚脸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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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镇,骆府。
“ 家主,屋外有一位女君求见。”看门大妇有礼的站在门外,朝书房内的女主人规矩的行完礼,这才不急不缓的上前汇报。
洛云岚手执棋子,一双睿智的眸子应声看过来:“不见,骆虎,今日你守在门口,不管是谁找上门来,都说我已出门,不见外客。”
“喏!”骆虎低头应是,行礼退出书房。
与她对弈的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粗声粗气的调侃道:“你这老滑头,若是那人来了,你可还能说不见就不见,心平气和的与我对弈?”
骆云岚并不答话,她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棋盘,黑棋落盘,仔细一看,盘中胜负已分。
范寒宛看着盘中局势,哀嚎一声,把黑棋白棋合在一起,指着她,气道:“你......你......你个老不休,趁我出神,胜之不武。不行,我们再来一盘。”
“不来,能陪你这臭棋篓下一盘棋,老妇已经很给将军脸面。”骆云岚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低头把棋盘中合在一起的黑白棋子,一颗颗分装棋筒。
范寒苑支支吾吾,不敢多嘴,这老滑头,素来说一不二,她若说了不愿,便是真的不愿,她也拿她无法。嗜棋如她,只能忍着。
“说吧,你不在陇西厉兵秣马,跑到我这儿干什么?”骆云岚收好白玉棋子,抬头望她。
她虽年龄已过五十,脸上却并不显老态,精神矍铄,眼内盛满睿智。
说起正事儿,范寒苑正了正神色 ,她脸上显出一抹凝重:“太傅,有殿下的消息了 。 ”
骆云岚老态的眸子微眯,她顿了顿,轻敲棋桌,满含深意的问:“殿下在松花镇?”
“在。”范寒苑苦笑一声:“找了这么多年,前些时日我的人只查到殿下三年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落水镇,具体在何方还需要详查。”
“你是想让我暗中助你排查?”骆云岚直视着她,老态的眸子里犹豫之色一闪而逝。
范寒苑连连摆手:“太傅误会,在下是想让您帮我做掩护。那位南下寻您也到了松花镇,你已经知道了吧。”
骆云岚眼睛微眯,那位是谁,他二人心照不宣。
“你是担心他发现你在松花镇寻殿下,顺藤摸瓜,找出殿下行踪?”
范寒苑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那位心思重,谨小细微,若是发现我出现在松花镇,如何不会联想到殿下。怪也只怪我太过心急,得了殿下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松花镇。哪里知道岚山书院的学生生事儿,那位不得不来松花镇,寻您解决。”
“《凤国山海志》那本书是你的人传播至书院的?”
范寒苑黝黑的脸上显出一抹尴尬,歉声道:“太傅恕罪,书是我的人写的,但远宁并没有料到岚山那边这次会发生这么大反响。”
“那位昨日已经到松花镇,却没来找我,远宁你说,是何原因?”
骆云岚扭头看向她,睿智的眸子全是凝重,范寒苑心中一个咯噔。
“您是说,他知道我在松花镇?”
骆云岚端起桌边的茶杯,抿了口清茶,看着小友担忧的眼睛,不急不缓的道:“非也,当今帝上生来多疑,我既在松花镇隐居,近些时日岚山风云四起,他恐怕心中已有猜忌。左右他亲自前来,想必在松花镇周围打探殿下消息,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您是说……”范寒苑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那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不要自乱阵脚,这些事日,就委屈范将军待在老妇家里了。”
骆府外,田玉兰等了好半天,却被开门通报的仆妇通知骆太傅不在家。
她翘着的唇垮了下来,怏怏的回了下榻的客栈。
――
今日是个晴天,祝百盛在地里干活。眼看着浓秋已至,庄稼地里的麦子需要赶紧收割完。前些时日村里很多家地里的麦子已经收完。
她家人口少,就得了三个哥儿一个女儿,女儿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不能下地,大哥儿去年嫁人不可能回来帮她家收麦子。如今家里只剩四个劳动力,是以秋收便比别家慢了很多。
祝百盛撸着袖子在地里埋头苦干,一大早上忙碌的连口水都没顾得喝上两口。
远处他家二哥儿祝宏扯着嗓子喊:“娘,咱家来了位公子,找您问些事儿。”
祝百盛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应了声:“这就来。”
祝宏声音大,扯着嗓子喊的话,被地里干活儿的村人全听见了。
这会儿见祝百盛起身回家,有那等好事儿的人便问了出来:“百盛姐,你家来亲戚了吗?”
祝百盛也是一头雾水,听儿子的口气并不似亲戚。若不是认识的。找上他们家门儿询问的,十有□□是村外人。
她随意的应付了两句,走到田埂上,与祝宏一道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秦老大找上门,哈哈啊哈……
第35章
祝百盛家的屋舍, 是整个落水村, 最上得了台面的屋舍。
她家祖上原是个小地主, 有良田千亩,后来家道中落, 沦为贫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总归有些家底。
早些年, 祝百盛被提拔为落水村的村正, 为了体面,她重新着人修整了屋舍, 花了不少银钱。
她家屋舍虽没有镇子上高门大户红墙绿瓦来的体面, 在整个落水村,却是数一数二的丹楹刻桷。
祝百盛随着祝宏往回走,一路上询问来访客人身份。
祝宏从小在落水村长大,往年去过最大的地方便是松花镇,见过的人大多是乡下人。
说起今日上门的贵人公子, 一时竟形容不上来。
那位公子给他整个人的感觉太过尊贵, 举手投足间皆是仪态。即使他如沐春风的对他笑着, 他也无端生出几分自惭形秽, 低人一等来。
得了母亲的询问,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觉。祝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重点。
想到崂山上住着的祝眀奕,这才找到话头,憨声憨气的回道:“那位公子, 看上去尊贵非凡,身边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侍卫。他言谈举止,俱是有礼,但是整个人给儿子的感觉,就像.....崂山谢家女君家的夫郎那般,宏儿......宏儿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祝百盛听了这话,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眼睛微眯,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一男一女两位侍卫?
宏哥儿没见过世面,祝百盛早些年却是去过很多地方。
在女人本就少的大凤朝,很少有女君去小哥儿身边当侍卫,一来主仆之间容易日久生情,一个不小心就得入赘主人家。二来,很多女君与她想法一致,与其给哥儿当下人,还不如自个儿在家种田,娶上三夫四侍来的快活,何必受主人家下作。
不过,祝百盛也见过女侍卫,能请得动女君当小哥儿侍卫的人家,地位极其最贵。
她生平仅见过一次。那是五年前九江郡中秋灯会上,郡守家的小公子身边跟着的一位中年女侍卫。
想及此,祝百盛手心布满了汗水,她犹疑的回头,再一次看了眼二哥儿:“宏儿,你确定在咱家等着娘回去的外客,他身边跟着个女侍卫?”
祝宏在她娘严肃的视线下点点头,神色也跟着认真起来:“娘,这儿子如何能看错?爹亲把那位公子引入咱家正厅,上了茶水。那女侍卫却对爹亲挥了挥手,自己从包袱里取了茶叶,茶具,找爹亲要来热水,亲手为那公子炮制了一杯。”
听了这话,祝百盛脸上凝重的神色愈发深,找上门来的那位公子怕是个与郡守大人家公子一般的贵人。
可不能让大人物久等,若是怠慢了贵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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