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很无语,想要弄死她的,摆明了是白日里来闹过的那个女子。
怎么说柳家也是修真界声名显赫的顶级世家,没想到也培养出心思这般歹毒的人来。
虽没见过那位柳家姑娘到底长什么样,但郁安真想说,这不跟顾朝是绝配吗?
两人直接锁死算了,为什么要来霍霍她。
玉灵蛇除了剧毒无比,稀有就稀有在它可以任意游走至任何地方,这间屋子设下的禁制对它来说,形同虚设。
而这条还是小王蛇,速度更快,猛的下扑,扑了个空之后,反应非常迅敏,回过身露出尖锐的毒牙就咬。
额上两条五彩斑斓的纹路似乎动了起来,玉灵蛇金色的眼瞳兴奋收缩,迅猛回扑,然而下一瞬它就被一块有桌面大的精雕寒冰玉拍飞在地,眼瞳涣散,直接晕了过去。
郁安将手里的华贵摆饰放回原位。
想她在山脉历练那么久,什么样的可怕凶兽没见过,一条还没巴掌大的小蛇而已,她根本就没在怕的。
把晕乎乎的小蛇提起来丢到书案上,郁安想了想,开始拿起纸笔写信。
写完的时候,玉灵蛇已经醒来了,郁安将信笺绑在它黑黢黢的尾巴上。
对上委委屈屈的眼神,郁安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到它脑袋上,“把这个好好送到你主子手里,就算你这次事没成,她也不会罚你。”
玉灵蛇是开了灵智的,能懂人言,当即猛点头。
没多久,郁安就等来了作用已经等同信差的玉灵蛇,送来回信。
之后的日子,她专注于恢复实力。
顾朝的伤势彻底好了之后,还是时常过来,只不过每次待不了片刻,就会被气走,两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
一个月很快过去,顾朝脸上逐渐露出笑意,也不在意她那些刺刀一样的话了。
还特意提前两日,亲自将喜服送来给她看,精致细密的刺绣栩栩如生,上面嵌着的宝石稀有耀眼,是所有女子看一眼就会双眼发光的华贵美丽。
郁安看着嫁衣,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晏寒萧。
只是想到他,那些尚在青葱年少时的所有幻想似乎又全部活了过来。
哪怕在这样的处境,她也还是充满着希望,毫不畏惧。
府邸逐渐喧嚣,琴音歌喉日夜不歇。
郁安静静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那些封住门窗的阻隔,许是因为到了日子,顾朝已经吩咐人拆下。
门外时不时走过忙碌的婢女小厮。
顾朝说这婚宴虽然很多人没办法到来,但这份热闹和排场不会少。
郁安当时难得没有反驳他什么,只是在心底冷笑。
论起先斩后奏还是他厉害,瞒住所有人偷偷成亲,那何止是很多人没办法到来,恐怕除了营造的那些热闹,就没人来吧。
不说月影宗没人知晓,就是他顾家,分明也是瞒着的,柳家那姑娘不就是追到这里还被瞒在鼓里吗。
郁安看一眼守在边上的婆子,耐心等待契机。
眼看黄昏的光亮也落了下来,吉时即将随着夜色来临,郁安手指紧扣在身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晚风的地雷,星宇心语的营养液,啾咪~
第63章
时辰越临近, 郁安越沉静放松,只更专注的集中注意,似在等待什么。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 一阵清风拂过, 法阵禁制带给她的压迫骤然一松。
郁安甚至敏锐察觉到, 外面阵眼加固的门锁发出轻响。
当然,身边的婆子根本察觉不到这些,她只自顾自讲着些该注意的成亲事项。
郁安没有妄动,直到声音戛然而止。
婆子像失了魂一样, 目光空洞, 定定站在那里。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白皙的小脸上峨眉弯弯,眼如秋水, 有着端庄秀丽之姿,但语调却没有半点温和, “护卫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引开了, 你最好是按照你说的那样滚远一点, 今日之后,我就是顾朝哥哥的妻子,你不许后悔!”
柳香沂挑剔的目光从头到脚将眼前的女人打量一遍,眼里的嫉恨更深。
那日听到隔着门的话语,她气得就去找顾朝哥哥质问, 结果却被关了起来,身上的东西也被尽数搜走,幸而她出门在外身边除了侍从,还有位实力强大从不露面的隐卫。
想到关她也就是浑不在意的普通暗室,而那个女人, 还费劲布了法阵禁制。
而且还很可能如同那个女人所说,顾朝哥哥要娶她。
她要气疯了。
太荒谬了,虽然顾家还未曾去柳家提亲,但亲事早就是众所周知迟早的事情。
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那她呢,她怎么办?
隐卫将她救出,她当晚就咽不下这口气,想用玉灵蛇毒死那个女人,却收到了她的信笺。
相比较杀了那个女人,柳香沂更想嫁给顾朝哥哥。
她同意了计划,为了不暴露,又自行回到关她的暗室。
等待期间,她每日听着隐卫的汇报,愈发愤怒。
顾朝哥哥竟然真的在筹备亲事,不光是开始布置府邸,还去请了伶音阁最难请的琴师,又去十方界请了幻术最厉害、多少人成亲想请都请不到的明璃三老。
更别说嫁衣还是找了九十九位最好的绣娘,用独特的丝线一点一点缝制,光这还不够,隐卫告诉她,上面镶嵌的每一颗宝石都珍贵无比,是世间唯一。
柳香沂目光落在面前华光轻耀的嫁衣,美到令人炫目,也叫她心里妒火中烧。
她猛然一把抓住郁安,“你凭什么穿着它!”
郁安甩开她紧拽的手,开始脱去这身只觉累赘的衣裳,塞到她怀里,“你极力想要的,不代表别人也有兴趣,给你了就拿稳,别找事。”
如果不是担心过早暴露,她怎么可能配合着穿上。
现今实力已经彻底恢复,她只想踏出这扇门,逃之夭夭。
柳香沂还想说什么,人已经如离弦之箭飞掠出去。
郁安一出屋子,明显察觉到周身一轻,不再被禁制压迫,储物戒已经能正常使用。
瞥见被柳香沂引开的护卫折回,她隐匿气息悄然融入黑暗。
整座府邸灯火通明,能看到忙忙碌碌匆忙着的下人们走动,某个方向琴音流泻,热闹声隐约传来。
郁安没有贸然逃出去,而是贴着暗影悄然观察府邸每一处的防守。
等到大致了解之后,她听到一声爆竹声音,接着便是奏乐声起,估摸着吉时到了,所有人应该都去了那边,注意力恐怕也都在一对新人身上。
这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郁安选好一处方位,直接缩地成寸出了府邸。
出了府,她才知晓这里果真如顾朝所说,非常隐蔽。
除了身后的灯火,四面八方便再无屋宅,清冷的月色下是死寂般的荒芜。
而且很奇怪,明明在春末,却有一阵阵冷寒的气流冲刷过来,不等郁安仔细辨认方向,身后陡然一声高喝,“站住!”
扫过来的威压很强,很显然还要强过她。
郁安暗道不好,当即祭出一件逃命圣器,自然也顾不得方向了。
当务之急,是得甩开这些人。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追上来!
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手中拿了件追踪法器,这回看清她的面容,惊疑不定,“怎么是你?快放信号,别让人跑了!”
空气中凛冽寒风更甚,郁安在这片全然陌生的地方如同无头苍蝇,她隐约猜测顾朝不只是安排了这样的绝顶高手,恐怕在附近也都安插了不少人守着。
还真可谓煞费苦心。
郁安保持着冷静,只在心里问候了顾朝几句,目光飞快扫过四周,很快,她看到了寒流的来源。
那是一片横亘天边,连绵不绝的孤高雪峰,最高的那座山峰直入云端,清冷的月亮就像挂在那山尖一样。
常年不化的雪山境地,郁安心中恍然,那是圣境山!
传言进了圣境山,会彻底失去方向,那就是一片无人区,几乎没什么人会走进去。
眼看难以逃脱,郁安将牙一咬,与其被顾朝捉回去,还不如放手一搏。
她确认了方向,便再无顾忌,全力飞掠。
“糟了,是圣境山的方向,快拦住她!”
一声呼喝,三人极力追赶,几次都差一点将人抓住,又险之又险的如同提前预判了一般,被她堪堪躲过。
寒风裹着冰雪袭来,几人望着那义无反顾扎进茫茫白色的身影,只能懊恨止步。
府邸内,一片热闹的红,两人刚拜完天地。
顾朝清冷的面容上是发自真心的笑意,在心底郁结了好几年的执拗,终于达成了。
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远处信号弹冲天而起,顾朝面色变了一下,腰间的传讯符玉亮了,他注入灵力放至耳边。
漫天花瓣飘扬,琴音流泻的恭贺声里,顾朝嘴角的笑意凝固,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猛然掀了盖头。
和煦如春风般的笑脸彻底冰冻,他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刮骨的冰刀一般,额角青筋鼓起,一句话也不说的拂袖就走。
柳香沂没想到一起长大,相识多年的顾朝哥哥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像恨不得要掐住她脖子一般的窒息。
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飞快上前两步扯住他的衣袖,“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你不要走。”
顾朝头也没回,只反手一道强劲灵力打出,将人直接打飞出去。
柳香沂狠狠摔到地上,头上的珠花都彻底乱了,不敢置信的尖叫,“我才是得到了你们顾家认可的,我跟你成亲也本就是迟早的事,是我,我才是你的妻子!”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不明白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顾朝置若罔闻般离去。
圣境山。
整片天地寂静一片,皑皑白雪好似是活的,会动的。
只走了几步,郁安发现,身后的路没了,来时的那条小道彻底消失不见。
夜色里,这里的雪色却亮如白昼。
郁安往前走,却总觉得一切都在流动转换,错乱到不知道往前走出了几步,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在走。
很快,她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飞跑的小动物。
她追上去,准备当做今晚的口粮。
***
冥渊地底,幽深的暗牢一直延伸下去。
石壁上火光跃动,身穿黑甲来回巡视的守卫一排排倒下。
一道身影凭空显现,漫不经心的步调却像归来的暗夜王者,两侧牢狱里关押着的魔将激动到眼眶发红,纷纷虔诚又敬畏的跪了下去。
一夜之间,无数座牢狱中,被关押的忠诚旧属,尽数放出,浩浩荡荡直逼王宫而去。
领头那人一袭暗火涌动般的玄色华袍,那张绝艳的脸,却是比衣袍还要华丽。
黑沉沉的偌大王宫宫门大开,好似恭迎,又仿若张着巨口,准备一口吞尽的怪兽。
踏着黑玉阶梯,直入大殿,王座上已经坐了一位瘦弱的男子,在其身后还站着一位明艳生辉、满身风华的女人。
她眼中尽是厌恶和仇恨,冷冷讥诮,“你居然还活着,还敢回来?”
晏寒萧站在广阔的大殿,遥遥看着她。
其实从容貌上来说,他的五官很像她,完美继承了她的殊丽,任谁看上一眼,都会知道他们是一对母子。
“叫你失望了。”
看着她眼里的恨意,晏寒萧耳边仿佛回荡起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恨你。
如果不是那日她亲口说出这三个字,他会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不够讨她喜欢而已。
哪怕自有记忆起,母亲就从未对他笑过,也从未单独陪伴过他。
遇上弟弟的事,不论对错,都只有他迁就退让或者受罚的份。
只收到过一次母亲送的东西,还是弟弟不想要扔出来,他路过恰好捡起来送还,母亲才淡淡瞥他一眼道,不要了,你拿去吧。
哪怕是这样,他也从来没觉得,母亲不爱他。
只认为弟弟身体差,需要更多关注而已。
直到后来,父亲逝世,他成为冥渊新的王,意外撞见母亲与那人私会,听见他们的对话才知道。
原来弟弟是她跟那个人生的,她的区别对待,不仅仅是因为弟弟体弱,更因为,她爱那个人,不爱父亲,也不爱跟父亲生下的他。
那日晏寒萧深深替父亲感到愤怒,想要杀了那个人,却被女人拦下。
在他眼里,母亲是端庄冷傲的,可那天彻底崩塌,她披散着头发挡在那个男人面前,冲着他面目狰狞的吼叫。
她说她恨他,一直都恨。
要不是父亲选中她,她早就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何必偷偷摸摸这么多年。
当时,晏寒萧什么都没做,没杀人,也没说话,转身走了。
“既然活着,那就再杀你一次!”
王座上的男子站起身,眼里有凶戾的光,“这次,必要你成为一具枯骨。”
晏寒萧周身气势陡然压了过去,惊人的王骨气息让两人纷纷色变。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如激烈鼓点敲在心间。
“我的王骨,你用的可还顺心?”
“我的王座,你坐的可又安稳?”
“这一切,我都要拿回来。”
当他有了想要争取的人,势必要有制定规则的绝对实力,征服三界。
第64章
郁安在圣境山发现了形同雪人的灵怪, 实力有强有弱,打碎之后还能重新聚拢,非常难缠, 但它们似乎并没有杀人的意愿。
更像是对她这个外来者的好奇, 把她当成小玩具一样。
郁安知晓走出圣境山难于登天, 便不去浪费那个时间无头苍蝇般乱撞,只当成历练,每日跟这些雪人灵怪缠斗,实力提升竟是出奇的快。
这让她有了盼头, 只要不断变强, 总会有办法走出去。
渐渐的, 那些灵怪除了跟她打架,还有样学样, 学起她的生活起居来。
每到历练结束,郁安随手打出一道地洞深坑, 遮挡住呼啸凛冽的风雪休息时, 很快身边便会多上不少同样的坑洞, 一只只雪灵排排坐,有的还学着她盘膝打坐的样子。
当她看到果子,去摘的时候,往往没摘几个就发现好好的树一下就秃了,捧着果子的雪灵们怔怔看她, 见她咬一口果子露出愉悦满足的笑容,它们本来没有嘴巴的地方便也多个口子,学着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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