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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笼——一只小火腿

时间:2020-11-03 10:34:06  作者:一只小火腿
  他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温和模样,但透过纸巾洇出的鲜血印在了手指上,更让王思年感到毛骨悚然。
  “年年饿吗?”男人温声说,“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怪我今天工作太忙了。”
  这特么是能吃饭的场合吗。
  王思年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吐出一个字。
  眼前的场景太过荒诞,以至于斥责的言语都失去了力量。
  “老田下手还挺狠。”宋谨和自嘲式的笑笑,好像刚刚那场血腥的互殴不过是兄弟间玩闹的打斗。
  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养出这样的人?
  王思年还在思虑,眼前出现了一双破了皮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想要拉她起来。
  男人望向她,带着卑微的渴求和期待。
  而女人触电般的用力甩开。
  在这个小小的动作中,她看见了腕间那把闪闪发亮的小锁。
  那根红绳看着虽然牢固,但拼尽全力扯的话,不过三两下也就能扯下来。
  当啷。
  掉在地上的不止是锁,还有两颗曾经连在一起的心。
  男人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
  “年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他轻声问,嘴角上还沾着血,是刚刚田亚志打的。
  女人沉默着,所以他继续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王思年的眼睛里只有猜疑和不信任。
  “你也觉得是我杀了徐建?”男人问。
  王思年沉默,而沉默就像软刀子,捅穿了人。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宋谨和说。“我不会害他,因为……我是他的哥哥。”
  女人有些难以置信:“你刚刚还说,徐建没有兄弟。”
  “他以为他没有。”宋谨和笑笑,“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咳嗽了两声:“你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
  男人拿了个靠垫,递了过来,示意女人可以坐的随意一些。
  ——故事的起因,大抵是最俗套的那种。
  不能生育的女人为了恳求出轨的丈夫留下来,花钱买了一个孩子。
  原本的双胞胎被莫名偷走了一个,生母痛不欲生,养母却也并不是多么喜悦。
  因为这个孩子没能留住她的丈夫。
  男人依旧离开了家,而妻子守着花不完的钱,维系着表面的平衡。
  这个家庭留给孩子的,只有母亲酒醉后尖酸刻薄的咒骂,和对丈夫无穷无尽的怨恨。
  每次挨过打后,孩子都会缩在柜子里,躲在那一团阴影之中。
  只要自己成了影子,再没有人能找到他。
  他多么希望成为影子。
  直到他看到了光,才知道影子不过是肮脏的产物,里面包含的不是抚慰,而是诅咒。
  恰逢此时,那个他憎恨又羡慕的对象死了。
  日复一日的跟踪,一点手术上的微调,一点爱人创伤后的麻痹自我,一点父母不想承认孩子已死的逃避。
  让宋谨和成了徐建。
  “凭什么徐建可以活在幸福的假象里?”
  “他拥有我的爱人,我的父母,我的人生。”
  “明明是我先出生,是我先认识的你。”
  宋谨和轻声问,“凭什么?”
  凭什么呢?
  这一声声质问,王思年也不能回答。
  “你疯了。”她只能说。
  “我没有。”他说,“我只是爱你……不然我不会救你两次。”
  “爱是什么?”王思年问,“是手机时刻定位、用愧疚绑住对方、软硬兼施的控制吗?”
  男人显得有些局促。
  “这不是爱,宋谨和。”女人说,“爱是尊重,不是占有。”
  “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男人跪了下来,把头靠在了王思年的膝上,“我都会改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让你认识真正的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一切都太可笑了。
  欺骗,谎言,控制。
  王思年现在才真切的意识到,徐建真的死了。
  自己的爱人真的死了。
  “王思年你比我还能吃啊!nb!”
  “别涂大红嘴唇了,你怎么着都好看。”
  “别看我一天到晚叭叭的,这嘴关键时候可管用了呢。你看,我这就亲你一下。”
  “走啊!爬山去啊,浪起来!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一同埋葬在滔天海水里的,除了徐建,还有自己回不来的青春,数不清的回忆,和诚挚的爱恋。
  而眼前这个男人哀求着自己给他一次机会。
  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生命,在挣扎、呐喊。
  王思年能在极度脆弱的时候麻痹自己一次,但她骗不了自己第二次。
  哀大莫过心死。
  良久的沉默,办公室里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
  “我想喝点水。”王思年突然开口,声音是哑的。
  宋谨和惊喜的抬起头,发现女人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平静。
  难道自己的这招险棋成功了?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早就知道田亚志今天会来,他也有的是办法可以糊弄王思年,但他渴望改变。
  甚至在给唐宁寄日记的时候,他都隐隐盼望着对方会发现。
  这种游走在隐瞒与暴露之间的复杂情绪伴随了宋谨和整整两年,好像一根钢丝绳,勒住了他的脖颈。
  他害怕放弃到手的一切,但他也厌倦了顶着“徐建”这个名头继续生活。
  他明明比那个男人更用心,更体贴,更细致。他无数次有过拆穿身份后的遐想,遐想女人会留下来,最初可能只是出于感恩和怜悯,但两年的朝夕相对,难免不会有些依赖与眷恋。
  毕竟她怀了自己的孩子,毕竟……他们是夫妻。
  现在看来,也许事实比想象得更美好——王思年是爱自己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只要给他时间,扫清了之前的障碍,他有信心能像藤蔓一样日复一日扎下根,盘踞在她的心上。
  “好,我现在去给你拿。”宋谨和立刻起身,“喝温水?”
  女人点头。
  他倒好水,兴冲冲的转过身,满肚子都是关于未来的许诺、关于开启人生新篇章的愿景。
  ——却发现王思年已经退到了敞开的窗户边上。
  背后涌进来的风胀满了她的衬衫,好像随时会要远航的帆。
  “你救了我两次。”女人轻声说,“所以我欠你两条命是吗?”
  男人原本带着期盼的眼神瞬间警觉起来:“年年,你要做什么?”
  女人说:“这两条命,我现在还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明日完结。关于男主与女主的更多相遇、往事、未来会在以男主为主视角的番外里写。
 
第33章 正文完
 
  王思年觉得自己在向外坠去。
  她的意识好像脱离开了|肉|体, 在高处俯瞰着这荒唐的一幕。
  樱花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电影里是这么说的。
  ……那么人从十六层落下的速度是多少呢?
  王思年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一刻,自己脑海里会冒出这样奇怪的问题。
  一些人在面对死亡时, 会出现难以理解的幻觉。
  而另外一些人在面对死亡时, 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决断力。
  那个曾经在绝境中切开脉搏的男人“当啷”一声扔掉了手里的杯子, 本能的像豹子一样冲了过来。
  他慢了一步,只潦草的抓住了女人的衬衫前襟。
  丝质的材料是断然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的。衣服如同舟行水上,一段接着一段的撕裂开来。
  男人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他使尽全身力气猛地再向前一扑,指尖先是滑过、继而抓住了女人的脚踝。
  那细小的五个点承载了了男人全部的希望, 几乎要刺穿女人的雪肤, 深深的陷进她的皮肉里。
  一秒, 两秒,三秒。
  他终于攒足了力气, 咬牙把她拉了回来。
  王思年在巨大的力的作用下,“咚”的一声倒回到屋内, 面无表情。
  而宋谨和紧紧的拥着她, 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想想我, 想想父母,想想孩子。”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哀求着,“不要离开我们。”
  女人没有回答。
  “王思年,年年, 你看看我……看看我。”
  女人终于开口,语调茫然,目光没有焦点:“可是这样。我就还不清了啊。”
  宋谨和的脸变得无比苍白。
  他渴求王思年动一动,哪怕是假意的敷衍,也好过无声的反抗。
  但女人没有。
  所以男人最终松开手, 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他一字一句的说:“不用你还了。”
  “真的吗?”女人问。
  她在等一个答复。
  宋谨和说:“你走吧。”
  ——我放你走。
  “那你呢?”王思年反问道。
  男人一愣,带着破碎的希望回看过去。他看到女人眼里燃烧殆尽的废墟之上,有点点星光涌现。
  宋谨和用手捂住了脸。在错开的指缝里,是透明而咸涩的泪水涌出。
  他听懂了女人的意思。
  ——我希望你也离开,一路向前,不再回头。
  **
  两个月后,榕树里咖啡馆。
  “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高琳琳有些难以置信。
  王思年搅了搅面前的热牛奶,摇摇头:“不要了。”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宋谨和,但两年的时间,足够一些习惯保留下来——比如戒咖啡这件事。
  “你要是考虑好了就行,这事儿别人也做不了主。”
  “嗯。”
  高琳琳喝了口咖啡,小心翼翼的问:“他……现在怎么样?”
  “好像接受行政处罚了,毕竟用了别人的身份。”王思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被烫的一瑟缩,“再多的我也不知道,离婚之后就再没联系过。”
  整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事。
  “他真的说放手就放手了?”高琳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对方是个执念太强的人。
  王思年没有回答,冲杯子里吹了两下。
  白色的奶荡出一层层波纹,抱着头破血流的架势涌到杯壁处,才缓慢停了下来。
  高琳琳识趣,看见女人不愿意细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叔叔阿姨那边,要是需要我去打个圆场,就告诉我。”
  王思年笑着摇摇头,一副“都摆平了”的样子。
  婚礼取消的事情,她的父母只笼统知道个大概。具体的原因王思年没细说,怕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爸爸受不了。
  王思年租了个小公寓,把东西都搬了过去,准备用家人能接受的节奏,一点点把整件事情慢慢抖落出来。
  但是当父母的总归和子女连心,很多事哪怕不说,他们也有预感。
  比如王妈前几天就出人意料的主动打了个电话,语重心长的嘱咐她:“工作累了就回家,身体第一,妈给你包饺子。”
  王思年挂了电话,哭了一鼻子,趁着周末去了趟海边。
  车还没到地方,脑海中涌动的潮水声已经让她的手心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恐惧是人类最本能的情感。
  即使再怎么压抑,在面对旧日创伤时,理智依旧会被恐惧轻而易举的击垮。
  “美女,到地方了。”开三蹦子的司机忍不住提醒。
  “哦。”她惶惶然的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带着眩晕咬牙下了车。
  东石村还是老样子,船坞交错。满载而归的渔船,拉起欢乐的号角。
  潮汐拍打着礁石,忽涨忽落。
  王思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远远的眺望着那片海。
  近处的海是天真的蓝,而远处的海是宁静的黑。深浅颜色的交汇处,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笑着冲她挥手。
  “王思年!快点,船要开了!”徐建大声喊道,“再磨蹭我就不等你了!”
  女人张开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她抬起手,冲着空无一人的海面,挥了挥。
  再见,我的爱人。
  ***
  “确定手术的话,在这里签字。”
  妇产医院的医生打印出术前知情同意书,然后又觉得有些可惜似的,补充了一句,“孩子发育得挺好的。”
  她说的没错。b超单子上那个最初的圆点膨胀成了一个茄子似的长条,隐约有了“人”的形状。
  它小小的肝脏开始造血,带动着那颗一分钟跳动146次的,扑通扑通的心脏。
  只要签下字,自己就和它再没有关系了。
  同卵双胞胎共享一套DNA,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不光是宋谨和的孩子,也是徐建的孩子。
  徐建不会再回来了。
  但他的生命,也许可以通过另一种形式延续下来。
  “我还是……再想想。”女人犹豫了很久,最终放下了笔。
  “月份再大就不能做流产了,只能引产,对你身体伤害更大。”医生嘱咐道,“28周之后除非是孩子有问题,不然引产也不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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