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微微俯身时,衬衣领口露出的一小片肌肤锁骨,一样的皙白质感。
舒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收回了目光。
蔚泽却捕捉到了姐姐刚刚的走神……唇边勾起一丝细微得逞的笑。
雪白的鱼肉凑到了唇边,他微张双唇,鲜红的舌尖伸出,顺着唇瓣轻巧一勾,带着香草气息的鳕鱼肉便被他含入嘴中。
微弯的眼眸,含笑看着舒娆。
“姐姐,很好吃。”
莫名的,舒娆只觉得一阵耳热,吃个鳕鱼肉而已,怎么这么让人害羞呢,她匆忙收回手,轻声问:“要不给你也点一份?”
“好。”说着,他从舒娆背后拐了个弯,坐在了她身边的空椅上。
刚好,就在谢明泽对面。
蔚泽冲他挑衅一笑。
谢明泽:!!!
“谢总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要先回去休息吗?”蔚泽貌似关切地问,“这里有我,谢总如果吃不下的话,不用勉强。”
“你不舒服吗?”舒娆也担心地问。
谢明泽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面色稍定,沉声道:“……我没事。”他才不会遂蔚泽的愿,自己离开,给他们留二人世界,他人在这,这小子就敢明目张胆跟娆娆献殷勤,又是弹钢琴,又是送玫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完全是有恃无恐地挑衅……
因为娆娆更喜欢他吗?
谢明泽忽然觉得手里的苹果酒都没那么好喝了。
餐桌上忽然陷入一种奇异的氛围,两个不同年级不同魅力的帅哥,争锋相对,互相比惨,给天真单纯的小猫咪讲起了自己那些年被欺负孤独弱小可怜的故事,说地舒娆都觉得嘴里的可丽饼都不甜了,只想拍拍这两个男人的脑袋——
旁边的客人们……呃,他们也不是想故意竖起耳朵听八卦的。
实在是刚才小奶狗琴师当着人家男伴面送玫瑰的画面,实在是太修罗场了,没看到那个成熟帅哥当时脸都黑了,谁不喜欢八卦不是……如果这不是西餐厅,他们早就沸腾起来,惊呼起来了!
后面的发展更令人吃惊!
小奶狗琴师直接坐下同这对璧人一块儿吃饭,看起来他似乎本来就认识这两个人……但是,怎么看都不单纯啊,谁会傻傻地非要去当电灯泡,当然是因为本来就想撬墙角啊!
“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说实话——我真的选不出来,都太帅太优质了,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我可能会选小奶狗吧,你看小奶狗一看就还没钱没势不容易,他需要我啊……但是选了小奶狗,再看看另一个,又有点不甘心,你懂吗?”
餐厅里其他客人恨不得以身代之,帮舒娆出谋划策。
而修罗场中心的舒娆呢,则觉得这顿饭吃得五味杂陈,她虽然吃了好多好多的肉肉,面包,甜点,但是也付出了好多好多的爱心呢……诶,她真是一只善良,乐于助人的好猫咪。
“我去下卫生间。”
舒娆口干舌燥喝了太多水,忍不住想上厕所。
蔚泽和谢明泽终于停下比惨大会,佯装若无其事地点头,等舒娆一离开——真正的刀光剑影瞬间摆上了桌,连隔壁的客人都感觉这才是两个男人的真面目:
谢明泽放下刀叉,双手抱臂,棱角分明的下颔微微上扬,慵懒又睥睨,唇角勾着一点不走心的笑:“当电灯泡很有意思吗?”
蔚泽的目光依然清澈宁谧,掩住了深处的暗涌。
“我没有当电灯泡,我只是想跟姐姐聊聊天。”
谢明泽深深看他:“……别以为只有你会说这种话,会这样哄骗她。就算你住进她家又如何,知道娆娆今天和我做了什么吗?”
“什么。”蔚泽眼角微抬,眼底溢出一丝阴霾。
“她碰了我。”
“……她碰你哪了,牵手也算碰吗?”蔚泽压着语调,眼光沉沉,又有些不屑。
谢明泽轻嗤:“牵手?怎么可能,你确定你想听?小朋友,你还太逊了——她不仅解了我的衣服,还碰了我的身体,娆娆很喜欢我。”的骨头。
少年温润的眉眼,忽然笼上一层黏稠的阴霾,胸口的伤,陡然酸涩刺痛。
姐姐都没有碰过他。
为什么会去碰这个老男人的身体?
“你想故意刺激我?”
“刺激你?”谢明泽轻啜酒杯,挑眉笑,“没必要,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问娆娆。”
蔚泽咬紧下唇,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舒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清落的少年心思沉沉地靠在椅背上,眼睫低垂,恍惚又脆弱,看着便让人心疼:“阿泽,怎么了,累了吗?”
“……没有。”蔚泽恍然回神,对她笑笑,又说,“只是谢总刚刚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蔚泽顿了片刻:“回去我再告诉姐姐。”
“哦,那好吧……”
蔚泽没有提起刚才刺激他的话题,甚至都没有当面问舒娆,这让谢明泽有些警惕,稍稍看了他几眼……也许这家伙学聪明了,他不想当着三人的面把事情挑开,倒是忍得住。
小猫咪虽然觉得这两人有点奇怪,但是天大地大可丽饼最大,她还是继续快乐地吃可丽饼吧。正吃着,突然闷地“咣”一声,蔚泽的餐刀掉到了舒娆脚边的地毯上——
她低头往地上看去,弯腰想帮他去捡。
蔚泽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冲她轻轻摇头:“我来就好。”说完,他便沉下身,单膝跪地,去捡餐刀。
舒娆继续直回身子吃可丽饼,但是……她试着抽了抽手,抽不动,蔚泽拽着自己的那只手,竟然没有放开。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不松手?
“蔚……”
她低眸,刚吐出一个音节,后面的字瞬间被她吞回了喉咙。
因为,蔚泽正单膝蹲在她小腿旁,握着她的手,轻轻印下一个羽绒般凉凉的,却让指尖过电般的吻。
他的姿态那样郑重,温柔,就像在执行一场吻手礼,对上她的目光,却又那样深浓,诱惑,好像……要将她眼底的神魂,都勾进他的沼泽中。
舒娆曲了曲手指,手腕拔了拔,没成功,干脆别开眼睛,不敢再看他。
蔚泽藏在桌底下,下巴蹭着小姑娘柔软的膝盖,眷恋,又迷恋,唇边溢出一丝无声的轻笑。
他知道,自己越界了。
但又怎么样,谢明泽都可以,自己为什么要忍耐?
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自己也总要让姐姐知道,他不是她单纯的小朋友,他也想触碰她的身体,被她触碰,他喜欢她,喜欢她的所有,从灵魂,到肉/体——都想要拥有。
他只是……有点忍耐不住。
所以才故意丢下一柄餐刀,想要与她有片刻亲密的欢愉,他喜欢她今天的打扮,轻薄的淡米雪纺衬衫,将她包裹地那样严密,只透出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到膝盖的半身裙,勾勒出从腰到臀腿的漂亮曲线——如果可以,他想埋在她的膝上小憩,搂着她的腰,永远都不要放开。
但现在,他只能吻吻她的手。
或者,舔一下。
舒娆嚼着可丽饼,忽然一噎,她的手背到指节的链接处,被一种黏糊糊湿答答的东西,轻轻刷过,她敏感地指尖都忍不住轻颤了片刻,很快猜到——那是蔚泽的舌尖。
她分明看不到他的脸,或者刻意不去看,却偏偏……能感到那轻佻的勾引。
顺着指窝间的濡湿,酥麻地,攀爬上来,丝丝缕缕,渗入心脏……噗通,噗通,餐盘里的可丽饼,枫糖浆和奶油的甜蜜忽然也变得乏淡起来,只有她的心跳,手背的濡湿,无比清晰。
“吃饱了?”谢明泽终于察觉到不对,问道。
“没,没吃饱……”舒娆软糯的嗓音含着一丝颤抖的沙哑,竟显出几分被情/欲裹挟的意味,听得两个男人心都咯噔一下,喉结滚动。
蔚泽已经捡起餐刀,坐回到了自己椅子上。
方才隐匿的暧昧,也不过花去几秒的时间,比正常捡餐刀的时间要长出几秒——但谢明泽只是微微困惑了一下,并没有深究,倒是舒娆突然奇怪的状态,让他有些想不通。
总觉得……哪里被他忽略了。
但小姑娘刚刚甜软魅惑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荡,让他脑袋嗡嗡地有些发热,暂时分不出神仔细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谢明泽掩饰地扯了扯领带。
而蔚泽面容平静带笑,左手在桌底下,轻轻捏住舒娆的手。
嗯。
他才不要让姐姐擦掉。
至于谢明泽有没有发现,他并不在乎,如果他发现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没发现,那跟姐姐继续偷偷暗渡陈仓,不是更好吗?
他很满意自己对姐姐造成的影响虽然这次是他主动,但是姐姐会喜欢他的,不是吗?虽然,还是有点在意谢明泽的事……
“姐姐,喝点这个。”蔚泽若无其事地递上果酒,“可丽饼传统就是要配苹果酒吃,这个度数不高,稍微喝一点没关系。”
“嗯嗯,好,你帮我续点儿……”舒娆含糊地应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低头红着脸吃可丽饼,喝苹果酒,不知不觉,也没发现自己续了好几杯,喝地脖子都有些绯红。
“喵!来电话了!喵!”
舒娆接起电话:“喂,姐……我在外面吃饭呢,什么?出什么事了……你们又被跟踪了?!”
谢明泽和蔚泽闻言,顿时都肃色看向舒娆。
她连忙说了几句:“我马上过来,好……”
谢明泽俯身靠向桌边:“怎么了?”
“我姐说陆哥又被跟踪了,这次派来抓他们的人特别猖狂,他跟公司里的同事一块他们都敢下手,要不是跑得快,这会儿都见不着人了。他们现在在医院,我得赶紧过去看看。”舒娆起身拎起包。
“我送你过去。”
蔚泽也沉默地起身,无声陪在舒娆身边,谢明泽则走在前面,去开车过来……他回头一看,发现蔚泽的乖觉,心里顿时又有些不舒坦,温声对舒娆:“我帮你拿着包。”
“嗯……”她随手把包递给谢明泽。
蔚泽眸光微微一凝。
但是……没关系。
上车后的三人——
谢明泽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以及当司机的自己,忍不住……
“啧。”
第50章 死神的千层套路(13)
舒娆他们到的时候医院的时候, 陆霆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
他在逃跑的路上磕绊了几跤,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瘀伤,甚至脑袋据说都被撞了下,好在没砸破脑门, 不然晚上可能也出不了院。
“姐夫, 你看清楚他们脸了吗?”舒娆问。
“没太看清楚, 不过不是上次的保镖, 男的女的都有, 看起来就像是普通路人……所以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我也没防备,但有几个我觉得挺眼熟的, 好像在我爸妈那干过活。”陆霆然弓着背, 捂着脑袋回, 他现在身上哪哪都疼,但比起方才差点被抓回去关小黑屋的恐惧, 这点疼也算不了什么。
“你爸妈也是够锲而不舍的, 下手也不怕没个轻重, 抓个人都能把你弄成这样……”谢曼不满道。
“还算在我的意料之中。”陆霆然苦笑, “他们比上次来的那几个保镖可怕多了……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抓我,明明体格都是普通人, 但莫名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很有压迫感。”
“我跑多远,他们就追我多远,好像不会累似的。”陆霆然想起他跟同事几个大晚上被一群沉默的人追着跑的场景,就忍不住寒毛直竖, 好像被抓到, 就会无声无息消失在城市中般, “要不是我们跑到人多的地方,他们也许还会一直跟着我们……”
“怎么听起来像你爸妈养的便衣死士?”舒娆听着觉得不大对劲。
陆霆然闻言嘴角抽了一下:“这是二十一世纪,没有什么死士……你谢总有死士吗?他可比我家厉害多了。”
突然被cue的谢明泽,淡定否认:“没有。”
他当然不需要什么死士。
不过,陆霆然的描述,倒是让他想起某种熟悉又令人厌恶的事物……
于是他把舒娆默默揽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他说的那些人,听起来很像那些被操纵的人偶。”
“人偶?”舒娆惊乍,“你是说陆家雇佣了人偶抓陆哥,还是他们找了人偶师,就为了把自己儿子抓回家?他们怎么会接触到这么邪恶的东西?”
“物以类聚。”谢明泽淡淡道。
舒娆蹙眉想了想,觉得老板说地确实也有道理,陆父陆母一看就是愿意不择手段的人,找人偶师抓儿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么一想的话,有些事倒是变地正常了……
比如主宰为什么会发给她这样一个奇怪的人物。
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眷属就有很大概率会死。
很可能就是因为……有一方动用了非人类的力量,才会造成最后丧失人命的严重后果。
陆家,想要抓儿子,都要动用人偶,未免也……
舒娆觉得他们指不定就是与虎谋皮。
“谢总,我们能不能灭掉那个人偶师啊。”小猫咪蠢蠢欲动,这种利用能力为祸人间不干好事的家伙,说不定就是隐藏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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