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随后通话中断。
走廊上,‘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走近。
向舒侧脸,是她好友关梓园。
关梓园浅笑着走过来,“找你半天。”
向舒晃晃手机,“还不是因为你想要投资私募,我厚着脸皮给傅成凛打电话。”
“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哪有那个耐心,真要投资几个亿,说不定他眼皮能抬一下。”
关梓园挽着向舒胳膊回包间,“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说话没顾忌,也好意思拒绝你。等有机会碰到,我亲自找他咨询,他应该会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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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凛的车行至公寓大厦楼下时,司机慢慢停下,没直接进地下停车场,“傅总,蒋先生的车。”
傅成凛转头,蒋城聿的车横在大门口,他人靠在车门上打电话。
蒋城聿对着手机道:“我看到你哥了,活着,还戴口罩。”
傅成凛下车,只听到‘活着,还戴口罩’几个字,他觑着蒋城聿:“人话也不会说了?”
蒋城聿挂了电话,“在跟你那个二胎弟弟汇报你情况,他担心你伤得重不重,说这几天让你回家你总是找借口。”
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水果还有点流质营养品,“我跟负二的一点心意,好好养伤。”
傅成凛没爱接,面无表情:“谁跟你们说的?”
蒋城聿从袋子里拿出个橘子剥开吃,“靳峯,说你嘴伤着了,让我跟负二来看望看望你。”
他吃了一瓣橘子,“现在就橘子最便宜,其他水果都贵。”
傅成凛:“...带着你水果,赶紧滚。”
蒋城聿皱着眉头把那瓣橘子咽下去,太酸了,他没爱搭理傅成凛,在群里发了一条转让二斤橘子的消息。
他把剩下的橘子又塞回袋子里,“我今天来也不是特意看你。”说着,又把那些东西放回后备箱。
“筝筝把你咬成这样,她当时心里得多难受。”
他心疼的是侄女。
提到黎筝,傅成凛沉默不语。
蒋城聿终于说了句人话,“伤得还不轻?”
傅成凛的语气跟着正常了,“好差不多了。”
蒋城聿就没再多提,不管怎样,都是自家侄女咬伤了人,“明晚聚聚吧,负二、靳峯,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怎么回事,正好聊聊我这回出差的情况。”
傅成凛:“我也不能喝酒,你们聚吧,到时挑重要的跟我说说就行。”
“不喝酒,聊正事。”蒋城聿拉开车门坐上去,“到时我把饭店发给你。”
随后,汽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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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筝已经洗过澡躺床上了,小叔给她打电话,说在她出租屋楼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
黎筝爬起来,“小叔,我室友在家,还在客厅看电视,你进来不方便。你等一下,我下楼找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到阳台上。”
黎筝找件衣服穿上,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楼下,蒋城聿对她挥挥手,“筝筝,在这。”
黎筝看到了小叔,心里暖暖的,就像小时候第一天去幼儿园,好不容易盼到下午放学,在门口看到了小叔,当时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
很高兴,却不知道怎么了,瞬间又有数不尽的委屈往外涌出。
黎筝冲蒋城聿摆摆手,又笑笑,但隔得有点远,光线又暗,他不一定看得见。
蒋城聿不放心侄女状态,从傅成凛那离开直接来了这边。
他在电话里问:“这才十点多,怎么睡那么早?”
黎筝只是早早躺在床上,关了灯,但没睡。
江小楠真情实感在追剧,她没从头看,找不到感觉,手机也不想刷,就躺在那盯着白色屋顶看。
她不想让小叔担心,“明早要早起去采访。要是不早睡,白天一天没精神。”
不管她是真采访还是假采访,反正蒋城聿一个字也没信,“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听说你不要了。”
黎筝没吱声,小叔肯定明白她什么意思,她不想要GR的股份,合情合理。
蒋城聿问她:“那你想要什么?”
黎筝也不知道,看着楼下,她突然小声对着手机说道:“想要听傅成凛弹首曲子,两首。还不能让他知道是我要听他弹,你现场直播给我。”
她解释:“不是越陷越深,只是一个小小的遗憾,早就想听。”
这可把蒋城聿难着了,让傅成凛给别人演奏,这个梦想实现的难度不亚于在上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人有座。
“筝筝,其实我也会弹钢琴,这两年我受棠棠熏陶,水平还行。”
黎筝:“你就留着弹给我未来小婶听吧。”
她给小叔宽心:“你也不用着急去找他弹,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走出来了,可能他就是想弹给我听,我也不一定想听了。”
只不过现在,是最想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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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筝被江小楠叫醒。
昨晚小叔离开后,她在阳台待了好一会儿。
江小楠已经洗漱好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她瞅一眼黎筝,“你不是昨晚早早就睡了吗,怎么还无精打采?”
黎筝:“新换了地方还没适应。”
她拿上背包跟江小楠一道下楼。
楼下有早餐店,两人打包一份,边走边吃。
江小楠上班的地方走路要半小时,她每天都是走着上下班,路上看看景听听音乐,比挤公交舒服多了。
现在黎筝搬过来住,两人能同行一段路。
“诶,对了,你跟你老师报道的那条新闻上热搜了。”
黎筝起床后没来得及刷手机,“这么快?”
江小楠吸着牛奶,“这么大品牌,又是向舒代言,媒体就喜欢这样的劲爆新闻,况且是你们电视台先爆出来,不用担心真实度。”
“黎筝。”
有道男声插进来。
黎筝跟江小楠齐齐转身,何熠的车缓缓靠边停,“上车,省得再走过去。”他认识跟黎筝在一块的女生,那次下大雨,这女生从他车上接了黎筝去吃饭。
“你朋友上班的地方跟电视台顺不顺路?”
他问黎筝。
黎筝点头,“正好从我们电视台门口那条路经过。”
何熠示意她们上车。
这边没法久停,黎筝拍拍江小楠肩膀,“赶紧上去。”
江小楠关上车门后,下意识抿抿唇,应该没有牛奶或是早饭屑沾嘴上。
她先是感谢,然后自我介绍,“何老师,您好,我是黎筝大学同学,我叫江小楠,长江的江,大小的小,楠木的楠。”
何熠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你好。”
然后他问黎筝:“你搬家了?之前记得你不是住这个方向。”每次加班要送她,她都没让,说是不顺路。
黎筝:“嗯,跟我同学住一块互相有个照应,还能一起上班。”
何熠点点头,私下里他话本来就不多,开始专注开车。
黎筝不经意看江小楠时,发现她慢条斯理在吃蒸饺,一个小蒸饺她咬了三口还没吃完。
平时她恨不得一口塞两个蒸饺进去。
江小楠感觉有目光注视,募地转脸,跟黎筝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上,黎筝笑,她抬脚踢了一下黎筝。
驾驶座的何熠不知道后排座的这些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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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电视台附近,何熠把江小楠放下,他这才跟黎筝说起昨天报道的那条新闻,“要是化妆品事业部那边有人打你电话,你就说不清楚,让他们找我,你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
黎筝点点头。
一整天下来,她也没接到陌生电话,不过却接到了冯璨的电话,冯璨早上没来台里,应该是直接采访去了。
冯璨在电话里就说了一句:昨晚那条新闻言辞犀利,后生可畏,恭喜啊。
然而却不是恭喜的语气,夹杂着说不出的敌意。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化妆品华北事业部的负责人,是冯璨未婚夫。
这次她算把冯璨彻底得罪了。
快下班时,主编通知,晚上临时加班,要很晚。
今晚是全市集中开展查酒驾专项整治行动,电视台过去采访。
主编提醒她们:“不要发朋友圈,不要在你们那些群里走漏风声,要是谁没管住嘴被查到了,这事说大可大。”
黎筝跟何熠一组,查酒驾从九点钟开始,他们提前到那等着。
九点一刻,设卡的路段就堵成了长龙。
今晚是多警种联合执法,一旦进入设卡路段,退都退不出去。
“前面是不是查酒驾了?”傅成凛远远看到了停在路边不断闪烁的警灯。
今晚他开车,副驾驶坐着他的二胎弟弟傅既沉。
傅既沉这个角度看不见,车半天不动,他推门下去看了眼,“嗯,前面设卡了,估计早着了,慢慢等吧。”
傅成凛想到待会儿要吹酒精探测棒,那就要摘口罩,他转脸跟傅既沉商量,“你过来开吧。”
傅既沉靠在椅背里,显然没有要去开车的意思:“我中午喝了酒,谁知道现在酒精含量有多少。万一够标准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我还要回家陪俞倾。”
傅成凛听说负二中午喝了酒,不敢冒险,只好作罢。
今晚四个人聚餐,另外两人是靳峯和蒋城聿。他们后边是靳峯的车,靳峯没喝酒,也没带司机,蒋城聿有司机,但他的车还不知道被挤在哪里。
傅既沉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就是吹个酒精探测棒,也不是要你命,你把口罩拿下来吹一下就行了,又没人拍照。”
傅成凛想了想,也对。
然而,事与愿违。
不仅有拍照的,还是摄像机录下来。
等他们的车靠近,傅成凛看到了站在交警旁边的黎筝,她扛着摄像机,对着接受检查的每辆车拍摄。
傅成凛今晚开的是负二的车,黎筝不熟悉这个车牌,没注意。直到车窗缓缓降下,四目相对,她愣了下。
靳峯也看到了黎筝,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从自己车里跑下来,交警还以为他要弃车而逃,“你干什么呢?”
靳峯态度特别好:“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开车绝不喝酒,喝酒绝不开车。”他指指前面,“我来排队等吹酒精探测棒。”
他走到黎筝身边,双手抄兜,小声说:“你对准他的脸拍。”
黎筝:“......”
第二十九章
傅成凛口罩还没摘, 交警不知道他纠结什么,只觉得奇怪,在自己车里怎么还戴口罩。
黎筝没听靳峯的, 知道他在那瞎起哄,她悄悄关了摄像机。
傅成凛在吹酒精探测棒之前看向黎筝, “筝筝, 你把摄像机关了。”
交警愣了下, 合着车主跟记者还认识。
这声筝筝太过久违,像穿越时空而来。
黎筝:“早就关了。”
傅成凛多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这才摘口罩。
交警认出傅成凛的同时, 也震惊一个人的嘴唇怎么会破得那么惨不忍睹,上下唇几乎都是结痂。
酒精探测棒没反应,交警放行, 示意傅成凛可以开走。
而在看热闹一线的靳峯,没排队等吹探测棒, 他回到车里, 将车开到了路边,停在警车后面。
“你车停那干什么?”有个交警跟了过去。
靳峯下车, “我是她家里人。”他指着黎筝说道。
“你们不得半夜下班?我等着接她。”靳峯过去自觉吹了酒精探测棒。
傅成凛没关车窗,缓缓开动汽车。
黎筝转脸目送车子, 被身边的交警给挡住视线,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跟交警错开来。
傅成凛看倒车镜时, 看到了黎筝。
“诶,公主殿下,我在车里等你。”靳峯拍了下黎筝肩膀。
黎筝猛转身, 缓缓神,“不用,你回去吧。”
靳峯没听她的,径直走去车里。
他也不是刻意等黎筝,做回顺水人情。
因为查酒驾,这段路堵得水泄不通,他没那个耐心被消耗,还不如躺座椅里睡一觉,养精蓄锐晚上好加班。
他这个总裁偶尔也会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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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凛回到家,家里灯亮着,阿姨正在厨房忙活。
因为被咬伤,他给阿姨和厨师都放了假,让他们多休息休息,过段时间再上班,阿姨说在家闲着也难受,提前回来。
听到动静,阿姨走了出来,边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见傅成凛还戴着口罩,“感冒怎么还没好?没去找医生看看?总这么拖着也不行。”
傅成凛摘了口罩,“没事,好差不多了。”
“这...这,”阿姨看着傅成凛嘴上的结痂,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看你内火多大,嘴上都冲泡了,这么严重你还说没事。”
“吃药了没?”
“吃了。”傅成凛把车钥匙扔茶几上。
“我马上给你熬点清热解毒的汤,你这孩子,早不说,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小感冒,没什么呢。”
茶几上有个透明玻璃杯,杯子里装满了五六公分高的植物绿茎,剪得差不多齐,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土褐色根须浸泡在水里,傅成凛一时没认出是什么,“阿姨,杯子里水培了什么新品种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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