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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举了个例子，说明他俩现下的境遇：“你知道有句话么，就是海鸟与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而他俩，就是在多伦多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偶然相遇的意外。
“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范儿了？”听见这话，大熊皱起眉头，“适不适合我不知道，反正既然喜欢，那就去试试，成不成看天，做不做看你。”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叶梓潼，悄悄对程阳说：“我看人姑娘对你也有意思。”
两情相悦，那注定是一拍即合。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点即燃。
他看大概率是后者。
程阳却还是无动于衷。
他语气故作轻快：“我说过，不是所有的喜欢都需要求一个结果。”
相比较于天长地久，他更享受当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有契合却没有束缚，有共鸣却没有枷锁，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相处着。
不用去想未来。
“而且我知道，她想要的我肯定给不了。”
说到底，两人终究不是同路人罢了。
她是按部就班努力学习工作的乖女，而他一直是那个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恶徒。
不搭。
大熊也明白程阳话里的意思。
他拍了拍程阳的肩膀，权当做是安慰：“你别以后后悔就行。要是到时候人家姑娘可就被人追走了，可有你哭的。”
大熊好意的提醒他。
程阳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你看我什么时候为女人哭过？”
“哟，是没哭过么？”大熊忍不住戳穿他的蹩脚，“当年高中毕业，是谁在最后喝的烂醉抱着酒瓶子对我哭了大半夜的？”
那时候程阳刚和高中恋爱的女友分手，又恰逢毕业季。
到最后，程阳直接喝的烂醉如泥，还是他抗着才回的家。
“我那是在伤感高中毕业，要去多伦多不能跟你在一个城市里待着了。”
“得了吧，打住打住，”大熊赶紧让他住嘴，“只要你日后别后悔就成。”
这小子，就是在男女的感情问题上，就没遇到过挫败。
甚至可以用凯旋来形容。
“后悔？我？”程阳指了指自己，满不在乎的嗤笑道：“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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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熊在魁北克市区内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酒吧。
三人进来的时候刚好遇上饭点, 门口等着三三两两的人，显然餐厅的生意不错。
大熊带着他们绕开人群进了店，“这儿是吧台, 吧台晚上七点以后开，左边往里走是餐厅, 吃饭都在这一块。”
“酒吧不会打扰到餐厅？”
大熊给两人解释：“不会, 这里有走廊隔开了, 两边干涉不到。”
起初叶梓潼以为大熊经营的是家中国餐厅，但是进了门看见门口的装饰才发现其实不是。
门口的吧台墙上贴满了来自世界各国各地的车牌，各式各样的, 有蓝的有白的有黄的。
叶梓潼还看见了一块写着中文苏A的车牌号。
甚至还有不少等在门口排队的人, 对着墙上的车牌一阵拍照。
进入酒吧的入口还摆了个熊头，大熊指着熊头语气骄傲的对两人说道：“我猎的，三年前去黄石蹲点了整整三天才打到的。”
程阳来了兴致, 他摸了摸熊脑袋，熊的牙齿锐利的张开, 眼神狰狞：“你考到了持木仓证？”
“嗯, 好几年前就考到手了，你呢？”
“嗯, 刚满十九就去考了。”
“行啊，你小子。那下次我去阿尔伯塔那边的时候叫上你一起去。”
“一句话。”
整个餐厅一圈逛下来, 等又回到了吧台边，程阳一眼就看见了墙上贴的勋章：“可以啊, 几年不见出息了。”
这是被Yelp*之类的网站评选出来的当年最佳top10餐厅才会获得的荣誉。
参考店里的人气, 这个荣誉想必也不是浪得虚名。
大熊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哪有，我也是从人家手上接盘来的店, 后来重新装修了下，换了个厨子调了调口味。”
魁北克城本就是个讲法语的地方，因此相比较多伦多这样的城市华人更少，包容性更低。
一个亚裔能在白人的世界里闯出这番天地，想必没吃点苦，肯定是做不到的。
大熊说：“倒是你小子，听说在多伦多混的风生水起的。”
程阳勾唇，眯起眼看着来来去去穿着黑丝的金发服务员，“商业互吹倒也算了吧，咱俩这关系，还用得着么。”
“倒也是。”
两人在店里寒暄了一会儿，大熊问他俩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一旁杵着的叶梓潼摆了摆手，说他俩刚在Champlain餐厅里吃过了，现在不饿。
“那就来吧台喝点酒吧。”
大熊极力推荐叶梓潼和程阳留下来喝一杯，毕竟许多年没见，他哥俩倒也有很多话要唠。
叶梓潼倒也没反对，主要是大熊店里的酒吧装饰的还真不错，不少人专门来这儿喝酒的。
离吧台不远的地方还会晚上请乐队来驻唱。
于是她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应该很快就回来，”走之前，程阳叮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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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程阳和大熊聊了许久之后，酒吧的场子也热了起来。
不少人都坐去了前排看乐队的表演。
等到程阳回过头来找叶梓潼，这才发现她人影儿都不见了。
他拦住一位bartender，问刚刚做在吧台边上喝酒的女生在哪儿。
“女生？”
“亚裔脸，穿条裙子，个子大概……”他比了比自己前胸的高度，“到我这里。”
这么一说，bartender立马反应过来，“哦，那个女生，我有印象。”
说完给程阳指了个地儿，“她刚刚被人搭了讪，之后又被人邀请到舞池里跳舞了。”
搭讪？跳舞？
程阳皱起眉头。
他给了酒保十刀作为小费，便要去前厅的舞池里找人。
“喂，”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小费的情面，酒保又叫住程阳。
“她是你女朋友吗？”
“怎么了？”程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酒保告诉他：“如果是的话，记得看好你的女朋友。刚刚有个男人点了杯玛格丽特送给她，还邀请她去他家‘坐坐’。”
听到酒保的话，程阳难免低声咒骂一句。
不过是分开没到半小时的空档，她身边就出现了一堆烦人的苍蝇。
“行，谢了，”他对酒保说了声，立马就转身去了舞池。
等到在舞池里找到叶梓潼，程阳发现她已经喝的有些微醺。
身边还贴着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苍蝇。
“hey， what\'s up man，”见程阳要带走叶梓潼，那哥们儿站出来拉住她的手不给走。
“这我朋友，现在我们要离开，”程阳直接一把搂住叶梓潼的腰身，占有欲十足的让她贴靠在自己身上。
叶梓潼看见来的人是程阳，她醉醺醺的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阳哥，来跳舞呀。”
“别闹，”他扶正她的身子，“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她犟嘴，“我还能再喝一杯Bloody Mary。”
Mary个屁，他和她一起喝过，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酒量的深浅。
程阳懒得再和她废话，长臂一伸，干脆直接将人带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冷风一吹，她的酒意倒是稍稍醒了不少。
七月里的晚上，温度还是很低，风一吹，只穿了一条裙子的她，免不了打了个冷颤。
“穿着。”
一件外套直接连头罩在她的头顶。
扒开一看，才发现是他的黑色皮衣。
叶梓潼转身，看见杵在路灯下的程阳。
他清冷冷的站在那，路灯的光线照射下来，在他的头顶上形成一圈光晕。
他脱了身上的外套，只一件白色的T外加一条黑色破洞牛仔裤，只有十几度的天，他这么穿肯定是冷的。
“清醒了？”不等叶梓潼表达感谢，程阳就开了口。
只是一开口，就变得火.药味十足。
“我离开你半小时都不到，你看看你，喝成了什么样儿。”
从酒吧出来，程阳就一直站在她身后，他没好气的看着这个醉鬼连条直线都走不直。
见她喝成这样，他难免生气。
听见他生硬的口吻，本就喝的有些上头的叶梓潼也直接来了脾气，“不要你管。”
“什么叫不要我管？”程阳直接炸了，“不要我管的话，那我刚刚就该把你扔在舞池里，看你喝的烂醉如泥然后被那个傻逼带回去。”
“人家不是傻逼，”她回嘴，“人家叫Micheal，有名有姓。”
程阳被她气笑了。
他开口嘲讽道：“厉害啊你。怎么，半个小时的功夫连人家姓甚名谁都知道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去人家里‘坐坐’了？”
他想起之前bartender和他说起来的事儿。
搭讪，送酒，邀约，呵，泡妞的手段一样不差。
叶梓潼诧异机了，她瞪大不可思议的双眼：“在你心里我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戒备的话，那就根本不会搭理他，甚至还喝的烂醉跑去和他跳舞。你知不知道他请你喝酒只是为了想要灌醉你，约你跳舞只是想要从你身上揩油。”
在酒吧里，这样把妹的手段他见识过太多了。
说到底，他还是介意她对前来搭讪的男人态度随意。
被冷风一吹外加上这架一吵，叶梓潼这下酒醒了，连带着思路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她胸口起伏剧烈，明显是在努力压抑心中的火：“首先，我没有喝醉，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多少，虽然有点醉但是我意识还在；其次，为什么不可以搭理他，他人很nice，讲话也很funny。”
“你是傻子吗，那要是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他质问她。
“so what？我又没打算和他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叶梓潼两手一摊，她真心觉得程阳今天晚上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再说了，大家都是出来have fun的，他在我身上图什么？财还是色？那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她反唇相击道。
程阳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叶梓潼，我在和你谈正经事，你能不能别跟我抬杠？”
“抬杠？我有吗？”她反问他，“而且这是你朋友的店里，难道不该更让人放心么。”
说白了，她就是觉得他是想太多了。
程阳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憋着的火烧的更旺了。
他冷哼，说的话也跟着愈发的尖锐：“是么？是我想太多还是你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一个女孩子这么随意的就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喝酒聊天跳舞，你觉得是我想太多？”
只要他一想起之前在舞池里，她和那个男人动作亲昵的样子，他的胸口就堵得慌。
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似的，情绪不上不下。
wtf？
叶梓潼觉得满脑子震荡的都是这三个单词。
她难以置信的说道：“我是生活在清朝吗？男人和女人就不能随意的喝酒聊天了吗？程阳，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可以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两人的观点是达不成何解了。
他给叶梓潼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他不想和她吵，便直接结束话题：“OK，既然这样的话，那真的很抱歉了，是我打扰你今天晚上的艳遇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走。
叶梓潼被留在了原地。
她愣了足足有一分钟。
等到程阳走远了，她这才反应过来，“程阳，你给我站住！”
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若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肯定会有不少人把她当做神经病。
但好在，现在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两人所在的地方也是一片空旷的草地。
令叶梓潼没想到的是，走远了的人居然还真停下了脚步。
她立刻追了上去。
然后距离他还剩两步的位子停了下来。
“你转过身来，”叶梓潼冲着程阳的背影说道。
“干嘛？你不是很刚么？”他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但是眉眼里依旧还是带着戾气。
“我没刚，”她脱口而出否认道。
“嘁，没刚？那算了，就当我是多管闲事。”他懒得与她再争辩，转身又要走。
“你等下，”叶梓潼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心脏犹如打鼓。
“干嘛？”他偏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仰着头，对他说：“你蹲下来点。”
他以为她要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儿。
“再蹲下点，”她还是觉得他太高了。
“到底什么事儿，我耳朵好的很，你直接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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