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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毕竟是第一次见皇帝，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我在。”
陆吱吱：……就是你在我才更紧张。
虽然知道墨斐不是无脑之人，就算是挑事都是带着算计的，但是吧……陆吱吱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慌。
两人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听到了宣他们入内的晋见的通报声。
陆吱吱刚拂了一下衣袖，就感觉到墨斐整个人又挨了过来。
陆吱吱强忍住甩开这块大狗皮膏药的冲动，扶着墨斐走进了御书房。
见了皇帝，自然是要拜见行礼的，但墨斐这个戏精，下跪的时候直接整个人都摔了下去，连带着把她也给拉着摔倒了。
陆吱吱：……你怎么戏这么多？
还好墨斐做了人肉垫子，陆吱吱倒是没给摔疼，只是墨斐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了。
墨斐这一出，连皇帝都给惊到了。这年头连下跪行个礼都能摔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显然是绝无仅有的，皇帝看着墨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最后挥手免了他的跪拜礼。
皇帝这话一出，陆吱吱内心对墨斐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感情……他是在这等着呢？难怪难怪，这分明就是计划通啊！为了不跪，墨斐也是煞费苦心了。
“神医身子这么弱，真的能治好三皇弟的病吗？”
之前陆吱吱一直是低着脑袋的，听到这话，她才抬起头，发现御书房内除了皇帝和伺候的宫女太监外，还有两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在。
三皇弟？那这说话的人……就是张三的外甥二皇子咯？
都说外甥像舅，但二皇子跟张三长得一点也不像，真要说有什么像的地方，大概就是……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势，太过锋芒毕露了。
相较于这位二皇子，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气质就内敛多了，他低垂着脑袋，看上去甚至会让人觉得他有些自卑。
陆吱吱也就是出于好奇多打量了几眼，然后就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
陆吱吱：……
不是，怎么这样也要吃醋？
她这双眼睛，还不能看别人了？
陆吱吱横了墨斐一眼，看到陆吱吱的眼神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墨斐满意了。他这才开口回话。
“草民，尽力而为。”
墨斐并不做任何承诺，他也不怕砸了自己的神医招牌，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是拒绝给三皇子看病的，要不是圣旨非要他过来……
“尽力？神医看来也没多少底气，果然也不过是个赤脚大夫，这名声全靠吹出来的吧？”
二皇子的态度很不友好，陆吱吱想着张三应该还没来得及把消息传给这位二皇子才对，所以他……本身性格就这样？
墨斐依旧保持着那种淡然的微笑，也不说话。
二皇子身边那位同样华服的年轻人，亦没有开口。
最后倒是皇帝开口了：“老二，你和老四先退下吧。”
原来，那个沉默内敛的年轻人，真的就是四皇子啊！
陆吱吱想着这才刚进宫，二皇子四皇子都见到了，马上还要去给三皇子看病，看来……想杀她的嫌疑人，她今天就能见全了。
不过也真是悲哀啊！那位想着要她命，却连她都不认识……陆小姐死得真挺惨的。
二皇子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皇帝都发话了，他也只能和四皇子一起请安退下。
等到两位皇子都退下后，皇帝也没急着开口，就那么盯着墨斐看了好一会儿。
墨斐也淡然得不行，任由皇帝打量着没有半点不自在，他就跟没有骨头一样半倚靠再陆吱吱身上，把玩着陆吱吱的手指。
好半天，皇帝才开口道：“朕相信，墨神医的医术定有过人之处。”
墨斐这才看向皇帝，低声说着：“草民惶恐，陛下过誉了。”
嘴上说着惶恐，他却是没有半点惶恐之意的。
皇帝却像是很满意墨斐的表现，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就让墨斐去看病人了。
“那朕的皇儿，就拜托给墨神医了。”
“草民自当尽力。”
墨斐和陆吱吱从御书房告退出来，领路太监在前面带路，陆吱吱扶着墨斐走在后面。但越走陆吱吱越觉得奇怪，三皇子不是成年后就出宫了嘛，可这方向……不像是出宫的路啊！
陆吱吱心头警铃大作，这该不会是想找个地方对他们动手吧？可……皇帝没必要杀她和墨斐啊？
就在陆吱吱纠结着要不要和墨斐商量着跑路的时候，前面领路的太监停了下来，到地方了。
陆吱吱抬头一看……好家伙，这里竟然是东宫！
太子……不是被废了吗？
比起陆吱吱的惊讶，墨斐始终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他就像是早知道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惊讶。
“墨神医，请吧。”
“多谢公公带路。”
墨斐客气了一句，和陆吱吱一起走进了东宫。
整个东宫都没多少人，说是东宫，看上去到更像是冷宫，只有零星几个人伺候着。陆吱吱和墨斐被人一路引进到了太子的床榻前，那个病榻上的人，看着倒是比他的二弟还要年轻，只是一脸倦容，没多少生气。
他的容貌不如皇帝和二皇子那样棱角分明，显得有几分书卷气，看起来很温和，一点都不像是皇家人。这……就是废太子？
“父皇又派人给我来看病了？”废太子的声音不大，听着有气无力的，但还是比墨斐声音明亮一些。
“其实不用派人来了，我没病……”无病之人，自然是治不好的。
废太子这副模样说自己没病，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然而墨斐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确实没病。”
墨斐这话让废太子猛然抬头，这才认真打量起墨斐来。
“你是新入太医院的，我以前没见过你。”
废太子这话说得，好像是他认识太医院所有太医一般。
“不是，草民墨斐。”墨斐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卑不亢。
“神医墨斐？你……你们先坐吧。”
废太子这才看到了墨斐身旁站着的陆吱吱，又看到两人交握着的手，也微微有些惊讶，现在大夫给人看病，还带家眷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废太子：怎么看个病还要被人喂狗粮？
墨斐：娘子，这里有人想吃狗粮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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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陆吱吱看到废太子盯着她和墨斐的手看, 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想抽回手，墨斐却是紧拽着她的手不放。
陆吱吱：……人看着呢！
墨斐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看，他手下用力, 让陆吱吱靠他又近了一些。
废太子收回目光, 当做是没看到陆吱吱和墨斐的这一番拉扯。
“不愧是神医, 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没病。”
废太子大概是太久没人说话了，或者是大家都觉得他有病，此刻见到说他没病的墨斐，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墨斐话不多, 只是简单回应几句, 但无论废太子聊什么话题, 墨斐都能接得上来。
陆吱吱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倒也没有觉得无聊。废太子和墨斐聊得很多话题, 她也挺感兴趣的，只是……墨斐这厮真的是学识渊博啊, 感觉就没有什么是他不懂的。
“娘子, 怎么这么看着我？”
和废太子聊着天, 墨斐还能分心注意到陆吱吱这边，他将一块糕点递到陆吱吱嘴边，温声说道：“这个味道不错，娘子先垫垫肚子。”
“嗯？”陆吱吱这才发现，已经快到吃饭的时辰了, 这废太子看着没啥精神，还怪能聊的……所以墨斐这是怕她饿着了？
“你又没吃，怎么知道这个好吃？”陆吱吱小声嘀咕着，却还是将糕点放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甜而不腻, 齿颊留香，这陆吱吱忍不住又拿起了一块糕点。
墨斐没有回她，而是又回了废太子一句话，手却是将糕点盘子推到了陆吱吱这边。
陆吱吱吃着糕点，脑子也开始思考起来。
外界传闻，太子不学无术，一心只想玩弄风月，还尽带着个男人做荒唐事，可她看着这废太子的言谈举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所以是他的兄弟在抹黑他？
可若是这样，为什么皇上还会废了太子？
陆吱吱想也想不通，就觉得这个皇宫里，皇帝和皇子们都古古怪怪的，反正这地方待着没啥安全感。
陆吱吱觉得自己也是欠的慌，在汨罗山庄的时候，她每天都想出来，真出来了……发现外面的世界还挺可怕的。
糟了！她不会是真的被墨斐给养废了吧？
想到这，陆吱吱横了墨斐一眼：都怪你！
墨斐也正好向她看来，被陆吱吱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些委屈地看着陆吱吱：娘子，我又做错了什么？
围观着两人互动的废太子：……
他就是想看看墨神医怎么半天不说话，结果……触不及防，又被喂了一口狗粮，这两人眉来眼去的，真是够了！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多留了你们了。”
都快过吃午饭的点了，而废太子是不方便留墨斐和陆吱吱在东宫用餐的，所以他就让两人先离开了。
陆吱吱觉得吧，墨斐也是挺神奇的，他过来给废太子看病，全程连脉都没给人诊过，但他离开的时候，废太子看上去还真好了很多，不可谓不“神”啊。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每天上午都会召墨斐入宫去给废太子看病，虽然墨斐依旧什么药都没用过，但废太子的气色是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至于三皇子……从头到尾就没三皇子什么事……
“夫君，你说……这三皇子是不是皇上捡来的啊！”
从始至终，皇帝下圣旨召墨斐入宫都是为了废太子，根本就没三皇子什么事，感觉三皇子就是个挡箭牌，工具人……
啧啧啧，虽然父母都会偏心很正常，但是这皇家的偏心就……太可怕了。陆吱吱甚至觉得，皇帝已经爱屋及乌到对墨斐和她都还挺不错的……
皇帝会时不时地过去看废太子，有时候遇上了，皇帝还会跟他们聊上两句，对于废太子，那真是拳拳父爱了，相反废太子对皇帝倒是挺冷淡的……
“娘子这么关心皇家的事做什么？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娘子不是说，我活不过二十吗？”
陆吱吱：……
墨斐这人的占有欲就很强，他不爱陆吱吱跟他聊别人，尤其是别的男人。
而且她就随口编个谎话，至于记这么久吗？大哥难道你还没过二十不成？
陆吱吱小声吐槽：“我只是有些好奇……”
“娘子，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会废太子？”墨斐突然变成了正经脸。
“为什么？”
陆吱吱一脸好奇，她是真的不知道。说废太子德行不检点吧，这几日每日跟着墨斐去东宫，也没见着他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甚至于她都没看到过废太子的男人。虽然也有可能是见他们来了没让人出来，但如果太子真的能够做到这样，也不是不分场合了。
在陆吱吱期待的眼神中，墨斐说：“我不知道啊。”
陆吱吱：……你个狗东西！
“你不知道还问我？”
墨斐笑笑，拉着陆吱吱又走快了几步：“娘子，君心难测，皇帝在想什么，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这倒也是……可陆吱吱还是觉得墨斐刚刚是在耍自己。
当然，墨斐是不会承认的。
“墨斐，你说你这一天天也不看病，我们日日往皇宫跑做什么？”陆吱吱觉得很无聊，其实她都不想进宫了。
墨斐却是一把捂住了陆吱吱的嘴。
“嗯嗯……”陆吱吱搞不懂墨斐这什么骚操作。
“娘子，在宫中，有些话别乱说，为夫自然是来替人看病的……”
墨斐的表情有些严肃，虽然他看上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实际上却很谨慎。看似大胆的行为，是因为知道底线在哪。
看到陆吱吱点头，他才松开了手，笑着说道：“娘子可是想回家了？”
“家？”
陆吱吱看着墨斐，眼神中有些茫然，在这个世界，她哪里还有家？
不过……皇宫她是肯定不喜欢的……
陆吱吱和墨斐在去东宫的路上，遇到了皇帝，他似乎刚刚看废太子回来。他的脸色不算是很好，陆吱吱很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跟废太子吵了一架。虽然，废太子那人看着挺温和不像是会跟人吵架的。
“神医来了。”
“参见陛下。”
因为皇帝说了不用跪，墨斐就拱手行了个礼。对于皇帝，墨斐的表情始终都是那样淡淡的，不卑不亢，也没有任何亲近讨好的举动。
皇帝看了墨斐好一会儿才说：“域儿最近精神好了许多，都是神医的功劳。”
“这是草民该做的。”
“朕看域儿跟神医似乎是很有话题聊，你们年岁应该也相差不多吧，不知神医多大了。”
“二十有三。”
“你才二十三？”陆吱吱有些惊讶，都忘了皇帝还在身边……
“娘子觉得我看起来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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