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映看着他的背影,他很高大,头发打理得很利落, 穿着休闲装, 颜色和她这身睡衣很搭。
“与你无关。”老太太犀利的眼神透过祁宴礼,影射到戚白映身上, “但未必和她无关。”
“无风不起浪,要是和她无关,那林家小姐何必来找她麻烦?”
如芒在身。
戚白映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蹙着眉道:“祁太太,我尊敬你所以称你一声太太,这也不代表我愿意让你冤枉。”
她从祁宴礼身后走了出来,下一瞬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挣也挣不开,索性就站在男人旁边。
反正他也阻止不了她开口说话,“我和林家是有些恩怨,但我不是小人,从不在别人背后耍花样。”
祁老太太被她这话气得声线颤抖,“你这意思是死不承认?”
戚白映挑了挑眉,“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与其说她娇纵,还不如说她是性子倔,心中认定的事情,亦或者冤枉她的事,就没有半分理可以讲。
不管是谁都不管用。
所以戚痕没少在她身上受气。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皱了眉,这两人在这对峙着,谁都不肯让步的样子,只会激化矛盾。
“戚白映,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在这里跟我叫板?”祁老太太忍着怒火。
这老太太大概是被人宠坏了,心里就认定了晚辈必须给她让步的道理,或者说她觉得她说的话就是道理,谁都不准忤逆。
偏偏戚白映没有这么好揉捏。
尊敬祁老太太这位长辈,是祁宴礼这些晚辈该做的事,戚白映只是她口中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她也就没必要事事都忍耐。
戚白映勾唇轻笑,眉目冷淡,“我不算什么,但是也不会平白受别人的委屈。”
“够了。”祁宴礼抬眸,眼皮掀开寡淡的弧度,眸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他哑然道:“林家的事,我会解决。”
他声音极低,却极具威严,让人不容忽视。
戚白映噤了声。
祁老太太瞪着她,虚虚的喘着气,看样子气得不轻,却没有在开口说话。
空气停滞了几秒,气氛逐渐凝重。
祁宴礼的眸光扫向门口,一直不敢出声的游意,“送老夫人回去。”
游意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好的,老板。”
“祁宴礼,我是祁家的老人,你怎能赶我走,要走也是她走!”老人沉着声音。
“我做事有分寸。”祁宴礼冷着脸,身为未来祁家的掌权人,身上该有的凌厉与气魄一分不减。
祁老太太知道,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于是松了口,“我希望你会像你说的这样。”
“还不扶老太太走?”
小步子跨了进来,游意走上前扶住老太太,战战兢兢道:“老夫人,我们走吧。”
祁老太太咬着牙,“戚白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见我们祁家的门。”
戚白映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希望祁家永远都是您说了算。”
男人拽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戚白映下一瞬侧眸,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着。
戚白映看不清男人眸底的情绪,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捉摸不透。
难道她刚才说的话不对?
祁老太太气得发抖,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忿忿道:“好啊,你不是要解决林家的事?只有你娶了林家小姐,这事就解决得了。”
戚白映拢了拢头发,红唇勾起嘲意的弧度,漫不经心道:“有我在,他恐怕娶不成了。”
门“砰”的一声合上,将她最后这句话隔绝在了房间内。
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戚白映看着紧闭的门,有点儿疲倦地说道:“可以松开了。”
祁宴礼斜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生气了?”
“没有。”戚白映矢口否认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如果我娶别的女人,你也会不生气?”祁宴礼凝视着她半张侧脸,稍稍染上红晕,却不由的生出一股子媚惑味道。
不妖,但勾人。
戚白映读不出这个男人的心思,挑了挑眉,“你要是想结婚,记得先找我更改合同。”
“相比较婚书,我更喜欢商业合作。”
婚书太有束缚性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会很累。
想起来,这么多年了,她和祁宴礼的关系,还是半点沾不上感情,一旦让祁老太太直到这纸合同,恐怕就离终止合作不远了。
“还有,我们合同上是不是少了个时间期限?”戚白映淡淡扫了他一眼。
“要不然你下次让游意修改个时间,重新发一份给我?”
祁宴礼静默捕鱼,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不着任何情绪,黑洞的瞳孔就像室友吸引力,将她吸附进去。
戚白映转开眸,也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她转着手腕,从男人手里脱离出来。
走回到餐厅,看着桌面上那盘虾又觉得没有了食欲,“我吃饱了,没什么事就先上楼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男人就从后抱住了她的腰,头贴在她肩头上,不明情绪的嗓音听着有些嘶哑。
“我从没有想过,和你取消婚书。”
原本以为戚白映前几日的示好,意味着他们的感情终于有了改善。
不是,都不是,只是她为了局势着想,才故意和他打好关系。
她所有善意皆是伪装,可他却深陷不已。
灼热的气息扑洒颈后,戚白映愣了愣,下意识想要挣扎,可却迟迟未动。
“祁宴礼。”她轻喊了声。
“我在。”
戚白映眼神波动,而后缓缓说出了这几个字,“我累了。”
腰上那双手束缚得更紧了些,男人贴上她的后颈,开始温柔细致的轻吻。
密密麻麻的吻砸落而下,戚白映只是低垂着眸。
“有些东西你当初放弃了,现在在想要,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戚白映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提起感情。
今天祁老太太突然上门,让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五年前他们因为身份没办法在一起,五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是身份。
命运是改变不了的。
从祁宴礼离开戚家的那一刻,就好像已经注定了。
祁宴礼顿住动作,半边脸靠上她的肩,“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静默了十几秒,戚白映淡声道:“可是我累了。”
如果五年前,祁宴礼说出这番话,她绝对会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
戚白映挣开腰间的那只手,从祁宴礼的怀里退了出来,“我今天下午还有事,先上楼了。”
她趿拉着拖鞋,绕过男人走向了楼梯间。
“你要去找工作?”
祁宴礼似乎冷静了下来,又恢复到以往的漠然模样。
“是。”戚白映承认道。
“让我给你安排工作。”祁宴礼看着她的背影,蕾丝白裙衬托得她不染尘埃,纯然得像栀子。
她回眸。
“我不用依靠任何人。”
祁宴礼怔了怔,一贯漠然的嗓音带上几分迟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家和叶家取消婚约了。”
戚白映挑了挑眉,对这事并不意外,“你怕林佳律报复我?”
“我很肯定。”
戚白映最后还是没有答应祁宴礼的工作安排。
原本祁宴礼帮她对付林家,她还可以看做是合同的作用,而这样私下的帮助,她没有办法不多想。
她也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给她奶奶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人家近几日还在古城游历,她平时就闲不下来,腿脚好的时候就经常去旅游,只是后来年纪大了,次数才勉强减少。
电话接通,似乎有风在话筒刮过。
“映映啊?怎么突然大电话,想奶奶啦?”老人家声音欢快,看来旅游的这几天玩得很开心。
“是想奶奶了,奶奶你明天下午两点的高铁,可千万别迟到了。”戚白映笑着提醒道。
面对戚家现在的情况,戚老夫人是不愿意去旅游的,戚白映左哄右哄才将人哄着去了。
戚家这事弄的老人整天唉声叹气的,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好在老人玩得很开心。
“今天早上宴礼已经打电话提醒过我一次了,你们都放心,奶奶保准平安回来。”
听到祁宴礼的名字,戚白映怔了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辞职在交接工作有点忙,下个月会在家躺一个月,开始日六,发现拖欠的都会补上,爱你们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 一则“林氏与叶氏婚礼遭变,婚礼上与前未婚妻音频成为亮点”的新闻一举登上新闻榜首。
这样的新闻,林家如果没有压下来, 那就是叶氏做的, 他们没有办法压下来。
看来婚礼上那个音频, 已经将叶家惹怒了, 林嘉律不仅没成为叶氏的女婿,这下倒好, 还把人得罪透了。
戚白映吃着早餐,看着手机上评论区骂声一片,不用猜,这是叶家人安排的水军。
以叶家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林嘉律。
祁宴礼整理好西装领带, 慢步走到客厅,睨了眼低头玩手机的戚白映, “起这么早?”
听到他的声音,戚白映缓缓抬头,有些怔愣,“你今天穿正式, 是要去哪?”
她只是下意识地问一句,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为什么要关心祁宴礼的事情。
两人皆是一愣。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眯起眼,“城东那块地快招标了,今天要去见几个人。”
戚白映低下头去, 敷衍地点了点头, 继续吃早餐。
祁宴礼在她旁边地座位落了坐,扫了眼她瘫在桌面的手机。
“在看新闻?”
戚白映将手机摆到他眼前, “林嘉律有得事情忙了。”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纤细白皙,骨相极好,就好像是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祁宴礼眸光顿了顿,不过片刻,扫到手机屏幕上,沉着声音道:“林氏恐怕会大换血。”
戚白映闻言,犹疑着开口道:“他们林家只有林嘉律一个继承人,就算得罪了叶家,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男人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他的吃相很斯文,需要回话的时候也要确保口中没有食物才行。
“林家从来不缺继承人。”
戚白映没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疑惑了,“难道林家还打算弃林嘉律,扶林佳苑?”
林嘉律再怎么混,也比林佳苑这个无脑千金强的多,在商业场上也是个有能力的。
祁宴礼侧过头,与她对视着,“林嘉律并非林启荣唯一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林启荣在外有私生子。”戚白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得罪了叶家,林家还不至于换人。”
“该换了。”男人沉哑着嗓音,低声道。
戚白映没有再开口说话,不用猜也知道他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她也就没必要再多问下去了。
吃完早餐,祁宴礼出门去公司,一整个别墅里只剩下戚白映一个人,她做逛逛右走走,就到了祁宴礼的书房里。
房间不大,大半个墙壁上都是书柜,戚白映挑挑捡捡,想找本书打发下时间。
刚走到书桌前,就看到一张裱了相框的照片。
那是十八岁的戚白映和二十五岁时的祁宴礼。
高三拍摄毕业照的那天,她让祁宴礼来学校接她,然后骗着男人进了校园,和她一起拍下了这张照片,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女孩儿穿着蓝白色校服,扎着马尾,卷卷的刘海儿青春的从耳边垂下,很漂亮。
她抱着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对镜头时笑得张扬又肆意。
男人勉强着让她抱着,脸上神情每一分都在表达着抗拒。
这就是五年前的相处模式。
一个追,一个拒。
她追得越用心,他抗拒得就越厉害。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五年后的今天,两人倒是换了个角色,不过出演的还是一场闹剧。
戚白映看着照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手中从男人的脸颊上划过,只剩下冰凉之感。
没想到祁宴礼还留着它。
她放下照片,退出了书房回到了自己房间,躺在床榻上,看了很久的天花板。
缓了十几分钟,戚白映坐起来给奶奶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提醒她不要忘了今天下午两点的高铁。
既然都是过去式,她也没必要再乱想。戚白映翻身下床,坐在书桌前开始整理简历。
正当她整理好,打算再去几个公司面试的时候,手机屏幕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片刻,她还是接通了。
“喂,请问是戚白映吗?”
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熟悉感。
戚白映犹疑地问道:“你是?”
“我是秦梦。”
戚白映闻言,挑了挑眉,“你找我有事?”
秦梦顿了顿,“你之前跟我说,如果我能拿出你想要的东西,就会给我一百万的事,你还记得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戚白映轻笑了声,“钱我已经拿回来了,恐怕不需要你要的东西了。”
“等等!你不要挂电话,如果我说这件事和戚家有关系呢?”秦梦着急道。
戚白映捏紧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开口道:“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
秦梦气息不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不要一百万,你给我十万就行。”
戚白映拢了拢头发,漫不经心道:“是什么消息,你觉得值十万?”
“如果我说和戚家破产的事情有关呢?”
戚白映一怔,过了十几秒后,才缓缓开口道:“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这次别让我失望。”
戚白映最后和秦梦约在了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地方偏远于市中心,离高铁站倒是挺近。
中午十二点,咖啡厅里的人还不多,秦梦还没过来,她点了杯卡布奇诺喝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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