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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声音柔软又坚定，透过手机电话透过彼此间的空气，一字不落地传进陆羡书耳朵里。
他眼角弯了下来，刹那间一颗心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浸染在温泉中暖融融的。
“阿遥，谢谢你。”他眉梢眼角都染上温柔，倾身在她眉心处亲了一下，“我爱你。”
牧遥光心尖一颤。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明显将感情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直白热烈又亲呢浪漫。
她一时间愣在原地，几秒后眨眨眼，旋即眉眼弯成漂亮的小月牙，声音都是软呼呼的：“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她边说边用力点点脑袋，哪知道因为动作幅度大了点，一头栽进男人怀里，情急之下双手胡乱摁，结果不知道碰到哪里，就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伸手将她摁在怀中。
他嗓音哑得十分明显：“阿遥乖，先别动。”
男人温热的呼吸直接洒在颈上，牧遥光听话地僵住，整个人有点懵。
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才对。
按照事情发展原理，他们互相表达爱意之后，情感就会得到升华，然后就可以这样那样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牧遥光一动也不敢动，脑海中慢慢回想刚才那一幕，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脸颊布满绯色，从耳根红到了脖颈，乌黑的眼眸蒙上一层水意，心里半是羞赧半是懊恼。
她刚刚是不是碰到了……
不会碰坏了吧？
牧遥光下意识咬住唇肉，脑海中涌入一些不健康的思想，从她那本秘密小画册到安安送的恋爱大礼包还有李姐偷偷塞进山货包裹里的东西……
等了一会，耳畔的呼吸浅浅稳定下来，牧遥光小幅度转头，超小声问：“你没事吧？我刚刚是不是压到——”
“阿遥。”陆羡书声音依旧哑得吓人，埋在她肩颈处深吸一口气，语气有点无奈，“我没事，你下回少撩拨我就好。”
牧遥光心内一松，从他怀里褪开几分，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某个部位：“真的没事？那你还行吗？”
陆羡书眼皮跳了一下，磨了磨牙，拉住她的手哑声道：“行不行你要不要试试？”
牧遥光迅速缩回手，顾左右而言他：“咳咳，下次，我感冒还没好怕传给你。”
“你呀，有胆量的话下次就不要撩了就跑。”陆羡书失笑，起身朝她伸出手，“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牧遥光脚尖动了动，眼里带上点小委屈：“我的脚麻了，动不了。”
一动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往小腿上钻一般。
小邻居蹲地上眼巴巴看着，任谁见了都会心软。
陆羡书哑然失笑，弯腰将人横抱了起来。他起身时牧遥光低呼了一声，急忙伸手搭在他肩上，小腿动到传来阵阵酥麻时她忙不迭喊：“轻点轻点，我难受，好麻。”
陆羡书喉结上下一动，努力放缓了脚步，将让人放到床边，让她的脚沿着床沿自然下垂。
脚不动就不会麻。
牧遥光心神一松，眼眸转了一圈：“你想通了？决定要和我玩侍寝play了？”
“你都在想什么？”陆羡书无奈浅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即蹲下单膝点地，指尖握住她的脚腕，“脚麻的话稍微按一下这几个地方会好一点。”
“等等等。”牧遥光急忙喊出声，整个人身子僵成石块，“我觉得不用这样，可以慢慢等，等下自然就会好了。”
陆羡书闷笑一声，柔软的指腹落在她小腿上，带着点力度，轻易就让牧遥光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她漂亮的眼眸湿漉漉的，被逼急时脚背绷紧，小巧圆润的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盖上透着点粉。
她攥紧被单有些语无伦次：“我早晚有天会死在你床上。”
“阿遥。”陆羡书眼眸一深，扫了眼房门哑声提醒她，“我门没关，你声音小点。”
牧遥光：“……”
这是她想不想小点声的问题吗？要不是他招惹她，她怎么会这样？
她瞪了他一眼，试图讲道理：“还不是你闹的我？”
“是。”陆羡书闷笑，捏了下她的小腿，“现在有没有好点？”
牧遥光小心翼翼动了动脚，眼睛一亮：“真的不麻了，陆老师你好厉害。”
陆羡书：“现在不说是我闹你了？”
“……”牧遥光想了想，耍赖道：“那倒不是，还是想说的，你看要不是你抱我进来，要不是你摁我脚，我肯定就不会叫对不对？你先对我使坏还要我背锅？”
陆羡书低笑一声：“嗯，是我的错。”
牧遥光扬眉，笑意潋滟，突然注意到他现在的姿势与求婚时类似，心跳蓦然快了好几拍，砰砰作响，心尖上的小鹿胡乱蹦哒着，嚣张又肆意。
“阿遥？”
牧遥光回神，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她笑容灿烂道，：“我好喜欢你。”
不等他反应，她又亲了下他的脸颊，笑盈盈开口：“那现在男朋友是不是该陪女朋友睡觉了？”
陆羡书眼尾挑了下。
牧遥光眨了眨眼，理直气壮问：“难道不可以吗？当然，我尊重你的个人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她后边的话没说完。
男人顺势起身，将她的腰身迫得离床越来越近，最后她整个人上半身都贴在被单上，乌黑细软的发丝铺散开来，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白皙细腻。
两人靠得很近，牧遥光几乎能数清他浓密地睫毛，她眼眸瞪得溜圆，唇瓣微微张着，心跳快得吓人。
两人的姿势维持了一会，半晌后他俯首，侧过头咬了下她的耳尖，低沉嗓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下回你再撩我，就不会再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说完他直起身，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眉宇间找回了以往的清隽，除了眼眸深处依稀有些暗沉外，看不出不对劲。
牧遥光心跳依旧很快，结结巴巴道：“我才不怕呢。”
嘴上逞强，行动却十分怂，话音未落就飞快从床上蹦哒起来，还不忘顺手带上房门。
-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牧遥光迷迷糊糊醒来，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突然想到什么，她张嘴小声说了几个字，发现嗓子虽然还没全部恢复，可是声线里的沙哑已经去了大半。
她弯了弯眉眼，立刻拿起手机点开群，发消息前停顿一下，先邀请陆羡书进群。
阿遥：欢迎陆老师加入ovo
牧老爷子：【红包】欢迎小陆加入，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牧爸：欢迎【欢迎羡书红包】【中秋快乐红包】
阿遥：大家中秋快乐，对了，我的嗓子快好啦。
牧爸：阿遥真棒，等下下楼记得把今天的药膳也喝了。
牧妈：阿遥醒了就下楼，中午大家出去吃，商量一下看哪家酒店好。
闻清珩：怎么大家都这么早起床？要去哪吃？今天是节日，很多酒店都没位置了。
陆羡书：中秋快乐。
陆羡书：金叔那边留了一个包厢，让我问下大家要不要过去。
牧爸：去！那就这么说定了。
牧遥光趴在床上勾起小腿，笑眯眯看了一会群消息才起床洗漱。
她下楼时，看到大家都聚集在客厅里，桌上摆放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这是什么？”
“都是羡书让人送过来的。”牧爸捧着菜谱眉眼俱是笑意，只是转头时看到牧遥光坐在陆羡书身边时心里忍不住一堵。
摸着良心讲，陆羡书哪里都好，就是挖小白菜这点有些让人看不过眼。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对真心对阿遥好，再者爱屋及乌，因为阿遥他连牧家其他人的喜好也都照顾到了。
牧爸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有陆家那边……
“哥中秋快乐。爸今天一直在参加商务应酬，我妈也一起去了，你在公寓那边吗？我去找你好不好？”陆观礼给陆羡书打电话。
“中秋快乐。”陆羡书道，“我没在公寓那边，昨晚住在阿遥家。”
不知道陆观礼想到了什么，他哟嚯了一声：“哥你真厉害，那你加油，我去找我师傅说说话。”
陆羡书沉默了两秒，收起手机。
“怎么了？”牧遥光转头看他。
“我弟的电话。”陆羡书笑了下，“阿遥，这些天我姥爷去外地指导工作，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他，好吗？”
牧遥光点头：“当然好。”
吃过早饭，陆羡书和牧遥光兄妹一起被牧妈喊到楼上。
牧妈指了指旁边衣架：“这是公司新推出的款式，你们都试试，正好过节要喜庆一点。”
京市这些天持续降温，今天更是降到了几天来的最低温，所以牧妈准备服装时特意拿了相对保暖的面料。
牧遥光拿到的衣服是红色毛衣和黑色裤子，样式剪裁看似简单，细节处理却是十分精致讲究，面料也很好。
陆羡书则是一身风衣，里边是挺括的白衬衣与黑色长裤，将修长挺拔的身型完美勾勒了出来。
两人换好衣服站在一起，姿仪出众落落大方，看起来相当般配。
牧妈见了眼里透出笑意，同样换好衣服出来的闻清珩咬了咬牙，故意站到两人中间：“妈，你看我怎么样？”
牧妈笑着睨了他一眼。
陆羡书微地挑眉，看似无意说道：“清珩，我朋友给我发了阿杰特大师的相关资料，我直接发到你邮箱上还是？”
闻清珩：“可以可以！我现在就把我邮箱给你。”
牧遥光站在一边，和牧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
-
中秋佳节，小巷口金叔菜馆中座无虚席。
牧爸停好车后，众人一起下车。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几道吵杂的争吵声——
“先生您好，不好意思今天里面满座，没有位置了。”
“怎么会？我听说馆里都会空出包厢位置，你看能不能和你们老板说声通融一下。”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希望您能够谅解。”
牧遥光循声望去，看清是谁后脸色有点微妙。
闻清珩：“这不是陆——”
闻清珩反应过来闭嘴，看向陆羡书。正在和服务员讲话的男子他不认识，但是那位男子身边的人他认识，正好是陆羡书的父亲，陆氏企业的老总。
牧遥光握住陆羡书的手。
陆羡书垂了垂眼：“嗯，是他。”
陆观礼跟在父亲身边，今天他本来打算去牧家，结果却被他爸妈逮住要带他去参加饭局，说是请客的王总也会带儿子过来，年龄与他差不多，请客地方是金叔这。
陆观礼当时就无语，不过因为想来金叔这蹭饭所以答应了，哪知道到了这里，才发现王总并没有提前预约位置，而是想要占用对方预留出的包厢。
王总碍于面子下不来台，和服务员扯皮着，陆观礼左看看右看看，冷不丁看到他陆羡书与牧遥光一行人。
“妈，你们吃，我要去找我哥了。”陆观礼说了一声，美滋滋跑到陆羡书身边，“哥，遥姐，师傅我来投奔你们。”
他十分不见外地冲着牧老爷子几人打招呼：“爷爷叔叔阿姨中秋节快乐。”
牧老爷子忍不住乐了一下：“同乐同乐，你就是清珩的小徒弟？”
“是我是我。”陆观礼飞快点头。
陆总和程婉如也看到了陆羡书，两人脸色微微一变。
程婉如撑起笑脸挽住陆总的手：“老陆，你看那是不是羡书和他女朋友啊？我听说个画画的。”
陆总脸色更难看了，他沉着脸走到陆羡书身边：“既然回国了就进入公司工作，整天搞那些研究教那些书有多大用处？”
陆总飞快看了牧遥光一眼又移开视线：“王总有个女儿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等下一起过来吃饭吧。还有，以后找了对象就早点结婚生个孩子，到时候一起搬回老宅住。”
牧遥光：“？？？”这话里槽点太多，以致于她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她瞪大眼，还没说话，她家里人就先炸毛了。
牧老爷子冷笑：“搞研究教书没用？这大概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牧爸：“我觉得羡书这孩子挺懂事的，你既然不稀罕那我欢迎他来我家。还有，现在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不喜欢被催婚催生孩子，家长也得与时俱进，都得懂事点不是吗？”
闻清珩点头：“可不是么？爷爷，爸你们说的对极了。”
陆羡书看了他们一眼，眼里的冷意散开，微微一笑：“等姥爷回来我自会安排两家人见面，不劳陆总费心。还有，我只说一次，我没兴趣跟你去见谁家的千金，我女朋友是阿遥，也只会是阿遥。”
陆总脸色一僵，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羡书你怎么站在这？我等你好一会了前台都说没看到你人。”金叔挺着肚子站在门口，撇了陆总夫妻一眼，“走，包厢可是一直给你这位大老板留着的。”
金叔说完招呼他们进去，只是没走几步，又听见一道叫喊声——
“陆老大，等等我，我来啦。”来人是位青年男子，他一个箭步站到陆羡书身边，咧开一口白牙，“老大，你的专利费我都帮你投资了，进帐不少，你回头查一下。”
陆羡书颔首：“辛苦了，K。”
K搓手：“听说这家食物很美味，我能不能蹭个饭？”
金叔朗笑一声：“羡书的朋友啊，那一起吧。”
目送他们进门，陆总脸色有点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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