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疯狂地想见到傅时夜。
之前回国时躲着他,只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但后来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就是没有放下啊,就是还惦记着他。
从今晚参加云山别墅的宴会,再见到盛夏,再从闵桕辰口中得知那些她所不知道的过往......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怎么感觉好像过得尤其漫长。
随着大门打开,本以为能看见屋内的光线,可是......
傅时夜站在冰冷又黑暗的屋子里,淡淡地垂眼看,着她,问:“有事儿?”
“我......”白昼顿了顿,红着眼眶看着他,门口檐灯清冷的光线落下,男人一半在暗影里,一半在冷光中。
她心尖又开始轻轻的,一抽一抽地细密疼痛,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想伸手拉他走到光亮中,想热烈的拥抱住他。
“上次跟你说的......我重新追你这事儿,我是认真的。”
傅时夜一手搭在门把上,一侧肩膀慵散地倚靠在门框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低眼看着她。
可是那目光并不隐晦,直勾勾地,黑沉沉的,像深不可测的寒潭,被这道目光看得久了,心尖都会发麻。
白昼抿唇,眸子闪了闪,轻轻垂下,像等着他的审判。
她之前哭过,眼眶周围还微微泛着红,眸子湿漉漉的,洇着水汽,带着一种魔魅般的勾人风情,将他心底沉睡的,带着恶念的凶兽,再次唤醒。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怎么,不害怕我了?”
她倔强的抬头,“我什么时候害怕过你?”
傅时夜不再倚着门框,稍稍站直,长指搭在门把手上,轻轻叩响,“是吗?不怕我会变本加厉?”
嗓音低沉,明明语气很冷,但却又苏到能让人头皮发麻。
他没有隐藏心底的那股戾气,不再像曾经那样,在她面前伪装出正常人的模样,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却害怕在她面前暴露内心那些黑暗又偏执的想法。
白昼知道他指的什么意思,干脆上前一步,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乌黑清亮的眸子,明净地像琉璃般,喊他:“哥哥。”
那轻软的一声,仿佛某种隐秘的咒语,彻底唤醒被压制着的羁念。
她知道,傅时夜最受不了她这样喊他。
也就在声音落下的那一秒,她手腕被狠狠攥住,被他急促一拉,人就跌撞地站在了门内。
与此同时,门被关上。
视线陷入黑暗。
她什么都看不见,被傅时夜压着抵在墙上,他动作粗野蛮横,力道也重,但在她脑袋差点磕在墙壁时,一只手掌扣在她脑后。
手腕被箍得生疼,属于傅时夜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他一口咬在她颈脖上。
牙尖衔着细腻的皮肉,根本没有要收力的打算,呼吸有些急促,像蛰伏多时,逐渐醒来的野兽。
素来娇气的白昼,难得这回没有吭声喊疼,咬牙忍着。
若是以往,傅时夜稍微失控重力一点,她都能矫情地哼唧半天。
她抬起另一只没被他禁锢的手,勾着傅时夜的脖子,轻轻抚在他脑后,认真说,“哥哥,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第28章
他牙关松力, 看着小姑娘脖子上印下的咬痕, 手从她脑后移开, 指腹轻轻摩挲着齿痕。
应该是痛的, 但她却没躲。
看不出她有一丁点儿害怕, 是对她太好了?还是, 她胆子变更大了?
就那么笃定的,吃死了他?
屋内光线虽暗, 但也并非什么都看不见,有窗外透进的光。
等眼睛渐渐适应昏暗后,白昼稍稍侧头朝屋内打量一下, 却突然被他钳住下巴, 只能顺从地对视上他的眼眸。
但她夜晚视力不佳,在这样的昏暗中, 也只能看见他的一个轮廓, 根本看不清傅时夜此刻什么神情。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被抛弃过的人,会很没安全感的。”他声音沉沉地,从黑暗中传来,像行走在幽冥边上的鬼魅。
“真的不怕?或许我会把你关起来, 一个人独享。”
白昼心尖颤了颤, 分辨他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占几分。
他的偏执,好像变得比以前更严重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想到舞台上的傅时夜, 在世人眼中, 他光芒万丈, 是潮流的风向标,是新生代领军人物,是炙手可热的顶级流量。
他是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以一己之光,照亮许多人未来的梦想。他天生就该发光,应该是那样美好的存在啊,怎么能站在黑暗里呢?
当意识到,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暗中的人,是自己时......她觉得自己就是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的后妈,姓名前面加了钮祜禄氏。
在白昼愣神之际,傅时夜埋头,延着她纤细的颈脖线一路而下,又在锁骨烙下痕迹,肌肤传来细密的疼痛,她下意识去推他,却被更大力地钳住手腕,压在墙上。
他抬头,冷笑,“还是害怕不是吗?明明身体下意识就想要逃离。”
胳膊碰到旁边的开关,一声轻响,灯光骤亮。
刹那间,把傅时夜眼底的那簇火光映照更盛,带着压制性的,熟悉的气息,让她心跳加速。
白昼深吸口气,不是害怕,只是......分开太久,短时间内还有点不习惯罢了。她想伸手抱抱他,可手被他禁锢着,于是只能摇头,“傅时夜,我这次真的不会走了。”
四年时间,她原本以为那段初恋很快会过去,成为永远封存的回忆,毕竟初恋这玩意儿,十对就有九对不成功。
一直以来,身边从不缺追求者,颜值高,身世好的追求者太多,可是心动这种事,很难说得清,被傅时夜那样炽烈地爱过以后,别的任何人,好像都少了那么几分光芒。
傅时夜看着她,没说话,但眉宇间的阴翳和暴戾骗不了人,风雨欲来前的征兆。
白昼实在太聪明了,但凡她察觉到他还有一点儿心软和动摇,就能把那点儿心软动摇化成利器,悬在他头上,决定生死。
傅时夜开始有些烦躁。
松开她手腕,手掌下移,掐着那把细腰,手臂收力,用力一揽,直接把人抱上玄关处的鞋柜上坐着。
突然失去重心,白昼低低一声轻呼,只来得及攀住男人宽阔的肩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脑袋砰一声撞到背后的墙上。
这回,傅时夜没有用手替她遮挡。
随之而来的,是他欺身压下的唇,重重地吻住她,侵略性极强。
时隔四年的亲吻,并不温柔,凶狠又强势地攻略城池,像山洪暴发,像野兽觉醒。
他原本是座上王,是林中狮,却因爱而怯懦,自愿套上枷锁,链子在她手中。
臣服于她的狮子,伪装成一条摇尾巴的狗,獠牙不敢露。但失去国土的王,就不再是王。
Aurora,你的方式已经不管用了。
但是,我会用别的方式,重新得到你。
像国王收复失地,只是时间问题。
久违的窒息感将她裹住,生生逼出了些泪花,眼角泛红,若是以往被这样对待,免不了她一顿拳打脚踢。
但这会儿,白昼只是伸手抱住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暴戾。
被驯养成犬的狮子觉醒了,只是,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具有安抚他的本领。
她不生气,只是心疼,想到第一次在练习室看到的傅时夜,想到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傅时夜,想到少年曾经恣意张扬的样子......她想要那样的傅时夜重新回来。
于是她勾住他脖子,轻轻回应这个吻。
可在她所有回应时,傅时夜却停下来,松开她,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柜子上,喘息很沉,哑着嗓子问她。
“为什么哭?”
白昼背靠着墙壁,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然后吸吸鼻子,“太想你了。”
小姑娘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着微红,像桃花晕开。
傅时夜能清晰听见心底寒冰碎裂的声音,又是这样,只要她卖个乖讨个好,永远都是他先缴械投降。
她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傅时夜,我后悔了,我们和好行不行?我保证不贪玩了,真的,你要是还生气,那我重新追你,追多久都行......”
傅时夜轻轻扯了下嘴角,很淡的一点弧度,薄凉又嘲讽。
他后退一步,不再压着她,拉开门,“那你努力吧。”
努力?
不是应该点头说,好,那就和好吧?想到最后自己说的那句:追多久都行......啊——失误。
白昼看了眼打开的大门,再看向他,这就是真实的亲完就翻脸不认人吧?
能耐啊傅时夜,长进真不少,以前只要她稍微撩一下就会失控的人,现在定力已经这么好了吗?
她没动,问:“干嘛?”
“我要睡觉了。”傅时夜看着她,眯了下眼,“怎么,要一起睡?”
虽然她是想和好,但一起睡什么的......也太快了点吧?顿了顿,立马从柜子上跳下来,“......那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要往门外跑。
傅时夜却又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她后领子,“等一下。”
白昼回头,“嗯?”
“我送你。”松开她后领,傅时夜转身要去拿车钥匙。
“不用不用,我开车来的。”她下意识摆手......不是?干嘛拒绝啊?
傅时夜顿了顿,“那你走吧。”
“......”以往撒谎成性,这次怎么就这么诚实呢?
一场试探与交锋似乎就要告一段落,但白昼到底还是白昼,从来不按牌理出牌。
在被对方下逐客令后,正常人一般都会识趣地离开,可她不是,临走前还要凑近他,下巴微抬,靠近他脸,问:“刚才为什么亲我?”
傅时夜脸色冷下来,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伸手把人往门外一推,“验证一下真假。”
白昼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门外,回头看见被砰地关上的门,眨了眨眼。
然后笑起来,有些没心没肺。
-
静谧的夜晚,薄晴熬夜打游戏到凌晨两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感觉才陷入沉睡,手机就开始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她手机一般不开消息提示,只有几个重要的人才设置了提示音,被吵醒后,迷迷糊糊去摸手机。
黑暗中手机屏的冷光有些刺眼,伸手按亮床头壁灯。
揉着眼睛点开微信——
【你可爱的爹】:啊啊啊啊啊......!
【你可爱的爹】:啊啊啊啊啊......!
【你可爱的爹】:啊啊啊啊啊......!
看着屏幕持续跳出来的啊啊啊啊 N,薄晴一脸懵逼,她本来给白昼的备注是‘钮祜禄·白眼里’的,但上次打赌输了被禁止修改备注。
大晚上不睡觉还你爹个锤子......薄晴连刷几个表情包打断对方,然后才问。
【24k纯晴少女】: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你可爱的爹】:太兴奋了睡不着!
【你可爱的爹】:我可能要和前男友复合了!
薄晴一愣,以为自己眼花,擦了擦屏幕,再三确认后,甩了个表情包过去:你要唠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24k纯晴少女】:淦!你居然吃上回头草了?谁?桑戈斯特?弗莱迪?巴特菲尔德?
【你可爱的爹】:是傅时夜。
【24k纯晴少女】:......你还是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打个呵欠,薄晴放下手机,啪一声关了床头壁灯。
白昼看着手机屏幕,“?”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好朋友分享一下小秘密,怎么现在说实话还没人信了呢?
好气啊,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
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夜里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难免眼下有些发青,白昼想了想,敷了片LAMER的面膜,画了个精致的全妆,轻透冷艳的妆感,搭配复古浆果色口红,夹克搭配马丁靴,气场造势。
她出现在公司时,回头率都高涨许多。
本身就肤白貌美,只是之前刻意低调,经常不是帽子就是口罩的,除了录制时会稍微打扮正式一点,平时在公司恪守这幕后制作人的身份,绝不显摆。
甚至《华芒宝藏箱》的出道实录在播放时,全程出现过不少她的背影或者声音,但从未有过正面镜头。
以至于,除了本部门的人见识过白PD的气场外,公司其他部门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漂亮又年轻还挺有才气的小姑娘,而不是今天这么,凌厉魄人的气场。
白昼进办公室时,乔可遇都愣了一下,才想起报告喜讯,“节目第四期的全网点击量累计已经达到一亿,比我们预期效果还要好。”
白昼结果她递来的文件,瞟一眼,轻笑,“这算什么,你们预期也太低了。”
乔可遇一愣,就听见白昼又问,“路星河呢?”
“应该在练习室,要叫他过来吗?”
白昼刚在椅子上坐下,闻言想了想,站起身,“不用,我过去看看。”
她过来公司的时间不算很早,常规的九点整,但练习生们却已经练习一个多小时了,出道组的成员,是又单独的练习室,不用在大课室和其他练习生挤。
少年们正在为下一次考评做准备,团舞很整齐,编舞也有创意,看得出都是很用心的。
但在看完分组表演时,白昼略微皱眉,没忍住屈指在门口敲了敲,打断练习,抬走进去。
少年们纷纷鞠躬问好,又乖又有礼貌,清晨大部分都是练习生们自主练习,老师都还没在。
她懒得客套,单刀直入,“江钧和魏星洲的这段舞蹈,是谁编的?”
被点名的江钧和魏星洲有些茫然,“是柳橙老师。”
“告诉他,中间和女舞伴那段重编,其他没问题。”白昼说完,就听见门口一声反驳。
“白PD还懂舞蹈啊?我这段编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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