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俯身亲她。
……
等到京中阮府大门口,阮奕只撩起帘栊一角,朝周亮道,“夫人睡了,不吵醒夫人了,走偏门直接回苑中吧。”
周亮应声。
阮奕绾起怀中人的耳发,一本正经道,“方才忘了告诉夫人,马车是可以直接回苑中的。”
赵锦诺躺在他怀中,一身酥软,脸色微红,眸间潋滟,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她要再信阮奕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今天完成三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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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隔壁去了
第83章 入朝
许是折腾了许久也累了, 抱她回屋中,阮奕果真没再闹腾了。
宋妈妈早前便在耳房备好了水,耳房里水雾袅袅, 他抱她入了耳房, 宽衣入了浴桶中,水中温和似是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莹白的肌肤在水中稍许便抚上一抹粉色。
阮奕坐在一侧,轻声道, “还生气呢?”
她仰首靠在浴桶边上,一双美目只看他,不同他说话。
阮奕笑笑, 俯身亲她,“可是乖阿玉,我今日很欢喜。”
赵锦诺脸色都涨成了胭脂色,什么叫他今日好欢喜 ,还有,什么时候她又变成乖阿玉了……
“二公子……”耳房外是宋妈妈的声音。
“怎么了?”阮奕问了声。
得了他应声, 宋妈妈这才撩起帘栊入了内屋, 但见屋中无人, 又听到耳房有水声, 便知晓他二人眼下应是都在耳房中, 便也没有上前, 离稍远道,“二公子,大人身边的小厮来苑中了,说大人正在书房等二公子,让二公子回来后务必去趟书房见大人。”
宋妈妈言罢, 阮奕和赵锦诺都不由看了对方一眼。
这么晚了,爹还在等着,应当是有要紧事。
先前的话似是不得不打住了。
“知晓了,我马上就去。”阮奕应声。
宋妈妈闻言撩起帘栊,快步出了外阁间,朝阮鹏程身边的小厮回了话。
耳房内,阮奕俯身吻上她额头,“阿玉,稍后你先睡,明日入朝,爹应是有事要先同我交待清楚,我们说话要些时候,别等我。”
谁,要等你……
赵锦诺修长的羽睫眨了眨,心中忍不住这般想。
阮奕似是看出,又似是没看出,反正起身时又顺道亲了她双唇一口,“你今日睡床榻内侧,把外面留给我。我明日卯时要起,怕吵醒你。”
她轻“嗯”一声。
她终于肯出声,哪怕是“嗯”一声,那也是雨过天晴第一步。
他再熟悉她的性子不过,她喜欢他,便不舍得同他置很久的气,早前是,眼下也是。
他不老实的心性又起,摸了摸她脸颊,鼻尖贴上她鼻尖,“阿玉姐姐,不生气了,大白兔知道错了。”
他笑笑,亲了亲她嘴角,才起身出了耳房。
爹还在书房等,阮奕不久坐耽误,在屏风后随意换了衣裳,便出了苑中去往父亲书房。
听到他脚步声离开,赵锦诺只觉难得片刻清静,方才又打着道歉的名义亲她,不知他脑子里终日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她舒舒服服在热水中躺了会儿,似是身上的困乏解了多半,才撑手起身擦拭。
都过了这些时候,腰上,锁骨上还都是深深浅浅的痕迹。
她不知阮奕哪来那么好的精神。
赵锦诺想起每回同他一处,他似是起初时都很温柔,也似是拿捏得准她每时每刻的感受,当温柔的时候温柔,温柔过后有强势,强势和温柔总是参杂着,她其实大都在云里雾里,山峰云端。但他真的很会,她同他一处很舒服,是真的很舒服,除却他折腾不完的累……
赵锦诺微微脸红,虽说新婚燕尔,但阮奕年关过后才及冠。
这个年纪的男子有折腾不完的精力。
洗去一身疲乏,赵锦诺披了浴巾起身,在耳房中擦拭干净,才撩起帘栊从耳房入了内屋。
夜色已深。
阮奕还未回苑中,真如他说的,明日入朝爹有事情同他交待。
爹素来是谨慎性子,阮家一门父子三人都在朝中,自然诸事都要谨慎上心。
想起他先前说的,明日入朝,卯时便要起,赵锦诺唤了声宋妈妈。
宋妈妈撩起帘栊入内,“大小姐唤我?”
赵锦诺轻轻叹了叹,“宋妈妈……”
宋妈妈赶紧捂了捂嘴,早前大小姐便交待过,眼下是在阮家,要唤二公子和二奶奶,她们初到阮家,宋妈妈一时还未习惯。
赵锦诺上前,从身后拥她,“宋妈妈,阿奕明日要早朝,卯时便要起,你让人在晨间备些温水,他有早起喝水的习惯,总喝隔夜的水太凉了,对身子也不好。”
宋妈妈笑眯眯道,“这才成亲几日啊,就知道二公子有早起喝水的习惯?”
赵锦诺脸红,撒娇道,“宋妈妈!前日在相府,还有昨日在容光寺,都见阿奕晨间喜欢喝粥,还要辛苦宋妈妈,明早起给他做粥好不好?”
宋妈妈笑笑,“好好好~”
宋妈妈惯来疼她,见她脸上笑容如花儿绽放,宋妈妈才哄她去睡,“快去歇着吧。”
赵锦诺应好。
宋妈妈是阮奕和赵锦诺房中的管事妈妈,阿燕和海棠自然诸事都同宋妈妈说起,方才刚回苑中,阿燕和海棠便将马车上都收拾过了。赵锦诺性子宋妈妈再清楚不过,马车上这么乱来自然不是大小姐的作风,宋妈妈是在心中腹诽这姑爷,但一面又想着他二人才新婚,他恩爱和美就成。
赵锦诺今日是真累极了,泡完澡,躺下很快便入睡。
等阮奕折回时,她已床榻内侧入睡。
屋中点了夜灯,夜灯的微光将她的五官衬得柔美又好看,便是阖着双眸,一幅精致的面容都明艳动人,动人心魄。
他在床沿边坐下,安静看她。
他没骗她,他总是看不够她,亲不够,也要不够,因为他同她在一处的时间太短……
但上天始终待他不薄,他还能坐在这里,安静而心无旁骛得看着她。
她从小习惯对着夜灯入睡,便是当下睡在床榻内侧,整个身子也是朝着床榻外侧的夜灯处,他伸手便能绾过她的耳发。
而后起身,没吵醒她,轻声去了耳房中沐浴。
平日早朝都要卯时起,晨间时间紧,沐浴来不及,所以大都会在前夜里沐浴好,晨间起身洗漱穿戴后离府。
阮奕在耳房宽衣沐浴,等沐浴后又撩起帘栊去了外阁间。
今日值夜的人是阿燕,阮奕吩咐道,“明日早朝,让小厨房备些早上吃的东西……”
阿燕见了他,朝他福了福身,“二公子,二奶奶方才都交待过了,明日卯时到屋中唤二公子起,晨间会备好二公子要饮的水,宋妈妈明日晨间会做野菜粥……”
阮奕怔了怔,似是没想到。
见他愣住,阿燕掩袖笑笑,“二公子,您看还有旁的吩咐吗?”
阮奕似是才反应过来,低眉笑了笑,“不必卯时到屋中唤我,我习惯了那个时候会醒,记得卯时前后将洗漱用的水放在外阁间就好,我在外阁间洗漱,晨间不要吵醒锦诺。”
阿燕知晓他是体恤大小姐,遂又应好。
阮奕撩起帘栊,心底浮起的暖意与上一世全然不同。
上一世阿玉还在的时候,他尚未入仕。
等他习惯了卯时起,入宫早朝,在身边照顾他的人只有宋妈妈。
这是第一次,她在的时候,他要早朝。
他似是也全然未曾想过,有她在的时候,诸事皆会帮他周全,妥帖,事无巨细。
他喉间轻咽。
踱步回床榻,她仍睡得安稳。
他敛了眸间氤氲,又借着夜灯的光看了她许久。
这一世太好,他们要长长久久,儿孙满堂。
他躺下,熄了夜灯,屋中依稀只剩屋檐下的一盏晦暗的幽灯。
她眉间微微拢了拢,应是不习惯。
他伸手揽过她,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似是松了松,似是未醒,“阿奕……”
“睡吧。”他轻声。
她半枕在他怀中,她的呼吸似是贴在他胸膛,温润又柔和。
在他怀中,似是看不到夜灯也不会不安。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胸前响起,他笑笑,在前世的时候,有他在,她已经戒掉了夜灯的习惯……
他似是许久未有这一夜睡得这般好。
******
翌日醒来,又将好是卯初。
阮府到宫中不远,卯初醒,收拾妥当,乘马车入宫差不多正好辰时。
他早前习惯了这个时辰,从月牙湖落水醒来便也改不过来。
赵锦诺的头还枕在他手臂上,整个人都倚在他怀中,晨曦微光里,睫毛微翘,双唇娇艳,楚楚动人。
他安置好她,并未吵醒。
只在临起身时,吻上她唇角,方觉圆满。
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外阁间海棠已在候着,昨夜是阿燕值夜,晨间便换了海棠。海棠见了他,福了福身,“二公子早,水备好了,传饭吗?”
阮奕颔首。
木架上的水已备好,他简单洗漱。
而后折回外阁间的案几处,置了水壶和杯,连水都是倒好的。
他有晨起饮水的习惯,只是平日里周亮照顾多粗糙,他也没花多少心思,今日杯中的水不凉不烫,是温水。
海棠道,“二奶奶说,晨间饮凉水不好,让二公子都饮温水。”
他笑了笑,应好。
她说什么都好。
宋妈妈亦领了苑中的粗使小丫鬟将早餐端了进来。
阮奕唇角勾了勾,他最喜欢的,便是宋妈妈熬的野菜粥,正欲伸手去盛,宋妈妈上前,“这可使不得。”
怎么能让他亲自动手,宋妈妈赶紧盛好一碗给他。
阮奕笑笑,其实早前同宋妈妈熟络了,都是他自己代劳,眼下的宋妈妈,还不如那时一般同他亲厚。
他很快喝完一碗。
宋妈妈眸间笑意,“二公子喜欢?”
阮奕想起也不想,“宋妈妈,我最你喜欢你做的野菜粥。”
宋妈妈好笑,“二公子这可是第一回喝。”
阮奕呛了两口,不由道,“是啊,怎么这么好喝。”
宋妈妈和海棠都笑笑,阮奕糊弄过去。
等用好早饭,宋妈妈和海棠收拾,他漱了漱口,便又撩起帘栊回内屋去换朝服,只是刚撩起帘栊,正好与赵锦诺四目相视,两人都愣了愣,似是都害羞般,低了低头,又抬眸看向对方,开口道:
“怎么醒了?”/“怎么醒了都不叫我?”
两人微微顿了顿,又各自笑了笑。
“外面凉。”阮奕先牵她入了内屋。
官服是昨日便备好的,阮奕到屏风后更衣,赵锦诺在屏风外,轻声道,“真不用我帮忙?”
“不用。”他淡声。
话音刚落,她已入内,他正好脱下里衣,露出背上结实的肌肤和纹理。
赵锦诺莫名咽了一回,正好取了将官袍中的里衣上前,帮他穿上,他有些不习惯,亦脸红。
早前阿玉也会给他穿衣,但那时他傻乎乎的,一面穿衣,一面阿玉阿玉得唤个不停,眼下,两人似是都无话。
赵锦诺开口缓解气氛,“海棠怎么没叫我?”
好似抱怨。
阮奕应声,“我让他们别叫你,好让你多睡会儿。”
她的指尖微暖,触到他肌肤,他会莫名看她。
她见他后背和小腹忽得僵了僵,而后四目相视,眼下的氛围若不是遇上稍后要早朝,许是会绮丽暧昧。
她轻声道,“我不是特意的。”
他亦轻声,“我知道。”
官袍的里衣,中衣,外袍,依次循序渐进。
她其实是第一次给男子更衣,但是因为在新沂庄子上,便时常扮作男子出门,尤其是去南顺的时候,所以她对男装熟悉,便穿得既工整贴合,又快。
阮奕低眉打量着她,晨间方醒,她衣裳还是宽松的睡袍,青丝随意绾起,每一处都透着温和妩媚,与娇艳动人,替他穿戴时,却认真耐性,心无旁骛。她替他牵好衣袖,系好腰带,而后往上,踮起脚尖给他整理衣领,呼吸间似是透着一股呵气幽兰。
他都一直看着她。
“官帽呢?”她未看见。
他淡声道,“放外阁间了,出门的时候再带。”
她应好,似是也穿戴整理了。
她抬眸看他,第一次给他穿衣,她也紧张。
他抱起她坐回榻上,叮嘱道,“剩下的我自己来。”
赵锦诺看他。
剩下的似是也只剩官靴,他坐在小榻上,俯身穿鞋的模样,沉稳,内敛,又好看。
鸿胪寺丞为正五品官员,这一身深蓝色的官袍配上黑底炫金花纹的腰带,不要将他一身的温文尔雅,清逸俊朗衬托得太好看,她也从未见一人能将官袍穿出惹人垂涎的禁欲意味。
她本就是擅长画人像的高手,光是这般看着,都能想象他若入画,那笔墨之间的少年该是何等扣人心弦。
亦如眼前。
眼前的人忽然抬眸,她好似偷偷垂涎对方被发现,就这么窘在原处。
阮奕看她,“怎么了?”
她胡乱说了通,“我在想虽然是东宫召你入朝,但你不曾有科考功名,入朝的名义,可是荫官?”
他低眉笑笑,正好起身踱步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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