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观众心急如焚——
“不行不行我好难受!顾念念就不能跑快一步吗?”
“就差一步!好想在后面推她一把啊啊啊啊!她是故意的吧?”
“为什么感觉顾绿茶跑起来好装,告辞!我切其他镜头了!”
“我也想切,但是!哥哥的镜头只能在这里看见!”
暗中计量着那些粉丝们对她的容忍度几乎就要临近边缘了,顾念念擦了把汗,开始往内圈方向跑。
这个位置正好对着程知白的那个供水棚。
“啊啊啊不是吧不是吧!”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不是的。
她每跑一圈,都要去程知白管的水摊上凑热闹。
每次偏偏挑程知白手上拿得那杯,跑了第三圈,顾念念已经喝了三杯水了。
天知道她一点都不想喝水,1500米的长跑,三杯水在肚子“咕咚咕咚”的晃。
顾念念苦着脸:不会胃下垂吧?
所幸努力并没有白费——
“本来已经黑转路人了,顾念念这是逼我骂她???”
“这条臭虫到底有完没完,一下哥哥一下弟弟,好烦!”
“真的是绝了,比个赛而已,看到人就往上贴,当自己创口贴???”
脑海中浮现系统提示人气值上升的电子音,顾念念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了些。
因为和场内工作人员相熟,江秉站在不远处的独立看台上,目光幽然。
还200米就到终点立着的标杆了,看着跑道上的扭捏小碎步的顾念念,不知为什么眼前突然一阵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看到,标杆突然倾斜而落,砸向人群,脑海中浮现了顾念念那张惊恐的脸。
他晃着脑袋,回过神。
病情又严重了吗?
似是自嘲般苦笑一声,他揉了揉眉心,看来顾念念真是让他讨厌到连出现幻觉也想解决掉……
正准备离开,这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一片惊叫。
他倏地扭头看去——
马术比赛场地的围栏被冲破,一匹赛马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赛道,掀翻了终点的标杆。
眼看杆子开始倾倒,正对着站在场地边缘的小女孩。
到底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一受到惊吓连走都不敢走,只是站在那里哭。
顾念念心里一惊,来不及思考,立马扑上去救人。
这种赛事标杆都是实心木,虽然不是特别重,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砸到人的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还是一个孩子……
可是……好像来不及了!
独立站台上的江秉突然有那么一刻慌神,不知是出于对事情的预知发生的恐慌,又或是其他心理。
他立刻在心中比对了距离。
不行!射程超过90米了!
他一把抓起手边的弓,借着栏杆支身跳到另一个站台。
在跳跃的过程中拉开了弓。
无论是靶子又或者射箭手本身都在移动,江秉突然兴奋了起来,这种练习他似乎还从未尝试过。
可这不是传统比赛,不需要百分百精确,只要在误差范围内——
就在标杆即将落倒,顾念念抱着小女孩在地上翻滚的那一瞬间。
一声清脆声响。
杆子被一道箭顶出去,虽力度有限,可也足够救下两人。
工作人员心有余悸,立刻叫停了比赛,赛马失控的场景立刻被专业人员控制。
众人纷纷围上前,顾念念紧紧抱着孩子滚了两圈,好在两人没有什么意外,孩子除了受了点惊吓没有损伤。
倒是顾念念手臂上擦破了一大片。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擦破了大片皮,鲜血从伤口汩汩沁出。
听到消息,京粟扔下比赛,从围栏的赛场里火速赶来:“念念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使劲摇着脑袋,企图扯出一个笑容安慰她。
可是,眼泪它不自觉地哗哗往下流。
顾念念泪流满面,却拼命摇头解释:“我没想哭的,但是我、我我控制不住。”
话音一落,眼泪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更加汹涌了。
这一幕可把京粟心疼坏了,连带着屏幕前的观众也看不下去了——
“刚刚是谁的马跑出来了?!这差一点就弄出人命来了,还好顾念念在场。”
“卧槽卧槽节目组没有检查场地安全吗?!!”
“这个怎么检查?这杆子本来就是好的,是马突然跑出来出来撞到的。”
“我从另一个镜头切换过来的,那边所有的马都和运动员一一对应,不存在马匹没人管的状态,而且那个时候他们都在比赛。”
“话说顾念念刚开始跑成那样,我都快吐了,后面???”
“我就说顾念念是故意装的,都跑最后一圈了,早该脱力了,刚才救人的时候,她跑得跟个兔子一样。”
“看她哭,好心疼啊,长得好看果然哭起来是梨花带雨。”
江秉站在不远处望着众人围拥中的顾念念,收回目光,他低头望着手上因为心急没带指套留下的伤口,心情复杂:他救顾念念做什么?
大概是闲着无聊吧……
在众人的吵闹混乱声中,江秉默默转身离去。
顾念念眼泪虽然不受控制可头脑还清醒着,有人刚才在帮她。
因为比赛需要,每个人的箭上都会刻有名字,以方便区分。让旁人替她拿过那支箭,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箭尾上的名字——
江秉。
-
最后顾念念被送去体育馆专用的医务室,因为刚好在休息时间,医务室坐班的是个刚实习的小护士。
看着她惨烈的手臂,小护士哆哆嗦嗦不敢替她清理。
一旁的京粟急了,拿过她手中的钳子和酒精棉球:“我来。”
结果酒精才刚触上一点伤口,顾念念立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这回连带着京粟也不敢下手了。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程知白:“要不你试试……?”
程知白犹豫了一下正要伸手接下,可这时黑心莲突然推门而入。
“我来吧。”
顾念念眼泪汪汪:我不要!
她的拒绝被自动忽视,黑心莲径自接过酒精棉,坐到她身边。
酒精棉所戳的位置分毫不差,直逼要害。
“啊啊啊啊——”
吓得众人纷纷回避,摄影大哥也扛着设备告辞了。
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着镊子一步步朝她靠近,她紧张地五官皱成一团,不敢睁眼。
顾念念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会话痨附体,依靠说话转移注意力。只不顾这个时候脑子里都是浆糊,稀里糊涂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个那个,你可以轻一点吗?就是那种尽可能轻一点,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就是有一点点。你别紧张,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你尽管下手好了,别、别紧张哈,要放松……”
眼前的人面目狰狞,浑身抖得厉害,还叫他不要紧张。
江秉不由觉得好笑:到底是谁紧张了?
扔掉沾着砂砾以及鲜血的的棉球,他在盒子里挑了一个吸收酒精最多,看起来也最肥硕的那个。
手上动作干净利索。
顾念念倒吸一口气:“嘶——”
好想锤死黑心莲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更新
第22章 可怕(补更)(捉虫)
据说她这次受伤后,在查出那匹马是京怡激怒后放任不管才导致赛马冲出场地,京粟第一次朝自己的妹妹发了脾气。
当初只是听说京粟选了这个项目,她也才故意来凑热闹。充其量只不过去上了两三节课的半吊子,这回不小心激怒赛马,致使赛马冲出场地撞到杆子,差点误伤他人,她没有半点愧疚。
“反正又没死人,不是什么大事,回来让京家赔点钱不就行了,就算真有什么事了,京氏家大业大也赔得起。”
她只不过来讨个说法,可这人说出的话让京粟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反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么多年以来,我只是把你当成在外吃了许多苦头的妹妹,底线范围内,我可以纵容你幼稚的行为!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但是,说出这种话,你去必须道歉!”
京怡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这个姐姐从来不会忤逆她半句话。
她气得大叫道:“你居然敢打我?京粟你别忘了我才是真正的京家千金,真正的京家继承人,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干净,你居然敢打我!”
京粟立刻黑了脸:“无论你有没有回来,京家从头至尾都是希望我作为继承人,我只是觉得愧疚才离开京家,才让还出位置。京家最注重的就是家规教养,要是被爸妈知道,你觉得你还能留在京家吗?”
京粟避开那人疯狂的抓挠,将她反扣在桌上,“这种事情,不要让我发现第二次!除非你不想要那个位置。临走前,爸妈曾说过,欢迎我随时回家——”
忽略京怡眼中的怨毒和愤恨,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这次长跑没有计入成绩,但鉴于顾念念英勇救人的份上,节目组特此给她加了作为冠军得到的正三分。
五人综合拿到了共13分。
BoBo在一旁掰手指,眼神“刷”地亮了:“那就是说最后毕业考,只有平均每门靠47分就可以及格了耶!”
顾念念扬了扬手臂,半开玩笑:“这可是血泪换来了少考三分。”
节目组给他们了半天休整时间,在走动时手臂伤口会有些轻微牵扯,顾念念回房间后,含泪点开了微博。
果然——
她又上热搜了。
只是那条故意接近程知白的话题不知道被埋到哪个坑里了。
热搜词——
#顾念念梨花带雨#
#顾念念救人#
“……”
她心如死灰,问系统:“说吧,人气值又掉多少了?”
【宿主接近主角‘程知白’人气值+20,两条正面热搜上线,人气值-200。】
顾念念:“……”
-
好在这件事没有多久就被另一则重大新闻刷下了。
——杀人恶魔J十三年后重现A市被警方捕获。
这一话题很快席卷了当地热搜,甚至窜上了微博热搜总榜。
而节目组干脆也就近热点,以J举例给他们上了一次犯罪心理学课。
只要是A市都知道J这么一号人,J没有名字,外人就以J作为代号。
对于一般的罪犯,其身份一般都很具有隐蔽性,可J却恰恰相反,在他没被抓捕之前,他的所有身份信息全部都已经流露在外。
他的父亲是A市几十年前还没有整改时的一个地头蛇,后来因为犯罪被判除了死刑。母亲则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早年曾想带他自杀,可他却垂死挣扎杀了母亲后逃走了。
因为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当初社会发展信息传讯并不发达,这件事只是在小范围引起波动。
J没有条件接受任何教育或学习有关犯罪的事项,可这人的反侦察能力却极其惊人。
直到作案的十三年后,J才被抓捕。
课堂上,老师以其家庭背景作为切入点,解释了其犯罪心理,以及人格障碍问题。
BoBo这堂课难得没有走神,他听得浑身发憷,举手道:“犯罪一般和家庭环境有关,这种类似的报道A市好像还有一个人吧?”
“我记得那件事好像闹得还挺大,十多年前,当初还上了报纸。大概是东郊的一位患有精神病的母亲抱着孩子跳海,母亲死了,孩子却活下来了。”
“对,A市确实有一个类似案件,这种行为是要衍生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我稍微提一下,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课后自己去查一查资料。”授课老师是当地政法大学的教授,她似乎对这个话题也比较感兴趣。
“母亲带着孩子自杀的情况其实在生活中不在少数,这种心理主要是出于一种畸-形、变-态的怜悯,她们无法认清自己和孩子的人界限,认为孩子是她们的所有物,有权决定孩子的人生……”
BoBo皱着眉头:“这种带孩子自杀也太……”
“不是自杀。”在课堂上一向沉默的江秉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是谋、杀。”
顾念念的心不自觉地“咯噔”一跳。
讲台上的老师并未察觉异样,顺过他的话:“从理论来讲,确实可以归类到谋-杀。”
“而像J以及十多年前那个孩子这样,侥幸活下来了,这种精神上的伤害会影响孩子一生。”
“这种环境极大可能会导致人格障碍,心灵扭曲,然后致使人犯罪。根据调查研究,这些孩子的犯罪率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数十倍……”
-
一堂课结束下来,BoBo对天感慨,各种花式表白父母,还好父母比较负责任,家庭环境也不错,除了小时候调皮被父亲抽以外,还真没什么噩梦。
顾念念笑着摇头,能养出像BoBo这种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家里的环境一定很好吧……
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黑心莲周身气压低得厉害,看清那人没有焦距的瞳孔,顾念念叹了口气。
作为本书的反派,原书作者还是在他身上费了许多笔墨。
她清楚地记得,江秉就是当年那个携子跳海后活下来的孩子。
她瞥开视线,倚在沙发上,呼了口气: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会很绝望吧?
所以,书中那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也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这人偏执而又病态地将曾对他很好的哥哥视为所有物,拼命驱赶旁人,甚至不惜将“争夺者”一刀穿心,这种事,让人无法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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