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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挑了挑眉，看着卢杉不说话。
卢杉感觉他好像在用眼神问自己：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卢杉心想：这个真没有。
树叶被风吹得窣窣作响。
两人的僵持持续了近十秒，刚好有人从大门里走出来，才打破了尴尬。
卢妈妈穿着粉红色的珊瑚绒睡衣，拎着垃圾，看到女儿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上前问：“杉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可她转头再看到陆野，又惊喜不已，视线在陆野和女儿之间来回切换，眼睛都笑弯了。
“陆总您好，久仰久仰，我是杉杉的妈妈。您过来……是送杉杉回家的？”
她此时等着陆野回答的样子，就像在等着女儿中彩票。
卢杉知道妈妈一直希望自己能跟陆野有所发展，可是现在的情况跟她妈妈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左右看看，不知道该怎么维持局面，又怕向来六亲不认的陆野，会不会冒犯到妈妈？
但没想到的是，陆野面对长辈时，意外地谦逊有礼。
“阿姨您好，是我送卢杉回来的。”
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双手插进兜里，轻轻点头，面对着卢妈妈问好，给到对方很被尊重的感觉。
夜风吹动着他额前的发丝，卢杉忽然觉得他深邃的眉眼真好看。想到书中描写他的外貌：陆野俊朗不凡、气宇轩昂，如天神降世……
她当时看书时，还觉得作者用词太夸张。可如今亲眼看到他，却觉得早期的陆野，用再夸张的赞美词都不为过。
不过一想到陆野“高开低走”的事业线，她又释然了。
这边卢杉刚收回被大魔王吸引走的注意力，那边一转头，就看到卢妈妈对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卢妈妈用眼神在说：女儿干得漂亮！
要不是陆野此时还在，估计卢妈妈都要冲卢杉竖起大拇指了。
卢杉站在中间尴尬地笑了笑，再用眼神示意回去：妈妈，你别这样……
可卢妈妈接收不到她的讯号，依旧像磕CP一样，来回看着女儿和陆总。
陆野始终不动声色地站在风中，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最后也只简单地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再见。”就潇洒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卢妈妈看着陆野挺拔的背影，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拉着女儿的手说：“杉杉，你最近都加班，是不是就在制造跟陆总单独相处的机会呀？不错不错，以后妈妈不反对你加班了。宝贝儿，加油哦！”
卢妈妈可能太激动，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控制音量。
卢杉望着渐行渐远的陆野，忙跟妈妈说：“妈，你小声点，被陆总听到多不好。”
卢妈妈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闭紧嘴，用力点头，仿佛女儿只要能拿下陆总，她都全力配合。
殊不知，夜风从卢杉这这儿，吹到了陆野那那儿，把卢杉和卢妈妈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送到了陆野的耳朵里。
陆野低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回到车上后，陆野接到傅东的电话。
“表哥，我刚打你办公室电话没人接，你今天没加班？”
“嗯，今天提早走了，刚送完卢杉回家。”
傅东：！！！
电话里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接着傅东惊讶道：“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快跟我讲讲，她这回是怎么缠上你的！”
陆野淡漠道：“是我要送她回家的，后来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过又是些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傅东显得很失望，“害，还以为她这回能有什么新花样呢。”
陆野边开车边回忆起卢杉近期的变化，从她改变着装，到故作矜持，虽然都是些老套手段，但令他也感到很意外的是，卢杉艹的新人设，竟很对他胃口。
车窗倒影中，陆野勾起唇角，似乎在期待卢杉接下来的动作……
幸福花园里。
卢杉陪妈妈扔完垃圾，看着妈妈一脸的美滋滋，她却撅起了嘴。
等电梯时，她前思后想，终于决定坦诚道：“妈，我跟陆总没可能的，我已经对他死心了。”
电梯打开，母女俩走到家门口，卢妈妈一边开门一边费解地问：“为什么死心了？你跟陆总郎才女貌的，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女儿这么漂亮，全世界除了陆总，没人配得上你。”
听到开门声，出来迎接老婆和女儿的卢爸爸，只听到了后半句，当场义正言辞的申明：“就算是陆总也配不上我宝贝女儿！我宝贝女儿就是仙女！凡夫俗子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卢妈妈翻了个白眼，心想照你的择婿标准，女儿只能嫁给神仙了。
卢杉听到爸爸的话，笑得一脸幸福。
“爸爸，仙女想喝银耳汤。”
卢爸爸比了个OK的手势，昂首挺胸地走进厨房，为他的宝贝仙女奉上仙露。
卢妈妈嘱咐道：“少喝点，吃宵夜会胖的。”
卢杉点点头，然后美滋滋地喝汤。
至于卢杉说她对陆野死心的事，作为“杉野CP”的死忠粉，卢妈妈觉得那根本就不可能！
陆总迟早是她女儿的~
*
经历过一次老板的霸道接送服务之后，卢杉为了避免再次经历这种煎熬，果断设置了晚上十点的闹钟。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会错过末班地铁！
八卦的傅东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问陆野：今天卢杉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陆野为了满足傅东的好奇心，每天都在监视器里，看着卢杉准点下班。
不知为何，他竟莫名地越看越烦躁。
一定是傅东太烦了……
可他浑然没发觉，自己白天喝咖啡的频率，大大地提高了。而秘书组负责帮他泡咖啡的，正是卢杉。
周三上午十一点，阳光明媚。
卢杉正要去给陆野泡今天的第三杯咖啡。
走近茶水间门口时，她听到秘书组的同事在闲聊。
“听说安慧最近傍上大款了，每天都豪车接送呢。”
“哟，她对陆总死心了？”
“不死心又能怎么样，有卢杉在，轮得到她？”
卢杉站在门口心想：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故意制造点脚步声，让茶水间的同事有所察觉，然后假装自然地走进去，面带微笑地跟她们打招呼，泡完咖啡再给陆野端过去。
等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想起茶水间的八卦，忍不住看了看安慧。
安慧正皱着眉头，一边打电话，一边按鼠标。
卢杉心想：这么一心二用能做好工作吗？
但安慧的工作能力，却是秘书组拔尖的。
卢杉想学学“优等生”是如何工作的，于是点开办公系统，看了看她刚做完的文件。
近期恶补专业知识的卢杉，努力没有白费。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空挡，她坐在办公室里继续看文件，发现安慧做的数据前后对不上。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可反复确认之后，发现确实是安慧的数据有问题。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秘书办，安慧是最后一个掐点到的。
卢杉想到上次安慧陷害自己还骂自己，如果现在直接过去告诉她，她做的文件有问题，会不会让人以为她在趁机给安慧难堪？
为了避免无谓的办公室矛盾，卢杉等到下班时，大部分同事都走了，才过去跟安慧小声说：“你上午做的文件，好像数据对不上，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安慧看了看手表，似乎赶时间，抬头朝卢杉轻蔑一笑，“呵，我还用你教我？”
卢杉：“……”
算了，随便她吧。
安慧做的那份文件，是陆野周四下去去谈收购案时要用的。要是数据不准，不但会影响案子能不能谈成，还会让老板很丢脸。
不过文件交到陆野手上之前，傅东肯定都会先过一遍的，有他把最后一道关，不会有问题的。
卢杉想到这儿，也就没太担心。
她都好心提醒过安慧了，但安慧自己不当回事儿，那她也爱莫能助。
不过借着安慧这次的漏洞，她试着做了一遍文件，没用常规的公文格式，纯粹就当是锻炼大脑思维能力。做完之后，感觉也不太难。
卢杉想着日后能不能跟傅组长申请，也让她做些正经工作呢？
晚上十点闹钟响，卢杉戴好围脖，准时下班。
第二天上班时，她一如既往地跟同事们打招呼，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继续学习。
可整个上午傅东都没在秘书办出现。
难道是安慧私底下把数据改正了？
卢杉想，应该是这样了，安慧到底是秘书组能力最强的人。
可中午跟同事们吃饭时，她才听说，原来傅东上午请了病假。
那文件……
她心里装着事，心不在焉地回到了秘书办。
结果才刚坐下，就见陆野拿着文件，亲自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卢妈妈觉得，陆总迟早是她女儿的！
陆野：岳母英明。
第7章
秘书办跟总裁办公室在同一层。
陆野平时上下班都会路过秘书办的门口，但他几乎不进来这里，有事也是直接叫秘书办的人到他办公室听候差遣。
这回他走进秘书办，秘书们一个个像是被领导阅兵似的马上站好。然后满头问号也想不通，陆总突然来这儿干嘛？
只有卢杉注视着他手里的那份文件，知道他肯定是发现文件有问题了。
陆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文件，走到共用的圆桌前，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气势压人。
“傅东不在，秘书办连份文件都做不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很严厉，但不怒自威，就像雪山上的风刀，只需轻轻一扫，就能在脸上刮出一道血口子。
4号秘书伸脖子看了看文件上的标题，见不是自己做的文件，松了一口气，马上说：“陆总，这份文件是安慧做的。”
大家纷纷看向安慧的工作位，已经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她的工作位上还是空着。
4号秘书生怕陆野意识不到这点，特意阐明：“但是安慧还没来上班呢！”
大家都听出了4号秘书的幸灾乐祸，但她表现得这么明显，拉低的却是秘书办的整体形象。
5号秘书资历老些，她瞄了瞄老板的脸色。
但陆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5号秘书谨慎地上前一步，翻开文件看了几页，很快就看出问题。她眉头越皱越紧，看完后放下文件，心里没底。
“陆总，要不……我们现在重新做一份？”
拎不清情势的4号秘书像是恨不得一脚踩死安慧，这个时候还在继续火上浇油。
“来不及了，陆总马上就要去谈收购案了。哎呀，这个安慧真是的……”
5号使劲儿给4号递了个眼色。
4号撇撇嘴，一副悻悻然的样子。
陆野没兴趣搭理员工之间的勾心斗角，他甚至根本就不关心员工。要不然也不会用1号2号3号来标记秘书，因为他根本懒得记这些秘书谁是谁。
一个集团的总裁是没工夫向个别员工问责的。
秘书办里的个人问题，最后还是要等傅东上班时再处理。
眼前着急解决的，是文件的问题。
可前方就像是条死胡同，陆野马上就要去谈收购案了，秘书办根本来不及修改文件。可是连份文件都没有，收购案怎么谈？
卢杉低着头，双手交握在一起，手指抠来抠去，想秃了头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陆野这时突然叫她——
“卢杉。”
“啊？”
卢杉一脸懵。
“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份文件拷好，跟我一起去谈收购案。”
“啊！”
卢杉一脸惊。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做了份文件的？
还有……我那份文件是做给自己看的，拿不出手的！
她当然不知道，陆野每天晚上通过监视器，早就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
陆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还叫她赶快跟上。
尽管一头雾水，但老板吩咐道，卢杉只能照做。
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想，这次的危机原本跟她没关系，现在要是因为文件的问题没谈拢，是不是就要向她问责了？
卢杉：QAQ
好怕怕……
卢杉忙忙活活地跟着陆野走后，秘书办里开始窃窃私语。
“卢杉什么时候会做文件了？而且只有陆总知道！”
“怎么感觉卢杉跟陆总之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该不会真让卢杉得手了吧？”
“啧啧啧，陆总到底是个男人，终于见色起意了。”
“哎……”
大多都是年轻女性的秘书办里，气氛莫名惆怅起来。
*
陆野出去谈事都是让司机开车。
卢杉跟他坐在后座，紧张到不行。
不止因为她跟陆野坐一起就生理性紧张，还因为她对自己做的文件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次陆野要收购的是一家汽车公司，这种受到保护的行业，不是简单地花钱就能买下的。
其中牵扯到很多很多的问题，就连陆野也是找了一个很有背景的老爷子，跟他抱团出资，才能一口吃下这家汽车公司。
这位老爷子德高望重，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坏，看到不顺眼的事，从来不给人留面子，当场就骂。
卢杉越想越害怕，怯生生地说：“陆总，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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