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啊,严诗诗内心暖暖的,看臭男人都顺眼了三分,再不去计较臭男人睡梦中强要她的事了。
“王爷,王妃,辰时一刻了。”咚咚咚,敲响三下,房门外传来碧竹的报时声。
严诗诗一听,便知,这是催促他们夫妻该起床了,等会还要进宫给宣武帝敬茶,起晚了不好。
“好,进来吧……”严诗诗想也不想,直接应道。
可真当房门“嘎吱”响起来,严诗诗猛然想起什么,又连声道:“等等,再等一下。”语气有些焦急。
萧凌闻言,上下扫视严诗诗一圈,只见她肚兜带子散了一根,斜斜挂在身前,双腿不着一物,还藏匿在薄被里呢。萧凌笑了,这个小妮子,面对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还害羞呢。
却不想,正笑着时,严诗诗忽然探身从床下捞起一件男子中衣,抛在萧凌怀里,语带命令:
“你,穿上!”
萧凌:……
抱着中衣,再低头瞅瞅自己。
呃,只穿了一条淡黄色中裤,膀子还光着呢。
敢情,媳妇儿不是怕她自己暴露,而是不喜他被丫鬟们瞧了去。
“嗤”,萧凌给严诗诗丢了个“小气”的眼神,但内心却猛地腾起一股小骄傲,他媳妇儿真在乎他!
然后,萧凌美美地三两下套上了中衣。
其实,就算严诗诗直接放丫鬟进来,萧凌也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丫鬟跟前,他身手多敏捷啊,一个箭步就能藏匿于屏风后。
他的身子,除了严诗诗,谁都别想看,不够格。
但这些,严诗诗毫不知情,她看到的事实便是,臭男人丝毫不知躲避,就那样光着膀子等着丫鬟进门呢!
哪怕碧竹、碧汀是她的贴身丫鬟,品性都是顶尖的,上一世便安安分分只服侍她一个,从未有二心,也从未动过勾引男主人的念头,人品绝对过关,但,丫鬟也是有三分姿色的女子,严诗诗不喜萧凌在旁的女子面前不知回避。
今日能不回避她的丫鬟,明日就能不回避别的丫鬟,王府里丫鬟数量庞大,哪能保证所有丫鬟都没有爬床的心思?
除了府里的丫鬟,还有别府的千金小姐,甚至某个邻国娇滴滴的小公主呢!
她可没忘记,上一世,那个邻国的小公主缠萧凌缠得有多紧!连她都误以为萧凌要休妻另娶了!
要想从根子上解决,就得萧凌这个臭男人自己懂得避嫌!
所以,调.教臭男人势在必行!
——
梳妆打扮好,一切准备就绪,坐在进宫的豪华马车里,严诗诗还真开始了这一世的第一次“训夫”。
“凌哥哥,有件事,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得跟你谈谈。”马车轮子刚转起来,严诗诗立马挣开萧凌纠缠的手臂,坐正了身子,一副谈公事的架势。
才新婚第二天,媳妇儿就这样,原本打算马车里再甜蜜一波的萧凌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事儿也不大,”严诗诗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就是我这个人吧,有些小心眼,喜欢独霸夫君,将来是万万容忍不了夫君纳妾的,哪怕只收个通房,也是不行。”
这话够直白,她要独霸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凌却听笑了,又凑过来,点着严诗诗鼻尖道:“好端端的,大婚第二日,扯什么妾啊、通房的,我要是有纳妾的心,三年前就纳了。”
三年前,赐婚后,按照皇室规矩,当时的朱皇后送了两个美貌的宫女来,专给萧凌晓事之用,职责便是教会男子行房。
那两个美貌宫女,萧凌瞧都没瞧一眼,当天就打发了。
这事儿,严诗诗自然知道。
严诗诗还知道,上一世直到自己死亡,萧凌都没碰过第二个女人。
但是,两世情况不同,上一世,萧凌对她爱而不得,她是他心头永恒的白月光、朱砂痣,萧凌整颗心都沉浸在得不到她的苦楚里,自然无心纳妾。
这一世呢,两情相悦,顺利婚嫁,春风得意的萧凌,位高权重的萧凌,面对一大波女人的主动献殷勤,尤其是邻国那个美艳天下的小公主,还能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无动于衷?
拒她们于千里?
这些都是未知数。
严诗诗喜欢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喜欢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所以,当婚后新生活来临,她有必要跟男人要一个承诺,她要他承诺一辈子不纳妾,一辈子不许与别的女子发生关系。
“凌哥哥,我打小生长环境和你不一样,你成长在妻妾成群的皇室,而我长大在西北草原,那里民风淳朴,一个男子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妻子死后,男子也会一直鳏夫到老。初来京城时,见到勋贵之家的男子都三妻四妾,我险些惊到……”
萧凌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
傻姑娘,真当他从小长在京城,没去过西北草原,就对西北草原毫不了解?就能她说什么,就信什么,被她骗得团团转?
什么西北草原的男子,一辈子只娶一个?
什么妻子死后,男子也会一直鳏夫到老?
这说的哪里是西北草原的男子,说的是她严诗诗心中理想的美好爱情吧?
第97章
萧凌险些笑出声,嘴角明显上扬,低头瞅向严诗诗,眼神里的揶揄藏都藏不住,似在无声道——水蛇姑娘,这等谎言都编得出?
揶揄的目光,太赤.裸裸。
换成别的女子,瞎编当场被戳穿,铁定要面色涨红,眼神发虚,不自在极了!
但严诗诗……
非但不心虚,腰杆子反倒挺得更直了,下巴翘起,迎视萧凌揶揄的目光,继续道:
“凌哥哥,天下男子众多,但在我心中,唯有西北草原男子那般痴心不渝,死守发妻终老的,才算得上真正的夫君。像京城这些三妻四妾、庶出子女一大堆的男人,压根算不上丈夫。”
“哦?他们不是丈夫,那是什么?”萧凌好奇问。
“是……”严诗诗一时噎住,下一瞬想出了妙词,“是钱袋子!”
不需要对之付出任何感情的钱袋子,缺钱了,探手往里头掏就是。
萧凌乍然听说这样的说法,先是一愣,后是笑道:“别说,还挺形象的。”
妻子对男人死心,没感情了,男人于妻子而言,可不就是钱袋子一个。
笑过,萧凌大手轻拍严诗诗后脑勺,笑得像狐狸:“那为夫可要擦亮眼睛了,将来可不能只被你当成钱袋子。”
严诗诗:……
萧凌低头凑到她雪白耳朵,手指轻轻敲击她心脏所在的地方:“还要始终住你这儿,赶都赶不走。你的心,你的人,尤其你那儿,统统都是我的,一辈子。”
说到“那儿”时,萧凌坏笑起来,莲红裙摆迅速掀开一角。
严诗诗:……
这新婚的男人,也太不老实了,还能不能愉快地说话了?
“别说话,”萧凌竖起食指,放她樱红小嘴上,“你不是就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吗?我告诉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信谁傻。”
严诗诗:……
“远不如,实际行动更可靠!”萧凌说罢,抱起怔愣的严诗诗面朝自己坐大tui上,圈住她杨柳小腰……
马车夫隐隐察觉马车不大对劲,十几岁的小伙子还没媳妇,没经验,以为是道路颠.簸不平导致的,急忙一鞭子抽打马屁股,加速行驶到下一条平坦些的道路上,却不想……道路平了,马车却更不对劲了,时不时古怪来两声。
小伙子快哭了,怎么办,他这个月才顶替爹爹上工,豪华的大马车还没赶几天呢,就被他赶坏了……
外头年轻的马车夫哭不哭的,严诗诗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哭死了,臭男人,精力怎么就那么旺盛?她甚至有点怀念上一世,上一世她一直冷脸,臭男人都不敢近她身,她日子多快活啊。
“你在想什么?”萧凌腾出一只手抬起她脸庞,哑声问。
严诗诗眼睫毛挂泪,可怜兮兮说不出话,一双时起时伏的泪眼里满是哀求。
萧凌显然误会了,还以为严诗诗在执着“纳不纳妾”的话题,他捕捉她小耳朵,喷着热气断断续续道:“我的水蛇姑娘,你放心,这……种事……我只对你做,有生之年绝不会碰第二个女人……”
这便是承诺,她想要,他就给。
身体力行地给。
这一波承诺下来,严诗诗却眼泪水掉得更厉害了。
她宁愿他好好说话,真的,不要身体力行。
——
皇宫,承德宫。
宣武帝在大殿静心批奏折,长廊上的管事太监福公公却站立不安,时不时寻来小太监询问:“陵王殿下和陵王妃进宫了吗?”
每每都是否定的。
福公公急坏了,寻常勋贵之家,大婚次日新妇给公婆敬茶都是有吉时的,忌讳错过,何况这公公还是当朝皇帝?
“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就是迟迟不到呢?”福公公跟萧凌关系好,萧凌不着急,他就急得什么似的,完全不输热锅上的蚂蚁。
宫外,萧凌让马车夫绕着皇城多转了一圈,福公公急出热汗时,萧凌正心满意足地整理腰带,眼角眉梢全是餍足的笑,哪哪都痛快。
严诗诗可没萧凌那么潇洒,见衣裙皱巴巴的,她简直想哭:“这副样子,还怎么进宫啊?”
瞅瞅,裙子简直不能看,腰肢那儿全是臭男人的抓痕!
简直向全皇宫宣布,他俩躲在马车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
见状,萧凌却笑道:“这点小事算什么。”
“这还是小事?”严诗诗瞪向男人,很无语。
正当严诗诗斜瞪时,萧凌笑着打开一个暗格,掏出一套海棠红长裙,裙摆上绣着她最喜欢的荷花,递她手上:
“换上,特意准备的。”
严诗诗得了新裙子,先是松了口气,后来转念一想……
不对劲啊,好端端的,马车上怎么会提前准备一套红裙子?
再回忆臭男人那句“特意准备的”,严诗诗刷的一下明白了,登徒子男人果然是登徒子男人,还在王府里就已经预谋好要来上一场了。
想到方才kua坐他腿上,随着他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一幕,严诗诗边穿裙子边感叹,亏她上一世还以为他yu念不重,是个yu求不多的,眼下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发髻不乱,不需要重梳,”萧凌仔细端详严诗诗的脸,笑道,“但是你这个爱哭鬼,实在太爱哭了,妆容花了,得重画。”
说罢,又从暗格里掏出一套胭脂水粉给她,木匣子里各种粉饼应有尽有。
还停下马车,从后面那辆马车里叫来一个小丫鬟,拥有一流化妆手艺的小丫鬟。
严诗诗:……
这装备真心够齐全的!
若说臭男人不是事前预谋好的,她绝不信!
好在,登徒子男人备下的东西,当真都是顶尖好货,负责化妆的小丫鬟手艺也确实一流,三两下收拾妥当,严诗诗又容光焕发起来,脸蛋白里透红,一双美美的桃花眼水润自然,最自然的那种美,任谁都瞧不出来她方才被狠狠弄哭过。
不过……
面庞瞧不出来,马车停下,她下榻一着地,却露相了——“咝”的一声,严诗诗微蹙眉头,小手忍不住去摸腰肢。
“怎么了,腰疼?”萧凌觉得不应该啊,他双掌收着力,之前没敢死掐她小腰啊。
严诗诗红着脸,微微低头,没回应。
她不好意思说,难受的不是腰,是更为敏感的地方。从姑娘变成女人,无论时间长短,也无论力道轻重,那儿本来就会火辣辣的,会很难受,而她呢,从昨夜到现在,断断续续统共承受了四次,你说难受不难受?
只是,那种难受,没法子对他一个大男人明说。
就是说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体会不了,男子和女子身体结构不同,他体会不到,就不会懂啊。
于是乎,无论萧凌怎么询问,严诗诗都只是微微蹙眉,红着脸不回答。
萧凌见问不出来,也不再问了,瞅瞅马车外长长的甬道,萧凌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不要了,这是在皇宫,你放我下来吧,我尽力克服,慢点走就是。”严诗诗小声道。
若是在王府,萧凌愿意抱她下马车,愿意抱她在路上走,她只会甜滋滋的接受,可这是在皇宫,天底下最重规矩的地方,她不想乱来,免得被后宫一众长舌妇议论。
萧凌罔若未闻,抱着她小心翼翼走下马车,然后昂头挺胸朝宣武帝的承德宫大步走去。
那些什么破规矩,远没有他的水蛇姑娘重要。
一路上,遇上不少宫女、太监,看得他们纷纷乍舌,连忙红脸低头不敢多看。
但陵王妃身上的海棠红长裙太过惹眼,长长的裙裾从陵王殿下手臂垂落,随着步伐,如一片红花飘荡在风中,摇曳生姿,吸引他们余光偷偷看去。
严诗诗平日胆子很肥,但今日……到底是个初为少妇的小女人,见自己和丈夫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哪能不羞涩?起先还软语求着萧凌放自己下来,后来见男人不为所动,暗暗咬唇再不哀求,再后来,似乎承受不住甬道两旁宫人惊讶的目光,她一头扎进萧凌怀里,看不见,就不臊了。
掩耳盗铃起来。
却不想,刚做出掩耳盗铃之举没多久,远处传来一声:“大皇兄,大皇嫂。”
严诗诗抬头一看,竟见一个身穿玉色长袍,身材颀长的男子从一株桂树后拐出来,竟是一年前离京,前往西北军中历练的四皇子。
四皇子快步走来,气度朗朗,好风采。
果然军中养人,四皇子再不是曾经那个自卑怯懦的宫女之子。
“四……”严诗诗眼前一亮,刚要开口喊一句“四皇子”,已被萧凌抢过话去:“四弟,才回京,也不多休息休息,大早上的,跑到这甬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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