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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信号不行？”
程韫皱眉, 索性就切换成了流量模式，然而出乎意料，网络还是无法登陆使用。
她打了运营商的客服电话，回答是“基站检修”。
“早不修晚不修，怎么突然这时候开始修了……”
程韫还没嘀咕完，楼下的喇叭声就响了两下，是宋年特意过来接人了。她忙收拾了一下衣装下了楼，对梅梅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才上车。
梅梅好奇，“打扮的这么好看是去约会吗？”
“对啊，□□商场，所以你准时下班关好店门，记得临走前再检查一下网能不能用。”
程韫也不瞒着，她今天确实特意化了淡妆，换了件新购入的修身大衣。人的精神状态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梅梅也相当羡慕地感叹了一句“真好啊”，帮着程韫关上了车门。
“啊，对了。”
她突然又转向开车的宋年说，“我听说中央商场今天封闭了，好像是消防演练？路上小心，可能会特别堵哦！”
程韫疑惑道：“有消防演练？”
这附近的网络都不能用，她看不到相关消息，只能询问宋年。好在宋年看起来很淡定，一脚油门飞了出去，咳嗽了一声。
“不要紧，我们去的地方不受影响。”
程韫点了点头，放心地不说话了。宋年冷汗出了一身，紧张万分地看着手机上飞快刷屏的信息。
“无人机摄制组准备就绪！”
“猫爪网的直播开始啦！”
“圆圆浏览器的开屏广告已经正常显示！”
……
很显然，有一个精密无比的计划正在运转之中，参与的每个人都拿出了热火朝天的干劲儿。然而，这一切都将程韫这个当事人瞒在鼓里！
不同于程韫身旁的一片静谧，QW公司在网上突然放出“直播表白送大楼”消息，围绕的讨论早已经炸开了锅。
“这什么情况，怎么到处都是QW公司的宣传物料？”
“裴元……是他们家特别帅的总裁？这个铺天盖地的架势是准备出道了吗？”
“直播送大楼，这什么土味营销啊……”
无数路人甲乙丙都在下午的某刻发现，手机里多了一则新鲜特别的推送广告。
一向低调的裴元竟然一反常态，不但把个人海报到处贴满，还大大方方地与不同平台合作，在A市的中央商场挂了数十个现场直播镜头。
他要干嘛？
带着这种疑惑点进话题的人，都会冷不防被塞一嘴狗粮。直播镜头里，身价上百亿，被称作“企业家颜值天花板”的裴总，居然一身板板正正的定制西装，左手捧鲜花，右手捧相框，正对着镜子练口型。
确认了这不是什么真人秀，而是裴元本人投放的壕气宣传，网络上的各种讨论就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
有人立刻通过镜头的角度分析出，裴元本人正在中央广场顶层的花园露台。怪不得今天附近道路封闭，无数小店集体提前关门！
裴元要求婚。
一道天雷劈下，围观群众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少看了十几集。
这一定是个惊天大瓜，可恨没几个人明白裴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豪门婚恋情况一向是八卦重点，按道理说裴元的身边不会悄无声息，然而，直到此时此刻，大家才发现QW公司不愧是国内新崛起的科技公司，这保密工作也做太严实了吧！
“围观土豪谈恋爱的特殊方式，刚刚看到地铁1号线也挂上直播广告啦！”
“女方到底是谁弄清楚了啊？姐妹们我来晚了吗？！”
“我有他们内部消息，是霸道总裁看上小职员的甜甜神仙爱情！小姐姐是开花店的小仙女！【图片.JPG】”
“卧槽，这家店……我住在那附近啊！”
“抓住楼上，所以你看到本人出没了吗，这是真的吗？”
“不得不说，店一般，猫超级可爱！你们都必须看看！”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效率前所未有的高。热情的吃瓜网友很快扒拉出了程韫本人的真实身份和照片，甚至有人贡献了豌豆黄的可爱表情包一套，话题迅速发散跑歪。
然而，宋年的车上，程韫还在昏昏欲睡，随着一声喇叭声提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到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揉了揉眼睛，拿出镜子照了照脸。宋年回答“到了”，将车停稳，指了一条路给她。
“从这里上去就行。观光梯可以直达顶楼，裴总已经提前清场了。”
“但是……”
但是我还没拿戒指。
程韫看了一眼宋年疑问的眼神，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等宋年把车子开走后，她才发觉这里的情况有点不对，偌大的商场好像都提前关了，往日熙熙攘攘的商铺都空旷无人。
“这难道是裴元弄出来的吗？还是说真的有消防演习？”
程韫一边琢磨，一边绕了一段路来到了MAM门口，发现这里也关门了。但是店长还在门口等着没有走，远远地看到她就立刻迎了上来。
“太好了，总算来了！这是程小姐你的戒指，我店员工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联络不上你，所以我也只能在这儿碰碰运气了。”
程韫接过礼物盒，有点感动地握了握她的手。
“不好意思，我手机可能是坏了，一直等着辛苦你了！”
她看了一眼关闭的店门，“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中央商场到处都是提前关店的？”
“顶层露台有什么大型活动吧，我从早上就看到许多人上上下下的。”
店长也说不清楚，给程韫指了条近路可以上去。程韫在电梯里，就将戒指的外包装盒全拆了，只留下小小的一个丝绒礼盒塞在口袋里，暗暗吐出一口气。
只是请她吃个饭，看个夜景，裴元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弄得她压力都有点大了。
程韫看着电梯玻璃上脸颊微红的自己，伸手拍了拍脸，响声清脆。
希望这个礼物能让他高兴才行，否则，她还能给裴元什么作为回报呢？
电梯飞速上升，远处的各色绚烂灯光从程韫的眼前飞掠。从她下车，只去了短短的几分钟，夜幕就已经完全降临了，空气里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一阵冷风迎面吹来，程韫不由得抬起手臂挡了一下脸。
“来了来了，裴总，程韫到顶楼了！”
监控室里，翘着二郎腿的李明月瞬间坐直，一把按住了耳边的蓝牙耳机。
“一组注意，无人机现在就可以放出来了！”
嗡嗡声不断。
程韫放下手臂，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夜空如丝绸般黑亮，半空还飘着一个闪闪发亮，不断抖动的爱心。
竟然是数千架无人机悬空，带着红色的闪光灯拼凑而成的。一眼看去壮观无比，几乎铺满了她头顶的一整个天空。
而裴元……
十几米外，裴元正一脸严肃地面对着另外一座电梯，怀里捧着一大捧玫瑰，仿佛电梯一开，他就能从花束里一秒掏出刀子，把里头的敌人捅个对穿。
程韫：？？？
“啊啊啊啊啊我忘记说了！”
目睹摄像头里的尴尬一幕，李明月痛苦捂脸，一头撞在了桌面上。
“——不是那座电梯啊！”
现场直播中，弹幕效果当场爆炸，亲眼见证这诡异一幕的吃瓜路人们哈哈哈哈连成一片。
“我人都看傻了，这真的不是故意搞笑的彩排吗？”
“危，裴总危！”
“世界名画，大家快点截图不要愣着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腹肌都开始痛了哈哈哈哈哈——”
一大排疯狂增加的评论中，专门负责夸夸的水军瞬间都显得卑微。只有一两句偶尔飘过的“裴总你好帅”，“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幸福的场面”，勉强在人群里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程韫插在口袋里的手都冒出了汗，因为裴元花了几秒钟侧耳倾听，总算是转过来了。
好在人到底是帅的，方才那小小插曲就真只是过眼云烟，他捧着花缓步走来，霸道的气场是一点儿没受影响。
程韫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
第45章
漫天闪动的无人机彩灯, 布置得香风四溢的无人露台，还有夜空之下，西装整齐手捧鲜花的同居人……
程韫再看不出来裴元想干嘛, 她就是个傻子。裴元抱着玫瑰花束一凑过来，程韫的鼻子都开始发酸了, 眼前的画面也波动模糊了起来。
分明是俗套到了极点的求婚, 不知道是哪一个电视节目上抄来的。然而这一刻，程韫却没了吐槽的力气, 只能注视着对方英俊的眉眼，动弹不得。
“这算什么，借花献佛么？”
她抿了抿唇, 又故意板着脸看向一旁, “这儿都是花遇里订的花，原来你是用我的花来送给我……裴总照顾生意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
见她突然冷脸，裴元默背了好久的台词瞬间卡壳了，一系列言辞全数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横冲直撞地冲击着他的胸膛。
怎么回事？
他没想到, 程韫看到这个场面, 居然还会不开心！
裴元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下子就慌了神了。他事先安排的预案里, 有程韫感动痛哭的办法, 有程韫不明所以的办法，也有程韫一语道破的办法, 然而, 完全没把这个反应给计算在内。
这该怎么接呢？
一时之间，裴元呆呆地“我”了一声，居然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里, 他恨不得当场变回猫，再一脑袋扎进手捧的花束之中。
可惜这里四周都是摄像头！
无数张屏幕前，所有人都紧张地为他捏了把汗。
直播观众：“怎么回事，画面突然卡了？”
“没有吧，急死人了，他们这到底是在干嘛？”
“看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快快快点把花给她啊，嗨呀，干脆让我来！”
QW员工躲在角落房间，“裴总快点说啊啊啊啊！说你爱她说嫁给我！”
“求给个信号，我现在要不要开背景音乐啊？”
“完蛋了裴总好像太紧张忘词了！”
“胡说八道，裴总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李总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看向李明月，众望所归的李明月深吸一口气，拿起对讲机。
“B组注意，现在可以放烟花了！”
中/央商场的好几处楼顶都提前布置了烟花，随着李明月的调动提前燃放，轰隆作响。一时之间，各色烟火蔓延铺盖，漫天都是闪动的彩色光辉。
两个人同时被这景象惊醒了，程韫抬头看去，或明或暗的光点落在她脸上，像个奇幻的梦境一般劈啪作响。
裴元激动地把花扔了，想着干脆来个直接的，他怀里的转赠合同还好好装裱着呢。有很多人说最实在的礼物不过是送钱，他早就准备好了，要把QW公司的股份和这个商场全都送给程韫！
就不信程韫看到了还不哭。
一哭，就好办，他抱着她来个甜蜜定格，这不就是完美的头条新闻了吗？
裴元的脑子里闪电般地跑过了一连串的画面，刚落下去的气势又腾腾地窜起来。他掏出了小相框里的合同，同时，眼睁睁地看到程韫也动了。
程韫简单地看了一眼天空，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突然拿出了一个戒指盒。
“裴元，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蓝色的盒子流动着微光，烟花映照下，裴元的睫毛震惊地抖了抖。
……
见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炸了。
“哇——我看到了什么，这波反向操作，是小姐姐先动的手！”
“天哪这是提前安排的吗？也太甜了！”
“女生求婚好酷！姐姐娶我！”
镜头里清晰度有限，所有人都看不清裴元到底作何表情，只能看到他把手里的合同往后一扔，闪电般抢过了戒指盒。
戒指盒里的戒指长什么样裴元都懒得看，飞速打开戴上，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然后再一丢，戒指盒也在镜头前飞了。
两个人影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仿佛暂停键终于被再次按下，空荡荡的露台上，音乐声终于响起来了。无数人像是雨后竹笋般从露台两侧冒出，纷纷欢呼鼓掌。
“恭喜——”
“裴总牛批！”
“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总算是成功了！”
李明月和小方抱成一团，想起在裴元手底下受的委屈，克制不住地潸然泪下。
以后她正儿八经地有老板娘撑腰啦！
她按着小方的脖子喊，“你就是个天才，这就是今年最好的策划！”
裴元的手臂很用力，几乎要把她勒断成两截。程韫在他怀里差点儿喘不过气，连忙伸手去推裴元的肩。
“裴元，你可以放开了，好多人啊！”
然而，在一片嗡嗡的热闹声中，她感到自己的肩膀上好像湿了。不知名的热度渗透进了皮肤，正在灼烧着两个人的心脏。
裴元……这是哭了么？
程韫的呼吸微微一怔，好笑和欣喜的情绪同时涌来，浪潮般地淹没了她的头顶。
好丢人哦，她都没有哭，裴元自己居然会先哭出来！
裴元埋在程韫的脖颈间，凶巴巴地吼了一句，“都不许动！”
语气里还有点低哑的哽咽。
换做平时，这样的命令足以瞬间清场，只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沉浸在放飞自我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无视了总裁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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