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奇怪,通常教堂附近会有布有一些使魔作为眼目,今天这里却没有任何使魔。
走进教堂,静谧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爱里和齐木一怔,连忙跑到神像旁边,庄严而慈悲的神像沾了不少鲜血,神父倒在一滩血迹中,他的尸体已经冰冷,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齐木摸着他的颈动脉,半晌,摇了摇头。
爱里想到什么,拂起神父的袖子。
果然,神父手臂上历届圣杯战争剩下来的令咒全都不翼而飞。
是谁杀了他,并且夺走了那些令咒?
作为一个正常人,自诩的,齐木的第一反应是报警。
但爱里阻止了他。
圣杯战争的原则是战斗必须秘密进行,但有时还是不可避免地会闹出大动静,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来收拾烂摊子,为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找一个科学而合理的理由,比如瓦斯泄露。
当然,有时同一个理由用得太多会让人产生冬木市人民是喝瓦斯长大的错觉。
现在神父自己死了,收烂摊子的人没了,如果爱里和齐木报警,他们无法解释神父的死因,警方不仅不可能查出凶手,还有可能因为知晓了某些秘密而被魔术师灭口。
“圣堂教会应该会很快会派人来回收神父的尸体,新上任的监督者会处理还这件事。”
爱里向齐木解释道。
齐木点头,魔术师世界的规则他并不了解,只能听爱里的。
他观察了一下神父的尸体,突然,他发现在尸体手臂的内侧有用血写的一串英文加数字,因为被袖子挡住了大半,要仔细看才能发现那并非单纯的血迹。
齐木把那串字符念了出来:“J1030.”
爱里惊道:“这是……Dying Message?”
她想了半天,总算想起这个词,她曾经在推理小说中见到过。
爱里默念一遍,记下神父留的这串英文加数字。不出意外,这个死亡讯息应该与害死神父的凶手有关。
齐木把手放在背后,试图趁爱里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自己手上的透明手套取下来。
齐木有一个很特别的超能力——心灵占卜,只需要用手碰触就可以解读物体上附着的残留思想和记忆。尽管平常这个超能力因为无法控制而被他称为是“史上最烂的狗屎超能力”,为了封印住能力他还不得不一直戴着透明手套,不过现在这个超能力似乎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他触碰神父的尸体、死亡讯息、或者是教堂的东西都有可能看到杀害神父的凶手。
爱里正低着头思考神父留下的这个dying message究竟是什么意思。
趁她沉浸在解读死亡讯息,齐木偷偷取下手套,把手放在神父的眼镜上。
触碰到玻璃镜片的那一瞬间,纷繁杂乱的记忆顿时在齐木脑海中涌现,他定了定神,寻找他想要的信息。
找到了!
虽然那些画面一闪而过,但还是被齐木捕捉到了。
今天傍晚,有三个人依次来拜访过神父,分别是一个少年,一个小男孩和一个男人。
少年穿着初中部的校服,神态紧张地走进教堂,差点左脚绊右脚平地摔倒。他睁着一双褐色偏橙的眼睛,看起来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而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男孩则要从容淡定得多,眉宇间透出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
最后一个手舞足蹈跑进教堂的男人齐木在电视上见过,是被警方通缉的变态杀人犯,叫雨生龙之介。
凶手是谁似乎很明显了。
齐木正想知道这三人分别与神父说了什么,就在这时,原本灵体化的银时突然现身。
坂田银时一反常态的表情十分严肃:“Master,有英灵来了。”
齐木只好收回手。
爱里也察觉了魔力的涌动,她赶紧转向银时:“Saber,你先躲起来。”
银时刚想问她和齐木怎么办,只见爱里一把拉住齐木的手,带着他躲进忏悔室。于是银时跟着隐匿气息躲了起来。
“橘同学,手……”
“嘘——”
爱里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齐木别出声。
教堂的忏悔室只有容纳一个人的空间,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
爱里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出现的英灵上,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握着齐木的手,而她握的那只手,恰好是齐木还没来得及戴上手套的左手。
之前说过,齐木的这个心灵占卜的超能力是无法自行控制的,爱里的那些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涌入了他的大脑。
全部都是与他有关的记忆。
他的一举一动,他上课时撑着脑袋看黑板的侧脸,他吃咖啡果冻时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看到蟑螂时肩膀极细微的颤动。
简直就像在一部关于自己的纪录片。不过从她的视角看,这些画面就像加了滤镜和柔光,他是从光芒中走出来的人。
青涩的心动,甜蜜的想象,压抑在心底不敢诉诸于口的爱意。
暗恋像一颗酸酸甜甜的果子,入口是酸,回味是甜,咽下去却是苦,即便如此,依然让人甘之如饴。
这可比一封告白信或是亲口说上一百句我喜欢你都要刺激。
她的所有心思,齐木都能感同身受。
其实要停下这些回忆也很容易,少女的手纤细而小巧,他一挣脱就可以松开,但他却迟迟没有动。
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爱里透过缝隙,紧紧地盯着教堂的动静。
她想了想,凑到齐木耳畔低声:“齐木君,一会儿要是被发现了,你就让Sabsr带着你赶紧逃跑,教堂后面应该还有一个门……”
爱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然而齐木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在他耳畔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脖颈的皮肤上,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齐木身体微僵,他头一回感到心脏跳动得如此之快,绕地球跑一圈都能面不改色气不喘的人此时额头上滑落了一颗细小的汗珠。
说到一半,爱里突然顿住。
有人来了。
来者是Lancer,蓝色的枪兵看到神父的尸体,啧了一声,“看来被人抢先了一步。”
突然,他眯起眼,大喝一声:“谁?”
爱里以为是他们被发现了,紧张得一颤。
然而库丘林说的似乎并不是他们,枪兵仰头,望向屋顶上方:“躲在悬梁上的英灵,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库丘林一个极速的侧身,躲过三枚朝他飞来的手里剑。
手里剑钉在地板上,与此同时,一个身披火影大氅的英灵也落到了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柯,你也有被三选一的时候
神父:我还没凉透,你们在我的忏悔室干嘛呢
晚上有加更
第9章 一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漩涡鸣人,来自木叶的忍者。”
库丘林摸摸下巴:“忍者么,那就是Assassin了?有意思。”
没有再一句多余的废话,两个英灵直接打了起来。
兵戈相接声不绝于耳,战斗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双方都是在速度上达到顶尖的英灵,以爱里的视力,如果不用魔术强化,几乎只能看到一蓝一橙两道光影在空中碰撞。
不过她隐约能感觉到这场交锋是Assassin占了上风。
明明是暗杀者,正面作战却丝毫不比枪兵差,真是可怕的英灵。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通常来讲,英灵之间战斗的首要原则是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英灵的身世和过往常常与他的宝具和弱点有关,如果被敌方知晓会很麻烦。
为什么Assassin会这么直接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与哈桑这样一眼就能看出职阶的暗杀者不同,如果这位忍者有意隐瞒,甚至可以连自己是Assassin都不暴露。
但他却把自己的信息毫不顾忌地公之于众……简直像是有意为之。
鸣人右手结出螺旋丸向库丘林扔去,库丘林快速闪避,而在他闪避的方向早已有数把锋利的手里剑等待着他。
烟雾散去。
库丘林肩膀中了两剑,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
“哼,不赖嘛。”枪兵把手里剑拔出,扔在地上,舒展了一下肌肉,重新调整拿长。枪的姿势,猩红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看来这下必须要拿出真本事了。”
这个仗势……是准备使用宝具了吗?
鸣人身体稍稍前倾,右手酝酿螺旋丸。爱里可以感受到那股高速旋转的气流中所蕴含的惊人威力。
双方都摆出了点成败在此一举的意思。
Lancer的宝具,加上Assassin的忍术,这间教堂恐怕无法承受,余波大概也会殃及忏悔室。
要逃跑的话只能趁现在了。
爱里看了一眼齐木,齐木明白她的意思,两人把手放在忏悔室的门上,爱里张口默念倒数三下。
三
二
一
她刚念到一,突然,教堂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地震一般,墙壁裂开无数道缝,悬梁倒了下来,扬起漫天的尘埃。
天花板破开一道大口子,然后,爱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只巨龙探进头来。
爱里睁大双眼,瞪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她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条雪白的巨龙。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巨龙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吞了鸣人,连同查克拉球一起咽入肚中,连嚼都没嚼一下。
与此同时,忍者身上的魔力也消失了。
战斗结束得猝不及防,爱里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Assassin……死了?!
这个认知让她僵在原地,浑身血液凝固,一股恐惧深深地将她淹没。
库丘林看着巨龙,嘁了一声,把枪扛在肩上,“亏我连姿势都已经摆好了,没想到你居然来了,Berserker。”
巨龙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啸,像是在回应Lancer的话。
形势一下反转,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齐木心道,这可麻烦了。
虽然他能想到36种逃脱的方法,不过无疑都是要暴露超能力的。当然,实在不行也只能这么做了。
毕竟爱里是个魔术师,并非常规意义上的普通人,现在他们还都被卷进了圣杯战争,在她面前暴露超能力者的身份是迟早的事。
齐木用心灵感应直接与爱里交谈,征求她的意见:“要逃么?”
只要她点头,他会立刻带着她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爱里没有回应。
齐木耐心地等着,然而几秒钟过去,爱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齐木疑惑地转头,他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得可怕,手也冰冰凉凉的,仿佛刚才被吞掉的英灵是她的Servant。
但是通过心灵占卜与她思想部分共通的齐木知道,她并不是在害怕屋外的那条龙。
她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爱里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她开始拼了命地干呕,像是在努力把肚子里什么的东西吐出来。
巨龙嗅了嗅,似乎是察觉到了忏悔室有人。
它一边向忏悔室靠近,一边张开那张血盆大口,准备把忏悔室里的人吃掉。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康娜打了一个拉面味的嗝
这个发展刺不刺激~
奇怪或者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反转和解释的哈,别急
第10章 咖啡果冻
巨龙锋利的爪子距离忏悔室不到半尺——
库丘林道:“走吧,Berserker,继续留在这里会被教会的人以为是我们杀了神父。”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忏悔室,扛着枪转身离开。
巨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在了Lancer身后。
确定两个从者都离开了教堂,齐木稍稍松了口气,“他们走了。”
他转向爱里,“你还好吗?”
爱里已经停止了干呕,她仍旧蹲在地上,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脑袋昏昏沉沉,意识越来越模糊。齐木也半蹲下身,试图扶她起来。
然而他刚一碰到她,她就倒在了他怀里。
“橘同学?!”
第一次看到齐木露出类似焦急的表情。
但她却意识涣散,眼睛慢慢合拢,怎么都睁不开。
爱里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还很小,爸爸妈妈牵着她的手,带她去餐厅吃饭。
很豪华的餐厅,边上还有演奏小提琴的人,餐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
小爱里迫不及待地拿着刀叉:“这些爱里都可以吃吗?”
妈妈点头,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是的,这些都是为爱里准备的,只有爱里一个人可以吃。”
小爱里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眨着眼睛:“姐姐不可以吃吗?”
爸爸说:“不可以,这些全部都是爱里一个人的。”
说着,他用勺子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进小爱里的嘴里。爱里被冰得打了个寒颤,冰激凌的寒意一路从食管滑到心尖。
好不容易把冰激凌咽下去,妈妈又拿着一只鸡腿放在她嘴边。
“吃啊,爱里,你怎么不吃了?”
她渐渐感到害怕。
为了让父母满意,她拼命地往嘴里塞食物,不断地咀嚼着。爸爸妈妈见状果然很开心,爸爸看着她,欣慰地笑道:“不错,这才是我小泉的孩子。”
小爱里有了一丝慰藉,吃得也更加卖力。她的小肚子鼓得越来越告,终于到了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的程度。
桌上摆着七个盘子,每个盘子装着满满的食物。
小爱里低着头:“妈妈,爸爸,我真的吃不下了……”
妈妈置若罔闻,微笑着端起一个盘子,“来,爱里,继续吃呀。”
她恐惧地摇头,两个大人一人捏住她的下巴,一人继续喂她吃东西。
她已经尝不出味道,只觉得恶心想吐,肚子撑得无比难受。
无论她怎么祈求,父母都像没听到一样,她不停地吃啊吃,直到她的肠子被撑破,胃液流出。
……
爱里被吓醒了。
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她似乎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爱里对刚才的噩梦心有余悸,她赶紧掀开衣服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才松了口气。
太阳穴针刺一般突突的疼。
她隐约想起自己之前是在圣堂教会,和齐木君一起,神父死了,Lancer和Assassin打了起来,然后Berserker出现吃了Assassin。
想到这里,爱里又摸了摸肚子。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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