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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吻中失守——向笛

时间:2020-11-09 10:28:56  作者:向笛
  似乎是创作途中被打扰,让他兴致不高,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眼底阴郁。
  “不准找医生。”
  “可……”女佣松一口气后又是迟疑,但触到江嘉屹的目光,她不敢往下说。
  要是不处理,她会被陈管家斥责。
  林夭看他的伤口两眼,拍了拍女佣的肩膀:“去拿医药箱,我来处理。”
  女佣连忙点点头,得救一样下去拿来了医药箱。
  “没灵感?”林夭扫一眼满地的画,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前面,问。
  江嘉屹侧过脸,凝视眼前洁白的亚麻布,异常平静,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
  林夭打开医药箱,熟练地拿出棉花和碘伏,然后拽过他的手,把他的衣袖往上折,露出前臂部分。
  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又因为肤色太白,能看见血管和青筋,林夭垂眼道:“小孩子才这么抗拒看医生。”
  他视线飞快扫过来,眼中漆黑一团,看不清摸不透。
  林夭抬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别告诉我,你也抗拒吃药。”
  江嘉屹绷紧嘴角,反驳加纠正:“划伤不需要吃药。”
  划伤的是手心,破了皮,没伤得很深,就是血流得多,看起来恐怖。
  林夭握着他冰凉的四指,先擦去伤口周围的血,他皱了皱眉,倒也没抽手,只是用另一只手抵着太阳穴,侧头半垂眼,从眼底的缝隙中看她。
  歪歪斜斜的视线,犹如实质。
  林夭替他擦上碘伏,棉花团碰上去的瞬间,他指尖不自觉弯了弯,虚虚握住了她的拇指。
  冰凉无声无息交叠。
  她若无其事地抽出拇指,转身去拿纱布,回头漫不经心道:“还怕疼?”
  对上他清冽的目光。
  他缓慢而有条不紊地解释:“痛觉是神经反射作用,是本能反应,我有反应不代表我怕,如果我没有反应,你才应该怀疑我是不是有别的病。”
  林夭轻轻交叠了腿,往后靠了靠,当作没听见,兀自笑了声:“待会别哭了,姐姐可没糖给你吃。”
  “……”
  江嘉屹彻底转过头,闭上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7 20:48:35~2020-09-18 22:0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349803 17瓶;橘子哎哟喂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深陷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改了下半部分改了,接不上的倒回去看看哈~
  男二的年龄也改了,改成大林夭两岁
  摇滚音乐声音很大,震得林夭心烦,抬手用遥控器关掉。
  陡然的安静让这片空间变得死寂。
  江嘉屹斜了一眼:“你该询问我意见。”
  林夭慢条斯理把他的手缠上绷带,“哦,下次。”
  “……”
  对于她的无赖,江嘉屹十分习惯地保持沉默。
  “大脑一片空白的人,怎么刺激都没用,这么吵,只会越听越烦。”
  绷带打上结,林夭才面无表情抬眼。
  对于创作者来说,丢失灵感时的干滞让人绝望,就好比整个大脑生锈了,钻进了死胡同,左冲右突还是被困在原地。
  他说:“总比抽烟好。”
  林夭意味不明笑了声:“我没灵感的时候不抽烟。”
  江嘉屹寡淡地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她缓缓交叠双腿,漫不经心说:“谈恋爱。”
  他脸色顿时古怪起来,视线凝在她右脸上,白皙干净,唯独那颗痣晃眼,片刻后他不满地撤开目光。
  “上课了。”林夭起身。
  江嘉屹把笔放进洗笔的桶中,看不出情绪地站起来,跟她往外走。
  出了走廊,踩在无声的毯子上,正要进书房,在拐进去的一瞬间林夭下意识从二楼往下扫一眼,看见陈管家领进来两个男人。
  一个女佣走上来,小声对江嘉屹说:“来做鉴定的。”
  似乎明白江嘉屹不喜欢陌生人的突然拜访,连忙补充:“陈管家本来已经拦着了,是张离带过来的,就没……”
  江嘉屹冷淡地顺着方向往下扫了一眼,倏尔顿住,缓缓眯起眼。
  林夭对上楼下的一道视线,定在原地,忽而笑了声。
  还真是巧。
  周开祈抬手扶眼镜框的动作卡在半路,好一阵子没放下来。
  半响,他把手里的两幅画放下,镇定自若地对林夭笑笑。
  林夭打量他。
  周开祈不近视,也不戴眼镜。
  今天甚至特意穿了一身成熟稳重的灰色长大衣。
  “我去拒绝他!”女佣小声说。
  江嘉屹俯视下方:“等等。”
  林夭飞快扫他一眼。
  她记得江嘉屹跟不熟的人,根本不说话。
  他无声站在楼梯口,像座冷冰冰的雕塑。
  女佣也惊讶地顿在原地,不知道是下去好,还是继续等着。
  林夭缓缓呼出一口凉气,干脆把他推到书房里:“不想见就别见,里面待着,上课了。”
  忽然,一只手扣住门框,江嘉屹站稳了,低着头从碎发的缝隙中看见他半垂的眼皮,他坚定道:“我去见他。”
  林夭皱眉。
  他连学者都不见,见周开祈?
  林夭只好说:“我跟你下去。”
  他人已经越过她,开始下楼梯。
  屋内还算暖,尽管外面风很大。
  灯光昏暗,江嘉屹坐在沙发一侧,跟那两个男人隔了一段距离,几乎半隐在阴影中。
  林夭靠在他旁边的沙发边上,没坐下。
  “我还以为要去劝一个小时,你才会下来。”其中一个男人口吻带揶揄道。
  “下次这样带人过来,我会把你丢出去。”江嘉屹毫不迟疑,一点情面都不留。
  张离笑得开朗,对于江嘉屹的疏离,毫不介意,“二叔让我问你近况。”
  他二叔是张医生。
  江嘉屹抿直嘴角,眼底阴郁:“如无意外,你可以每天回复你二叔,我心情愉快。”
  张离的视线越过江嘉屹,到了林夭身上,片刻后转移了话题:“看看画?他是我朋友,周开祈。”
  “你好,江先生。”
  周开祈下意识地站起身伸出手靠近,他没想到江嘉屹这么年轻,眼底压不下惊讶。
  张离吓了一跳,没想到周开祈这么直接,连忙过去代替江嘉屹和他握手,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江夏知一点规矩都没告诉你?”
  周开祈绷紧脸,一言不发。
  场面登时尴尬起来。
  江嘉屹手一抬,从陈管家手里接过一双白色的棉绒手套,干净利落地戴上,好像没感觉到手受了伤。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放在桌面上的两幅画,自然也就没看周开祈一眼。
  周开祈不动声色跟张离松开手。
  林夭站累了,干脆坐在沙发把手上,交叠着腿似笑非笑看好戏。
  对比周开祈和张离的正经严肃,林夭显得吊儿郎当。
  “什么时候懂这些了?”她倚着椅背,微微仰起头,问。
  周开祈把眼镜摘下来,笑道:“不是我的。”
  “那你呢?怎么在这?”他反问林夭。
  说起来,两人应该算是同阶级,按理说,谁也想不到对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好像前一天两个一起捡垃圾的同事,后一天互相看见对方在拉斯维加斯豪赌,荒诞不经。
  林夭不咸不淡:“做家教。”
  周开祈默默将她的姿态收入眼底,似有若无地观察江嘉屹,勉强牵了下嘴角。
  江嘉屹从画中抬头时,正好看见两人在讲话。
  他冷漠地对张离说:“鉴定费原画的百分之十五。”
  气氛静了一瞬。
  不管鉴定的画是真是假,都要按真的原画市价估算,百分之十五已经是十分昂贵了。
  这是江嘉屹自己的规矩。
  周开祈惊讶道:“江先生,其中一幅是你的。”
  江嘉屹往后靠了下,黑暗让他更加阴沉,浑身上下写了两个字:所以?
  “你笔下的画,应该能看得出来,为什么要这么高的鉴定费?”
  江嘉屹不为所动。
  张离时刻注意着江嘉屹的情绪,他没想过会带进来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家伙,万一惹到江嘉屹,他不知道怎么跟二叔交代,当即也冷了脸色:“鉴定过程复杂,也不只是一句对还是错,还有鉴定文件。”
  周开祈噎了一下,半响没吭声。
  他下意识看向林夭,她冷漠地回视他。
  “我不会帮你讲价。”
  他只好无奈道:“行,麻烦江先生了。”
  林夭不知道周开祈想要什么,她感觉江嘉屹肯下来见他,已经很离奇,她之前来的时候,见过多少在门口递拜帖的人,江嘉屹都没见。
  据她所知,周开祈之前只是一个网红。
  做名画鉴定,有一套设备,江嘉屹让张离戴上手套拿起画,跟他走。
  林夭和周开祈跟过去。
  她看着江嘉屹用指纹解锁一扇门,门内里面十分明亮,四面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有仪器发出滴滴滴的轻响,严格控制室内温度和空气湿度。
  江嘉屹将画卡在正中间的仪器上,登时发出一阵白光,他娴熟地拽过放大镜,一寸寸打量。
  然后是红外线扫描,甚至还会用上显微镜。
  林夭抱着手臂靠门,轻轻歪头打量室内专注的人,他低着头,侧脸棱角分明,头发不太乖顺地垂在额前。
  他对着这些画的时候,严肃得像个老学究,目光漆黑如无尽头的宇宙,偶尔闪过几亿光年外的光,让他暂时性地活过来,不再那么不近人情。
  画被挂在半空,挡住一部分光线。
  江嘉屹在明灭之间走动,一如既往的沉默和安静。
  少年的身体长开了,颀长挺拔。
  一室克制的清冷。
  林夭第一次用看成熟男人的目光看他,静静欣赏片刻,指尖微动,她起了拍照的欲/望。
  相机不在身边。
  似有若无的痒从指尖到了心里。
  她无奈把戒烟棒塞在嘴边。
  似乎因为林夭的目光太直白,江嘉屹忽然转过头,逮住她的目光。
  “你看了我十分钟。”他说。
  林夭呼出一口冷气,若无其事地笑:“你怎么知道?”
  江嘉屹没吭声,抬手掰了一下边上的镜子,一片锃亮扭向林夭,让她能看见自己的脸。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难道他们看就可以,我看就要另外收费?”
  江嘉屹荒唐地把视线定在她眼底两秒,尔后无声收回。
  明显懒得跟她计较。
  林夭转过头避开,却对上周开祈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夭:“……”
  “对了,有点事想跟你说,”周开祈笑道,“去旁边谈谈?”
  她静了片刻,点头。
  林夭熟悉地拐了个弯,去了旁边的会客室,坐在沙发上后回头,看见周开祈进来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她缓缓挑眉。
  “江嘉屹脾气挺古怪的。”周开祈一边靠近,一边道。
  “他对谁都这样。”林夭吸了口戒烟棒里的维他命,不太过瘾。
  他在林夭旁边坐下:“他是你学生?”
  “不然?”林夭往后靠。
  “没,”他摇摇头,“前天你哥找我。”
  林夭瞬间绷紧脸,冷下来:“然后?你又给了他钱?”
  周开祈说:“给了。”
  林夭拽下戒烟棒,十分不耐烦:“周开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要是你有钱,你拿去做慈善也好,当街派钱也好,别管我家的破事!”
  气氛陡然僵硬,陷入沉默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夭烦躁地闭了闭眼,“给了多少?”
  “我没想过让你还。”周开祈声音低沉。
  她冷笑:“什么意思?”
  她往后一靠,半垂眼皮,从缝隙中凝视他,口吻疏冷:“不说?”
  “我自愿给的。”他十分温和。
  林夭冷冰冰凝了眉,很坚持:“钱。”
  周开祈无奈道:“二十万。”
  “艹!”林夭摔掉戒烟棒,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周开祈你是不是有病!”
  他低眉笑了笑:“我说了,没打算让你还。”
  林夭放手,起身就要走,手腕被拽着带回去,冰凉抚上她脊背,他一把揽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林夭,我们复合吧。”
  林夭垂了眼,一把拽开他的衣领,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他脖子上的斑驳的吻痕。
  她似笑非笑:“复合?”
  周开祈愣住,松开她慢慢将衬衣的扣子重新扣上。
  他没急着解释,而是越过林夭看向她的身后。
  眼神太奇怪,让林夭顺着他的方向回头看,江嘉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悄无声息地靠墙,后脑勺抵着墙面,头微微抬起,垂眼凝视他们。
  说不清楚什么情绪,只觉他眼底疏离到极致,像在观看一出让人烦躁的闹剧。
  游离在外,又深陷其中。
  沉默开始升起又降下,谁也没吭声。
  半响,江嘉屹扭头出了这个会客室,背影毫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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